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令人失望的是，魏惊戍看到她开始出现在公司的第一个周一，只是多停留了一两秒，然后就摁了电梯的关门键，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而她的职位，助理，其实是个虚位，不值八千。
    但是陶绫知道，这是林觉在做出冲动决定时，仍然将决定权留在魏惊戍手上的标志。
    那背后的意义是，只要你同意，安排的权利在你。
    可是魏惊戍没有重新安排位子，也没有直接撕毁合同将她赶走。
    就这么不上不下吊在那里。
    但是短短几周，她发现谁要是直属在魏惊戍手下做事，尤其是做一些实际的：管理啊、技术啊，那真是上辈子必定非富即贵，过得太爽，这辈子投胎来受受苦。
    倒不是说他的脾气多差，陶绫经常上顶楼送文件，或者找几个秘书替人传话。没有听见过他大发雷霆的时候。据待了挺久的一秘书说，魏惊戍从来不会以吼或者骂的形式教训下属，只是告诉他们哪里有错，然后回去改就好了。
    陶绫有幸进了次办公室，恰好碰到魏惊戍在训人，对面站着两个技术高层，对方可能之前辩解了什么，魏惊戍坐在椅子上，当时就笑了一笑，抬眼间薄怒如刃，把手上一份资料在桌沿上敲了敲，报了几个数据，加上日期：“都试过了，成了吗？滚回去翻一翻十年前的标准，两毫米？误差大成这样，你们干脆用三角尺量比较方便，需要我提供吗？”
    完全无视她，所以陶绫斗胆多听了半分钟。
    然而最惨的不是被训，是他做起事来，实在太疯了。
    刨去平时不提，此刻陶绫穿着一身黑色晚礼服，长度刚好到脚踝，好看是挺好看的，很经典、不出措的那种好看。她坐在座位上，感觉得到脸上妆感极重，她刚才就着副驾驶的镜子照了一照，被浓得活像汉尼拔刚啃完生肉的嘴吓了一大跳，忙抽了几张纸擦得淡了些，弄得主驾驶林觉对她这个比喻膈应的快死了。
    他上周约会了一个二线御姐路线明星，平日最爱这种‘个性、霸气’色调的口红，林觉其实还挺喜欢来着。
    现在很好，每次亲下去都会想到，哦，这颜色跟汉尼拔刚啃完人的嘴很像。
    ……操。
    这是一个比较正式的酒会，她之前只在报纸上看到过，保密性很好，所以除了举办方自己愿意报给媒体的邀请对象，其他的外人都没有机会知道。
    这次要带一个Htz的女员工，本来怎么也不可能轮到她，但林觉说这是魏惊戍决定的，而且一晚上加班费三百，所以陶绫就来了。
    林觉把她送到建筑二楼门口，玻璃门外能看到里面有很多女人已经聚集到一起。
    “这里是私人会所休息的地方，等会儿这边可以直接去楼上的会场。我去停车，接个人。”
    陶绫点点头：“行，等会儿见。”
    “你一个人可以吗？”
    林觉瞥了眼里面已经开始有人往这里看，突然有种把兔子送到虎口的感觉……她能应付这些他都觉得头痛的女人吗？
    陶绫嗤笑了声，摆了摆手：“你绅士包袱太重了，先生。走吧走吧，别把老板丢了。”
    “好……你怎么知道魏惊戍丢了？”
    林觉走了两步，吃惊地回头。
    陶绫：“……”
    没理他，直接拉开门，一手提着裙子走进去。
    众人见来了个陌生面孔，不是这个圈子的，长得还算精巧顺眼，但是眼眉间有着与五官截然相反的冷然。她走进来，没有想跟任何人打招呼，也没有窘迫紧张感，无视了所有人，直接朝摆着点心和饮料的台子走去。
    陶绫一手拎着分分钟能绊她半死的裙子，心里想到林觉刚刚随口报的这件价格，换算了下，大概顶一个二线城市的厨房，顿时觉得身上的衣服重了几分。
    她还没有把蛋糕拿起来，已经被一把拽住了手腕，面前是瞪圆眼睛，震惊的以为自己眼花的程迎：“你怎么在这里？！”
    陶绫挣开她的手，淡淡反问：“我怎么不能在这里？有人请了呗。”
    程迎一时间气血上涌，方才被层层包围的淡淡优越感一时间散完，一口气堵在了胸口。
    “噢？哪个公子哥？”程迎冷笑了下，“敢请你陶绫，这么有风度，介绍一下，让我们开开眼界。”
    “没你有风度，”陶绫迅速下手捏了个杯子蛋糕，咬了口，眼睛笑得弯弯看她：“请人发个帖给四千，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她给程迎比了个大拇指，十分感兴趣地眨了下眼：“还是这个价格的话，你请我吧。”
    程迎还没有在嘴上占过她的上风，在没有其他条件辅助的情况下，她冷笑了一下，转头走人，只丢下一句：“好，祝你玩得开心。”
    一小时以后，她才知道，玩得开心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陶绫不知道设计这个宴会流程的是哪家sb公司，特定的几个发起人和核心企业人还要……从高高的旋转楼梯上走下去，底下才是正式的大厅。是把自己当中世纪蜂腰公主还是怎么地？关键她也不是这个名单上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带到了这里。
    其他人都是挽着一个女伴的……她发现除了有双数看着爽的功能，还有帮女人平衡的作用。要不那一双双恨天高，从这滚下去，摔出脑瘫都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