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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前半句,他手都伸到床头柜的水杯上了,接过后半句入耳,他直接被气笑:“想喝酒?”
她蜷着身子,继续往他怀里钻,靠得紧紧的,额头的绒发蹭着他的手掌,微烫的脸颊紧贴他的腰窝。
“陶迤,”她继续哼哼唧唧,细听之下有点难过的意思,“外套拿走了。我冷。”
萧时光察觉到不对,捞过她的小身板往上提了提,掌心捂住她的额头,试探她温度——果不其然,有点烫手。
小姑娘眉头蹙着,表情委屈巴交,胡言乱语的时候带着抑制不住的哭腔:“妈妈……我冷。”
妈妈。
我冷。
七年前的那个夏天,好像也有那么一晚,她淋了雨回来。半夜缩在床中央的书墙下,皱着小眉头可怜兮兮地呢喃:“妈妈……我冷。”
那时他听到动静起身,发现原本盖在她身上的夏凉被已经被她踢开,在墙边拧巴成了一团。小心翼翼地避开她,撑着胳膊把凉被捞过来给她盖好。
她在梦中好似觉察到他的存在,小手抓住他撑在她肩侧的胳膊,拿脸蹭了蹭他的手腕,在小被子的温暖笼罩下,心满意足地喊了声:“妈妈。”
那时他真是如遭雷击。
然后有点怀疑人生。
他一男的,即便心地善良长得漂亮,但也绝不愿意被人叫“妈妈”。
但后来就佛了,因为她半夜三更睡迷糊的时候,动不动就叫两句。
而且因为在睡梦中,她整个模样人畜无害,很乖很乖,一点儿都不像平日里冷眼看人、油盐不进、说一句还十句的小恶魔。认真看看,勉强能从她稍显冷淡的脸上瞧出些可爱的意思。
不过。
真是太久太久听到她在毫无防备之际,满脸依赖地叫的这声“妈妈”了。
萧时光恍惚了会儿,搓了搓莫名其妙开始发烫的耳朵。撑起身子来把她的浴袍系好,然后将她整个裹进怀里。
她骨架偏小,身形微瘦,但并不是觉得硌手,反而娇娇嫩嫩,抱着很软乎、很适手。
他轻轻地吻她的额头,轻抚她的后背,小意地回应她略带委屈的依赖:“还冷吗?”
怀里的人嘟嘟囔囔地应了几声,即便凑近了也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只是看到她眉心还轻拢着,人瞧着不是很舒服。
他想放开她,去客厅拿酒店准备的退烧药。但他一动,黏在他身上的人就哭哭唧唧。于是别无他法,只能继续哄。
半个多小时后,她终于冷静,没再发出难受的哼声。尽管有点不忍心,但萧时光还是揉着她的小脸,轻声把人唤醒:“醒醒?房间有药,起来吃一片?”
就这么折腾了一宿,快六点的时候他才睡着。
好像过了没多久,屏幕亮光就持续不断地闪烁,他烦躁地拿起手机看了看:8:45。
扭头看看身旁的人,她还没醒。抬手试了试她的额温,萧时光便稍稍放了心,烧已经退下去了。
起身穿过卧室门,披上外套走到阳台,给薛宴回电话。那边好像有点急,刚才看到从7点到现在,已经给他打了仨电话了。
“我到长沛了,”薛宴的声音听着有点疲惫,“还找到当年的电子厂,但网吧老板娘说人跟着你走了?”
“对,”毕竟对方是陶尔的哥,萧时光不好细说昨晚的事,便笼统地告知对方,“昨晚太晚,找了个酒店先住下了。”
那边约莫笑了声,听不出善意还是讽刺:“没做?”
都是男人,萧时光当然明白对方什么意思。他现在有点庆幸昨晚忍住了,不然今天该怎么和她家里人交代。
“没有。”萧时光回答着,垂眸向窗外看去。
成双入对的人不断从旋转门里走出,楼下的豪车一辆接一辆地驶离。薛宴这么问应当也没什么成见或者恶意,因为确实有好多人在除夕夜来酒店,关上门把他们喜欢做的事做很多遍。
找人找了一天,开车到这里又花了一夜,薛宴这会儿也没心思跟他扯东扯西了:“哪个酒店?我去接人。”
他收回目光,看着房内手巾、茶杯、脚垫上随处可见的名字,回道:“凯宾斯酒店,新城金融社区这边,”顿了几秒,“她昨天来的时候没穿外套,北风天冷,你看哪个商场还开门,顺便给她买件过来吧。”
“没穿外套?”
“嗯。昨天晚上着凉了,有点发烧,这会儿已经退烧了。”
电话里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男音,听着清润温和,和薛宴差别很大:“她见我时穿了,是一件格纹羽绒外套,桦木棕色。如果我没认错,这是Burberry去年的款。”
听到这个,他和薛宴都有点懵:所以,外套去哪儿了?
联系到陶尔昨天的倒霉经历,萧时光有了个猜测。
这个猜想,让他很不喜欢。
可越不喜欢的,越容易变成真的。
*
早上十点,陶尔终于醒过来。裹着浴袍起床去洗漱,打开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