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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道:“替你父皇多分担些,照顾好妹妹。”
“是。”秦晁林嘟着嘴乖乖应了。
王妃与儿女道别之时太妃无聊地撑开车帘,眼前映出的那张熟悉的老脸把她吓了一大跳。
荣嬷嬷扛着包袱笑道:“娘娘。”
“嬷嬷?”太妃皱着眉。看不出是惊是恼。
“奴婢向皇上求过情了,皇上许奴婢跟去皇庙在您身边伺候。”听说皇庙那边用的都是王府的下人,嬷嬷担心太妃娘娘没个习惯的人在身边伺候会觉得不便,就求了皇上。
宫中物是人非,到头来对她不离不弃的除了娴儿也就惹人厌的嬷嬷了。“还不去后面的马车上坐着?打算跑着去不成?”太妃扔下帘子,心中倒有一丝暖意。
与儿子说完话,王妃又把锦阳唤到跟前,凑在女儿耳边轻声道:“得空了带上怜月来看看我与太妃,听说公主府的选扯离皇庙并不远。”
锦阳讪讪的。那人正莫名其妙生着她的气呢。
“还有。你那急性子该改改了,怜月那丫头我瞧着都心疼,无父无母无亲无故……你若当真喜欢便对她好些。那丫头,只有你可以依靠。”王妃语重心长地对锦阳道:“你我母女选的这条感情路布满荆棘,对怜月来说更是。如今你贵为公主,定要替她挡着些风浪。”
“是。母后放心。”锦阳只顾着把怜月带到身边,只顾着向她确认对自己的感情,却忘了怜月不是霁妃。怜月会害怕。母亲这席话说得锦阳心中一酸,怜月只有她可以依靠……
真是像极了前世的自己。初时她也是拒着霁妃的,因为怕是霁妃的玩笑,怕是宫中的陷阱,怕自己年少无知被人愚弄仍不自知。怜月应该也有这些担心吧?所以才觉得自己是供人解闷的玩物。
王妃掏出常带在身边的与锦阳一样的那串念珠,递与锦阳:“替我送给那丫头,我不在的时候,只好将你拜托给她了。”
嘉王站在咸康宫院中,望着马车上的王妃与儿女说了许久的话,可是偏偏没有一句话想与他说。嘉王轻声对身后的护国尉道:“搜殿!”
没多一会儿,护国尉走到嘉王身旁回话道:“回陛下,没有。”
车轮碾过积雪消融后湿漉漉的地面往宫外驶去,嘉王对于没有在咸康宫找到三皇子一事有些失落。不知是因为三皇子无所踪的隐忧,还是因为盼着借此事能将妻子留在身边。
无论是什么都不重要了,人已经走了。
第78章 078
“这是你第一次失手吧?”申霄瞥了游婵一眼。她派了两拨人杀吴怜月, 没想到竟让那人活了下来。别人倒也罢了, 游婵想杀的人可是从没失手过的。
游婵立在抽了新芽的柳树下, 面无表情地道:“卑职无能。”她其实很想问问大小姐为什么要杀那个女人, 以她两日的观察,那个女人不过胆小粘人话多厨艺差……人其实是不错的。以申家的家势, 大小姐实在不必和那人过不去。
可是她以前杀过无数人,从没过问过死在她刀下的人为何要死。游婵不安地收回思绪, 回过神时发现大小姐已经凑到了她跟前。
“你心不在焉地想什么呢?”申霄伸手在游婵眼前晃了晃。她觉得游婵自月门宫一行后就有些不对劲, 时常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卑职在想。大小姐为何不命卑职在去兴州府接吴家女时下手?眼下吴怜月与锦阳公主寸步不离, 又在皇上眼前混了个熟脸,再动手就麻烦了。”游婵不明白大小姐为何突然动了杀念, 明明遣她去兴州府接人时还反复叮嘱要好生照料。
申霄一听怜月与锦阳寸步不离, 又生起醋意。她哪里知道锦阳托她接的女人是幼时情人,她哪里知道锦阳年纪这么小就明晓了感情之事。吴怜月的出现让她措手不及,来不及向锦阳表明心意就被人捷足先登, 只是她铁了心想要的,绝不容许落于旁人之手。
吴怜月以为活下来便能与锦阳长厢厮守了么?那未免太天真。皇上驳了群臣提议让先帝宫嫔殉葬的折子也罢了, 宫妃过两日都要出发去行宫居住度过余生, 霁嫔娘娘能例外不成?
“此事你不必管了, 我交与旁人去办。”申霄冷言道。
游婵以为大小姐要再派人去暗杀霁嫔,不由得悬起了心。她还差那人一条命,总是要还的。
游婵走后申霄去了将军府马房旁的一间屋子。屋里堆满了喂食马匹的干草,一推门便能闻到刺鼻的草木味。
身居陋室,秦道勉也还有着皇族子弟的架子, 硬是把干草垛坐出了龙椅的气势。“为什么要救我出宫?”
秦道勉咬牙望着申霄。若不是申家这群乱臣贼子,父皇不会死,皇兄皇弟们也不会被屠杀殆尽。他那日逃出皇子院时发现门口停了辆车轿,从车轿旁仓皇跑过时轿中飞出一人将他一把抓了进去。
“三皇子想活命的话就别出声。”申霄冲他一笑,然后一脚踢向他的颈后。醒来时便在这草料房中了,门口有将军府的人日夜把守着。
为什么要救三皇子呢?申霄唇角轻挑:“您猜猜看?”
把三皇子从宫里捞出来这事,申霄连老父亲申时茂都瞒着的。她当然不是想扶三皇子上位再度造反,自己眼瞧着便要做太子妃了,嘉王做皇上对申家而言是最好的选择。但她不想让嘉王太过安心,皇上高枕无忧后总有觉得手握重兵的申家碍眼的一日。
可是如果三皇子下落不明,甚至时不时冒出来惹些乱子,皇上就顾不上对付申家了。这事瞒着老爹也是为他好,老爷子是直爽性子藏不住心思,还是不知道的好。
“哼!”秦道勉虽不是致武之人,也看过不少兵书:“想用我牵制皇叔是么?”
“早听说众皇子中论韬略无人能出三皇子之右。”申霄拍手道:“三皇子其实不必对我存有敌意,先帝是贤君,可惜遇上忠王那帮余党……”
“哼!”秦道勉冷笑:“申小姐真当有人信么?几个乱党瞬间杀进守卫森严的皇宫。不说护国尉的人,单是高耸入云的宫门也不是那几个人可以闯入的。”嘉王领兵入宫护驾的时间太巧了,与忠王余党一前一后。
而且秦道勉与‘进宫护驾’的嘉王府护院交过手。皇叔一定没想过皇子院会有人活下来,所以连装也懒得装了。
申霄不在乎三皇子信或不信,而是问道:“您想为先帝报仇么?”
“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若有来日,定要你们申家与嘉王府众人血债血偿!”秦道勉愤怒地一掌击向身下的草垛,然后又突然泄了气。他知道自己只能说说而已,眼下已成定势,凭他一己之力怎么可能撼动皇叔。
“听皇子的意思,是将先帝之死怪之于我等了。这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