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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颗小痣成了火引子,被宋雪檐捻开了,麻劲往四处蹿。燕栖盯了他好一会儿,说:“今晚打雷,你睡得着吗?”
这话题换得好快,宋雪檐反应了两秒,才撒谎道:“我挺困的,沾床就能睡着。”
“哦。”燕栖故作自然地松开宋雪檐的手,见手掌上蹲着颗粉色牛皮方块糖,还正好是他常买的那个牌子。他一惊,犹疑几秒,还是问出了口,“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牌子的糖?”
宋雪檐面色如常地说:“你喜欢这个牌子?我随手买的,好巧。”
燕栖让那颗糖在掌上滚动了一下,这是国外的牌子,国内没有开放购买渠道,而且特别小众,很少有代购会卖。宋雪檐是怎么随手买的?
他盯着宋雪檐,明目张胆地拷/问:“在哪里随手买的?哪天我也去随手一下。”
姓宋的不愧是每年都能和多位老戏骨同台争奖的演技,无比自然地回忆了几秒,说:“有个认识的人,他之前放假时去国外旅游了一圈,带了好多外国货,特意问我要不要挑几件。我承他的情,就挑了这个糖。”
姓燕的小菜鸡没看出丝毫说谎的感觉,“哦,这样啊。”
姓宋的机敏地断他后路,“不过太可惜了,他都是混杂着一起买的,最近也忙,估计不能帮你代购了。”
燕栖压下敏锐直觉出的不对劲,说:“不用,我要的话,可以请公司的海外部门代买。”
他顿了顿,心想虽然这糖刚好踩中他的喜好,可宋雪檐事先并不知道,这谢礼也太随便了。
姓宋的哄小孩呢!
燕栖将手掌往前一伸,说:“你帮我剥开。”
可能是碍于恩情,宋雪檐今晚很听话,他接过糖,慢悠悠地剥开糖纸,隔着糖纸捏着糖块,往燕栖嘴前一送,“啊——”
靠,真是哄小孩!
燕栖腹诽,嘴巴却无意识地张开,等下一秒惊觉回神,宋雪檐已经将糖塞进他嘴里,这速度,练了一阳指吧。燕栖下意识地闭上嘴,把宋雪檐的指尖含了个正好!
柔软的触感通过指腹传达到心脏,宋雪檐瞳孔骤缩,猛地抬头看向燕栖,发现罪魁祸首比他还惊恐。他放下手指,僵硬地贴在腿侧,自己心如擂鼓,还不忘欺负人,“你好容易害羞,明明是你自己要求的。”
“害羞犯法了?”燕栖梗着脖子,“你找警/察抓我吧。”
死鸭子嘴硬,宋雪檐更来劲了,“那明天要拍吻戏,你知道吗?”
哪壶不提提哪壶!
燕栖简直要怀疑姓宋的是不是故意的了,“我当然知道。”他幽怨地瞅着宋雪檐,“你想说什么?放马过来,我不怕。”
“我能说什么?”宋雪檐好笑,“我就是提前同情一下方导。你这么容易害羞,明天肯定得ng很多次吧,先被原末气,明天又得被你气,脑袋估计又要胖一圈。”
他这么一说,燕栖顿时惊恐:明天被当着全场痛批的不会变成他吧?!
宋雪檐拿捏他的表情,往前走了一步,认真地说:“求我,我可以帮你。”
燕栖自动忽略前面俩字,好奇地说:“这还能帮?难不成有什么《一晚吻技速成》大法?”
“这个有没有,我不知道,我的意思是……”宋雪檐将自己的尾巴藏得严严实实,扮成个伟大善良的好前辈、好同事,“我们可以提前对戏。”
“啊!”之前轻轻亲一下,就烧得他脑门都轰鸣,刚才含一下手指,他现在都还没完全恢复如常,这要是结结实实地亲一口,他还能当着宋雪檐的面,大步流星地走回卧室吗!
燕栖吓得倒退一小步,颤声说:“你多虑了。”
宋雪檐好整以暇,“嗯?”
“你多虑了!”燕栖被宋雪檐看得又气又羞,撒丫子跑了,还不忘决绝放狠话——
“我的吻技比你的演技还牛,你自己好好准备吧,别被我亲抽搐!”
宋雪檐不可思议,朝着他的背影扬声说:“那你的嘴巴是抹了铅吧?”
燕栖拧开卧室的门,「啪」的关上了!
寂静的夜晚被惊慌撞散,两人隔着一扇门,各有各的遐想。
宋雪檐站在原地,倏地笑了一声。指腹摩挲,他抬起右手,发呆似的看了好一会儿,轻声道:“晚安……傻小子。”
很久之后,屋内才响起另一道关门声。
燕栖的后背跟着离开房门,他做贼似的打开门,顺着门缝瞅了一眼,对面的卧室灯光骤亮,余光从门缝溜了出来。
重新关上门,燕栖侧身贴在门上,这一晚上的经历在脑海中快速地、翻来覆去地倒腾了好几遍。
他想起宋雪檐在他怀里的样子,那腰那背,他单臂圈住。
宋雪檐冷淡惯了,害怕也含蓄,只会绷住身体,把声音克制得又哑又软,就那么把脸埋进他的胸口。不容察觉的颤抖像钩子,隔着一层皮肉,如蚂蚁噬心。
可这么含蓄的人,竟然会在打雷时冲过来,蹦起来抱住他,像没来得及害怕,先把保护他当成第一要务。
后背蹭着房门往下滑,燕栖蹲在地上,下巴抵着膝盖,手指戳着鞋尖,神经错乱成麻花。
王德奇看宋雪檐的目光透着下三流的淫/邪,他不喜欢,侧身就挡,下意识地把宋雪檐当成至珍至贵的私有所属,不容觊觎。
可他不是个占有欲和保护欲过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