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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

      ”。

    三位股东跨过申批程序,直接同意了宫绛的辞职,以相对委婉的方式将他赶出公司,换回那二十三位模特和陆总。

    陆坚就站在二十三中最显眼的地方,他用响亮而愉悦的声音宣布:“宫丑辞职了!我们再也不用看这张丑陋的脸了!”

    语言是很优美的表达方式,有人用它形成优美的文字赞美美好,也有人用它形成暴力的攻击,口诛笔伐,不幸,这些人玷.污了语言的美好——有人跟着起哄,有人跟着冷笑。宫绛就像一个小丑,成为讨他们开心的笑柄,然而他却在讥诮的笑意中抬着头,挺着胸,沉稳不乱地迈出人事部。

    他就算被赶走,也要走得体面,走得问心无愧。

    他高昂的头凝聚了坚强的意志,不屈的精神在高贵的灵魂里铸就,比起他的刚强,只会用丑陋语言攻击的人们,反而成了卑微的蝼蚁,只会动动嘴皮子,可笑地用贬低他人来体现自己的高大,却不知高大是刻在骨子里的灵魂,纵使受人质疑与刁难,也一尘不染。

    一直沉默的萧湛咬了咬牙,看着宫绛悲凉的身影,迈出了一小步,伸出手想拉回这位教导他多年的恩师,却在收到陆坚横来的视线时,丧失了挽回的勇气。陆总是带他入行的恩人,没有陆总的提携,就没有他的今天,宫绛只是为他铺路的过路人而已。

    有一人豁出了勇气,从另一边方向冲出来,追着宫绛高喊:“宫哥、宫哥!”

    宫绛不知是没听见,还是充耳不闻,没有回头。

    那人凄凉的声音回荡在蓦然安静的廊间,心酸得令局外人不忍再闻,他不知追了多久,才追上宫绛的脚步,一个怀抱从背后拥住了宫绛:“宫哥!我听说你要走了,不要啊!”

    宫绛被陡然闯入耳边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今年刚带的C模莫旌鸿,也是那个喜欢带他去求神拜佛的小模特:“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是啊,他以为追上来的会是感情最深的萧湛,谁知道会是这在二十三人之外的小模特。

    莫旌鸿年龄不大,才15岁,自认识宫绛以来,都将宫绛视为亲哥哥般看待,突然听闻宫绛被赶走,一颗心怎么都按捺不住,红了眼眶冲来找宫绛,泪眼婆娑地哭诉:“宫哥,我追了你很久,你都不理我,你不要我了吗?”

    宫绛一震,晦涩不明地摸了摸比自己高的男孩的头:“抱歉,我没听见。”

    “宫哥,别走啊!”莫旌鸿还小,不懂什么勾心斗角,什么人情世故,只是固执地想将自己喜欢的大哥哥留在身边。

    “我不得不走。”他主动离开,还能留下尊严,要是被动赶走,他连面子都荡然无存。

    “你别走好不好?我会努力成超模,回报你的。”

    懂得人情世故的人,会说“我跟你走”,不懂的人,才会提出挽留。

    宫绛刚为有人想着自己而燃起的希望之火,悄无声息地熄灭了,这不能怪莫旌鸿,只怪这世道太无情太苛刻,逼他不得不推开真心实意的人。

    他哪里需要什么挽留,他需要的是跟他一起走,承认他的付出之人。比起莫旌鸿的真情,他更想要的,是懂他了解他的人啊。

    他挥手向泪留不绝的莫旌鸿作别,回头望了一眼驻足不前的模特们,没有人想挽留他,没有人迈出一步,他就这么孤零零地带着六年沉淀的荣耀与成就,走向即将向他关上的公司大门。

    “喂,宫丑,你东西掉了!”陆坚在背后嘲讽地高喊。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摸下巴,要不要俸小攻登场,给可怜的小绛绛抱抱亲亲举高高呢?”

    第9章 第九章

    宫绛没有回头。

    莫旌鸿听到声音,激动地喊:“掉了什么掉了什么,给我,我还给他。”

    陆坚理都不理莫旌鸿,又朝宫绛喊了一声,宫绛还是没有反应,莫旌鸿急着追问陆坚究竟掉了什么。

    陆坚哈哈大笑,在地上虚抓了一把,把什么都没有的东西丢进莫旌鸿的手里:“他掉了尊、严!”

    莫旌鸿气得泪水翻涌,哭声凄厉得像夜间的鬼哭狼嚎,整个走廊都是他的声音。陆坚望着宫绛还是没有反应的背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新鲜玩意,嘴角抹开一丝诡异的弧度。

    宫绛走到门口,听到曾经夸“宫丑”萌萌哒的前台人员,以嫌恶鄙夷的声音窃窃私语。

    “这不是宫丑么?听说他之前帮陆坚垫付了赔偿金,后来陆坚还的钱没给利息,他大发雷霆,扬言要封杀陆坚,陆坚就告到陆总那里去了,谁知他居然挑拨离间陆总和其他三位大股东,幸好大股东们都是明事理的人,没上他的当,这不,他手下模特知道他的所作所为,都看不过眼了,大义灭亲,集体解约抗议,于是公司把他开除,还了陆坚一个公道。”

    “我的妈呀,这人浑身都是戏啊。”

    “可不是嘛,就是仗着自己是公司的老员工,有点成绩就胡作非为,呸,没有公司提供的平台,他哪有今天的地位,他那张丑脸不把合作商吓死都不错了。”

    说是窃窃私语,实际上音量大得就像冰冷的子弹一样,穿透宫绛的五脏六腑。

    这就是人生百态,上一句还夸你的人,下一句就翻脸骂人,果然是残酷的社会,淌过社会的黑,再白的内心也得成了灰。

    不过半天办理辞职手续的时间,他就被传成了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怪谁?怪他看不透人心,看错了利益熏心的人,得罪了有权有势的人——被看不惯自己的陆坚排斥和诋毁,被三位无能又愚蠢的大股东出.卖,被维护自己利益的陆总驱逐,哪怕他根本没做什么。

    这个世界再一次抛弃了他,天堂与地狱不过一线之隔,他又一次踏入地狱的泥淖。

    门打开的瞬间,像潘多拉的魔盒,释放出了地狱,他毅然而然地迈出了再也不会回去的大门。

    仿佛回应他的悲怆,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风呼啸起悲凉的歌,拼命卷起沙尘,将肆虐的雨水卷到他身上。雨水浸湿了西装,他狼狈得像一只落入污水的鸭子,光鲜的毛发成了一团糟,短小的双翼被浸湿,他再也恢复不了昔日的荣光,再也无法展翅。

    他想点上一根烟,然而打火机刚燃起一点温暖的火光,就被凌虐的寒风吹熄了。

    老天连最简单的温暖都残忍剥夺了。

    他没有带伞,带来的只有尊严,结果却没能带走他的尊严。

    他站在刺骨寒风中,望着天地间被凌迟成细状物的大雨,可笑地想起以前看过的八点档狗血言情剧,女主角被人欺负,心情沮丧,天上应景地下起了大雨,这时候男主一定会温柔地打着伞出现,拉起女主的手,带她逃离这悲凉世界。

    可是现实没有温柔的白马王子,没有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