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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琬凝上仙长袖一扫,把茶几上的六个茶筒扫给端木纨:“去,把这些茶分送给六位星君,顺便把上神的话带给他们。”
    端木纨随口问道:“上仙既说这茶珍稀难得,怎么随离上神能有这么多?不会是假茶?”
    “你知道什么?快送茶去。”如果是别人一下拿出七小筒十方飞烟,琬凝上仙或许也会跟端木小仙一样,产生假茶怀疑。不过是随离上神拿出来的,她便没有半点怀疑了。
    等端木纨应诺着走远了,琬凝上仙沉思着,自言自语道:“时倾小仙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值得帝君如此紧张?看来,我得去天仙阁,查查这位时倾小仙的前世今生。”
    不过,仙籍并不是能够随便查看翻阅的,怎么样才能人不知,鬼不觉地查到时倾小仙的来头,她还得想个法子。
    第3章
    时倾吃了一封诬告信
    丽天大千世界,是一个很普通的平凡世界。
    昌国,乐章十五年,季春三月。
    和岐州,安若王府的前院客院里,一个十七八岁,生得眉眼清俊的少年,正恹恹地,心不在蔫地斜歪在贵妃榻上,眯着眼睛,仰看着小小院子里已经开得七零八落的桃花。
    一片一片的花瓣,随着春风的吹拂,从枝头飘落下来。少年便伸手去接,只是往往都接了个空,少年又颓然地垂下手来,看得出来,少年的情绪很是低落,心事重重。
    桃树下半躺着的穿着竹月色衣袍的少年,不断飘落的淡淡粉色的花瓣,构成了一幅静谧,冷清,颓废,慵懒,还带着几分消沉意味的画卷。
    突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飞快地由远及近,客院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一个四十来岁穿着华服,甚为英武的中年男子带着一群仆从,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向榻上的少年断喝道:“柴时倾!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少年似是被这一声吓了一跳,有些慌乱地从榻上站起来,看向朝自己急走过来的中年华服男子,很快收敛了情绪,拂了拂飘落在衣襟上的花瓣,淡淡叫了一声:“三叔,何出此言。”
    来人是安若王爷楚承泽的第三子,三爷楚英豪。此人掌管着王府的府兵,负责王府的安危和防务。
    只见楚三爷气冲冲地从衣袋里掏出一个被揉得皱巴巴的东西,一把拍到柴时倾脸上,冷声道:“看看你干的好事!还有脸问?”
    少年想不到楚英豪说着说着便动手了,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掌,那楚英豪是习武之人,手上力道大,少年又没提防,隔着那东西,被直接拍倒,摔在地上。
    少年顾不得疼痛,赶紧去捡那东西来看,却是一封信箴,看见那上面自己的字迹。
    顿时便明白了楚英豪的怒火从何而来,他的心,先是一松,继而又是一紧,知道今天这事,没法善了。
    信箴上的火漆已经被刮掉,楚英豪显然看过了信里的内容。少年一边站起,一边拂了拂衣上的灰尘,说道:“三叔,楚家于我母子有救命之恩是一回事,可人各有志,道不同,不相为谋。何谈吃里扒外?”
    少年生得有些文弱,却有股书卷气息,说起话来,也有一股书生意气,语气虽不锵铿,言词却锋利。
    楚英豪挥了挥手,让他的随从退到了门外,才发狠道:“若不是我们安若王府,你们母子早已经跟柴家那些迂腐之徒一起砍头了,哪里还轮得到你个小兔崽子来说嘴?!你不思报答,反而诬告我们谋逆,你就是这样报恩的?”
    少年说道:“诬告?信上之事,哪件不实?你们企图谋朝篡位,如此不忠不义之事,我柴时倾忝为柴大儒的后人,岂能与尔等同流合污……”
    少年似乎激动了起来,准备引经据典给眼前这位三爷楚英豪剖呈剖呈什么才是儒学正统的忠孝节义。
    楚英豪却像被踩到了痛脚一般,凑到少年耳边,充满威胁意味地说道:“什么谋朝篡位?我们只是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少年争锋相对道:“太-祖帝子嗣繁茂,少说也有百多个后代子嗣,若人人都觉得那至尊之位是自己该得的,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从此天家骨肉自相残杀……”
    楚英豪再次像被戳到了伤痛,压抑着叫道:“扯什么太-祖?扯那么远!当年之事,天底下人尽皆知,咱们安若王府跟其他宗室不一样!”
    少年一步不让,抗声争辩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当初错过了,便不再是天下正统,如今企图抢回来,就是谋逆!”
    楚英豪一介武夫,嘴皮子上辩不过这少年,被气得呼呼直喘,叫道:“柴时倾,我看你能嘴硬到几时?带进来!”
    两个仆役从院落里拖进一个身上血迹斑斑,已经奄奄一息的人,像丢破烂物件似的,丢到少年的面前。
    柴时倾一见此人,努力维持的从容镇定之态,顿时破功,脸色大变,飞快地蹲下-身,顾不得那人的一身血污和伤痕,把那人半搂在怀里,惶急地叫唤:“阿离!阿离!”
    那人艰难地在柴时倾怀里喘息着,张合着嘴,溢着血,颤抖着说道:“少、少、爷,对、对……不、起……小、的……”他又愧又急,话没说完,便晕了过去。
    柴时倾抬起头来,狠狠地瞪向楚英豪:“你把阿离怎么了?!”
    看见少年这副焦急失措的模样,楚英豪才稍稍觉得解气了些,嗤笑道:“你的小厮,我犯得着把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