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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高谈阔论一番。
不交流的父亲加上叛逆期的女儿,很快就演变成了长期对抗。
最不堪回首的一次,就是高一时王晓菁想去上美术班,需要一千块钱。可王河山坚决反对,更不要说给她钱了。父女俩连着一周多天天吵架。当时王晓菁的成绩也有所下滑,她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一天。
说是离家出走,其实她只是跑到楼顶去,坐在天台上待了一天。她看着父母到处找她,在院子里喊她名字嗓子都喊破了。周红梅甚至为此和王河山吵架,还把自行车砸在他身上,这让王晓菁看着还挺解气。她居然沉得住气,硬是撑到了一天才回家。
可是一回去她就被罚在饭桌前跪了一个晚上,直到半夜周红梅来叫她:“起来吧,你爸同意你睡觉了。”
王晓菁赌气不起来,即使她膝盖都快碎了。
周红梅去扶王晓菁的胳膊:“快起来吧!一会别你爸又不同意了。”
王晓菁一甩手说:“我再多跪会儿,多跪一会儿还能多涨几分呢!”
“哎呀,我好不容易说动你爸让你回去睡觉。你又在这耍什么脾气?”
“我爱去哪去哪,学是我上,又不是他上!”
“你快别说了,让你爸听到了”
王晓菁提高了八度音,大声说:“我就是一个工具!就是他拿去炫耀的工具!从来不在家辅导我学习,就知道工作!考不好就只会骂!他要是成绩好,有本事别只在车间混啊!”
王河山冲了出来,还没等王晓菁反应过来,她脸上就结结实实地落了一巴掌。
王晓菁被打懵了,这还是王河山第一次动手打自己。她从地上爬起来,倔强地捂着半边脸,恨恨地盯着王河山。王河山脸色黑沉,吼道:“好的画家都是死了的那些!你要想去学画画,除非我死了!”
“我真希望你不是我爸!”王晓菁知道这句话喊出来的效果,可她还是要说。语言有时候比任何武器都管用,尤其是对待自己最亲的人时。
王河山又扬起了手,王晓菁倔强地仰着脸也不躲闪。可最终王河山还是放下了手,摔门走了。
那晚王晓菁跪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就发了高烧。醒来后她只看到了周红梅在照顾她,而王河山却不在身边,又是去加班了。
这高一的一巴掌一直被王晓菁记着,她更叛逆了。少女突然没来由地和全世界作对,有精力、有行动力还有未成年人保护法,她简直是在肆无忌惮地任性着。
王晓菁偶尔也会停下来想想为什么要和父亲作对。但是她发现父亲无可奈何的气愤和越来越说不过她的窘态会让自己有一种快感,她也就不再纠结叛逆的意义了。
孩子都要和父母作对的。叛逆期就好像是我们成长必不可少的环节之一。谁没有年少傻逼的时候呢?但神奇的是王晓菁并没有耽误成绩。因为成绩也是可以向父亲炫耀、甚至可以令他哑口无言的工具。她没有意识到,炫耀的根本目的是为了获得认可。她错以为叛逆是通往挣脱父亲控制的自由之路。
因此上学时的每一项重大抉择,她都站在了王河山的对立面上。高一分文理科,她非要学文科,背着王河山偷改了分科志愿,结果最后还是王河山去学校找班主任硬给她改了回来。等分班时王晓菁才发现,可为时已晚。她想将来报艺术院校,可王河山却把她的画笔颜料都扔了,连零花钱都停了。从那时起,王晓菁就不仅仅是叛逆了,她甚至开始恨起了王河山,希望早日能逃离这个牢笼般的家庭。
这么一想,王晓菁觉得似乎和父亲在一起的好日子也没有过几天。回忆起来的都是她的任性、父亲的沉默而已。
王晓菁把手中的香灰倒进垃圾桶,一偏头看到床头放着一个信封。她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四个字:您的一生。
她没有打开信封。不看她都知道,这一定是母亲又去什么地方求神拜佛得来的解释。人的一生,要是真能靠算几个卦、抽几支签就能解释得了,那也太容易了。
王晓菁掀开帘子出来,看到母亲忙碌的身影,心里便涌动起一阵波涛。母亲是自己最大的软肋,家里的一切都是自己最记挂的。在外的坚强倔强,到了周红梅这里都变成了无奈和软弱。
责任。责任。责任。
她心里就只有这两个字了。
饭后,周红梅收拾杂物,用绳子把一摞摞的纸扎成捆。王晓菁把一几叠陈旧的画纸抱过来,也扎成了捆。周红梅看了一眼说:“那些不着急卖。”
可王晓菁还是往周红梅那推了推。周红梅抽出了一张静物写生说:“你看这画得多好,怎么舍得扔?”
“好什么?丑得要死!”王晓菁干脆在画上画了两个大黑叉。
她突然注意到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