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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5

      然而不知怎地,在触及景昭的视线后,心倏忽受了下磕撞似的,紧接着无名情绪叠加又叠加,反倒捞出她一身的委屈。
    沃檀瘪起嘴来,兜住鼻梁上滑落的一滴眼泪。
    那泪犹如隔空而来,融浆般滴在人的心上。
    景昭抬起肘来,挥了挥手。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太监模样的人立马朝前站了几步,挺直身板开腔唱喏:“圣旨在此,秦府之人接旨!”
    ……
    圣旨宣于秦府正厅,念旨的太监有一把长而和的好嗓子,极有穿透力。
    建府伊始,秦府便没少接过宫中圣旨,或是封帅为国征战,或是凯旋叩得赐赏,可这回的旨,却意在赐喜。
    这回的旨拟得格外长,上头夸过秦府又夸沃檀。待一箩筐的好话倒完后,再是道出最终旨意:将沃檀许给九王爷为妻。
    想是圣上对自家兄弟婚事格外上心的缘故,竟连吉日都择好了。
    八月十六,满打满算,也不到一个半月的光景。
    圣旨宣读完毕,府里老少俱是泥首谢旨。而接过那金轴圣旨的秦大将军,很快便移了视线去看沃檀。
    不待他问,沃檀便呐呐一句:“确实腻了,但也……确实喜欢他。”
    声音不高,却已能令秦大将军听个清晰。
    自打认回这位外甥女后,他看过她的羞怯不安,或是惶恐踌躇,但那都是对于这座府邸,或说是对于他们这几个突然冒出来的亲眷所呈现的模样。而如她今日这般扭捏的小女儿作态,还是头一回。
    虽说沃檀这幅神态不似作伪,且小儿女家情来意去,反反复复也是正常,但当长辈的却少不得要多想一层。
    秦大将军走向沃檀,压着声音与她道:“此事非同小可。孩子,你若有难言之隐,切莫瞒我。我可进宫面圣,求圣上将这旨意收回。”
    这话说得不难理解,明显是自己被那病秧子王爷逼婚,才迫不得已应下。
    那怎么才能破除这份怀疑呢?除了否认有苦衷外,想来还得故伎重施了。
    于是在跟着将那宣旨太监送出府时,沃檀立马在一片神色各异的人众之中眺目巡睃。
    待寻见景昭后,她提着裙正打算朝他疾行而去时,景昭主动上前几步,牵住了她的手。
    意在安抚,亦为示众。
    这下子,一众宾客更是神思沸然了。
    接着,景昭拖住沃檀的手捏了捏,目中带笑。
    随后,他又向秦府几位长辈深深地秉首,于一片纷杂之中,许诺会对沃檀敬重礼待。
    可摇动宾客们心潮的,却是景昭郑重许下的又一诺:此世只得沃檀一人为妇,绝不纳妾。
    莫说他堂堂亲王了,就算是普通殷实人家的郎君,那也是少不得要物色个把通房妾室伺候着。
    有那灵泛些的,便是再急于表明诚心,多数也会说不生纳妾的心思,话里话外给自己留着余地。如这般当着未来岳家与数众宾客的面直接许诺的,数来数去也就他一人了。
    宽阔的府地被这话炸得人声宁谧,个个只剩瞠目,一时相顾无言。
    而面白如蜡的不止陈府母女,更有个苏取眉。
    苏取眉把嘴唇咬得死紧,难以置信地盯着侧前那一幕,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宾客中不乏见风使舵的人物,无论是原本打沃檀算盘的,还是只来凑个热闹的,此刻都瞧着时机上去道贺。
    这本就热闹的府邸愈发声浪鼓噪起来,就连博风板下的悬鱼,都浸着双倍的喜意。
    便在这份喧腾之中,苏取眉脸上血色尽失。
    一腔执念,终于成了她这辈子最大的笑话。
    几乎是下个瞬间,这些年她拒过的婚事,那些在她眼前献过殷勤的郎君面容,都逐一出现在脑海。
    现在想来其实哪一宗,都比远嫁去西川和亲要好。可她为着那份可能,生生赶走了那些好姻缘。
    这些年来,婚事拒得越多,她便愈发坚定那份想法。起先她有那位娘娘的偏疼,后来也有平宜公主的支持。虽他总不回应,总在撇清,可到底也没与旁的姑娘有过往来。
    而自己,无疑是最忖得上他的。
    人像走进堵死的巷落中,嫁去九王府的念头也便越发积攒得浓厚。到了后头,她隐隐觉得自己许也不是想嫁那个人,更重要的是嫁入那座府邸,以证明自己这些年来不是一头热,更不像那些好事者所说的,是痴人般在妄想。
    可她这腔心意,到底错付了。
    思绪错综犹如乱麻,苏取眉跌跌又撞撞,软着脚步逆出人潮。
    许是走得太快,丫鬟一时没有跟上,在后头惶惶地唤她。而苏取眉则充耳不闻,只顾朝府外行去。
    几步之后,脚踝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似的,而便在她打趔趄的那时刻,一双极有力的手臂架住了她。
    那双手极为下流,虽是搀她,指头却似有若无地刮过她胸前的衣料。
    苏取眉被激起一个猛烈的哆嗦,抬眼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