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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在她的直言不讳下几乎不值一提。
“寄心,你有顾虑,我亦有我的顾虑。永宁——你知为何后来再无人唤她小字‘平明’吗?因为这个封号代表的是皇恩浩荡,是天家制约照月夫人的筹码。”
“用姚府,化成了对付照月夫人的一支暗箭,虽不致死,却会令天家疑心如湖中涟漪扩散,自古君恩最难消受,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永宁待你亲如姐妹,你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落入险境?”
姚寄心的眼泪顺着眼尾滚至手背,她抽噎着,词句破碎,“我没有……我从未想过要加害照月夫人或者永宁郡主……”
“我知道你没有。”宋知知抬起手,绕过她双肩,虚虚的拥住她,“寄心,他非你良人,就算摒弃身份,也与世俗不容。你告诉我,摘月节那日,你是不是应了他的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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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姚府中出来后,已是三更天,星子寂寥躲入铅云,长街风灯晦暗,被风吹得吱呀作响。
李书窈披着月白系带披风,凝着姚府檐下的绢纱灯,目色凝定沉静。
身后的佩瑶眼巴巴的站着,见宋九小姐终于从姚小姐院中退出,喜得蹦起来,“郡主郡主,九小姐出来了,您赶紧回马车里候着,这夜里风冷且急,奴婢真怕您冻出风寒。”
李书窈没应她,踩着打转儿的灯影迎上去,“小九。”
宋知知环顾四周,四面无人声语,她点点头,“隔墙有耳,我们进去说。”
两人上了马车,佩瑶差点泪盈于睫,李书窈将她赶去外边,佩瑶也懂事,忙不迭指使车夫率先送九小姐回府。
宋知知慢条斯理的叠起袖子,淡声道:“与你猜想的不错,寄心和狄罗余孽确实有往来。暂时还不得知对方名字,但是托你的福,从照月夫人口中打探出狄罗皇族的姓氏……”
她低着头,吐出一段古怪的发音,“用中原话、和中原汉字写来,确实是‘夜’。”
李书窈沉沉的闭眼,靠在宋知知肩上,“小九,接下来该怎么办?”
宋知知握住她的手,“此事决计瞒不过照月夫人,永宁,近日行事多加小心。对了,有关‘天母疑案’一事,需请你多让谢公子留意宫中风向,我怕,此事难圆,耀京城,许是要有一场流血了。”
第44章 劳驾
古往今来,朝代更迭总是伴随流血事件,没有一任帝王不是踩踏着千万人的尸山血海登上皇位。
“凡昔元首,承天景命。”宋知知娓娓念来,“登高者,久居万人之上,这放眼所望,皆是浮云缭绕,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看不真切。”
李书窈听懂了她的意思,却不知该做如何回应。
陛下病重,皇后掌权,太子虽在其位,手中实权却形同虚设。
朝中宋谢两大世家不易撼动,然周皇后母族是盘踞京中势力百年之久的周家,女子间出过一代太后、两朝贵妃,到周皇后更是鼎盛,执一方凤印,甚至,执一方明堂。
“周皇后确实好手段。”
宋知知的轻薄里衣浸着汗,冷风一兜,感觉骨头缝都渗着冷意。
李书窈想给她兜上披风,宋知知摆手示意,她只好作罢,寻了帕子替她细细拭汗,“不错,周家女子各个人中龙凤,其中的孝敏皇贵妃,当年离后位仅有一步之遥。若不是生了变故,这历代的皇后之位,应该都由周家女来坐。”
“不过……”宋知知沉吟着,“周家阴盛阳衰,不是长久之计。”
这句话里潜藏的、透露的信息太多,李书窈登时呆怔,久久没有回过神。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宋知知摁柔着自己的清明穴,忽然另问,“陛下与周皇后是青梅竹马一事,你知道吧?”
李书窈求知若渴的点头,“何止我知道,全天下都知道。”
“我听子昱说,先帝当年青睐的储君人选并不是陛下,而是那位——”宋知知压低声音,附在李书窈耳边,用气音道,“血洗明堂的永遇太子。政变之后,各方势力各有重创,而后,周家扶持了德王,也就是如今的陛下。”
她身为相府小姐,耳听八方,眼观六路,要调查这些隐秘,是费些时间,但胜在不难。
李书窈神情懵懵懂懂,宋知知掀起帘子,不知何时天地间挂起了细密雨帘,雨雾蒙面而至,风灯一晃,晦暗微光衬出她清明双眼。
她移开眼,拉着细绳,缓缓道:“我和大哥秉烛夜谈,作了大胆预判和分析,也许周家之所以会选择德王而非楚王,其中原因,大概是因为德王性子柔顺,好拿捏掌控。这不,眼下的朝堂,可不是姓姜,而是姓周。”
先帝在时,德王只是闲散王爷,无伟大建树,只领清闲官职。虽与周家的嫡小姐青梅竹马,但依照旧例,周家女该入宫服侍君王,这两人的姻缘原本到这儿就该断了,奈何风云不测,永遇太子弑父杀君,楚王受了牵连,流放蜀地,不得回京。
直到周家扶持德王成为新帝,原本的太子妃人选成了周家小姐。当时的太后姓谢,是谢阁老的表亲,虽百般阻拦,却如螳臂当车,为了不让周家势力一方独大,太后又许了云家小姐进京。
新帝登基没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