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104

      “电话是你打的吗?”叶西抑制心疼,轻声问。
    现如今他所要承受的,与她相形,只多不少。
    “是啊……”陈寻嘴角一撇,漫不经心地四处张望。
    “对不起,”思来想去也只能说这三个字,叶西把袖口边缘拧成一股麻花,“我不知道是你。”
    “没事,你说什么对不起啊!”陈寻耸耸肩,嘴角用力咬着烟尾,“我自找,我活该!”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原本在这场博弈中,是他拽着全然放弃的她,现在他自暴自弃了,她手里握着棋,竟然不知道该往哪一格落。
    陈寻不再应答,按灭燃尽的烟蒂,掏出一根新的点上。叶西忍不住开口:“少抽点。”
    打火机在他手里颤了一下,随即他笑:“叶西你是在关心我吗?”
    叶西无法回答,只静默地望着他,总觉得眼前这人跟盛夏里的那个相比,变化太大。曾经有多勇敢成熟,现在就有多幼稚畏缩。
    “我给你打电话,”陈寻到底还是没抽,扔了烟,把火机收进口袋,“只是因为当时……没人听我说话。”
    他还记得她写的“打电话给我”,他还以为这五个字不存在赏味期。
    叶西张嘴,还未来得及出声,他又说道:“今天中午,他们离婚了。”
    空气蓦然很静,广播也停了。
    “我谁都不想跟,”陈寻哼笑,“没有哪一样能长久。”
    “努力学习也没用,听话懂事也没用……该散的时候,都得散。”语音渐渐降下去,变成有气无力的呢喃。
    叶西认真地聆听,想了很多安慰的话语,斟酌几番都觉得没有意义。
    他胳膊搭在桌子上,像溺水的人攀附唯一一根栏杆,但又没有用力,仿佛预见自己不会得救的结局。
    那双胳膊抱过她,环过她的腰,在难以战胜的高墙顶端向她施以援助……她越看,心里的回忆越是氲湿。
    叶西你忘了吗?有声音这样问她。
    她摇摇头……没忘。
    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他做过什么?
    他应该是你凛冬里永不凋灭的盛夏,你舍得他变成现在这样?
    叶西颤着嘴唇,才发现这个声音就来自潜意识里的自己。赤/裸真相告诉她,叶西你一直在自欺。
    陈寻仍在无神地自言自语,叶西倏尔起身,一步一顿,走到他面前。
    成片的白校服映进他失落的眼眶里,一瞬间他还有些茫然,下一秒,她凑近,以站立的姿势搂住了他。软而微凉的手扣在他脖子后面,不太敢用力又不舍得松手。
    陈寻坠进她怀里,滞泥了好半晌,才迟疑地抬手放上她的后腰。
    穿了三年的校服,材质再粗糙也变得有些柔软,蹭在他睫毛尾部,痒痒的。特殊的清香使他心绪安宁下去,慢慢合眼,感到眼前的布料变得有些潮。
    正值大批在食堂用餐的学生往回走,整个天地都很喧闹,广播重新响起,难辨清是什么歌,然而似有若无的钢琴声很是耳熟。
    “撑下去,”叶西缓缓抬掌,抚上他的头发,“陈寻,你一定要撑下去。”
    陈寻没有回应,往她腰前一贴,搂得更紧。
    身后少了一大波人,喧嚣变淡,歌词骤然明晰很多。叶西在听清楚的一刹那,眼眶与鼻腔一同酸胀。
    害怕悲剧重演……
    我的命中命中。
    第67章 新年04
    陈寻偶尔会怀疑, 他们家的灾后重建或许是倒着走的, 不是从废墟到涅盘,而是从小的摇晃垮塌,到毁灭性的大地震。
    虽说他只是一言蔽之, 但陈冰和徐婉雅的离婚过程并非那么顺利, 二人的商讨对峙可谓是极度的迂回曲折。分家产倒好说, 陈冰毕竟理亏,从前再怎么为这个家勤勤恳恳, 但凡出了轨, 在道义上都占不得优势。
    没有人能想通那女人决定跟他到底是图什么,图钱大概不可能,陈冰选择了净身出户,还协议承诺负责陈寻今后所有的学费生活费。
    这样想来, 兴许他们确实有真情真爱。
    陈寻回家,恰巧碰上推开门往外扔了两大包行李的陈冰。四目相对, 无言片刻, 各自低下了头。
    最后还是陈寻没忍住先开的口, 这几天尽管他趋于沉默, 但其实他心里压抑着万千个问题。此刻假使再不问,以后大概也没有机会。
    “爸。”他叫住楼梯上弓着背与行李苦斗的陈冰。
    陈冰怔住, 扭头等他说下去, 大冬天里愣是汗湿了整面额头。
    陈寻目光向下,与他对视:“你以前说过的那些……我们家会变好,你会撑住这个家什么的, 当时你在说那些的时候,是什么心理啊?”
    问话时拳头紧攥,拳心里全是冷汗。
    陈冰再次垂下脑袋,冬日阳光照在他踏了近三年的石阶上,看起来有些凄切悲哀。他咳了咳,闷哼几下,语音不自然地说:“儿子……”
    “那些话,爸爸都是真心的。”
    语音落下,融进阳光中,陈寻攥着的拳头松开。这个答案里有几多真心与瞒骗,都不重要了,他选择相信,并决定释然。
    “以后去看小觅,你会和我们一起吗?”陈寻再度开口,这应当是他最后的愿望。
    陈冰脖子一僵,松开握住行李的手,曲着袖子在额头上一抹,抹完向下带,悄悄路过眼角。
    “会的,”他淡笑,“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