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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问眨了眨眼,哥哥也太亲昵了吧?这她是绝对喊不出口的。等等,他靠太近了。
    她刚要伸手推他的肩膀,就见他在同一时间伸了手,而后,自己就凌空了。
    江与时用一只手臂把她给抱起来了。
    跟抱小孩儿似的。
    姚问刹那间都愣了,直到坐到摩托车上还没回过神来。江与时随后跨坐在了后面,手从她身侧伸过来,握住了车把手,她整个人就被他揽在了怀里,鼻尖充斥着的全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他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方传来:“坐好了啊,走了。”
    “哦、哦。”姚问感觉自己完全被他包裹住了,冷是不冷的。她悄悄伸手扇了扇,这会儿还有点儿热。
    等摩托车远去,后方不远处接完一通电话的司机说:“你爸到家了,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蒋煜这才回神,吃了一肚子冰冷的河风,他像是呆滞了似的,缓缓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进家门就听见爸妈的吵闹声从二楼卧室传来。
    往常他都会当做没听见,回自己卧室。但今天,他径直去了父母的房间。
    推开门后,卧室里正吵得激烈的两个人都愣了一下。但也只是这样而已,之后,母亲便冲父亲喊:“你以后再鬼混就别进家门,别上我的床!”
    父亲踩着一只拖鞋,头发凌乱,脸颊上有指甲划痕,瞧着分外狼狈:“我都说了,没有的事儿,你成天疑神疑鬼干什么?”
    梳妆台上的镜子碎了,壁灯掉到了地毯上,房间里一片狼藉。
    母亲又要抓挠父亲的脸:“你个不要脸的,还污蔑我疑神疑鬼,我要跟你离婚!你……”
    父亲两只手握住她的手臂,把她往后一推,让她重重倒在了镜子碎片里:“离婚?就你这日常消费,你现在离开我能活得了?”
    母亲嚎啕大哭,让她疼的根本不是碎片割伤皮肤。
    那触目一片红色刺激了蒋煜的神经,这让他回过神来了。他几步过去拉开抽屉,找到户口本,大声吼道:“明天上午,我不去学校,我陪你们俩去办理离婚手续。”
    又想要像以往一样转头就走的父亲脚步一顿。
    母亲的哭声戛然而止,看明白之后扑过来就要抢夺户口本:“你瞎嚷嚷什么?大人的事儿你别掺合。”
    蒋煜闪过了母亲的手,把手中的户口本冲父亲一扬,说:“你们离婚,我跟我妈。你至少得供我读完大学,得给我妈分割一半的财产。”
    母亲不闹了,有些愣怔。
    父亲眉毛一挑,道:“我都说了没有!没有!你妈成天无理取闹,你怎么也跟着……”
    蒋煜突然笑了,他的笑声成功阻止了父亲的狡辩:“上次考试,考卷太难,我抄了别人的英语,才得以稳住全校第一的名次。”
    “胡闹!你怎么拿自己的成绩开玩……”
    蒋煜打断父亲:“看清您现在的反应了吗?这就是我听到您刚才那句话时的感受。知道吗?我每次看到你对我妈撒谎时,我就是这么个感觉。”
    蒋如山一愣。
    蒋煜扬声道:“我妈并没有胡说八道,我看到了。我亲眼看到你跟那些野女人在一起了,我还跟踪过你们几次。”
    两个大人一时间都不吭声了。
    蒋煜在这罕见的寂静中说:“知道想要勾搭我的女同学怎么说吗?”他学着女生的腔调,“蒋煜你不行啊,你爸玩儿得那么开,你怎么这么乖?”
    他嫌恶似的说:“我嫌脏。如果婚姻就像你们这样,那我这辈子都不想结婚。”说到这里,他把户口本重重往桌子上一扔,“我看够了你们天天吵天天闹天天鸡飞狗跳他妈的我烦死了!”
    母亲从愣怔中回神,扑过来拿走了户口本,摇晃他的胳膊:“儿子,妈妈不离婚,妈妈刚才就是气头上胡说了几句,你别激动啊。”
    蒋煜低头看见她手臂上、手心里、胳膊上的划伤,一时只觉得悲哀。一半财产还不够吗?那她到底还要什么?
    她还缺什么?
    “你看看,你妈都说了不离,你胡闹什么?”蒋如山捡起另一只拖鞋,今天这一出,他又赢了。
    “爸,”蒋煜攥紧了拳头,他今天一定要把这件事处理好。他喊住父亲,看向母亲,说,“从我有记忆起,我妈就一直围着我转。我小时候那会儿,别说一个月了,一年都见不着你几面。可以说,我是她独自带大的,她分你一半财产你不亏。”
    接着又对母亲道:“妈,你别怕,你等我几年,等我毕业工作,以后我养你。你想再嫁人我给你物色对象,帮你把关,我不会再让你嫁给我爸这样的男人。你不想嫁人就跟我生活在一起。”
    听到这番话,原本把户口本捏得死紧的母亲突然松了手,掩面呜呜呜低声哭泣。
    蒋煜终于明白了,母亲害怕孤单,她缺的是陪伴。
    江与时问他:“你懂什么是真正的喜欢吗?”
    他可能不懂,但他大概知道怎么样爱一个人。
    那就是设身处地地替她着想。
    就像江与时对姚问做的那样。
    蒋煜回头看了眼母亲,转身去拿医药箱。
    姚问在蓝桥那边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她的绝望、悲伤,他也都看到了。父亲和母亲,他必须得选择一个,得主动选择。他不想被选择,更不想被舍弃,一点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