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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息怒。”
    “息怒……”七皇子终于停下, 将手重重锤在门柱上,咬牙道:“我如今还敢发怒么,从前父皇私下不满便罢了, 可如今他好不容易上回朝, 却在朝会上,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 当众给我难堪, 训斥我, 你们说——”
    他转身指着众人道:
    “父皇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自己主子刚愎自用、不听劝导,屡屡犯错,这次更是险些酿成大祸,陛下自然是不满了。
    可这些话, 他们自然是不会说,否则,那便是将这层窗户纸捅破,当众下大皇子的面子了,于是众门客只好劝道:
    “殿下,陛下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为陛下办差哪里有不挨骂的?陛下心里还是疼您的,否则也不会把监国之权给您,殿下还是放宽心,保重身子为好。”
    大皇子听到这话心里稍微舒坦些,走至上方那张紫檀木椅上坐下,然而想到方才下人来报之事,心中再度不痛快起来。
    崔道之一向同他那乳臭未干的七弟没什么来往,如今却忽然请他和一干朝臣到他家里去,而被请的朝臣里却没有一个是他的人。
    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十分不好的信号。
    崔道之手握兵权,且在朝中有不小威望,对于任何一个皇子都是一股不小的助力,他从前潜意识只觉得他会帮助自己当上太子,然而,现下看来,当真如此么……
    若是,他为何突然与他七弟开始往来,若不是……
    “你们说……崔二究竟是什么意思?”
    思虑片刻,大皇子手握椅子扶手,看向面前众人。
    众门客知道大皇子素来倚重崔道之,听见这话,也不敢妄自揣测,深怕日后传到崔道之耳朵里对自己不利,于是一时不敢言语,只有薛崇明站起来对着大皇子行礼,冷声回道:
    “殿下,此事再明显不过,殿下何必明知故问?”
    大皇子对他的态度有些不满,“我明知故问什么?”
    薛崇明垂眸,躬身答道:“崔道之已然生了二心。”
    此话一出,书房里有一瞬间的寂静。
    大皇子手握紧扶手,“不过只一次宴会罢了,说明不了什么。”
    “殿下。”薛崇明抬头,直直地望向大皇子,沉声道:“如今这样的关头,崔二如此行径,殿下难道不能从中猜测出什么么?”
    “……什么意思?”大皇子站了起来。
    “上意。”薛崇明从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
    大皇子闻言,脸色一变,险些当着众人的面重新跌坐回椅子上。
    崔道之是个最会揣摩他父皇心思的人,他从前一直支持自己,怎么不过转眼的功夫,他便同自己疏远起来,转而去与他七弟走近?
    还会是什么原因,还能是什么原因?
    大皇子先是震怒,喝道:“放肆!”
    可是想起这些时日朝堂上的各种传言,一颗心竟当真开始渐渐慌乱起来。
    不会,父皇不会……
    他若不是当真想立自己为太子,又怎会将监国之权交由自己?况且他那七弟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还是王氏那贱人的养子,父皇怎么可能会想着把江山叫到他手上?怎么可能……
    然而皇帝这段日子以来的斥责言犹在耳,一声接着一声,说得他手脚无力,浑身冷汗。
    就在这时,下头人来报,说皇帝要去西苑养病,即刻动身,特来叫人告知大皇子一声。
    大皇子缓了缓神,道:“我这就叫人收拾东西,陪同父皇前去。”
    来报之人犹豫片刻,道:“……陛下说大皇子您领着监国的差事,便不必前去侍疾了。”
    大皇子一愣,半晌,缓声问道:“七皇子……可陪同前去了?”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大皇子呆坐半晌,便抬手让众人出去,随即,顺手拿起茶几旁的玉如意狠狠砸向地面。
    听着里头隐隐传出的清脆声响,薛崇明转过身,走向薛昭音的院子。
    “哥哥。”薛昭音面色稍显憔悴,亲自端了茶来给薛崇明吃,坐下道:“如何?”
    薛崇明呷了一口茶,道:“等着吧,不等我劝说,殿下自己就会忍不住。”
    闻言,薛昭音的脸上带上一丝淡淡的忧虑,“确定要走这一步么?若是不成,咱们一家……”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薛崇明拳头不自觉握起,“再等下去,崔道之的刀便真的要落到我们兄妹头上了。”
    他太清楚崔道之的性子了,他当日在自己耳边说的话,是当真的。
    薛昭音眼角有些发红:“是我连累了哥哥……”
    薛崇明抬手替她擦了眼角的泪,摇头:
    “一家人,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便是你不出手,我也不会放过他,崔二当初带给我们家的耻辱,我要他用血来还。”
    还有那叫秀秀的贱人,他同样不会放过。
    上次那样的事都没能把崔道之拉下马,着实叫他恼恨了好一阵。
    这些日子他算是瞧出来了,陛下根本就没有立大皇子为太子的想法,他想立的是七皇子,而一旦七皇子登上皇位,身为大皇子外戚的他们别说前程,怕是连性命都难保。
    他本可以用陷害崔道之谋反这一招,可不说招数能不能奏效,陛下的身子能不能撑到计谋成功的那一天都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