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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陆苍玉的旧部,如今又官拜兵部尚书,徐定远若是表不了忠心,的确极有可能直接被姜照打入到陆苍玉的阵营清算。
    陆昭寒这就是让他与帅府划清界限的意思,徐定远心下了然,沉着脸道:“郡主莫要着急,元帅毕竟是陛下的舅舅,他一日不被定罪,此事都还有转机。”
    顿了一下,他又低声道:“再者说,我相信元帅的为人,他绝不会有谋反之心。”
    陆昭寒苦笑一下,轻声谢过他,回眸看向熙和宫的大门,像是顾及在陛下的地盘儿,就没有再继续和他交谈,带着母亲一起出了宫。
    陆家母女走后不久,徐定远把他的老伙计们也招呼起来,终于离开了熙和宫门外。
    姜照听到消息也不觉惊讶,扭头对谢锦道:“这徐定远也是一把年纪白长个脑瓜子,如果皇帝不是我,他来了这么一出,舅舅才是要被他推进深渊去了。”
    听出她言外之意所带的嫌弃,谢锦忍不住笑了起来,“徐尚书本来就是军中退下的猛将,自然没有陛下想得周到,如果不是旧伤难愈,他怕是也不想在朝堂为官的。”
    “韩宣给我搜罗的都是文臣,说到武将,舅舅手底下能人不少,但勇猛有余脑力不足,除了元盛还算机灵,其他人,譬如常东岭,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
    姜照按下奏折,看谢锦正扭头瞅着姜晗逗猫,自己就托腮看着她。
    金豆如今越长越大了,姜晗抱它也愈加吃力,一个小人儿一只小狸奴在地上滚成了一团,谢锦也不出言阻止,只是时刻瞧着怕姜晗碰到桌椅腿角。
    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在认真听姜照说话,见姜晗伸手去掰金豆的嘴巴,忙开口道:“阿圆,不许碰金豆的嘴巴,小心它咬了你。”
    姜晗坐在地上,委屈巴巴地抬头看她,“师父,豆豆坏。”
    小丫头奶声奶气地撒娇,伸手指了指领口,谢锦走过去仔细看了,才发现她领口的珍珠扣子少了一粒,想来是被金豆咬了去,她才伸手去掰抢。
    谢锦无奈,冲金豆勾勾手指,那只见人下菜碟的小狸奴立刻扑到她裙角磨蹭,谢锦弯下腰摸了摸它的嘴巴,金豆就主动张嘴把姜晗的珍珠扣子吐在了她手心。
    她把扣子放在一边,用同一只手揉了揉金豆毛茸茸的脑袋,顺便把掌心沾上的狸奴口涎擦了个干净,一本正经地训它:“虽然你是只狸奴,但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往嘴里吞的,以后可不许这样了,要不然就没有小鱼干吃。”
    金豆也不知听没听懂她的话,“喵呜”叫了一声,又在她裙角蹭了蹭。
    姜晗也搞不清楚状况,只以为师父帮自己训了金豆,高兴地拍拍小手,抱着谢锦的腿爬了起来,还有模有样的打了打自己身上的尘土。
    谢锦夸她乖巧,奖励了一颗饴糖给她,姜晗更是眉开眼笑。
    伺候好一人一猫,谢锦才有了时间回头去看坐在案后的姜照,歪着头问她:“陛下方才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
    姜照咬了咬后牙,握笔在奏折上画了个叉,皮笑肉不笑地说:“没什么。”
    她看一眼年少不识愁的姜晗,心里又憋出个坏主意来。
    第78章 七八
    陆苍玉入狱后几日姜照都没有上朝,但除了日常批阅奏章之外她也没有闲着,着人重新布置启用了文宣殿。
    文宣殿是皇家学堂,除了皇子之外,有些宗室子弟若得皇帝恩典,也可在其中学习,授业讲课的老师多为当世名声鼎盛的学者,或是朝中大臣。
    姜照年少时期,陆烟容还未与先帝闹崩,他待她们母女二人颇有些真情,姜照虽然是个公主,但也被允许到文宣殿学习,也是因此与右相秦端有了师生之谊。
    先帝子嗣本来就不算太多,又被二皇子杀了个干净,姜照登基后文宣殿已经没人了,她膝下无子,对宗族也不怎么上心,文宣殿就一直空在那儿。
    这回经她下了旨,才终于又重见天日。
    学生自然不会只一个姜晗,姜照命人将宗室族谱呈上,准备从里面挑些年龄合适的孩子给姜晗做伴读,以免她总是被嬷嬷宫人娇惯着,再养成个怕人的性子。
    但姜晗毕竟年幼,说是找伴读,更多像是找玩伴。
    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姜照也怕姜晗被人带坏了,挑中了几个年岁合适的人选之后,又命人去查探他们平时的性情如何。
    祖制没说文宣殿只能教导男子,但是这几乎是历来默认的规则,姜照儿时来读的那几年书,也全是仰仗先帝恩宠,其他公主也是没有这种待遇的。
    但姜晗是女子,现在皇室当家的也是女子,姜照就偏要选女子进文宣殿。
    她把自己清点出来的名录给谢锦过目,上有人名十二整,年纪最大的十三岁,最小的也有五岁,无一例外的都是女孩子。
    谢锦大致看了一遍,摇摇头道:“这样不妥。”
    “哪里不妥了?”姜照问道。
    谢锦道:“我知道比起男儿,你更想给这些姑娘们机会,但凡事没有一蹴而就的,你这样不是明摆着不待见宗室儿郎吗?
    前有康亲王留女儿,后有文宣殿避男子,你这是要把心胸狭窄不能容人的帽子戴牢实了?”
    姜照倒是没想那么多,被她点了一下也觉得有些道理,虽然她并不是很在意什么心胸狭窄的坏名头,但众口铄金,她也不想有意给自己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