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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我在清泉道观瞧见过她和柳庄主说话!”
余惊秋说道:“飞天鼠,那日你在清泉道观里都瞧见过什么,一五一十说给众人知道。”
还不待飞天鼠开口,柳卿云一声断喝,“一个盗贼说的话有什么可信度!”
余惊秋乜了他一眼,淡淡道:“有没有,也不是你说了算。”
柳卿云一记冰冷的眼刀飞向飞天鼠,咬牙道:“飞天鼠,你可要知道,今日你若是助纣为虐,来日我曹柳山庄,必不饶你!”
飞天鼠一哆嗦,彷徨无助的目光望向余惊秋。
余惊秋向着她点了一点头,静立在那里,便似山岳一般持重可靠。
飞天鼠心定了一定,说道:“那日我在清泉道观道场北侧的芭蕉院子里,听到外头起了打斗声,我功夫不好,不敢出去,躲到了屋子里头,不一会儿,有人朝芭蕉院子这边靠过来,一个人说:爹,楼镜刚才就是往这方向走的。我听声音熟悉,靠在槅门后头往外看,就见到曹庄主带着柳卿云和蛇姬追到了院子里来。”
灵堂里外,有人静听,有人沉思,有人不以为然,也有人不动声色将这场上的主角一个个打量,众人神态各异,却没有一个人再似打断余惊秋说话那般来打断飞天鼠说话。
柳卿云脸色越来越差。
飞天鼠道:“三个人在院子里扫了一眼,蛇姬突然指向一个空处,说道:庄主,是楼镜!曹庄主顺着蛇姬指的方向看过去,就在这时候,蛇姬突然向曹庄主出手了!她肩上一条花斑蛇,和她手中一把短剑,都朝着曹庄主要害袭去,曹庄主虽然反应迅疾,防住了,却没防住背后,站在他身后的柳卿云也朝他后心一剑刺了过去。那剑刺得真狠,一点犹豫也没有!要是我,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曹庄主不愧武功深厚,竟然能偏开要害。”
众人脸色早变了几变,不由得止住了呼吸。
飞天鼠越说越忘了害怕,越说越沉浸在当时的惊险场面之中,“曹庄主以一敌二,受了伤,还是能不落下风,没过一会儿,外边又有响动朝这靠近,我以为是援手,曹庄主也是这样想的,可令我们意想不到的是来的是飞花盟的人,更令我们想不到的,这些人不光不对付柳卿云和蛇姬,甚至帮着他们对付曹庄主!”
曹泊谨慎,也料想不到属下和儿子接连的背叛,更料想不到两人勾连了飞花盟的人,曹泊修为深厚,也架不住两人连环的偷袭,即便他挡住了两人,也挡不住事后螳螂,围上来的飞花盟。
飞天鼠道:“曹庄主寡不敌众,怒骂柳卿云,将他贬得一文不值,畜生不如,激怒了柳卿云,我听柳卿云说:在你眼里,曹如旭才是你儿子,我不过是个下/贱的野种,自然什么都不如他。老东西,你怕是还不知道罢,你那宝贝儿子,我连他一个手指头都比不过的天才,却死在我的剑下。柳卿云拿着手指抵在曹庄主背后比划,说:就这样,一剑,刺过他的胸膛。你以为是楼镜杀了他,对楼镜的赶尽杀绝,真是剩了我不少麻烦。”
余惊秋目光幽幽,扫了眼灵柩。她想曹泊没怀疑过柳卿云,不是没想到,而是太傲慢,小瞧了柳卿云的恶性,以为柳卿云不敢、也没能力杀死曹如旭,算计到他。
柳卿云听飞天鼠说完,忽然定下了神,向余惊秋冷笑道:“哦,我明白了。我听到传闻,说你在清泉道观替楼镜解围,甚至说出‘要动她,得先过干元宗这一关’不遗余力地维护她!原来你大费周章,是想到我这来替楼镜洗清她杀害了我大哥的罪名。余惊秋,你打得好算盘啊,为了帮楼镜,飞天鼠这些荒唐的言论你也编得出来!”
飞天鼠见他此刻不仅厚颜不认,反倒指赖旁人,心里有气,大声说道:“我还听见你对曹庄主说:你瞧不上我,即使你只有我了,也从没想过要将曹柳山庄交到我手里,我知道你,你盼着曹沫儿和穆岩给你生个外孙,好来接你的衣钵,可惜你的汝峰来不到这世上!曹庄主质问你,曹沫儿难产而亡是不是你从中作梗,你亲口承认,将伤重垂危的曹庄主生生气死!”
人群之中一人忽然惊呼道:“这!曹兄给外孙起的小字除了我们几个,没人知道,若不是飞天鼠听到过,她怎么会知道世侄女那未出世孩儿的小字叫汝峰!”
柳卿云额上沁出冷汗,唇瓣颤动着,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众人窃窃私语,柳卿云狠狠瞪向余惊秋。余惊秋蔑然一笑,“说到底这是你们曹柳山庄家事,干元宗和曹柳山庄关系疏淡了,飞天鼠说的这些话,信或不信,信了之后如何处置,还是要你们曹柳山庄的人出面。请曹老二出来主持罢。”
柳卿云脸上的肉一抽,厉声道:“莫说我二叔病了,就是没病,也犯不着为了这些莫须有的话出面!你教唆飞天鼠来说这些话,事先准备充分,连我侄儿的小字也查出来了,谁人看不出,这不过是你的阴谋算计,挟私报复,想要搅扰得我家宅不宁!你既不遵礼节,我何必以客待你!”
话音落时,柳卿云暴起,一掌朝余惊秋攻来。
两把剑同时出鞘,似疾风扫来,拦在余惊秋身前。柳卿云倏然收掌,身子后掠。
余惊秋道:“曹老二是病了不愿来,还是被关押了起来,压根来不了!柳卿云,你曹柳山庄的家务事我不管,今日来,我要管的只有一件事,挖出死人庄,杀了药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