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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这种失落感是以前的灵阳从未感受过的,她不再是从前尊贵的嫡长公主了,灵阳此刻真切地感受到了那种落差。
被复仇之念燃烧着所剩不多的精力的锦阳,等来了由她和亲的“好消息”。听父皇说那仁大廪也对她“一见钟情”,在镜前试戴凤冠的锦阳望着镜中还未长大的自己,抿着红唇笑了。笑着笑着竟流下泪来,这顶凤冠是她送给怜月的那顶。
明明已经给怜月谋划好新身份,过两年就可以名正言顺招怜月为驸马了。世事难料,她怎么也想不到申霄会那样坏事。复仇之路或许有去无回,想到申霄不久后便会嫁给傻哥哥,锦阳无论如何放心不下。
饶申霄不死已经够叫她憋屈了,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那样恶毒的人成为亲哥哥的太子妃。想到哥哥秦晁林对申霄的痴迷,锦阳有些头疼。不使些手段,只怕哥哥不会相信申霄为人阴毒无情。
“请太子爷后日一早来府上一叙。”锦阳摘去凤冠,心如死水般静谧。她缓缓站起身,深吸了口气再对连花道:“也请霄姑娘后日午间过来用饭。”
锦阳把自己的哥哥绑架了!
上一次见面,秦晁林因为申霄和妹妹发了一通脾气,后来听说妹妹府上进了许多刺客,情同姐妹的霁嫔娘娘也遇害了,有心言和的秦晁林一听说锦阳请他过去,便早早地到了。
被请进堂中时妹妹锦阳已经在了,瘦得教人心疼,再一想妹妹不久后便要嫁去荒蛮之地,秦晁林落坐时不禁心疼地问道:“也不知你是突然犯的什么病,要嫁去那样远的地方,听说父皇本来的意思,是要嫁大堂姐去的。”
“让皇兄担心是臣妹的不是了。”锦阳异常客套。客套得秦晁林脊背一凉,他不安地道:“以前哥哥的话是重了些,可老将军这一走,霄儿真的孤苦无依了,你让着她些也没什么。”
“皇兄说得是。”锦阳懒得和傻哥哥废话,看时辰申霄也快来了,便起身走到秦晁林身后,温柔地用披帛将秦晁林牢牢绑在了椅子上。
“锦阳!你这是做什么?”秦晁林对妹妹丝毫没有戒备之心,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了。
锦阳无奈地长叹了声气,像母亲那样揉了揉傻哥哥的头顶道:“让皇兄看清你钟情多年的霄儿,值不值得你这样。”说完锦阳利落地掏出巾子堵住了秦晁林的口。
“把太子殿下搬去屏风后边儿。”锦阳克制着对申霄的恨意,把哥哥藏好后吩咐所有人退了出去,然后坐在椅子上安静等着申霄的到来。
申霄还戴着孝,一身月白色的衣衫,步入堂中时也早没了往日呼山喝海的风采。两个自幼相识,又几乎同时失去挚亲之人的旧友,一个站在门口,一个坐在堂中,无声地对视了一眼。
“抱歉没有去为老将军送行。”锦阳强忍着想结果申霄,让她替怜月偿命的冲动,用尽量平缓的语气道。
申霄没想到锦阳的态度会这样温和,挪动着无力的脚步远离锦阳坐下了。
“我要出嫁了。”锦阳端起茶盏润了润口。
申霄惊诧地望向锦阳,她沉浸在父亲离世和被锦阳误会的悲伤中,除了古文乔谁也不愿见,对于朝中之事也一概不知。“是谁?”
无论锦阳如何误会,申霄到头来还是放不下对锦阳的爱。她怕锦阳因为吴怜月之死气昏了头,做出傻事随便把自己嫁了。
“禾涅族那仁大廪。”锦阳语气哀切地说:“怜月没了,我在京中再无牵挂,倒不如走得远远的。”
“锦阳……”申霄宁愿锦阳一辈子生她的气,也受不了锦阳嫁去那么远,锦阳这一走,只怕二人今生很难再见。“你当真考虑好了么?”
“嗯。只是有些舍不得你,所以请你过来说说话,哪怕怜月是你所杀,我还是狠不下心将你如何。”锦阳苦笑着回忆道:“有时候想起咱们幼年初识之时挺唏嘘的,如果你早些告诉我你喜欢我该多好,那样也许不会有后来与怜月的那些故事,或许她也不会死。”
申霄听锦阳话语间的意思,似乎对自己有意过,心猛然咯噔了一下,心酸地对锦阳道:“现在还不晚,不是么?我喜欢你,只是想着你年纪尚小才没有急着表明心意,谁知……”
秦晁林在屏风后,听着未婚妻子亲口说出了自己喜欢的人是妹妹锦阳,而且锦阳说是霄儿杀的霁嫔,霄儿也没有否认。他惊得瞪大了眼,不敢弄出声响,仔细听着二人接下来的对话。
“晚了。如果怜月不是死于你之手,或许你我尚有可能。”锦阳暗咬着后槽牙,握成拳头的手微微颤抖着。
“我没有杀她。”申霄辩解道。
屏风后的秦晁林刚松了口气,又听申霄道:“当日月门宫的刺客是我派的人不假,但前些日子你府上的刺客真的与我无关。锦阳,我舍不得做任何伤害你的事,你相信我。”
申霄说得真挚,锦阳配合着点了点头,但心里对申霄的话一个字都不信。“好。我信你。”
“那我们……”申霄巴巴地望着锦阳。
“和亲已是板上钉钉之事,往后你我各自珍重吧!”锦阳笑着走到申霄面前,张开怀抱与申霄轻轻拥抱了一下。她的爱情,她的姐妹情,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今日之后,她将孑然一身走向复仇之路,是时候将扰眠的梦魇彻底清散了。
“锦阳~”申霄趴在锦阳肩头,不舍地落下泪来。她紧紧拥住锦阳,不想让锦阳远嫁的念头越来越浓。
禾涅族,杀了她的父亲,还要抢走她的爱人。这不共戴天之仇,申霄忍不下。离开公主府时她已经振作了起来,杀气腾腾地跨上马背,一扬鞭绝尘而去。
锦阳扬起帕子,拍散了身上残留的申霄的味道,然后走到屏风后,取下堵住了哥哥口的巾子,又解开了紧捆着哥哥的披帛。
“你和霁嫔?”秦晁林还没缓过神来。
“嗯。”锦阳没有否认,然后冷冷地问哥哥:“那样的人,你还敢娶吗?”
秦晁林动了动酸麻的手臂,想了很久抬头望向妹妹道:“娶!”锦阳正要发难,秦晁林解释道:“老将军没了,我若再毁亲,她就真的只剩一个人了。而且我们借助申家之势得的天下,君子当言而有信,只要她愿意,太子妃之位还是她的。”
锦阳真想一掌劈死傻哥哥,谁知秦晁林又道:“我明白你的担心。放心吧,我对她爱慕到此为止,也会小心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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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婵拿了易容用的东西去怜月房中找她,怜月还未起,拥被睡得正香。有事急着出门的游婵立在床前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去厨房打水回来的阿莱见游婵来了,走到游婵身边低声道:“姑娘昨晚半夜醒来哭了好一会儿,可能有些犯困。”
游婵不想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