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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对方相处这么长时间了。
于是他轻轻松了口气,抿着唇笑了笑,没有再辩解什么,而是伸出手,很轻地替周青柏抹掉了脸上沾染的泥水。
“随便抱。”裴佑四下看了看,说道:“反正别人都已经去塌方那边工作了,这里没人看。”
周青柏:“……”
没情趣!周青柏想,这是有没有人看的问题吗!
他大老远从北京跑过来,十来天没睡过一个好觉,刚才又掏心掏肺地表了人生头一次的白,现在心里又疲惫又亢奋,抓心挠肝地想听两句情话,偏偏裴佑这个木头脑袋看不出他的意思,半天没点表示。
不过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裴佑,对这个反应意料之中,只是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明示”他。
“哄哄我。”周青柏说:“否则不放手了。”
“不用放手。”裴佑连忙说:“你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裴佑的本意只是想解释一下自己不在乎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周青柏亲密的事儿,但这句话神奇地戳中了周青柏的软肋,居然迂回达到了“哄他”的效果。
周青柏唇角忍不住一勾,心里熨帖了许多。
他一向很好哄,有句好话就能满意,于是没再难为裴佑,只是又在他肩膀上默默地靠了一会儿。
“回去吗?”裴佑沉默了一会儿,试探地问:“回去休息吧?”
周青柏也想回去,但他这段时间饮食不规律,饥一顿饱一顿的,中午晚上也没好好吃饭,情绪激荡之间有点低血糖,一离开裴佑的肩膀就眼前发晕,手脚发软。
他借着撒娇的机会又靠在裴佑身上赖了一会儿,这才觉得缓过来点,于是直起身,拉住了裴佑的手。
“跟我一块回营地。”周青柏不由分说地道:“一会儿我联系队长,让他们给你同事带个信儿——你今天就不许回去了。”
他三言两语地决定了裴佑的去处,看起来颇有些霸道。好在裴佑刚刚跟他确定关系,自己也不太想离开周青柏左右,于是顺从地嗯了一声,跟着周青柏一起回了他们的临时营地。
回来之前,裴佑还以为周青柏那句“浑身疼”是随口撒娇,结果等到进了帐篷,周青柏把救援制服一脱,裴佑才猛然发现,这句话居然真有几分含金量。
周青柏身上遍布擦伤和淤青,也不知道都是从哪撞出来的。他裸露在外的手臂简直是重灾区,左手手腕擦伤了一大片,已经结痂了一半,右臂上的淤青青青紫紫,新旧伤交叠在一起,看着触目惊心的。
“这都是哪弄的?”裴佑眉头皱得死紧,下意识想伸手按住周青柏的肩膀仔细查看,却又怕碰疼他,临了收了力气,只是轻轻地用指尖碰了碰。
脱了外套,周青柏身上只剩下一件方便睡觉的T恤衫,裴佑低下头看了一眼,才发现他肩膀上还有一道很明显的青紫印记,大约三指宽,竖着劈开整个肩头,看着格外明显。
“这个啊。”周青柏从见到帐篷开始,身体就本能地调度出了“休息”模式,现在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含含糊糊地说:“抬担架留下的,都快好了。”
他话音将落,整个人就像断了电一样,一脑袋扎上了行军床,瘫在了床板上。
“那边还有张床,拉过来拼一起就行。”周青柏半闭着眼睛,含含糊糊地说:“这屋就我自己睡,没别人。”
周青柏只身一人来灾区,带人带钱又带物,在救援队也受到了不少礼遇。虽然这帐篷又小又窄,只能放下两张行军床和一张折叠桌,但还能分到个“单人间”,总比跟人一起去挤大通铺强多了。
裴佑左右看了看,按他的话把另一张备用床拖过来跟他拼在一起,然后拍了拍手上的灰,站了起来。
他转头要往外走,然而还没迈开步子,周青柏就像是天灵盖长眼睛一样,精准无误地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去哪?”周青柏问。
“去给你找点碘酒。”裴佑说:“你手上好多擦伤。”
外面下着雨,周青柏跟着搬了一天多的石头断木,手上划出了不少细碎的伤口,裴佑刚才只是粗略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好几处没处理过的。
“别出去。”周青柏魂儿已经睡过去了,只有人还勉强醒着,说话做事儿全凭本能,闻言低哼一声,说道:“……行李箱里有。”
不知道是因为刚刚确定关系还是单纯的因为后怕,裴佑忽然发现,这次见面之后,周青柏比之前显得更加粘人,好像一刻都不想让他离开视线。
裴佑心里止不住地发软,闻言嗯了一声,反手摸了摸他的手腕。
“好。”裴佑说:“我就在屋里看看。”
周青柏这才好像放下心,一根根地松开握着裴佑的手,倒回床上,不动弹了。
裴佑环视了一圈,发现周青柏的行李箱就放在帐篷角落里,里面大约是没什么贵重物品,所以只是随意地放在地上,拉链拉开一半。
帐篷里没拉电,只有一点微弱的月光从卷帘窗里投射进来,裴佑轻手轻脚地把行李箱拖到窗户底下,掀开了盖子。
周青柏的生活自理能力跟他本人的脾性差不多,潜力有余,认真不足,收纳整理风格随心所欲,颇有点放荡不羁的意思。
裴佑伸手扒拉了一下,没从他被轰炸过一样的行李箱里翻出碘酒和棉签,倒是翻出了一张折起来的纸。
这张纸被夹在周青柏两件T恤中间,裴佑翻看整理的时候正好从夹缝里落下来,不偏不倚地掉在行李箱中间,散落开来。
裴佑原本没想偷看周青柏的隐私,他正想帮他把这张纸叠起来收好,却猛然在纸页上看到了一条熟悉的电话号码。
——是他们事务所前台的电话。
裴佑顿了顿,忍不住伸手拿起那张纸,借着月光,裴佑发现那张纸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前半张是他的出差路径,后半张则是一堆电话号码,一行一行码起来,后面备注着电话来源。
这些电话类别非常杂乱,有的是灾区救援队负责人的联系电话,有的是收治伤员的医院的物资对接号码,还有一部分则是裴佑他们事务所的官方联系渠道。
这些电话和地址有绝大部分都已经被横线划掉了,后面零星写着备注,有的写着“无”,有的写着“无效”,还有的写着“待二次确定”。
这些信息的指向性太明确了,裴佑轻而易举就能猜到这张纸的作用,他一目十行地看下去,最后在纸页末尾看到了何萍的电话号码。
这条电话还没被横线划掉,被写在了所有信息的最后一条,周青柏在后面备注了一个小小的括号,写了个“慎”字。
这条电话旁边的纸页有明显的揉皱痕迹,看得出来,这张纸的主人应该是犹豫了很久,但怕对方跟着一起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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