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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秘密。若是烦恼,尽可对我倾诉。”
他垂着一双桃花眼,“总归我和宿成玉断了情义,以后只有晏晏了。”
声音缱绻轻柔,不知能蛊惑多少无知男女。
然而姜晏心绪不佳,听了毫无波澜。
她推开他转身就走。
“五娘。”
季桓略抬高声调,顾忌着院里院外的耳朵,没有再用亲昵的称呼。姜晏扭头,停了脚步等他说话。
庭院光影斑驳,少女的身形显得单薄且模糊,仿佛并不存在于人世间。
季桓停顿须臾,无头无尾地讲道:“……你要开心点。”
姜晏弯起嘴唇:“谢谢季哥哥。”
季桓收了锦袋往回走。
发生冲突的地方,已经不见宿成玉的人影。地上躺着干瘪的竹球,斑斑血迹渗入泥土。
找了个奴仆打听,才知道人被请去花厅包扎。
侯府自然有安抚宿成玉的办法,季桓并不操心。他拜见了清远侯,没聊几句便借口兰台有事,提前告退。清远侯知晓方才的闹剧,有心多问问季桓内情,季桓半句不肯多说。
“五娘自然不会随便对宿成玉发脾气。”他叹气,“想必是宿成玉犯了什么错,伤了五娘的心罢。”
轻飘飘给宿成玉按了罪,季桓一脸忧思地离开。
16 灵净寺的“礼物”
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姜晏沐浴洗漱,换了干净的亵衣,没有再去拜见长辈,就在屋子里吃了碗肉粥,吹灯歇息。
她也的确是累了,沉沉睡到半夜,惊闻窗门啪嗒作响,才醒了过来。
“阿蘅,阿蘅。有人推窗么?”
阿蘅正在外间小榻睡觉,迷迷瞪瞪爬起来检查一番,摇头:“没有呢,许是被风吹的。”
回身看见姜晏被子也不裹,露肩露背地坐在床沿,赶紧过去披衣裳。
春夜微冷,着凉就不好了。
阿蘅念念叨叨地忙活,姜晏低头,瞥见对方手臂红肿的咬痕。
“疼么?”
姜晏抚摸阿蘅的伤,低声道,“对不起。”
阿蘅吓了一跳,惊讶过后又失笑:“娘子一年到头也不和人说这种话,倒让我占了便宜。”
这如何算占便宜呢?
姜晏嘀咕了句笨,想起自己扎伤宿成玉的事,问:“我睡着以后,有没有人来西院?”
阿蘅点头,说三娘来过,侯夫人也派了人,不过听说姜晏歇了,就没进来打扰。
“三娘担忧娘子受了什么委屈,嘱咐婢子转告,她明日再来。夫人……夫人有些生气,本是要娘子去花厅,给宿六郎道歉的。不过听说宿六郎一直在为娘子说话,完全没有怨怼的意思。”
最终,这件事被理解为宿成玉因故惹恼姜晏,姜晏发脾气伤人。
“夫人……要娘子明早过去见她呢。”阿蘅小心观察着姜晏的表情,“她……她说……”
姜晏撩起眼皮:“说什么?”
阿蘅张嘴:“说‘既是到了出嫁的年纪,也该学学为人处世的道理。’”
嘭!
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完,姜晏随手抓了床边小案的茶盏,狠狠砸在墙上。
砸完了,仍然觉着难受,脸颊渐渐红了。
侯夫人并非姜晏的亲生母亲。
论起关系来,本应是姜晏的姨母。与生母是亲姐妹。
十几年前,这对姐妹是长安有名的并蒂美人。清远侯娶了姐姐,育有二子一女。却同时和妹妹牵扯不清,暗中往来。
年幼的姜晏本以为自己是侯府唯一的千金。直到有一天,容貌娇美的姨母牵着一儿一女踏进门来,要做清远侯的平妻。
姜晏母亲刚烈,当即和离,搬回了长安居住。
本想两全的清远侯没能挽回妻子的心意。从此,侯夫人变成了另一个人,姜晏若是思念生母,只能千里迢迢去长安探亲。
“她不是我的阿娘,凭什么管教我。”
姜晏嗤笑,“我明儿才不去。”
事实上,这些年来,所谓的侯夫人基本也没法管她。
最多说些不中听的话,刺一刺姜晏的心。
好歹是重活一世,姜晏气劲儿很快消退,指使阿蘅倒茶来。
阿蘅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刚走到外间,发出一声惊骇的叫。
“娘……娘子……”
姜晏听着不对,循声而去,便见外间地面躺着一具僵硬的女尸。面容扭曲,无神的眼睛仍然睁着,脖间一道深深血口。
没人知道这尸体是怎么运进来的。
姜晏脊背发寒,扶着阿蘅的胳膊站稳,视线不住地往尸首身上飘。
“那是什么?”
她看到了地上折叠的纸条。
阿蘅抖得厉害,鼓足勇气捡起来,展开。
几行墨字显现眼前,端的是铁画银钩,力透纸背。
「此为引路之婢。因自绝性命,难以探查详细,便以密药封存,交与姜五娘处置。」
落款是灵净寺客。
霎时间,模糊潮湿的记忆,重新覆盖了姜晏的视野。
1718 闻阙出场,晏晏拔()无情(二合一,长章,附1900珠加更)
阿蘅不认得字:“上面写的什么?”
姜晏没有回答,将纸条揉碎揉烂,轻声道:“你再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咱们家的。”
阿蘅不明白姜晏为何不声张不叫人,她几乎快要吓死了,强行逼自己观察地上的尸体。看啊看的,也就看出了头绪:“娘子,的确是路上丢的那个婢子,对,想起来了,这人一路上都不怎么吭声,总是缩肩低头的,所以大家都没什么印象……”
隔了半晌,轻呼一声,“冬天的时候好像见过她,在侯夫人院子里跪着,说是家里活不下去了,求夫人救一救呢。”
姜晏手指一颤。
她隐约摸到了某种关联,只是还不够确凿。
无论如何,要害她的幕后主使,十有八九在侯府。
话说回来,中了药与人交合这事,当场撞破闹将起来效果是最好的。但姜晏那夜平安睡到天亮,若非与她交合的男子将事情摁住,那就意味着,谋害她的人掌握了别的证据,打算等她回到洛阳侯府再闹。
姜晏到家时,见到了侯夫人,三娘,还有上头几个兄长的妻室。她仔细观察过每个人的神情表现,没有看出任何异常。
所以,她更趋向于另一种可能,即那个陌生男子稳住了事态,没让人当晚闹出“捉奸”的丑闻。
如今,他还将婢女的尸首送了过来,让姜晏自行处置。
侯府内院并不好进。
可是到现在也没听见什么捉人的动静。
陈设雅致的寺院客房,贵重的熏香,蓄养得很好的头发,被僧人隐瞒的存在,轻松送尸体进闺房的举动……种种细节,皆透露出此人身份不同寻常,行事邪门霸道。
现在尸体摆在这里,该怎么办呢?
姜晏想了又想,命阿蘅磨墨摆纸,对着尸体勾勒肖像。她画得不是很好,勉强能辨认五官特征。
画完之后,她又亲自上手,检查衣裙鞋袜。摸来摸去,没找见其他物件,于是决定把这具尸体藏到床底下。
阿蘅已是吓得傻了。帮着小主人将死尸拖到床底时,牙齿都在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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