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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做梦 第123节

      不由撇嘴。
    热风在发顶胡乱地吹,黑色的线左右小幅度地晃。直到打在程京闻手背第六次,杜窈才扭头。
    “你一直站在这里干什……”
    吹风机摔在地上。
    话没有说完,最后一个疑问语气的字被程京闻吞进腹里。
    他压着杜窈摔在沙发上。
    作者有话说:
    公主:就这么一个吹风机!!!!
    谈几章恋爱放松一下
    第57章 白夜
    沙发并不软。
    米灰色亚麻的坐垫, 填进海绵。杜窈一倒,半湿的发贴上后颈与衬衫。
    顷刻,洇湿一片。
    杜窈下意识伸手去推, 不舒服地左右摆晃脸颊,去躲他的吻。
    喘一口气的空档。
    “程京闻——”
    “嗯?”
    他把杜窈的手推到头顶, 轻易地扣住。抽空应一句, 又不听回答。撬开牙关, 侵略意味地描摹舌齿间的湿与软。偶尔一卷, 掠过上颚, 把她的呜咽抗争都吃进腹里。
    “……你发什么疯。”
    杜窈终于在换气的间隙把话说全。立刻,招来他更肆野地压迫。
    大概, 是非要把她吻到缺氧。
    吹风机还在地上轰轰地运作,干燥的风吹到她光裸的脚踝。
    另一种形式的升温。
    与旖旎的氛围交合,热烈。以一把燎原的火势,烧殆理智。
    “窈窈。”
    只有他这样叫叠称。
    很亲昵的独特,尤其是这种时候。缱绻动人, 合上他的眼。里面少有的情深, 于是对视,半秒沦陷。
    “……嗯。”
    杜窈鼻腔软绵绵应一声。手指挠一下他的虎口,桎梏便松开。
    手臂放下, 绕过他的脖子。
    余光一眼电影。
    还在放。水啧声,喘气声, 衣料摩挲声。碰上,揉捏, 不轻不重地碾压。
    荧幕变化。
    灰蓝的光把声音与画面投射在沙发, 同频的暧昧。
    腿上一凉, 程京闻把睡裙推上——也或许是她不安分地乱动, 卷起。
    “哎……”
    他修长的手指碰到肋骨。
    只一瞬,浑身过电似的麻。极度敏感,脚趾蜷缩,腰背顿时一躬。
    发出一声猫儿似的惊慌声。
    程京闻的动作一顿。
    直到杜窈反应过来,羞得无地自容。挣扎地推开他,脸埋进抱枕里。
    才低低地笑出声。
    “公主——你不行啊。”
    杜窈抬起头,脸上一团浓绯清晰地从面颊烧到脖根,瞪他一眼。
    “你才不行。”
    话音刚落。
    被掐着腰拖过去。亚麻布上,一道浅浅的灰褶,又很快不见。
    他把下巴抵在杜窈的肩窝。
    “刚刚是谁在叫?”
    “没听见。”
    “才碰了一下——”
    “程京闻,”她气鼓鼓扭头,“你烦死了。”
    “这就开始了。”
    “什么?”
    他碰了碰她的耳尖,“你已经开始厌我烦了,是不是?”
    “……没有。”
    “怎么证明?”
    “这还要证明——”
    杜窈背窝在他怀里,转半身。
    细雨蒙蒙的眼儿,被厅里暖色的灯一打,似乎春里江南。
    就这样的眼,这样一道视线。
    仰头,离近。到人心最期盼的时刻,偏偏坏心眼地拿长密的睫毛尖儿去扫一扫他紧绷的下颌。
    程京闻一撩眉。
    “没得证明,”她笑嘻嘻,收回佯装要亲他的动作,“你就忍着吧。”
    低头捡了地上的吹风机,一猫腰,跑回了卧室。
    门一关。所有的镇定都被揭穿,松一口气松下一层面具。
    鞋一甩,扑进床里。
    顶害羞地左右打滚,脸也越发的红——刚才是要做什么?
    半湿的发一折腾,已经干了七八成。
    杜窈索性躺进被子里。
    片刻,手指也顺程京闻刚才往上的路径,屏住呼吸,悄悄碰一碰肋骨。
    ……并不痒。
    她再摸一摸。
    没有其他感觉——好像,刚才触电似的反应才是错觉。
    杜窈收回手。躺在被窝里,放空地看一看天花板的透明灯罩。
    里面的光是淡黄色。
    原本的灯泡是冷冷的青,很早炸掉了。这个,是程京闻换上去的。
    她把脸往被子里埋多一些。
    再偏头,白色的窗帘与横轴上一系绿色的艾草香挂。也是搬进来时他装的。
    到处都有他的痕迹。
    十月来时刻意回避。怕记起,又在他面前落下风,被动。
    可是生死面前走一遭,杜窈觉得再都不重要了。
    毕竟情爱里总是拉扯,你来我往地过招。把晦涩遮掩的心思,付诸揣度百遍的动作——世上哪里有那么多敢直言讲爱的人?
    所以她愿意做那个主动的人。
    去勇往直前,义无反顾地碰一份难说出口的真心。
    杜窈在躺了一刻。
    起身,抱起枕头,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趴在墙边儿,悄悄探头。
    已经凌晨。
    程京闻面对电脑,大概在工作。
    于是不好意思出声打扰他,就站在一边,看荧荧的光打亮眉眼。
    或许是身居高位。
    他不笑时,总比曾经多几分难以接近的冷。眼也像沉沉一潭水,肃寂。察觉到她出来,若有所思地抬眼,目光便又温和。
    “怎么了?”
    杜窈眨眨眼。
    抱紧怀里的枕头。
    趿拉拖鞋,走到还算宽敞的沙发边。猫似的在他身后找一个窝,躺下,半蜷。
    鼻尖碰到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