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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楚元恺都快及冠了,不算小孩子了,安若王府所谋之事,若成了,楚元恺能分润到极大好处和荣光,是时候,该让楚十七参予到家族事务中来了。
他自己的孩子,从十四五岁起,就要为家族四处奔走,早早开始为家族大业做贡献,凭什么楚元恺就能在世子爷的庇护下,还无忧无虑地过着小少爷的悠闲日子?
安若王府所有人,都在一条船上,要不沉,要走得远,要行驶到目的地,得靠所有人的努力,怎么允许有人在船上坐享其成?
楚英豪本来就对楚元恺的特殊待遇心有不满,这会儿楚元恺自己上赶着要搅合进来,等后面世子发现了,责怪起来,也怪不到他头上来。
楚英豪顺水推舟地哈哈一笑:“呵呵,看看,三叔都忘了,你们两个耍得最要好了,时倾拿十七发誓,当然行,就这么办。”
时倾担心着随离,见楚英豪松口,便赶紧拿元恺发了个毒誓。
这个誓言,对楚英豪来说,最重要的部分是:如若违誓,便叫我的好朋友楚元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楚英豪还朝骑在墙头的元恺重复道:“十七,听清楚了,如若违誓,你要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呀,为了你自己的小命着想,以后你可得把柴时倾盯紧了!”
元恺满不在乎道:“发誓不都这么发的嘛,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对元恺而言,觉得最奇怪的是,小倾发誓说:绝不向任何人吐露告发信上所写之事。
他问道:“什么告发信?谁写的告发信?告发了什么事?快把信拿我看看。”他心头有个直觉,觉得这封什么告发信,跟他们安若王府有关,非常重要。
然而,楚英豪跟柴时倾都没有理会元恺的疑问,时倾发了誓,楚英豪倒不再拖延时间,立马叫仆役们把随离拖走。
时倾大惊,一边挣扎着去抢随离,一边质问楚英豪背信弃义。
楚英豪让仆役把随离拖出了客院,他站在门口,像尊神祗一样挡在门口:“这客院里,要人没人,要药没药,留在这里,怎么救治?我是把你家小厮直接送去医馆。哼,三爷说话,一言九鼎,说了要救,自会尽力相救,你等着便是。”言罢,带着人,扬长而去。
楚英豪一离开,守在门外的两个仆役飞快地把客院的门关上,并落了锁。
柴时倾只能从门缝间隙,看着随离像只死狗一样,被仆役架着拖着,一路远去,他心疼得大叫道:“你们把他抬起来走呀,这么拖着,会加重伤势!”
楚英豪一行人像没听到时倾的话,走得飞快,拖着小厮很快便看不见影儿了,柴时倾像虚脱了一样,一下跪坐在门口。
元恺当时一个激动,豁出去爬上了墙,这会儿,骑在墙头,不上不下,动弹不得,叫道:“小倾,接我下去。”
时倾还沉浸在随离被拖走的担忧和冒然送信的痛悔情绪之中,跪坐着没理会元恺。
倒是外面被派来把守客院的仆役劝道:“小世子,别进去啊,世子爷说了,让倾少爷在里面反省反省,不让旁人进去打扰……”
秋梧喝骂道:“放屁,刚才三爷怎么进去的?”
守门的仆役道:“他是三爷啊,掌着府里的护卫和府兵。”言下之意,小世子虽然也是个爷,但爷和爷是不一样的。
另一个守门仆役赶紧快手快脚搬来梯子,架好了,请小世子下来。他们有守门之责,若是小世子从墙头摔下来受了伤,他们也脱不了干系。
元恺趴在墙头,心头害怕,墙内时倾不理他,也没有梯子,只得就着仆役递上来的梯子又翻出墙外去。
临下墙,元恺叫道:“小倾,别怕,我跟我爹说说,回头就来看你,叫他放你出来。”
时倾像是才被惊醒过来一般,赶紧嘱托元恺:“小世子,去看看阿离,叫人照顾他些!”
元恺答应着,下了墙,赶紧一溜烟跑了。
他是今天早上去学堂上课时,见时倾没来,才让小厮秋梧去打听。
不想,秋梧一打听,说倾少爷昨晚被关进了前堂客院里,似乎是惹怒了世子爷。
元恺便趁着中午吃饭的功夫跑出来找时倾。虽然没有把时倾救出来,但到底给时倾暂时解了围。
整个下午,元恺都心神不定,好容易熬到下学,飞快地收拾了书箱,带着秋梧往王府医馆跑。
平常下学之后,元恺都会到母亲卓夫人的月羲居请安说话,大多数时候,他会陪着母亲一起用饭。然后赶在二门落钥之前,回到他在外院的单独院子嘉彧居。
以前父亲偶尔也会来同他们一起吃饭,每当这个时候,元恺感觉最快活幸福了,这是作为世子夫人和世子嫡子独有的荣宠。
只是这一两年,父亲似乎忙着什么大事,心情和脾气都不好,基本不再来同他们一起吃饭了。
昌国的都城名叫凤景城,安若王府所在的和岐州,距离凤景城有百十来里路程,纵马狂驰,一日可到。和岐州虽然名字里有个「州」字,其实和岐州只是凤景城辖下的一个偏远小镇,归凤景城府尹管辖。
安若王府在和岐州占地甚广,王府里设有自己专属的王府医馆。楚英豪说要把随离送去医馆,当然是送去王府医馆。
元恺跑到医馆时,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便歪在廊下喘气。秋梧背着书箱,进医馆找了一圈,没看见随离,便逮了个医馆学童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