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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地压在心口,让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一呼一吸都带着疼痛。
方早蹲在机场门口,拒绝了第六辆黑车后,赵苍苍终于姗姗来迟。
她和阿崇争吵时没有哭,她听到阿崇说不爱她时没有哭,她独自淋着雨打车没有哭,这会儿看到赵苍苍朝她走来,她忽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崩溃之下号啕大哭。
赵苍苍认识她这么些年,基本没见过她哭过,更何况是如此失控。赵苍苍几乎手足无措,僵硬着身体被她抱着,许久之后,才将手轻轻地放到她后背,拍了拍。
“怎么了?别哭。”
“谁欺负你了吗?”
“身体不舒服?哪里难受?”
她给出了好几种假设,方早都没有回答,只是声嘶力竭地哭着,听得她鼻子发酸。
“她看起来好像不对劲。”
字正腔圆的中文在背后响起,饶是哭泣中的方早都被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一时止住了哭声,脸上却还有泪。
周声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他的指尖冰凉,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发烧了。”
“他怎么在这里?”
周声与方早同时出声,赵苍苍挠了挠头,看了看周声,又看看方早,三言两语解释明白:“我喝了酒,取车时遇到周声,他送我过来的。你发烧了,快走,回去再说。”
方早挽着赵苍苍走在周声的后面,一步步朝停车场走,她并不知道自己发烧,只觉得头昏脑涨,手脚无力。
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直直地栽了下去。
在她和地面亲密接触之前,一双手接住了她。
“别怕。”
这是方早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第七章
轻舟已过万重山
那些痛苦的、美好的都会过去,无论你如何挽留,它们都会过去。
1
与阿崇分手的那个冬天,方早病了一场。
起初,她并不知道自己生病了。
从机场回来后,她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像是做了梦,又似乎没有,只觉得自己置身幽暗泥泞的沼泽里,无法抽身。
她翻来覆去地扑腾,犹如溺水般无助,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蓦地睁开眼,将赵苍苍吓了一跳。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睡着了,结果就这么睁开眼,眼睛跟玻璃珠子似的。”赵苍苍拍拍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方早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都分不清今夕何夕,白天黑夜。
“你怎么在我房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一开口,她才发现自己声音喑哑得可怕,像个饱经风霜的老妇,“我头有点疼。”
赵苍苍打量着她,迟疑着开口:“你知道自己病了吗?你睡了整整两天了!”
方早的记忆还停留在机场的那夜,并不知道自己昏睡了两天,她急急忙忙要起身,刚坐起来,头疼欲裂,整个人又狠狠地摔回了床上。
赵苍苍无奈地看着她,帮她盖好被子:“现在是大晚上的,你要去哪里?”
“我睡了两天,你怎么没有叫醒我?我没有请假。”
赵苍苍一头雾水:“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方早这才知道,那天晚上赵苍苍与周声从机场接回她的时候,她已经发了高烧,迷迷糊糊失去了意识,他们要将她送到医院,她却一直念叨着回家,他们只好将她送回公寓。
周声大半夜跑了半个慕尼黑才买到了药,赵苍苍折腾着给她换了衣服又喂了药,折腾到天亮。她好不容易终于退了烧,赵苍苍喂她吃了粥,她又睡了过去。接下来的两天,她都是昏沉沉地睡着,被赵苍苍叫醒起来喂药和喂粥,老实又乖巧,只是吃完便睡去,夜里又发烧。
方早醒来的时候,赵苍苍正过来察看,想着要是她再发烧,不管她如何反抗,都要送她去医院。
好在,这会儿她虽看起来精神不济,却没有再发烧了。
方早直愣愣地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苍苍去而复返好几次,终于忍不住问她:“你回国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睡着的时候,咬牙切齿的。”
“你怎么知道我回国了?”
赵苍苍嗤笑一声:“我们去接你的时候,你手上还攥着登机牌。我虽然不学无术,但中国和法兰克福还是分得清。”
方早哑然。
她并非不想说,只是这些事完全不知从何说起。她离开时,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