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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他反应过来说,“你是不是喜欢什么人了?”
“对!一个很好的姑娘!”顾超逸斩钉截铁地说。
王晓菁穿着人字拖、一身短打扮出门。顾超逸指着她的鞋子说一会去爬山这准不行,一定会“溜坡”的。
王晓菁没听他的话,任凭后脚跟在人字拖上滑进滑出。他们来到海滩边的栈道口,罗申的大部队已经集合完毕了。
平时裹在西装里的老板们摩拳擦掌得像来参加奥运会。年轻人倒像真正来度假的有闲阶级,三三两两聊着天。
苏琪的眼睛像摄像头跟着顾超逸转,可侯捷总成为挡在摄像头前的阻碍。侯捷看看顾超逸又看看苏琪,说:“你觉不觉得顾超逸和王晓菁还挺配的?”
“配?呸!”苏琪一跺脚就成了领头爬山的人了。
罗申的团建活动不会刻意为难在办公室里久坐的精英,主要还是想给老板们留点面子。今天要完成的目标只是走完全程不到五公里的沿海栈道。王晓菁和顾超逸跟在后面。开始大家还在一起说笑,走着走着,他们俩就落在了后面。
王晓菁还在跟顾超逸争论人口老龄化的影响会不会被劳动生产效率的提升抵消。突然她发现眼前一个人都没有了。她往前跑了几步,脚后跟果然“溜坡”了几次。顾超逸几步跟上来,说:“跟我走,我知道一条捷径。”
“这哪来的捷径?”王晓菁放眼望去,右侧是靠海的悬崖,左侧是亚热带雨林,要说捷径就只能往雨林里钻了。
结果顾超逸还真是带着她钻进了雨林里。
雨林里长满了海岸桐和黑桫椤树。王晓菁走在一条细得像蚂蚁爬出来的小径上问:“你怎么会知道这条路?”
“这是男人无敌的方向感。有人走过的路,说明一定会引到某个地方,跟着走就是了。”
“万一是死路呢?”
“那不更好?”
顾超逸走到王晓菁面前,离她咫尺之近。王晓菁连他眼角下有颗淡淡的痣都看得清。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结果他只是从旁越过而已。
气氛轻松友好。顾超逸问:“我能问你个问题吗?那个正阳地产的项目,你为什么要选择那样做?”
王晓菁跟在后面,只能看到他的后背。她听不清语气,也看不到他的表情,难以揣摩他问这个问题的真实想法。当时的选择是个难题,现在要解释起来也很困难。她想了想说:“为了公平。”
咨询项目上最公平的就是数据分析,好坏都看数据。王晓菁用GDP和人口净流入数据,为正阳的新兴产业园选址筛选出来了十个首选城市。她上下检索一番,想到了“冥冥之中”这个词。
“冥冥之中”常被用来感叹世事玄虚,周红梅就很喜欢说,可王晓菁不喜欢。她觉得是人们懒于思考,把很多解释不通的事情归因于此,或者觉得这是一个可以把命运坦然交付而不用去多想、多抗争的词。
然而现在她也不得不感叹“冥冥之中”了——宁海市出现在了首选城市的名单上。正阳不光深入她的工作,现在又深入进她的家乡。她猛然意识到这也许是一个机会,改变那些待她和母亲如家人的左邻右舍们、那些善良而贫穷的人命运的机会。没有谁应该一辈子陷在烂泥里,如果老天爷是公平的话,就应该让每个人的一生里都遇到几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如果不是那天她和周红梅在地下室里听着楼上抄家一样的动静,她是不会动这个念头的。
何家村过年的氛围从二月开始就一直没有消散。几年前谣传这里被规划在了拆迁范围内,一会说建高档住宅,一会建购物中心,后来又说可能是整体开发,住宅、购物中心、写字楼什么都有。何家村的村民——他们自己这么称呼的,即使这是个城中村,理论上他们都是城里人——村民们一开始对谣传还不太相信,当个笑话乐呵乐呵。这里大部分人原是嘉华厂的工人。经历过过山车一样的希望的旅途,对一夜暴富的好事不再抱有期望。但后来传言越来越有鼻子有眼。直到有一天,三个工程师把一架测绘仪插在何家村的入口处,大家开始相信了。当初一点希望的种子开始发芽,很快就长成了参天大树,从心口扑溢了出来。
何多他爸何全应该是最坚定不移的信仰者了。作为一个出租车司机,他是一座城市小道消息的集散地。从政府官员到其他地方的拆迁户,但凡坐过他车的人都能聊上几句。只言片语在他这里形成了富有逻辑的拆迁计划。他的大嘴巴早就广播了出去,还身体力行地提前过起了拆迁后的日子。何家的两层小楼虽是在一层基础上加盖的违规建筑,但听说别的地方小产权房也能捞到拆迁款。最后他的算盘便盘算出了最多能拿到五百多万的拆迁款。
“还不包括回迁房。”何全绕着正在做菜的周红梅说,“听说既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