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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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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狭窄,众人一起上的话,将无法施展,那为首的刺客原本只是观望,在看见赵慎的动作时,他的神情忽然发生了变化。
    天快亮时,雨声淅淅沥沥,李稚打着灯离开了贺府,这两日临近换季,贺陵的病情不断反复,今天深夜又发起了高热,李稚得知消息实在不放心,带着大夫过来看望,一直守到天将亮才离开。李稚出门后抄了条近道回谢府,他身边跟着两个谢府的侍卫,是他喊过来帮忙的,大家都是熟人,也并非主仆,没这么拘谨,一路上低声聊着。
    走过南门大街时,有个人撑着把伞迎面走过来,远远的看不清眉目,双方擦肩而过时,李稚忽然停住了脚步,而对方也回过了头扫他一眼。
    伞遮去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下巴,血水顺着脖颈往下流淌。暗红色的圆领衫已经被雨和血浸透了,垂着的右手袖子中,殷红的鲜血滑过手心,顺着苍白修长的手指,与雨水一起砸落在了地上,李稚看不清他的表情,只闻得到对方身上那股被雨天的草腥味冲淡了的鲜血气息。
    对方没有停留,只扫了一眼就转开了视线,那踏水的脚步声慢慢地远去,李稚却仿佛是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了,那半张鲜血纵横的脸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闪现。
    赵慎。
    两个侍卫也注意到了刚刚走过去的那个人,回身望去,他们没看清对方的脸,故而也没认出对方是谁,只是下意识被对方那满身鲜血给惊着了,那衣服上沾的血迹有的猩红,有的发黑,看得出来的那人也受了不轻的伤,身上正在不停流血。
    “那人浑身是血啊。”
    “像是受伤了,要不要上前去问问?”
    李稚忽然道:“走了!”
    两个正讨论着要不要上前去追问的侍卫闻声回头看向李稚,这地方是清凉台的地界,寻常百姓根本进都不敢进,那个人浑身是血却在大街上踱步而走,且前往的方向是皇宫,看上去就不同寻常,他们以为李稚是不想招惹事端,见李稚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犹豫片刻,也跟了上去。
    李稚一路上都沉着脸,也没说话,心脏跳得尤其的快,直到远远地望见了谢府才稍微放松了下来。那日从陆丰口中得知老国公前来看望贺陵,又专门提到赵慎是单枪匹马来的盛京,他就已经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那是一种隐蔽的风向,如同看叶子在风中飘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往年赵慎入京,身边都带着大批的人,要么是雍州将领,要么是顺道一同入京觐见的各州官员,而这次却截然不同,他这一次是孤身前来,此举不可谓不嚣张。
    老国公的举动是一个讯号,从中能够隐约察觉到盛京官员对赵慎的态度,他们中有人已经忍无可忍,想要下手除掉赵慎,虽然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或是说谁预备下手,但能够感觉到这是一种共识,局势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大家都在安静等着有人站出来,赵慎自己心中恐怕也有数,否则他也不会自入京后就待在皇宫中一步不出。
    这是一场公认的刺杀,朝中想对赵慎出手的人太多了,只等着那一击即中的机会。
    李稚已经提前判断出来了,所以对于刚刚所见到的那一幕并不感到诧异,但他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冷意,或许是人心,又或许是权谋,亦或只是那个人本身,刚刚赵慎走过去的瞬间,他看见那半张面无表情的脸庞上流淌着殷红的鲜血,那一刻他仿佛在对方身上看到了某种深不可测的漩涡,怪诞又恐怖,缠绕着他的身体,像是在冥冥之中预示着什么。
    李稚感到一丝不安。
    阴雨连绵,云中忽然开始打起了雷,凌晨的天依旧昏暗,需要提灯照路,李稚正要从侧门步入谢府,身后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少初。”
    心绪不宁的李稚在听见那道声音时,脚步立刻停住,所有纷乱烦杂的念头顿时被扫空,他回头看去,在看清街道对面站着的人时,表情难掩意外,“爹?”
    李庭没有撑伞,就这么站在雷雨中,浑身都淋得湿透了,尽管大半张脸上裹着厚厚的绒毡,只露出双眼睛在外面,但李稚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李庭是昨日到的盛京,先去了一趟金匮府库,辗转多方才打听到了李稚如今是在哪里当差,他昨晚来到了谢府,那时候李稚刚好前脚出门去了贺家,两个人可以说是擦身而过,他在谢府大门口站了一个晚上不敢上前,脑海中不断回想起李稚在信上说他结交了一位谢姓的朋友。
    李稚立刻回身跑下台阶,伸手把伞递到了李庭的头上,这会儿的雨下得比昨晚要大多了,他忙伸手抓住了李庭的胳膊,“爹你怎么来了?你是一个人来的吗?你怎么不打伞啊?”
    李庭望着他,“少初,你一直是在谢府当差?”
    李稚被问住了,“爹,外面雨大,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李庭忽然急促地摆手,“我不进去。”说话间他又看了眼谢府的大门,重复了一遍,“我不进去。”
    李庭摇头往后退时差点跌倒,李稚身旁的侍卫见状下意识也伸手扶李庭,李庭却猛地甩开了对方的手,还是李稚忙扶住了他,“爹你怎么了?”
    李庭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在旁人看来颇为奇怪,“我不用他扶,我不过是个平头百姓,他是大官,我哪里能让他扶我。”
    李稚听了反倒稍微放心下来,“没事的爹,不要怕,他们都是我的朋友。”说话间他用眼神示意两个侍卫先回去,又对李庭道:“爹,正下着雨呢,咱们先进去避避雨。”
    李庭却是一把用力地拽住了李稚的手,这一路上日夜兼程,他眼睛中布满了血丝,看上去心力交瘁,“你信上说,你结交了一位姓谢的朋友,便是这户谢家的人了?”
    李稚把伞全给了李庭,自己浑身都快被淋透了,他看着李庭半晌,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道:“是,他是谢家大公子谢珩,他是我的贵人,我刚入京时,承蒙他的照顾,才能够在盛京立足,后来我便一直在他手下当差。爹,你先别怕,我回去慢慢和你说。”
    李庭在听见“谢珩”两个字时,他一双眼睛盯着李稚看,好半天也没能说出话来,那一瞬间浮上心头的竟是种难言的心酸,这孩子他怎么能够为谢府当差,还是为谢照的儿子?李庭低声道:“少初啊,爹有两句话想同你说。”
    李稚看李庭的脸色很不对劲,点头道:“好,爹,我们先找个地方说。”
    李稚带着李庭回到了自己在府南大街租的宅子,一进屋他立刻扶着李庭坐下,“爹你先坐,我给您找身衣裳换上,别着凉了。”
    李庭却一把拉住李稚的手,劝他道:“少初,我们去雍州吧,你跟爹一起去。”
    “雍州?为何去雍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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