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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倦垂眼看她,两人距离极尽,眼前少女面上未施粉黛,素净皎然,竟是比薄抹脂粉还要令人沉醉。
宋知知还没醒全,无知无觉的手指摁在他腕骨内侧,柔软指腹搭着古旧红绳。
她的肤色该是遗传了早逝的宋夫人,听闻云州水土养人,女子肤色如云其名,白腻无暇,宛如枝头绽绽的冬日薄雪。
江倦略微局促的偏过视线,却又落进她精巧的锁骨,蝴蝶振翅似开得平直。
撞进她的陷阱,又不自知。
宋知知得不到回答,心底的倔劲儿上来,又问了一遍,“你怎么在这?是守着我,一夜未睡吗?”
她蹙着眉心,因着刚醒,眼底水润迷蒙,清凌凌地将他兜入其中,好一副请君入瓮。
宋知知是有些大智若愚的话术,看着是留了台阶,但其实是要将他逼上死角。
就如昨夜她窝在怀中,哭得又凶又安静,问她什么也不说,颠三倒四的重复一些不知所谓的云云。
江倦哄得认真,却始终听不清她在念什么。
直到怀里的小姑娘哭累了,乖顺地阖眼睡去,细唇仍旧喃喃。
他俯首去听,却被她忽然仰起的薄唇轻扫下颚,听娇软的一声“子昱”。
“子昱?”
江倦骤然醒神,低哑着声应她,“嗯,你昨夜发了高热,我放心不下,守了你一夜。”
果不其然,她的不开心立马写在脸上,细声细气道,“那怎么行啊,你现在回去,赶紧,不睡三四个时辰别来见我。”
还未绾发,垂绦青丝柔顺垂在细柳腰肢,一小节没进月白寝衣的细颈如玉砌凝脂,随着她抬手的动作,盖至胸前的锦褥滑落,春光赫然映入眼帘。
江倦喉结一紧,俯身将锦褥拉至她弱不胜衣的细肩,宋知知骤然被蒙了个严实,人也陡然清醒。
手脚并用的挣扎片刻,到底抵不过男子气力。宋知知狠狠用粉拳毫无章法地乱打一通,拳拳砸在棉花上,哪还有江倦的身影!
宋知知抻着脑袋去看,是挥洒自如的一幅题字。
“江子昱!”
她气得一股脑摘下薄被,眼底却被窗外透进的金色天光刺得怔然,待时,屋内早已空无一人。
宋知知将摁过江倦腕骨的手指摊在阳光下,直到手心被熨得暖贴,她傻傻的笑了一声,手心搓上自己侧颊。
江倦站在檐廊,铜兔铃铛相撞,小院内盎然春景,杏花斜影,烟笼清风,是人世间再寻常不过的一个春景。
画眉喜鹊匆匆赶来,见他熬了一宿未眠,出声劝道:“江公子,您去补补觉吧,小姐由我们守着就行。”
江倦不推迟,听见屋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还有他再熟悉不过的因为起势太猛而撞到额角的痛呼声。
喜鹊“哎哟”了一声,连忙跨过门槛,往里屋去了。
画眉摸摸脑袋,正要请辞,却见江倦忍俊不禁,手指抵着唇弯,轻笑一声。
“嗯。一会儿送药时,多备一匣蜜枣给她,你们小姐怕苦,我就不哄了。”
画眉脚步顿了顿,听出言外之意,“公子要出府吗?”
“有些事。”他转身迈开一步,想到什么,又多嘱咐一句,“对了,同你家小姐说一声,晚些我回来陪她用膳。”
画眉应后,目送青年秀颀背影,才要推门,宋知知却在这时与她撞个满怀。
宋九小姐瞪着清灵双眼,一叠声问,“子昱呢?”
边说边踮脚张望,眼见曲径小院幽静悄然,宋知知又望上了檐顶,确定这人真的走了,立刻不满,小嘴儿高高挂起。
画眉将她往阴凉地赶,笑道:“江公子说有事出府了,还说晚些回来陪小姐用膳。”
她掐着腰,愤愤念叨,“混蛋!”
原地走了一圈后,宋知知蓦地想起要紧事,小旋风似的奔到妆镜前,晃着小手一股脑的招着画眉喜鹊,“快,替我洗漱梳妆,我要去寻大哥!”
只可惜等宋知知收拾妥当后,还没来得及踏出闺阁一步,就被问讯赶来的永宁郡主连人带药碗的抱回了榻上。
宋知知一脸麻木,只觉得小时候眼巴巴想要接一回自己的永宁郡主已经可以轻轻松松将她扛起,心下不免有些委屈,白皙下巴往锦被一塞,佯装一副抱屈衔冤的模样。
李书窈昨夜可急坏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两人明明是一道出的门,分别也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宋知知不仅能有本事把自己给整丢了,还把京中失踪案连夜掀了。
宋知知听得云里雾里,想要出声拦下她,可永宁又是个管不住嘴儿的性子,哪容的她插话的地步。
她木着脸从头听到尾,期间还亲手给永宁递了一杯青瓷茶盏,让她润润嗓子,再接着往下唱戏。
“说完了?”
李书窈满面难以置信,颤着声音问,“就这?”
宋知知歪头想了想,皮笑肉不笑地给她茶盏灌满茶水,迟疑道:“要不这?”
李书窈觉得自己那一番抑扬顿挫、大言不惭、滔滔不绝如江河流水的输出全然没被对方接收,当即气得心梗。
她捂着心口,病弱西施的叹道:“小九,你让我好生伤心。”
“德春源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