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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生从沈慧卿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只bb机,交给檀易。
    檀易接过来,按出上一条信息,上面只有四个字,“我们走了。”
    他按照信息号码拨了过去——对方已经关机。
    檀易一条条看过去,其他号码基本上来自两个电话,内容都和家庭相关,偶尔也有打麻将的邀约。
    师父二人在尸体上翻找一番,只找到一张手帕,三格卫生纸,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檀易对她的包和办公桌做了全面检查,但没有任何发现。
    他交代曹海生:“你们等在这里,我去大碗茶。”
    ……
    曹海生不是sqn专案组成员,不明白檀易去大碗茶做什么,但他知道,如果沈慧卿是链条上关键的一环,她自杀了,其他人也必然做好了准备。
    他说道:“是什么让她毫不犹豫地放弃了生命呢?”
    谢箐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沈慧卿与军界没有关系,丈夫工作稳定,家庭财务状况属于温饱水平,只有一个女儿在国外留学。
    那么,答案就在她的女儿身上了吧。
    第147章 佯装
    沈慧卿如此痛快地自杀,说明她家里没什么要收拾的东西,单位的东西也必然收拾过。
    因此,尽管谢箐搜索了第二遍,却依然一无所获。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外面响起了男子的哭声。
    谢箐出去看了一眼,就见财务科科长正在和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说着什么。
    中年男子不算帅大叔,但给人的感觉还不错,清瘦、干净,而且情绪克制。
    曹海生问:“沈慧卿会不会为了他而死?”
    谢箐也有过这个念头,但被她否定了。
    她说道:“沈慧卿自杀了,她丈夫必定会接受全方面的调查,除非心理素质好到极致,否则不会有人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曹海生笑了笑,“说的也是,我做了这么多年法医,总以为早就看透了生死,但经历了文凯的案子,我才知道,事情不落到自己头上,就永远不知道刀子有多锋利、大山有多沉重。”
    刘润过来了,“二位,我能看看她吗?”
    曹海生道:“就在这里看。”他把门口让了出来。
    谢箐警惕地看着他。
    刘润是个体面人,果然站在门口不走了,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成双成对地往下掉,“她为什么要自杀?”
    曹海生道:“目前无可奉告,关于这一点,我们还要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刘润用手绢擦了把脸,“调查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们两口子没打过架没欠过钱,她喜欢打麻将就天天打,饭我做,她吃完就走,一句重话没说过她。”
    傅达带人到了,“刘先生,请您跟我们回局里协助调查。”
    刘润突然激动了起来,“你们要调查什么?她是自杀了,不是犯罪了。遗体就躺在地上,毫无尊严可言,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傅达道:“她的确是自杀,而且用氢化物自杀,你有没有想过,这种普通人根本弄不到的东西她是从哪里弄来的?”
    “氢化物?”刘润有些茫然,“剧毒?”
    谢箐道:“剧毒!从服用到死亡,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
    刘润和财务科人员被傅达、杜准带走了。
    谢箐坐上殡仪馆的车,把沈慧卿的遗体送进了解剖室。
    抬上解剖台的时候,死者的尸僵已经形成。
    清理掉因括约肌松弛排出来的粪便,谢箐用常规术式打开死者的胸腔。
    内部器官瘀血、水肿,以肺部最为明显。
    消化道有充血水肿,食管下段、胃、十二指肠黏膜是暗紫色的。尤其是胃底部黏膜,被大片腐蚀,有充血、水肿、以及出血。
    胃内食物不多,能嗅到苦杏仁味。
    谢箐取了胃内容物和血液检材,配合曹海生打开了颅骨。
    沈慧卿死于急性中毒,脑部病变不明显。
    曹海生脱掉手套,一边填写尸检表格一边说道,“这人从五官上看起来性格平和,没想到行事如此刚烈,一句话没留就走了。”
    谢箐开始缝合,“想留也来不及了吧,再晚个十分钟,檀队就到了。”
    ……
    处理好尸体,二人在街边小店里弄了口吃的,打车回了市局。
    在门口下车后,谢箐警惕地往里看了一眼——郑家人在,郑老头脖子上的伸冤牌子也在。
    一见到曹海生,郑老头等人就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畜生,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谢箐拦在曹海生前面,厉声喝道:“我们是警察,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
    “我动你怎么的!”郑老头扬起巴掌就朝谢箐的小脸扇了下来。
    谢箐怎么可能让他打到,当下一个矮身,坐到了地上。
    郑老头年龄虽大,但身体不错,力气不小,没扇着人,被惯性带着跑,再加上牌子的附加作用,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
    曹海生不明白,谢箐明明已经躲开了,为什么还要往地上坐。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扶、应该扶谁的时候,两辆面包车的车门开了,里面冲出来两组记者。
    “曹科长,关于郑文凯的案子,你有什么话说?”
    “曹科长,郑家说,郑文凯的死是因为你不借钱所致,你对此有何回应?”
    郑老头年纪大了,这一下扭到了他的腰,坐在地上龇牙咧嘴了。
    谢箐也不站起来,用眼神示意曹海生马上走,赶紧走。
    曹海生知道,一旦有些人的屁股坐歪了,那么你说什么都是错的,他们会一字一句放大了解读,不把你曲解个面目全非绝不会罢手。
    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警卫过来了,郑家人不敢动手,指着曹海生的背影狂飙国骂。
    此情此景,谢箐有点想念书外的世界了,大家拿手机互拍,谁怕谁?
    想到这,她把相机从背包里拿了出来,连拍好几张,对几位记者说道:“几位,老伯伯摔了,我也摔了,你们就看不到吗?有点爱心还不好?”
    站在前面的两个记者对视一眼,一起去扶郑老头。
    “我没打着你!”郑老头怒急攻心,双臂一振……
    日报记者手里的相机被毫无预兆地拍到了地上,镜头着地,一声脆响格外悦耳。
    郑老头傻眼了,日报社记者傻眼了,郑家人也傻眼了。
    隔了一会儿,晚报记者说道:“一台相机大几千块,可是有的赔了。”
    郑家人吓得齐齐退了一步。
    “小谢,你这是挨打了吗?”一个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
    谢箐回过头,陆启元和办公室的几个同事到了。
    她赶忙站了起来,“那倒没有,就是被老大爷的掌风扇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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