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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百姓不知多少被北廓人抢杀,臣以为北望山铁矿尘封数年之久, 而今正是重启采挖,铸造兵器, 以备不时之需。”
他话音刚落, 朝臣自是面面相觑, 北望山铁矿是大楚境内最大的铁矿不假, 可废太子葬身北望山后, 宣帝便下旨封了它, 十余年过去, 从不曾有人提及过。
而今日, 已经是第二回 提及。
第一回 是……
宣帝抬眼看向站在右下的沈遇,“不止妖人会逃进北望山,尔等也盼着北望山铁矿重新开采……”
“锻造兵器,抵御他国进犯,确是当务之急……”
“朕只问尔等一句,尔等可有私心?”
朝臣们神色俱是大变,齐刷刷的跪下道起了罪。
宣帝敛目,虚抬手道了一句,“起身吧,朕不过随口一问,尔等不必多想。”
他又问向小朝开始就一言未发的柳三思,问道:“柳卿,你以为当派何人前去督山?”
柳三思出列,上前一步方道:“臣以为当由百官举荐德行兼备者,方可前往北望山行督山一职。”
这个问题由宣帝抛给柳三思,而柳三思又抛给了百官。
宣帝沉吟片刻,方道:“可。”应准了柳三思的提议。
小朝会散后,宣帝又留下柳三思还有御史台几人说话,其余官员悉数退出殿室。
沈遇刚离了紫宸殿行上二十余步,却又听得身后有人唤他,“沈大人,请留步。”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去,唤他之人乃奉章大监宁岚,生的是一副身形消瘦,白净无须,却又从来是一副笑模样,他道上了一句,“陛下传见。”
沈遇垂眼,陛下方才未曾留他在御前,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改了主意。他道了一句“有劳”便随着宁岚往回走。
宁岚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沈遇,自殿前司都指挥使一职由裴继斐继任后,沈遇一同从前般不见锋芒,半点儿不见其生怨,其心思城府乃常人难及。
还有些距离,宁岚笑着闲叙家常,“听闻沈夫人今日入了宫,教授六公主香道。”
他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沈遇神色,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沈遇常年淡然处之的脸上,看向他时,竟然多了些许笑意,“是有此事。”
“只是我心中多有担忧,内子生性内敛含羞,若在宫中行走得罪了贵人可如何是好。”
宁岚从前哪里听沈遇说过这般柔情的话语,不免笑道:“沈大人何必担心此事,素闻沈夫人一向知书达理,端庄持重,哪里就能得罪了贵人。”
沈遇吁道:“话是如此,我心中却时刻牵挂着她。”
宁岚心下大为震撼,自打上元节那夜,沈遇抛下伴驾一事,带着沈夫人去城外赏花灯,又夜行前往清水镇开始,便连陛下偶有提起,都无怒意,只是打趣,“朕从前见沈卿,总以为他是少年老成,可见这人呢,年轻时总是会被儿女私情所困。”
如今看来,传闻非虚。
说话间,又回了紫宸殿,宁岚收起了闲谈的心思,客气道:“沈大人请进。”
殿室内,宣帝正在和柳三思等人忆着当年事,不免神情感伤,作为宣帝最看重的长子,先太子自幼便是宣帝开蒙教导,所花心血、倾注的父爱,并非其余儿女所能比,当年他震怒失望,多年过去,却是深夜里回想起时,也会反问自己,当年何至于会走到阴阳相隔的地步?
而今,即便知晓当年有冤屈,可人已经去了,他再是后悔伤心又有何用?
柳三思徐徐劝道:“陛下,斯人已逝,先太子生性纯善,他定也不想见到您如今还为他多有伤心。”
沈遇走到屏风隔断前,恰好听见这句,心下哂笑,人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仍旧会被人算计,一时好一时坏。
伴随着宫人一声传话,“陛下,沈大人到了。”
内书房里声音消去,宣帝抬眼看着人走近又同他行礼,“陛下。”
“不知您召见臣有何吩咐?”
宣帝敛目,这几日他身体不好,时常咳嗽便连声音都沙哑了不少,带着几分沉重,“朕有一事想要问你。”
“当年你父亲亡故于北望山……”
“一晃,就已经是十余年过去。”
沈遇目色沉沉。
“北望山……”
宣帝长叹一口气,对于沈遇而言,那同样是个伤心之地。
“朕是想要问你,你可愿任北望山督山一职。”
柳三思神色微变,督山一职何其重要,陛下方才多未有松口的意思,而今怎会突然问过沈遇?
不知是他,其它几位朝臣也是频频看向沈遇。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一人身上,沈遇垂着眼,恍若未觉,只道:“北望山关系着国之命脉,关于社稷百姓安危,臣资历尚浅,不堪此等重任,还望陛下令择贤能之辈。”
竟是没有犹豫,婉拒了。
宣帝看向他的目光就多了一二分审视,片刻后才道:“沈卿不必急着拒绝,回去再想想。”
沈遇又道:“陛下,臣如今只愿留在上京,守卫上京安稳,心中并无它念。”
“还望陛下谅解。”
“朝中贤能之辈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臣以为,在座的每一位大人都比臣更有资格任督山一职。”
久久之后,宣帝才道:“也罢,尔等回去之后再想想,何人可任督山一职。”
“散了吧。”
宣帝挥了挥手,殿室之中终是恢复了安静。
宣帝又是一通咳嗽声起,久久方才平息,宁岚端了汤药上前一步,“陛下,太医令可托了医嘱给奴才,说您不能太过操劳,需要精心休养上半月。”
“他晌午时来给您把脉,定是又要念上几句。”
“奴才可是怕了太医令他老人家了。”
这话逗得宣帝开怀了不少,“朕如何能不操心,北廓去年天灾不断,粮食欠收,势必狼子野心,想要来犯我大楚。”
“可你瞧这满朝文武皆各有私心,在此等关头,还要争权夺利。”
“还有那朕有心想要他多加历练之辈,却又推诿着不肯授命。”这话便是说的沈遇了。
宣帝叹气,“朕想要安心养病,怕是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若是元成还在……”
说到此,宣帝又止了声,心情又是沉沉似窗外的密布乌云。
宁岚想了想,说起了方才和沈遇一路上的闲谈,“奴才方才去请沈大人,听他说起沈夫人进宫教授六公主一事的担忧。”
他将那对话内容原原本本给说了一回,不无感慨道:“可见呢,诚如陛下所言,沈大人也会为儿女私情所困。”
“想来,前往北望山督山,一去便是数日不得归家,沈大人心中只怕是放心不下沉夫人。”
宣帝目光微烁,“怎么,朕这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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