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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拿上去吧。”
Black Bar定期会做活动主题日,花式调酒表演是保留的开场节目,一应流程周青柏熟得不能再熟。
他绕到吧台后面的更衣间飞速地冲了个战斗澡,然后换掉了身上那身挺括又死板的西服,头发也没吹,就那么湿淋淋地走了出来。
大堂内的大灯逐个熄灭,后台在最后一次调试氛围灯,周青柏从吧台里捞走一听冰镇的可乐,一边用毛巾擦着微湿的头发,一边走到主控台旁边,退开唱片盒,换了张自己喜欢的碟。
DJ眼尖,隔着台面看见了他的动作,笑着趴在混音台上跟他搭话。
“周哥,今天兴致不错嘛。”DJ说:“来这么狂野的吗?”
“在家憋疯了。”周青柏说:“需要点感官刺激。”
不远处的舞台下,有服务生冲着周青柏比了个手势,示意外面已经正式开始营业,周青柏点了点头,从音响台旁边抄起耳机,挂在了自己耳朵上。
人潮涌入,虚幻而真实的夜色正式拉开帷幕。
临上台前,周青柏兜里的手机忽然震了震,他随意掏出来一看,意外地发现居然是裴佑发来的消息。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具体地址是在哪里?】
这条消息没头没尾,周青柏纳闷地挑了挑眉,还没等回复,就见对话框里的消息突然消失了。
“抱歉。”对方撤回了消息,很快又发来两条新的:“我发错人了。”
音响里跃出爆炸一样的低音鼓点,大堂里五颜六色的氛围灯灯光霎时间消失又出现,控场的主持人登上舞台,开始做最后的热场活动。周青柏没太在意这条发错的消息,扬手把手机扔给了台边候场的服务生,自己长腿一迈,上了高台。
三里屯街口,裴佑把发错的消息复制到另一个对话框里,重新发送了出去。
酒吧街一到晚上就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一些风格鲜明的酒吧甚至会把音响放在门外,用重金属摇滚来调动气氛和情绪。
裴佑甚少踏足这种地方,长这么大顶多也就是在事务所楼下的音乐清吧里跟同事一起坐坐,现在乍一进了酒吧街,颇有点无所适从的意思。
然而没办法,在经历了三十三次相亲失败之后,何萍女士转移了目标,觉得或许跟他调性相符的成熟男人不适合他,于是不知道从哪又找来了个“年轻活泼”的给他见。
裴佑百般推脱,但最终没能成功,只能跟亲妈各退一步,商量好这是短期内的最后一次。
新的相亲对象年纪轻轻,生活作息跟裴佑完全相反,拒绝了咖啡厅饭店商场等一系列相对友好的会面场所,非要跟他在酒吧见面。
裴佑看着冷淡,实则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所以虽然不太习惯,但也还是迁就地同意了。
只是对方发给他的酒吧地址模棱两可,裴佑到了现场才发现这条街上的酒吧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他实在分不清哪家是哪家,只能现场再问一次。
好在对方像是手机不离手,消息回复得很快,没让裴佑等上太久。
“你已经到了?”对方问。
“对。”裴佑回复道:“不过这里酒吧很多,你说的是哪一家?”
“酒吧街主道往后走,倒数第三家。”对方回复道:“Black Bar。”
作者有话说:
突然双更.jpg
第10章 “西部烈日。”
Black Bar在酒吧街里很好找。
机械门脸,蒸汽朋克的装修风格,大门上裸露着锈迹斑斑的铁质水管,交错着撑起一个略显歪斜的硕大招牌,离着老远就能看见招牌上嵌入的英文字母。
跟其他酒吧不同,Black Bar大门紧闭,并不靠音响和噱头来招揽顾客,只是在门口放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铁质落地牌,上面歪歪扭扭地贴着张写着“今日活动”的A4纸,看起来敷衍得有些过了头。
裴佑站在门口,最后一次谨慎地比对了一下面前的店铺招牌和手机屏幕上的聊天信息,终于确定这就是他此行最后的目的地。
看起来有点特别,裴佑想。
这家酒吧门脸灰扑扑的,但客流量却比同期其他酒吧都好,裴佑从街对面一路走过来,这家店进门的客人就一直没有停过,铁门不断被人推开又关上,门口有些滑稽的“欢迎光临”提示音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掉漆的欢迎光临感应器配上门口那个用旧胶带贴得歪歪扭扭的“活动通知”,颇有点“爱来不来”的洒脱感。
敷衍太过就显得神秘了,裴佑收起手机,如临大敌般地站在门口,盯着面前那扇铁门摇摆不定,总觉得自己这一手推下去,说不定就会误入一个全新的世界。
——毕竟办公室里那些年轻小姑娘看得都市怪谈都这么说,裴佑想。
对陌生领域的茫然和抵触与约定的会面交织在一起来回拉扯,裴佑天人交战了足足五分钟,这才咬了咬牙,走上前去推开了Black Bar的大门。
不过好在裴佑预想里的特殊情况全都没有出现,Black Bar里面的气氛比外面正常多了,既没有核对身份的特殊人员,也没有银光闪闪的安检仪器,只有穿着燕尾服的服务生上来接待领位,询问客人是否有预约。
裴佑不由得松了口气,同时在心里嘲笑自己的小题大做。
“我没有预约。”裴佑说:“是来找人的,请问C区在什么地方?”
“在内区。”服务生做了个指引的手势,笑着说:“您顺着这条走廊往里走,穿过舞台,再往里走就是了。”
裴佑微微颔首,礼貌地冲他道了谢,然后顺着他的指引往里走。
Black Bar的内部装修风格有些偏门,正门一进来就是一条长长的钢制走廊,五光十色的氛围灯掩藏在刻意涂黑的钢制栏杆后,把大面积的视觉区域都掩藏在了光污染后的影子里。
越往里走,酒吧里的音响声音就越刺耳,裴佑有些不适应地皱了皱眉,伸手揉了揉耳朵。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才终于得以从这条走廊里脱身而出。
他侧身擦过挡在面前的陌生人,正想跟随着服务生的指引去往C区,却忽然听见不远处的人群里爆出一声尖锐的喝彩声,紧接着掌声一片,呼哨和嘶喊揉成一团,竟然一时间压过了重鼓的音响声。
裴佑下意识转头朝骚动的中心看去,然而视线只扫过了短短一眼,他就忽然愣在了原地。
不远处的高舞台中央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周青柏坐在一个金属的高脚凳上,他一只脚踩着地面,另一只脚踩在凳身的腿架上,手里拎着一满瓶的白朗姆,看都不看地往身后一抛。
五百毫升的细长瓶身高高地扬在空中,只要落地就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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