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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门口,一直在门口焦急徘徊的乔闻丙见是母亲的马车回来了,还没等停稳就追了上去。
嚎啕大喊,“母亲,我不娶表妹,我死也不娶!”
他今早醒来才得知,母亲拿着婚书去舅舅家求亲去了。
那容念婉长得虽好,母亲给她和大哥说亲时,他也的确说过母亲偏心,这么美的表妹,母亲想着大房却不想着他。
可如今那容表妹已经被别人拿了清白,残花败柳之躯,给别人做小都不配,要给他做正妻,那他这头上带绿,这一辈子还不得窝囊死!
他素知舅舅对母亲百依百顺,如此便笃定这事也是成的。
见到母亲的马车,便扒着马车外外面哭诉,鼻涕一把泪一把,很是可怜。
容怀娟本就窝了一肚子的火,结果又来了这么个扶不起来的儿子添堵。
“母亲,你要是逼我娶表妹,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那你现在就去死!”
容怀娟也是气,一向窝囊的儿子,这时候竟有起志气来了,她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去死。
那知乔闻丙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肠,抱着以死向挟的心,一头栽在了门口的漆柱上。
马夫惊呼:“二少爷!”
而乔闻丙早已撞的昏厥,意识全无之前,他嘴里还念着,“残花败柳之躯,我死也不娶!”
“丙儿!”
容怀娟震惊,也顾不得形象,顶着一张红肿渗血的大饼脸,慌乱冲出去,声嘶力竭喊了声“丙儿!”
高妈妈呆了好半晌,才喊道:“快,还不快去请郎中!”
至此,整个宣平伯府乱作一团。
容怀娟走后,容怀仲便一个人在书房里,不许任何人打扰。
夜里婉婉备了些清粥小菜,准备给父亲送去。
衣妈妈已经与她说了这件事的缘由,原来昨日寿宴,有人竟在宴会上下那种下三滥的药,秽乱宫闱。
婉婉体弱,昨夜晕倒在御花园里,被重阳长公主遇见,得长公主所救,但二姑奶奶并不知此事,如此误以为婉婉也中了那种药,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出荒唐的提亲。
婉婉唏嘘姑母为何总是这般处心积虑,不是往娘家塞人,就是想要让她嫁进她的婆家。
衣妈妈思虑良久,最终倒出缘由:“夫人生前,曾计划买下徽州最大的商行,因此变卖了几乎大半身家,此事因临产而搁置,而夫人临终前将这笔银钱分为两份,分别作为公子和您娶亲出阁时所用的聘礼嫁妆。
“老奴猜想,她许是觊觎着那两份聘礼嫁妆,碍于自己是外嫁女,不便插手,所以始终劝说老爷续弦,安排自己的人进来,后在老爷那不成,便把主意打到了您身上,毕竟若您出嫁,属于您的那份嫁妆不必找,就自然浮出水面了。”
婉婉不曾想,竟是为此。
衣妈妈也是叹息:“容家世代清流,当年她出嫁,嫁得又是伯府,嫁妆并不丰厚,为不让她嫁过去被夫家轻视,夫人用准备兑换铺面的银钱为她填补嫁妆,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可谁成想竟是帮了只狼!”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世上的人,皆为利来,皆为利往。被利益趋势,甘愿违背良德,甚至挺而走险的亡命之徒也大有人在。
可婉婉总觉得,姑母生来富贵,虽不能与王侯贵胄相比,但容家累世公卿,何至于此?
衣妈妈却笃定,那就是个掉进名利堆里,喂不饱的白眼狼。
月华如水,八月的盛夏,夜里格外宁静,婉婉走在芜华院去寒窗院的路上,偶尔几声蝉鸣,剩下的便只有她和枫荷的脚步声。
因是来看望父亲,她今日只穿了身藕荷色的齐胸襦裙,外面搭了件淡紫色轻纱薄衣。
万千青丝只由一根简单的小鱼发簪挽着,额角发鬓两侧零星散落些许碎发。
枫荷提着灯走在前面照亮,婉婉则提着食盒与之并排。
刚一进寒窗院,枫荷便见到老爷在门口,身旁还站着位白衣男子,似在说着什么。
枫荷忽觉那位白衣男子颇为眼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而婉婉却一眼就认出,那一身月白衣袍,长身玉立的朗俊男子,这不是许久未曾来找她的神仙仙人,还能是谁?
可仙人为何会出现在父亲院里?且看着交谈十分相熟,仿佛相识许久?
就在婉婉一时疑惑不解时,枫荷抓着小姐的手,紧张道:“小姐,小姐,他就是那日长宁侯府老太爷过寿,您撞见的那个男子啊!”
她怕小姐一时恐难想起来,还补充道:“您当时不是还说,这位公子是披着羊皮的大野狼来着。”
枫荷肯定道:“就是他呢!”
说到此处,她的音量不受控制的高昂了了几分,在寂静的院落显得尤为突兀。
如此,小姑娘迎着仙人投来的深邃目光,挺了挺本就很溜直的腰杆,昂首阔步,径直迎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婉婉:也不知是谁做了亏心事呢!
高湛:今夜注定是个坦白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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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小姑娘昂首阔步, 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夜色下藕荷色的裙摆在青石路上绽放出一朵朵铿锵小花。
她迎着男子深邃目光,却在临近时, 一转将他忽略。
“父亲。”婉婉向容怀仲颔首,恭敬福身道:“女儿是来给您送宵夜的。
小姑娘恭顺有礼, 一举一动皆是名门闺秀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