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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去洗澡吧。我抽根烟。”
陶尔继续逞能,想到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的慌乱,就洗得特快。
完事儿出来看他还在阳台对着玻璃吞云吐雾,就轻哂着朝他走去:“萧时光,你是不是怂了?”
他闻声把烟按灭,没有再点新的。
抄着裤兜转过身来,伸着长腿靠在玻璃上。陶尔突然有点恐高,想提醒他别倚在落地窗上,要是玻璃不结实,他会掉下去。
但眼前这男的瞧不出丁点儿恐惧,反而像个狂妄的败类,带着毫不掩饰的邪气,将她裹在身上的浴袍和露在外面的小腿打量了好几遭。
他提起眉梢,带动精致妩媚的凤眼上挑:“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陶尔一愣:“你是不是怂了?”
他轻拢过额前的碎发,一路向后抚至后颈,唇角绽开饱满又艳丽的笑,但看着有那么点自嘲的味道。
“对啊,我怂了。”他说。
*
在他说完怂了的时候,萧时光清晰地看到小姑娘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喜。
她好像还稍微松了口气,然后扬起小脸,像是猜透了他,得意洋洋地说:“我就知道你不敢。”
确实还是个小姑娘。
即便没有像其他有钱人家的小公主那样,生活得顺风顺水、快乐无忧,保持着烂漫的性情,到了20岁还天真清透得如白纸一张。
但眼前这个小姑娘呢,在也体会过来自妈妈、哥哥耐心细致的呵护,接受过昂贵优质的教育,经历过高尚品德的熏陶,所以她至今还没有充分认识到复杂多变的人性,没有领略过低俗恶劣的伤害。
所以她不知道,带着潮湿的头发、顶着酡红的脸颊、光着双脚和小腿在一个成年男性眼前,是会让一个成年男人起/反应的。
所以她才会真的相信他怂了这种鬼话,并且沾沾自喜,摆出傲娇的小表情:“呵,那会儿说得跟真的一样。你是不是根本不行?”
倒也有些小聪明在,怕继续揶揄下去会刺激到他,所以说完这个就赶紧补道:“我困了,先去卧室睡了。”
“嗯。”
看着她白嫩的小脚丫一跳一跳地走入卧室,莹润手指探出来,谨慎地把卧室门关上,好像又想起什么,探出脑袋来跟他说:“床很大,你不用睡沙发。”
“嗯。”
她没把门合上,特意留下了个窄小的缝。
萧时光又抽了两根烟,但还是觉得身上有火来回乱窜,让他烦躁得要命。
到浴室本想着冲个冷水澡缓缓,谁知开门就看见她扔在在盥洗台的衣裳:牛仔裤,羊毛衫,贴身的保暖衣裤……以及内/裤和小/吊/带。
他没忍住,当场骂了一句“操”。
在原地傻站了好一阵子,最后认栽地叹了口气,开始给她洗衣裳,虽然有洗衣机,但他觉得不太干净就没用。
而后想起来一些别的事。
这不是他第一次给这个小姑娘洗衣裳了。当年她初到长沛,正好赶上月/经/初/潮,血把她唯一的白裙子弄脏,他耐着性子搓到天快亮,才把血迹给洗掉。
幸好是白裙子,这要是带颜色的,早就搓掉色了。
当时烦躁得要命,但却没觉得难为情,而且一点儿龌龊心思都没有,甚至有点烦她。尤其是把裙子晾窗外,回头看见她睡得正香的时候,恨不得把人从床上揪起来扔出去。
今夜好像完全不一样。
洗衣服的整个过程他从里到外的不舒坦,心里跌跌撞撞,毛毛躁躁,悸动和烦闷牵连着某处一波接一波地外溢。
就好像,有羽毛撩拨着他的心脏,嘘得他很痒,但又莫名其妙受/虐/上/瘾般,不想让羽毛离开。
直至开始洗她的牛仔裤,看到溅在裤腿上的泥点,萧时光才逐渐冷静下来。并且开始思考一些很要紧的问题,比如:她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是怎么从高速服务区打到顺风车到了长沛。
并且还发现了个奇怪的地方:今晚初见时那件羽绒外套是姗姗姐的,那她的外套到哪儿去了?
这套房里的家电配置不错,还有烘干机,他先把机子启动,高温自消毒了十来分钟,把刚洗的衣服放进去。
走进卧室,想找她问清楚方才想到的问题,却发现这姑娘已经窝在被子里睡着了。
照例睡得很香,翻身的时候还踢被子。好像房间里的暖气热,在梦里嘟囔了好几句,最后把小爪子从袖子里伸出来,一拉一抻,浴袍就从肩上掉下来大半。
操。
衣裳果然都脱在浴室了,里面啥也没穿。
不知道是对他的品德充分信任,还是压根没拿他当个身体健康的、会有需求的男人看。
但凡他下作一点儿,无耻一点儿,今晚她也不可能躺在两米大床的另一侧,睡得安然坦荡、毫无防备,凌晨两三点的时候还哼哼唧唧,往他怀里钻,说渴了,想喝酒。
他根本没睡着,躺那里整个人都有点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