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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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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人都会笑话孤。孤是公主,他是臣仆。他从前的是章华长公主的幕僚,做得她的家臣,为何就做不得我的入幕之宾?”
    说话间,几声哨响,听得官驿传来消息。
    不多时,天边暮春的青黄一线渐渐出现了几匹战马身影。
    仗着技高胆大,后将军轻车简从,卫兵不过十数骑,披挂北地风霜,那马仰长着脖子喷着气,与中原羸弱之马大异。
    齐湄单只见马,心头怦然疾跳,更勿论见那马上颀长健壮的身影,那人鞍挂银枪,目如狼隼,带着征战沙场之人独有的冷硬气息。
    马匹渐渐靠近,才看清他眉骨上留下了一道疤痕,像是新伤,齐湄喃喃叹道:“白壁有瑕,可惜。”
    李弈执缰前行,走过官驿后被人拦住了,奉者小声禀报:“后将军,舞阳长公主在前方设宴为你接风洗尘。”
    李弈朝身后看去——马后拉了一车,内里用铁链和黑布捆裹了一个人,脸被严严实实的盖着。
    他低下头对迎奉者说:“烦请阁下替我回禀公主,我羁押要犯,唯恐冲撞,不能参见。”
    那人去了,很快又回来:“公主说,只要去喝杯酒,不耽误将军的事。”
    李弈不悦的皱起眉:“此人关系要害,恕难从命。”
    侍者来回跑了许多趟,齐湄坚持要李弈喝酒,李弈坚持推辞,不肯接近她设的鸾帐一步。
    齐湄耐性渐失,自从帐间出来:“李弈,孤赐给你的酒,你是不是就不愿意喝?”
    李弈见她现身,挥手让下属与马车皆后撤,下马拜见。
    齐湄怒火中烧,步步前逼。
    李弈忙伸手拦住她,呵斥道:“殿下,臣羁押要犯,你不得再靠近一步,否则不要怪臣不能守礼。”
    齐湄道:“孤不信,这是你编来诓骗孤的谎话。”说着要绕过他往马车处行。
    车中人听到了她的声音,探出一个头来,头上蒙着厚厚的黑布,嘴巴被堵住了,呜呜的出声。
    “这是谁?”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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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乾坤(六)
    是时官驿周边寂静无声, 只能听见囚徒牲口一样呜呜的嘶叫声。
    这个囚徒给齐湄一种怪异的感觉,即便他脸几乎都被蒙上了, 还是让她感觉到很熟悉。
    她又近两步, 弯下腰低下头看。
    “戒防!”
    李弈呵斥。
    卫士听到讯号,顾不得齐湄之尊,以身躯阻拦, 将囚徒塞回了车马中。
    齐湄待要再往前,李弈横过一臂,拦住她:“公主, 此人万不可近, 否则公主恐有性命之忧。”
    齐湄被他威胁, 这日的愤怒羞恼一并涌上心头,道:“你以为你是谁?”
    “让开!”
    李弈手不着痕迹放在刀柄上,低着头:“恕难从命。”
    齐湄要靠近,他索性带人退后了十来步,双方始终保持距离。
    齐湄待要使人强拿,但长安城中武器都收入武库,就算是长公主府邸里普通仆役也唯有木棍防身, 不比军中来人钢刀□□,以十敌一也未必敌得过。
    两方在官驿对峙良久, 直到齐湄设下的幕帐中银炭烧尽, 鼎汤皆凉,齐湄面上的愠怒之色渐渐褪去,嘴唇和脸色都苍白。
    暮春时节,天色渐暗, 她冻得微微发抖, 却也不入幕帐, 不接仆从奉来的衣氅。
    一双眼眸只一动不动的盯着李弈。
    李弈这处也有人劝:“将军不妨给殿下服个软,冻坏了她是万死难辞的罪过。”
    他却僵如铜铸,硬如铁木,一步也不肯挪动,低声呵斥劝者。
    “长公主不知利害,你也不知?退下!”
    眼见暮野黑尽,官驿也亮起灯,李弈的部下竟也掏出火折,燃起薪火照路。
    齐湄舒展紧绷良久的唇,颊侧微颤,语气一扫先前的倨傲,扬声道:“李将军,你不让我看,我就不看了。我只让你近一步,你喝一杯酒……一口也行,就当是看在我卯时就出城,在这里等了整整一日的份上,就一口,好不好?”
    她这话一出,李弈面上也有些微松动,然而只是一瞬。
    “公主,我押解要犯,倘与你有交涉,害的是你。今日不当领公主这杯酒,请公主速去。”
    齐湄未料如此低伏仍未换他改口,从喉咙里笑了一声,终于挥了挥手下令,让仆从让道。
    李弈见状,深揖一礼道:“谢公主深明大义,请公主恕我之不恭。”
    说罢翻身上马,呼令余兵跟随,纵骑而去,掠过她账幕之侧也没有丝毫停留。
    “你会为今日之事后悔的。”
    齐湄轻声喃喃。
    ……
    这事由于发生在官驿旁、众目睽睽之下,不多时便传遍了长安。
    因今上有意,故后将军李弈尚舞阳长公主在众人看来是铁板钉钉的事,只等公主孝期一过便要完婚。
    但李弈的一再退却,连一口接风酒都不肯喝却让这桩美事蒙上了一层前路莫测的意味。
    齐湄灰头土脸回府以后,深闭庭院,回绝一切宾客,足足三日没有出门。
    直到无可奈何必须要出时,是接到了齐凌命她入宫的诏令,昭示着皇帝已经回到了长安,并且也知晓了她的“轶事”。
    这道诏令,宛如一道霹雳直临她头顶。
    齐湄惧怕她这位一母同胞的皇兄——齐凌很早就封太子,自小养在东宫,与其他兄弟姊妹都不亲,众人事他如君,无有亲昵狎意。
    也唯有齐湄身份尊贵,敢逢节宴与他插科打诨,撒一撒娇。
    但这也仅限于她“有母后依仗”和“问心无愧”的时候。
    此刻,两个条件都不满足。
    齐湄不敢怠慢,战战兢兢入了宫,被告知皇帝在椒房殿,想来是“兄长”与“嫂子”同在的局面,不会严厉到哪里去,心下稍宽。然而思及李弈同皇后的关系,又迟疑了。
    她先见了朱晏亭,行罢礼,错身时,轻轻拽她袖子:“皇嫂要为我求情。”
    朱晏亭沉心中对那日的事自有评判,面对齐湄的撒娇,面上含笑,目里无波。
    示意她速去侧殿见皇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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