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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疲惫和脆弱?
脆弱这个词,实在很难和温庭联系在一起,她定了定神,压下脑中的胡思乱想。
其实温庭没来,说不失望是假的,可看到温庭现在的这个样子,她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了,只摇了摇头道:“没事的,大人,宫宴之上,难免有难料之事,赶不及也正常。”
温庭松开了应辞,直起身子,越过应辞的肩头,看到房里桌上未动一筷子的菜肴,眸光一滞,他接过应辞手中的披风,拉着应辞的手进了屋,道:“你想如何过节,今日都随你。”
应辞眸子都亮了,藏不住的惊喜:“真的吗?”除了休沐之日,温庭很少会有这样多的时间,昨日的阴霾一扫而光,应辞这就要站起身来忙活。
只不过她一瞧温庭一脸苍白和倦色,算算时辰,从城里到这里要一个时辰,温庭这样早就到了,必是起的很早的,难怪看起来有些疲倦,应辞方才脑子里的疑惑瞬间通了,于是她推着温庭进了寝室:“大人想必起的早,先睡个回笼觉再说,其他的我来做。”她狡黠一笑。
温庭无奈,在应辞的软磨硬泡之下,躺在了床上。他岂止是起的早,他是没睡,从宫里出来,回到府中匆匆洗了澡换了身衣服便快马加鞭的过来了。
到了门口,便看见应辞坐在凳子*T上靠着门框熟睡,他心中有些闷堵,是他食言了,不过将应辞拥入怀中,看到她的笑颜,心中的郁结又一点点疏通。温庭想着这些事,竟真的睡着了。
他以前常常难以安眠,更遑论做梦。可这一日,他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回到了那一片茫茫的北地。
西北边地呼啸的寒风刺骨,可寒风里的一座房屋里,却总是烧着暖烘烘的炉子,烹着热汤。
温庭还是个小孩时,身量没有现在这样颀长,脸颊也因为凛冽的寒风,有些粗糙。那时总是天还未亮,父亲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臭小子,起来了,还要赖到什么时候?”
他常常烦躁的将被子捂上脑袋,能拖一会是一会,但最终还是被父亲拎到屋外,站在夜色里开始打拳,直到太阳升起,他大汗淋漓,才会重新进屋,歇一会,母亲便会端上烫手的热汤,嘴角都是笑意,让他暖身子,还不忘嗔怪父亲:“还是个小孩子,这么折腾做什么?”
而父亲一脸笑意,话里却没有丝毫软意:“学武,就是要从小练起。”
温庭家里偶尔会有一个男人拜访,后来他才知道,那人是个戍边的将军。那位将军有一天看到他在院子里练武,便指点了他一番。
他看到那个人,一手长剑,舞得让人眼花缭乱,他看的愣了神。等那人走后,他便与父亲说,他也想学剑。
他本意是想让父亲给他找个师父,父亲虽然会指导他打拳,但父亲自己是不会武的,因为父亲有一条腿是瘸的,连走路都走不快。
可是那一日,他看到父亲明显的怔愣,也是那一日,他才知道,父亲原来也是会武的。即使双腿不便,只是坐在那里舞剑,剑光依然让人胆寒。
父亲的语气中,有强行克制的激动:“你当真想学。”
他点了点头,从此便练起了剑。
那时的日子,虽然清苦,却充实又快乐。
只是等他的剑术到了连不苟言笑的父亲都称赞的时候,父亲却死了,旧疾复发,不治而亡。那时他不过十岁,家中便只剩下母亲与祖母,清苦的日子更加艰难,幸好有那将军和夫人时常接济,他们的日子才勉强维持。
也是那时,他见到了那团子似的小姑娘,肌肤娇嫩,绒花别在头上,十分可爱,母亲常常抱着,十分喜爱。有时也会往他怀里塞,说:“你抱抱妹妹。”
他那时已经不会笑了,因为他知道了他们家为何过得如此艰难,即便父亲已亡,他也可出去找些零活,维持家用,总不至于让日子过不下去。
可他找不到,他走到任何地方,周围的人都避之不及,更不会给他提供任何活计。他们是被流放而来的罪人,他听那些人说。
小姑娘第一次被塞到他怀里时,便被他板着的脸吓哭了,惹得母亲和那位伯母笑个不停。他无法,一下一下哄拍着,小姑娘却哭得越来越*T亮,他皱起眉头,冷冰冰地将人塞了回去。
往后的那些日子,他已经可以熟练地带着那个“妹妹”,知道她何时饿了,何时又想要些什么东西。他带着小姑娘站在雪地里,看着小姑娘扭着小小的步子,在雪中滚作一团,那些日子里,那小姑娘银铃般的笑声,是那个家里唯一的快乐来源。
等客人走后,他便会看到母亲常常对着烛光发愣,看到祖母偷偷抹泪,而她们却总是在看到他的一瞬,重新换上笑脸。
后来,小姑娘跟着伯母回去了。
再后来,母亲也走了。
……
第61章 玉兰
温庭这一觉睡得很沉, 等他再醒来时,已快正午。连应辞都有些惊奇,印象里,大多数时候, 她看到的都是温庭醒着的样子, 很多时候,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