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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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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弈连夜驱驰百里,到附近最大的冰库给她取来。
    因此当“李弈可能会死”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朱晏亭感到就像一个闷雷,狠狠击在耳边。
    ……
    这是元初三年的春天,朱晏亭十八岁,此时她的境遇,已和从前那个千娇万宠养在丹鸾台的准皇后不可同日而语。
    四年前,她的母亲得病去世,按照朝廷最新的律令,公主封地不得传与异姓子孙,被朝廷收回,去国治郡。
    按律,长公主留下的财资、富丽堂皇的丹鸾台都由父亲朱恪所有。
    初时,父亲待她如初,转折发生在元初元年,也就是当今皇帝、众人眼中他的未婚夫登基后。
    三年前,先皇驾崩,太子登基,大赦天下。
    当年,群臣请天子大婚立后,被驳回。
    一月后,又有人进言,惹怒天子,将他降职发放。
    这时,众人才慢慢品味过来,朱晏亭的皇后之位怕是真的悬了。
    有“神女瑶姬”这样名动天下的传言在前,皇帝登基后却摆出了不想立后的姿态。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他不想立朱晏亭为后。
    也就到这时,朱恪才反映过来,这件婚事,天家从来没有给过一句准话,都是和长公主口头的允诺,如今天子要悔婚,竟然都不用担背信的骂名。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朱恪变了一个人。
    三年间,皇帝没来半点旨意,甚至以劳民伤财为由,废除了给各地的年节封赏,虽然不是单单针对朱晏亭,却让她的境遇雪上加霜。
    元初二年,朱恪将朱晏亭远远发落在老宅居住,清减仆从,不许她出门,一应供应还比不上寻常的官家女儿。
    然后就是,几乎是一夕之间,章华长公主生性□□,养了数百面首供她玩乐的传言便在章华郡甚嚣尘上,朱恪作为她的夫君,没有片言辩解。
    再然后,就是从前母亲的旧部。以前的封地属官都被编入朝廷官系,却一个一个或病、或贬,去的不明不白。
    李弈是最后一个,也是下场最惨的一个——有人布局,借平定流寇之机,想置他于死地。
    风声飒飒,春雨如织,点点击打在窗上。
    屋中陈设简陋,窗下横置一台琴,朱晏亭捏着李弈报来的信,望着上头猩红的“珍重”二字,浑身抖如筛糠。
    第2章 章华(二)
    三月,章华,城东朱宅。
    春雷阵阵,雨闷闷落在瓦上。
    朱晏亭感到自己被眼前这薄薄的一页绝书,拖入了不能呼吸梦魇里。
    拼死将信送来的是李弈的亲卫刘壁,跟随他有七八年了。
    刘壁强闯朱宅,一身赭衣被雨水和血水混合打湿,跪的地方,很快就洇出一滩水。
    门扉半开,冷风嘶入,将灯罩下残烛吹得灯火跳跃,直欲熄灭。
    暗影幢幢中,刘壁擦拭着面上的血水,大口大口吸着气。
    他似溺水之人,仰着面,眼眸里含着最后一丝希望,喘道:“李将军得到的情报是流寇数人,流窜芒砀山间,李将军奉命轻骑剿贼,只带了不到二十骑……没想到对方竟有数百之众,还提前得知了将军的行军路线,山林设伏,已将将军团团围住了。”
    就在说话的当头,涌入了十来个家丁,对刘壁大声呵斥,驱他出门。
    刘壁拒而不受,他们便动了粗,推推搡搡,连拉带扯。
    刘壁奋起抵抗,推倒其中一个,又与数人扭打在一起,正一团乱间,他猛地从腰间拔出一柄明晃晃大刀。
    刘壁军中出身,沙场摸爬滚打,家丁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此刻他明晃晃亮出刀,执木棍的家丁气势更短了一截,散开一圈,却仍是将他围起来。
    口出威胁污言,家丁还在源源不绝涌入。
    这些人自始自终没有问过朱晏亭一句话,当着她的面,也敢口出秽语,竟是毫不尊重。
    在此期间,朱晏亭身处的屏风后一直没有丝毫响动,青烟屡屡,影攀屏风白绢而上。
    刘壁拿着刀的手微微颤抖。茫然转了半边脑袋,复又将目光投向了屏风,眼圈发红,哑声道:“……女公子。算在下求您了,您……您可还有办法?”
    他喉中有哽咽之声:“将军文韬武略,为人正直,体恤下属,他不该……就这么……就这么……”
    屏风后的身影终于站了起来,袅袅婷婷一影,绕过琴桌,走到众人之前。
    她身姿清雅,削肩微沉,乌发如云,遍体生香,肤于暗影昏灯中亦润然有温泽光华,素衣粗服亦掩不住艳光慑人。
    刘壁只知长公主的女儿是作未来皇后教养长大的,只在五年前远远见过她一眼。
    彼时,她尚是前后拥阏的贵女,李将军护送她出城会宴行游尚要随侍五步之外,更遑论刘壁这等无官爵的卫兵,只得远远的低垂双目,看见她裙裾曳然,轻轻一提,迈上华车。
    纵此时情危,与朱晏亭咫尺之距,刘壁亦觉心如擂鼓响,不敢迫视。
    朱晏亭双眉沉沉压着一双云波暗涌的双眸,袖口在微微发颤,垂下的一手,握着刘壁送来的那一幅血书。
    她终于开口。吩咐家仆:“你们出去。”
    声音不大,足以传遍这偏狭斗室。
    没有人理会她,家丁们动也没有动。
    刘壁见此情形,惊怒交加,挟刀四顾:“你们、你们聋了不成?”
    他一出声,甚至还有家仆冷笑着奚落了一句:“主公不在家,主母没有发话,我们不知道还有别的主人。”
    刘壁蓦然睁大眼,满脸不可置信。“你怎敢如此放肆?”
    在他心中,朱晏亭还是以李将军为戍卫的丹鸾台小贵女,莫说一句吩咐,就是蹙一蹙眉,都有许多人要提心吊胆。
    从没想到她如今在家会是这样的待遇——就这么一身简单素服,立在荒诞放肆的家仆之中,无人避讳她,甚至没有人听她的吩咐。
    此情此景荒诞之极,直如馨兰入污室,名花落溷中。
    这边刘壁怒火冲天。
    家仆还有人顶嘴道:“此人来历不明,恐损伤女公子,小的带他下去细细拷问。”
    朱晏亭冷冷道:”我认得他,他是从前我章华戍卫大将,镇军将军李弈的亲卫。”
    “主公和夫人有令,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女公子。为女公子安全计,请恕我等不敬之罪。”
    朱晏亭胸口微微起伏,竟已先一步绕过刘壁,欲出门去。
    骤逢此变,家丁竟伸手来拦,眼看手就要上了她的身。
    下一刻,“噌”一声,雪白刀光掠过,刘壁手中的刀握在了朱晏亭手里。
    刀尖指向想上来拦他的家丁,离他的脖颈只有尺寸之距。
    刀光后,凤目熠熠,令人不敢逼视。
    朱晏亭冷冷发问:“你当我是谁?”
    被实际幽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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