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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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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们的动作已经预见接下去将会发生什么,他一时只觉得心惊肉跳,死死地盯着赵慎看,赵慎却始终背对着他。
    赵慎看向阿鄂斯——这位草原汗王的王子,对方却已经摆好站姿,手臂用力往前推出了一枪。
    盛京城南,永安街的角落中有家客栈,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价钱全盛京城最便宜,几个月前住进来了一个骨瘦如柴的年轻书生,这两年京中有风闻,说是国子学或许要复兴科举,试点放在盛京或是宁州,很多七老八十的读书人闻讯来到盛京凑热闹,那穷书生也是撞大运的人之一,租不起贵的客栈,就默默黑在这个小店中。
    要说起这个叫祁钟的穷书生,年轻的掌柜真是想想都莫名好笑,这人穷到什么份上?来时鞋子都没底,还是她看不过眼给他送了双旧的,每天只吃一个馒头,就着凉井水喝两口果腹,整日里就拿着两本破书在读,天天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等着科举重开的消息,瞧瞧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啊,回回她一说京兆处贴了新告示了,他就立刻跑楼下期待地问她是不是科举重开了?天知道回来他耳朵怎么这么灵。
    到了后来,馒头也吃不起了,只能吃点更便宜的米粥,惨啊,她便同他道:“你说你这样子也不行啊,那科举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或许不开了呢,光读书也不能填饱肚子,你总归找个活先干着,这有手有脚的,先把自己养活了再说吧。”
    穷书生睁着一双没光的眼睛看向她,用没什么底气的声音道:“我只读书,不干别的,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掌柜的看了眼他读的书,“可你这书读得也没什么名堂啊?”
    穷书生睁大了眼睛,仿佛是遭到了难以忍受的羞辱,“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质疑我的才学。”
    掌柜的问他:“你有什么才学?”
    穷书生立刻换了一副高傲的神色,捋了把自己的旧的发黄的发带,打量了一圈,指着桌上的瓷碗道:“你知道‘器’有几种说法吗?器者,皿也,皿是什么意思呢?饭食之用器也……”
    掌柜的打断他道:“那不就是个饭碗吗?”
    穷书生仿佛被一拳击中,得了内伤似的看着她,良久才轻声道:“罢了,我不与妇人争辩。”
    科举一直也没有重开的消息,穷书生只能愈发的穷下去,每日看着城南的告示墙,仿佛变成了一块望夫石,到最后连米粥也喝不起了,只能靠掌柜的施舍点剩菜剩饭过日子,一日掌柜的见他倒在井水边,还以为他饿死了,走过去一看,还好只是饿昏了,醒来后掌柜的劝他道:“我说你这怕不是要死我这房子里?你要不找个活吧。”
    穷书生终于气若游丝道:“我……可我什么也不会啊。”
    掌柜的问道:“都说是个人都有一技之长,你总会干点什么吧?”眼见着穷书生想着想着又要饿昏过去了,掌柜的忙扶了他一把,心道还真的是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也太没用了,不过瞧这脸长得还倒是还俊,估计实在不行……掌柜的正想着,穷书生道:“掌柜的,我着实饿的不行了,能不能给我一碗粥。”
    “能,两文钱。”
    穷书生看了她两眼,低声道:“看来我还是找找活吧。”
    打那之后,穷书生便消失了两日,直到今日忽然又出现,那穷书生依旧是弱不禁风的模样,背着他的破旧书匣,他一进屋,掌柜的便问他道:“祁钟?真是你!我还道你饿死了呢?你找着活了没有啊?”
    祁钟从衣袖中掏出些银子,把前些日子赊的账给结清了,“这活,不是很好干啊。”说话依旧是那副没吃饱饭的虚弱样子,抬起手时腕臂上还绑着绷布,像是受了伤。
    掌柜的笑道:“不过好歹也是挣到了钱啊,干哪一行容易了?”数完了钱又道:“看这一身的伤,你这是帮人干苦力去了?”
    祁钟道:“实在找不到活,能干点什么就干点,打打杂,干的也不好。”
    “你是被人辞退了?那你接下去是打算做什么?”
    “我……我还是继续读书吧。”
    “还读书呐?”
    “嗯,等科举重开,盛京的吃住太贵,我打算回老家乡下去了。”
    掌柜的闻声顿了下,笑道:“也好,回去了开销小些。”说话间,她回身作势要放钱,不小心碰翻了祁钟摆在柜子上的书匣,书匣倒在柜台上时发出了一声清越空灵的鸣声,一回头却见祁钟已经扶好了书匣,她也没多想,将手中的钱递给祁钟,却是比之前他递过来的还要多。
    “这是?”
    “你回去的路上盘缠总要预留些,治病也要花钱,这些就自己留着吧。”
    祁钟看着那穿着嫩青衣裳的掌柜的,一时感动得无以复加,“掌柜的您一番好意,着实是令我汗颜,原来我皆是错看您了。”
    “汗颜?错看?原来你这个人一直在心中骂我?”
    祁钟忙摇头道:“没有没有,腹诽,是腹诽。”见老板娘皱着眉头,他又道:“我这临走了,我也没有什么能够答谢你的,这样吧我教你认个字,俗话说一字千金,”说话间又看见了案上的那个碗,“上回我们是不是说过这个‘器’字,器者,皿也,饭食之用器也,然则皿专谓食器,而器乃凡器通称。”
    “饭碗?”
    “不是,这样你会写‘器’吗?就是四个孔,一只犬。”
    “哦,狗的饭碗?”
    “不是不是,是狗所看守的容具。”
    “狗看守着自己的饭碗,那还是狗碗?”
    “……”
    少女看着祁钟的表情,忽然笑了起来,“好了好了,‘器’字嘛,白雪清词出坐间,爱君才器两俱全,是这个‘器’吧?”
    祁钟闻声一愣。
    少女轻盈盈地望着他笑,低声道:“一路顺风。”
    祁钟离开了盛京,如来时那样,一个人背着他的破旧书匣,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笑起来,走到京兆处下意识停下脚步,想要看看有没有告示,却听到大家都在热烈地讨论氐人来京的事情,提到了比武,又说到了那位广阳王世子。
    祁钟听了会儿,不自觉地扭了下自己受伤的手腕,当年他曾欠下一桩人情,多年后有人找上他,要他杀一个人,他答应了。雨巷中,他与那位广阳王世子可谓说难分高下,说实话对方的身手令他深感意外,他的剑术在狭窄雨巷中施展不开,又加之雇主找来的刺客帮倒忙,一时不慎便落了下风,对方原本可以一剑杀了他,却在最后一刻将剑擦过了他的脖颈,铮的一声钉在了湿透的墙壁上。
    年轻的皇族子弟静静地看他一会儿,转身袖手走出了那条黑暗的雨巷,那道眼神是什么意思,祁钟到现在仍是感到费解,那双眼睛实在是太平静了,像是掀不起波澜的湖海,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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