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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寻笑得更开怀:“我粗不粗俗不重要,谁屁股疼谁知道。”说得展言抓起餐巾纸团就丢他。索寻敏捷地躲了一下,看他不吃了,习惯性地站起来起来给他收拾桌上的餐盒,一边问他:“那你这算跟他复合了?”
    展言听见这话就不笑了:“不知道。”
    索寻很了然的样子:“哦。”
    展言又解释:“也不是……”
    索寻便笑了:“我可什么都没说。”
    展言无奈地看他一眼,不用索寻说出来也知道他什么意思。老情人一时干柴烈火也是常有的事,可他不想就这么烧完就完了。
    展言叹气:“我是怕我们俩以后整天为了当初的事儿吵。”
    某种程度上,他之前就预见到了这事儿,昨天那一通闹剧也证明了他的预见。最后什么都能掉回到翻旧账上。人是真的不能把自己想得太好,展言现在不惮以最低劣的人性来揣摩自己和江少珩。他们之间仍有爱情,就是不知道这爱情经得起多少次的“丑态百出”。
    “那没办法了。”索寻也没有更好的主意,提着垃圾袋转身去了门外,展言还坐在桌边,一个人怔怔忡忡的。索寻回身看见他那个侧脸就忍不住技痒,把手机掏出来,给他比划构图。快门还没按下去,微信提示有人加他。
    索寻没在意,直接点进去通过。他为了拍纪录片到处找人,每天都有潜在受访者来加微信。加完才发现不对,那人打招呼里赫然写着一句“你好,我是江少珩。”
    索寻:“……”
    嚯,别是在展言身上安定位器了吧?
    他没进门,就站在门口回了江少珩一个问号。对话框很快显示江少珩在打字。
    “打扰了,我问田杨杨要了你的号。不知道展言是不是在你那里?”
    怎么听怎么像占有欲过剩的变态男友。索寻皱着眉头研究江少珩那行字,又想起来刚到展言身边的时候江少珩那醋劲。
    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真是个变态,他也不能卖了展言吧。
    江少珩见他不回复,唰唰唰又发过来一条,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竟然还耐心解释起来。
    “他走的时候情绪不太对,说是去上海录节目但一个人都没带,一天了也没回信息,所以我才找田杨杨问了一下。”
    这一问就穿帮了,江少珩前后一盘算,觉得展言最有可能去找的还是索寻。
    “我想跟他谈谈,但是如果你觉得他不想见我,麻烦你就不用告诉他我联系过你。”
    索寻看着字一行一行跳出来,没忍住勾了勾嘴角。
    真是啥锅配啥盖,有个难伺候的主儿,就有个愿意这么伺候的人。
    索寻快速地把自己的地址打了一遍发过去,殷勤得像个引皇军进村的汉|奸。
    “太君,这边儿请。”索寻附带一句话,“赶紧来把人领走!”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正式重圆,真的没有意外也没有隔阂了,放心放心……
    第090章
    展言晚上睡在另一间房, 原本是跟索寻合租的舍友的房间。衣柜空了,人似乎已经不住在这儿了,就剩一张尺寸特殊的床,才一米二宽, 窄得像学生宿舍的单人床, 但是长两米五, 像个做坏了的俄罗斯方块,没处可以放, 只能怪异地靠墙丢着。弄得展言晚上做梦,梦见自己来到了巨人国。索寻那个一米九五的舍友像个怪兽一样在后面追他,非要吃了他。展言拼命叫江少珩救命,江少珩却站在很远的地方。展言听见他模模糊糊地说什么“怪物”,他恼怒得不得了, 心说我也知道这是怪物啊!随后发觉江少珩是在说他。他被困在一个巨型的笼子里,周围全都是两三米高的巨人们,围着他指指点点。
    展言猝然惊醒, 听见索寻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他们也不想被当成怪物。”
    另一个人含糊地“嗯”了一声。然后是索寻的声音继续往下说:“很多还只是青少年,得不到家里的理解支持,擅自服用激素类药物, 对身体伤害很大, 但是停不下来——”
    另一个声音:“激素药物有成瘾性?”
    索寻:“我觉得主要还是心理依赖。现在这几个受访人几乎都有抑郁症、躁郁症或者是精神分裂一类的精神疾病。他们还吃不起药, 所以不少MTF会去卖|淫。我找到的一个联系人就是他们的‘妈妈桑’。”
    展言坐了起来,听见江少珩的声音清清楚楚地响在外面:“这个‘妈妈桑’也是……?”
    索寻笑了一声:“哦, 他不是。就一个母0。”
    展言爬起来, 把门打开, 看见索寻坐在工作台前面, 桌上两台显示器都显示着剪辑软件在运行, 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他身边,正跟他说话:“他会配合你拍摄?”
    “当然不会。”索寻说,“他以为我是嫖|客。”
    江少珩笑了起来,展言本来应该是很意外的,但却意外的平静。他斜倚在门框上,安静地听他们继续往下说。江少珩似乎对索寻的项目很感兴趣,展言只问了一句卖不卖得出去,他却问得很细。
    “然后你偷偷拍吗?”江少珩眼睛睁得大大的,还没发现展言站在身后,“像记者暗访那样?”
    索寻摇摇头:“那‘妈妈桑’会打断我的腿——就是聊天,一点一点取得他们的信任。其实……”他顿了顿,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们都挺愿意聊天的,平常没有人愿意听他们的故事。很多人都是从小被虐待,甚至被爸爸、爷爷这样的亲戚强|暴。他们性别认知错位的经历都非常痛苦……可是大多数人说完就完了,不愿意接受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