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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木手中的帕子越绞越紧,这位应辞姑娘就当真如此特别吗?
“大人,陆将军来访,在沧澜厅等着了。”对上温庭的眼神,檀木敛了情绪,朝着温庭道。
温庭眉头一挑:“备茶。”随后便起身随檀木出了书房。
站在温庭身后的应辞,在听到檀木的禀报之后,身子一僵,手脚发麻,情绪瞬间涌向四肢百骸,直到温庭离开,才缓过劲来,陆伯父。
陆家也是祈朝绵延了几代的武将世家,与应家乃世交。陆家如今的家主是曾经声名赫赫的振威将军陆倬风。陆倬风与她的父亲既是相识多年的好友,又有着军中出生入死的袍泽之谊,因此两家的关系到了这一代更是亲近。
今天陆伯父到来,所为何事,应辞不用猜也知晓,一时难掩心中情绪。自应家入狱,多少曾经的故旧心急火燎地与应家撇清关系,生怕牵连到自己。也唯有陆家,还能如此不顾危险,为应家奔走。
入狱之初,一时乱了方寸,再加上父亲不愿牵连交好的陆家,便未与陆家有任何的联系。但是如今,只剩她一人在狱外孤立无援,若是陆伯父愿意出手相助,那她是不是可以,寻求陆伯父的帮助。
应辞咬了咬嘴唇,心中转圜不定。过了半晌,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终是提起了毛笔。
笔落,待墨汁晾干,应辞将纸条藏于袖中,端起桌上的茶具,又去了趟小厨房,重新沏了一壶热茶,随后穿过抄手游廊,来到用于会客的沧澜厅前,正好碰到阖上房门出来的檀木。
檀木看到应辞,眉头轻皱:“应姑娘,大人现在有重要的客人,还是莫要打扰。”
应辞嘴角勾起轻柔的笑:“檀木,方才大人要的茶水,我刚好沏了一壶,正好趁热送进去。”
檀木沉默半晌,点头道:“也好,我去备些水果与点心。”
从前这些活都是她来做,虽然只*T是些端茶倒水的小事,但能在大人身边伺候,她也视之为殊荣,从不假手于他人。但今日陆将军来的突然,她来不及备茶点,也只能先让应辞将茶水送进去了。
应辞颔首,敲门之后进入房内。
温庭与陆倬风分别坐在条案两端。
应辞快速地扫了一眼,便垂首走至条案前,先替温庭添了茶水,随后又走至另一端,替陆倬风添茶。
她刚走过来便看到,陆倬风一双明睿的眼睛惊愕睁大,双腮微微抖动,手指已经微微提起,正要指着她。
应辞心中一紧,提手向茶杯中倒茶,避开陆倬风的打量。
“陆将军,尝尝这新到的雨前龙井。”温庭开口,声音温润含笑,克谨有礼。
应辞心中讶然,原来温庭面对他人时,确实是如传言一样,谦谦公子,君子风度。
应辞添好茶,双手恭敬地举起茶杯,递到陆倬风面前,微微躬身:“陆大人,请用茶。”
宽大的衣袖挡住了一侧的视野,应辞另一袖中的纸条顺势滑到了袖口。
应辞随后起身,行礼之后,退了出来。
阖上房门,疾步离开,直到远离了沧澜厅,才大口喘着气,还好一切顺利,眼神微动,沉思片刻,又朝着书房走去。
第8章 抓包
沧澜厅。
“陆将军,这雨前龙井如何?”温庭嘴角含笑,漫不经心地问道。
温庭漫不经心,陆倬风却不能如此,放下茶杯,笑着回应:“好茶。”颇有几分郑重。
温庭看似人畜无害,但混迹官场大半生的陆倬风深知温庭的难缠,他与应泰初的关系不是什么秘密,今日来是为何事不言而喻,面前这位年轻的丞相大人却是没有半分为难的意思,依然安之若素,十分沉得住气。
陆倬风斟酌之后,深觉与这个不亚于老狐狸的人精拐弯抹角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便直接开口道:“老夫是个粗人,便不与丞相大人绕弯子了,我与泰初是多年挚友,深知泰初为人,他是万不可能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还望大人……”
“陆将军——”温庭修长的手指捏着杯盖,轻叩了下杯口,随后抿了一口清茶,仿佛陆倬风所说之事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陆倬风被打断,不好继续开口,只好沉默地盯着温庭。
温庭一口龙井入腹,还是忍不住皱了眉头,应辞这泡茶的手法还真是暴殄天物。
温庭嫌弃地放下茶杯,这才抬头看着陆倬风:“陆将军,应家是否无辜,只有调查之后,才能下定论。不是将军三言两语地求情,便能改变的。将军为官多年,该是知晓这个道理。”
温庭说完,一手撑着条案,定定地盯着陆倬风,一双桃花目自然含笑,仔细看又深沉无波。
对上温庭的目光,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陆倬风,迟疑之后,却是再不说出来一个字。
不知为什么,陆倬风莫名觉得,那一双似笑非笑的漆黑双眸,仿佛能将人看穿。他*T堂堂的振威将军,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压了下去。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