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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早大言不惭:“他们最近忙,没发现。”的确,他们最近因为新药而忙得不可开交,连她的晚间补习已经结束都忘记了,他们不提,她也就偷闲。自和阿崇认识后,她发现自己对撒谎和隐瞒无师自通,明明从未做过的事,却信手拈来,十分叫人信服。只是每天和阿崇出来玩,晚上回去英语听力总是做不完,她天天都得熬夜。
阿崇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身高刚到自己胸口的女孩儿,始终想不通,自己怎么就和她成了朋友。
方早和阿崇疯玩了大半个月,终于迎来了第三次月考。
考试的前一夜,她接到阿崇的电话对,她有手机了。她对宋敏诗说要与同学联系,宋敏诗没有怀疑,将自己用旧的索爱手机给了她,并且装了电话卡。
方早不挑,反正她只用于打电话和发短信。
阿崇在深夜给她打电话,她还埋首在电路图中,不得其解。她小时还算聪明,但长大后也深刻地明白,自己并不优秀,资质接近平庸,这么多年来若不是宋敏诗抓得紧,她哪能有现在的成绩。
阿崇的声音带着一点风,神秘兮兮地说是有个好玩的事,问她要不要一起。
如果他直言,天大的事儿方早都不会动心,偏偏他故意卖关子。方早说不去,心底却像有小动物的爪子在挠,又痒又疼。
只是她从来没有在夜晚出去过,贸然出去会引起宋敏诗和方书愚的怀疑,只好对阿崇说:“你半夜一点来接我,车不准开到我家门口,就在路口等我。”
阿崇还未说完,方早已经挂了电话。
他在路口喂了一个多小时的蚊子,等得十分不耐烦,打方早的电话一次次被挂,就在他准备走人的时候,有个小小的身影慢腾腾地走来。
阿崇看了一眼时间,刚好半夜一点。
夜晚的南泽寂静,只有零星的几辆车,阿崇载着方早在无人的公路飞驰,她已经不再害怕了,再也不会将他的腰掐得瘀青。
阿崇带着方早去了郊外,这个夜晚没有月亮,漫天的星星连成了河。
方早没有想到,阿崇所说的好玩的事儿,竟然是带着她去赛车。
在宽广的平地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年轻人,满眼望去都是五颜六色的摩托车,以及五颜六色的头发,好几辆车的后座都坐着女孩。
方早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有些害怕,阿崇却把车停到他们身边。
“哟,好久不见哪阿崇!”和他打招呼的是个黄毛少年,龇牙咧嘴,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和他的头发交相辉映,“带了妞,怎么看起来那么小!”
方早撇撇嘴没有说话,阿崇却问他:“来一场吗?”
方早才知道,他说的是赛车,她其实是害怕的,却不想在他面前显得自己胆小懦弱,刚点了点头,他的车已经飞了出去。
摩托车是经过改装的,又是在空旷的场地,速度比之前她坐的任何一次都要快。她坐在阿崇身后,感觉自己一颗心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她惊声尖叫,灌了一大口风,换来阿崇的大笑。
方早紧紧地抱着阿崇,风拍在脸上有些疼,可是她的恐惧似乎也慢慢被吹跑了。
她觉得阿崇会赢。
但那一天,阿崇没有把车开到终点。
在快到终点的时候,阿崇的车速慢了下来,距离还有十米,他在方早和黄毛的诧异目光中,停了车。
“怎么了?”
“没什么,忽然觉得无聊罢了。”说着他将车停下,往路边的树林走去,“人有三急,别跟来。”
不知是不是方早的错觉,她觉得阿崇有些不对劲。
他去了很久。
黄毛对阿崇的车垂涎三尺,阿崇从来不让碰,看他车钥匙没拔,黄毛便猥琐地朝方早挤眉弄眼,开着车走了。
可他开了两圈回来,阿崇还是没有回来。
方早有些担心,朝树林走去。
周遭很暗,只有远处路灯微弱的光亮,方早找了一会儿,才看见阿崇。他离她很远,靠在一棵树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他面色苍白地咬着牙,左手按着腰,右手却按着左手。
远处传来欢呼和喧闹,阿崇的脸色在夜色中十分难看。
方早看见他的脸上有大颗的汗珠滑落。
“阿崇!”她喊了一声。
阿崇似乎被吓了一跳,迅速地直起身体,手也从腰部拿开。
他的声音清亮,听不出异常:“你来干吗,想偷看?我还没完呢!”
她走近的时候,他虽然脸色发白,却神色轻松,不像刚刚那般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