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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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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行至前,递了名刺,说是步兵校尉家里人,与他捎带了几句话,请他来营前。
    说话间,后头就有伍长来问。
    “这是?”
    “师将军家里仆人。”
    “叫他等一等。”
    这一等,就是一盏茶的时间,郑安额上汗水被风干了,心里突突跳个不住,一点一点熬着时辰,忍不住要再去探问时,远远看见十丈开外旗杆上挂了一个人头,此际风吹着人头敲在旗杆上,半截脖子上碗大一个疤。这一眼忘得他一口寒气直吸到咽喉,旋即冷汗簌簌寒毛倒立——他女婿师不疑脖子后有个一模一样的大疤,是幼时爬树摔下来落下的。
    情势比他想的更加糟糕,北军已经在最短时间内被接管了。
    郑安拔腿就跑,连滚带爬上了马,没命的往回奔逃。
    营里立即有人追出来,当他只是个仆人,跑了也无甚干系,没有死追,郑安才得以脱逃。
    ……
    日影渐斜,朱雀门的废墟上升着袅袅残烟,血样暮色渐渐浮染桂宫。玉阶如练,攀沿欲登天,残阳下,绰影三两点,都在快速的移动——那是从长安各地传令回来的黄门和郎官,将各地情形一一上报。
    “卫尉亲自坐镇,调沧池之水扑火,朱雀门明火已熄,火势延绵至广安门,严加戒守。”
    “天狩、天镇、永安、永宁、南台、北辰、华丰、清茂八门已经封锁。”
    “丞相府、长亭侯府、舞阳长公主府已控制,家人老小俱在,长公主、长亭侯不知所踪。”
    “越骑校尉周广阵斩叛贼师不疑,副将景义暂代步兵校尉之职。”
    “北军两万人陈兵北辰门外,护军将军朱灵请启武库。”
    “车骑都尉师广、太子洗马郑延志反叛,叛军攻入东司马门。”
    明面上看,局势一片大好。
    封锁了长安、钓出了叛贼、控制了最重要的北军,长安已成铁瓮,叛贼插翅难飞,等死而已。
    但朱晏亭十分清楚,没有皇帝亲自出面,政治上最重要的势力——太尉蒋旭、驸马都尉赵睿、太仆谢谊、卫尉、光禄勋等还没有任何偏向一面的表态。
    朝中失主多日,人心不定,都在作壁上观。
    所有人的目光都瞄向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那一关——谁得武库。
    她也在等,坐在高位上,垂目安静的望着投在地砖上的晏晏暮色,青砖被打磨得雪亮,砖上云影绽着绯红的霞。
    最后一丝暮色也要湮灭之际,门口终于罩了一影。
    “回殿下,临淄王世子齐元襄已派人封锁武库。”
    她并没有安排齐元襄!
    齐元襄手里哪来的兵卒控制武库?
    不知是烛火颤了一下,还是她骤然抬起的眼睫,掀动此间晦色风波。
    几乎是与此同时,一把刀出现在了报讯人的脖颈之后,手臂一勒,血液飞溅到地砖上,离她仅数丈之距。
    血腥比夜色更快的袭近。
    随之而来的是刺耳的、无处不在的、喧吼大叫。
    “宫车晏驾,皇后矫诏,护太子者万户侯。”
    *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还在改,尽快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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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章 永昌(四)
    人命如草芥, 天地之蜉蝣,沧海之漂萍。
    庄严宏大的皇宫像张着獠牙巨齿的猛兽, 个人的爱恨、喜恶、荣辱、悲欢、恐惧、希冀都微不足道, 轻易便被它以权力和人群赋予的刀锋和剑刃干脆利落割成一条轻飘飘的血带,从一个人的喉口流出,踩入另一个人的鞋底。
    灯火被撞翻了几架, 灯油将人滑倒,血流的多了也会黏腻的淌过足底,宫娥太监四散奔逃跌跌撞撞, 尖叫此起彼伏, 腥味夹杂着宫殿里威严肃穆的焚香——这是已在这里发生了千百遍的、使人厌倦的戏码。
    在这一刻, 朱晏亭忽然意识到,她押上命的赌局不过如此。
    在这,人命一文不值。
    这么多人被迫绑架到这艘名为至高权力的大船上,被巨潮裹挟,轻而易举的托起,又不费吹灰之力地碾为浮沫,完全没有选择的机会。
    君王的影子影影绰绰还在帷幕之后, 她坐在帷幕之前,有卫士高喊护驾, 重重刀戟作成的门阻挡在她面前, 血还是浸向了她织金缀莲的鞋和裙裾,小黄门说“有叛贼作乱,殿下撤到侧殿避一避风头”,她却一动也不动。
    “孤往何处去?”她道:“天子在孤身后, 为人妇、为人臣, 岂有半寸退却容身之境。”
    一句话, 将满殿的动乱震得静了一静。
    即便满殿的灯火已经七零八落,通天巨帷周遭的蟠龙缠柱灯还烈烈燃烧着,照鲛绡似雪幕,背后男子肃然端坐,宝冠华服,十二旒密珠似滴,颤也不颤。
    皇后的凤座堪堪在幕布之前,面对乱军“矫诏”的指控神色自若,血已经染到她裙上,她却凛然未有丝毫惧色,有恃无恐至此,不得不让杀进来的叛军心中猛沉——
    莫非,天子还没有晏驾,真的就在她身后。
    迟疑的是几个羽林军装扮的人,还有身量稍短小、手里拿着宿卫兵器的太监。
    殿外乱哄哄,叫声忽而是:“宫车晏驾”,忽而是“太子殿下何在”。
    朱晏亭闻见,嘲笑:“叫未足两岁的奶娃娃,且听他应你。”
    她凤威犹在,又如此镇定,令护驾的卫士信心大增,叛军嘀咕的人也越来越多。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个声音,中气不足,沙哑破败,是撕着嗓子喊出来的——
    “既然陛下还在,为何桂宫大乱,陛下不露面,一声也未吭?”
    朱晏亭没想到是他,怔了一怔。
    她唯知那日齐凌遇刺恒王齐渐也在,却不知他竟然一直逗留在御前。如今乍然发难,刺了她措手不及。
    她只是惊骇了一瞬,密如蝶翅的眼睫又覆下,笑道。
    “恒王殿下既然来了,何不进来说话。”
    齐渐冷笑道:“我不与扰乱社稷、颠覆乾坤、牝鸡司晨的祸水逆贼多费口舌,你险害我齐家江山,你罪孽罄竹难书,罪当万死!来啊,休与她废话,杀了妖后!提人头赏万金。”
    虽然重赏,但叛军仍旧迟疑。
    这些人大多是内监撺掇来的羽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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