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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选,将一样样精心准备的礼物摆在他面前,讨他欢心。什么打火机、茶具,连变形金刚模型这种小孩子的玩意都送来了,明明是很滑稽得可笑的礼物,宫绛却毫无笑意。
扎堆的礼物中,一瓶放满纸鹤的玻璃瓶最显眼,宫绛颤抖地打开玻璃瓶,拿出纸鹤,只见每一只纸鹤翅膀上都写着熟悉的“宫绛”两字,似乎赋予着什么含义。纸鹤内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一笔一划书写着著作人的细心和温柔。
“今天你给我做了蛋糕,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蛋糕,很开心。2017年11月15日。”
“今晚看到了流星,我向它许了一个很大的愿望,期望你能梦想成真、永远开心。2017年12月3日”
……
浓情厚谊渗透在字里行间,每一墨都深深印在心上。
今天,是他的生日吗?他恍恍惚惚地拿出身份证,对着上面的出生日期,发了很久很久的呆。
3月5日、3月5日……
手机上的日历也显示着这一天。
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从来没过过生日,也没吃过生日蛋糕,更没将生日告诉兄弟们。
生日就是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第一天,他从来不想去记,他妈也不会帮他记,连他户口本上的生日都是胡编乱造的,直到他长大后托兄弟去查,才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日。
从没人记的生日被人惦记,从没过过的日子得到祝福,这一份感动、这一份心意,纵是恋人间的海誓山盟,也抵不过梗在心头的“谢谢”。
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在乎和关爱的幸福。
眼窝里升起滚烫的湿意,宫绛抬起头望向天花板,紧紧握住拳头。
不能哭,宫绛你不能哭,不能哭!
然而,掌心里的玻璃瓶像火一样滚烫,烫得他脆弱的灵魂都要燃烧起来,泪水也快要决堤。
他卑微的梦想得以实现,他过上了二十五年来的第一个生日,他深深地、深深地感受到,他是被人爱着的,他不是连父母都不要的孩子,这世上还有爱他的人。
他颓然地滑坐在地上,靠着床,捂住眼睑,艰涩地放声大笑,苦涩的笑声寂寞地回荡房间,像绕梁的琴音不绝,可是,笑声越来越苦涩,越来越微弱,然后化为一声一声的哭泣。
他像突然找到父母的孩子,纵声大哭,用哭声表达内心丰沛的情感,感动和庆幸。
自从离家后,他再也不允许自己掉一滴眼泪,隐忍了那么多年的悲与痛,伪装了多时的坚强,刹那间全部崩裂,化为齑粉。
他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肝肠寸断,笑容褪去了,泪干了,留下的只有无法说透的伤痛。
他不知哭到了何时,阳光窸窸窣窣地洒落在他肩头,洒落一室的温情,他在暖意中睁开眼,仰头望着天花板,将眼泪收回眼底,然后捧着那被他抓得发皱的杂志打开房门。
“嘭!啪!”
五颜六色的彩带在他眼前炸开,笨拙的生日歌响在耳畔。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随着鼓掌与歌声,一个插满蜡烛的蛋糕被一人捧到眼前,双层的巧克力蛋糕,裹满了浓郁的巧克力色,散发出巧克力与鲜糕点混合的清香,蛋糕的正中央,白色的奶油清晰地烙下几个大字:“祝小绛(宫哥)生日快乐,梦想成真”。二十五根蜡烛,一根不少,如同旗帜一般稳稳当当地插在蛋糕上,微弱的火光映在捧蛋糕的俸迎脸上,笑容像朝阳似的,灿烂无比,照耀他冰冷的灵魂。
俸迎、文峥、盛名……他的家人,他的兄弟们都在这里,笨拙地鼓掌唱着蹩脚的生日歌,细心地捧着真心送给他。
宫绛嘴角慢慢上扬,慢慢上扬,直到扬起足以称之为笑容的高度,然后给了每一个人深情拥抱。
“谢谢。”
什么煽情的话都不必多说,只需要最简单的感谢便好。
这是宫绛后半辈子最开心的时候,直到很多年后,他仍然记得这一个生日会上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记得每一位兄弟坐在什么地方,穿着什么样的衣服,也记得俸迎为他准备了多少惊喜。
“小绛,给你,生日快乐。”
闹闹哄哄的生日会暂时告一段落,兄弟们因为俸迎开了禁,终于能喝酒,高兴得差点要跪下来喊一声“谢主隆恩”,于是干杯的干杯,猜码划拳的猜码划拳,这个家终于不再只有单调的油烟机声,还有充满鼎沸的人声。
宫绛的心窝被注入一道又一道的暖流,在被俸迎拉到阳台,接过他送的礼物时,暖流汇成了奔腾不息的汪洋,不断冲击着心脏每一寸地方。
掌心里躺着一个黏土捏的小人,大约一指长,做工精细,每一个细节都得精美无暇,连一颗钮扣花纹都做得细致入微,小人滑稽地摸着肚子,仰头打呵欠,发尾翘起了一根呆毛,这懒懒散散的模样和长相,活生生就是迷你版的小俸迎。
宫绛拎起小俸迎看了个仔仔细细:“哪里做的?做的真好。”
“噢,谢谢小绛夸奖。”
宫绛被口水噎住了:“……这是你做的?”
“对哦,”俸迎毫不骄傲,“要对着镜子和照片捏,好麻烦啊,还得偷偷摸摸捏,不被你看见,啊我好懒,以后我不捏了,就捏这一个,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保管,不要让小小我受伤了。”
宫绛掌心倏然升起烫人的温度,他小心翼翼地松开指尖,生怕轻轻一捏,小俸迎就碎得七零八落了。
“给我你的钥匙,”拿到宫绛的钥匙,俸迎将小俸迎的挂绳穿过钥匙环,“好了,以后我就跟着你了,你回家开门时就能看到我,你的家在哪我就在哪,我一辈子都跟着你。”
宫绛张了张唇,想以成人的口吻给他好一番教育,可是组织好的语言却在喉间生生停住。说什么?说以后大家会成家,会离开这个家,还是说他们只是同病相怜的陌生人而已,没有血缘关系?
此情此景,他怎么说得出口。
俸迎拉起他的手,郑重地将一物交至他手里:“现在轮到你了,给你小小绛,你要把你绑在我的钥匙上,这样我回家就能看到你了。”
掌心里躺着一个黏土小人,活灵活现,俨然就是宫绛本人再版,动作姿态跟外封上的宫绛一模一样,连一颗钮扣的花纹都分毫不差。
宫绛大吃一惊,比起小俸迎,小宫绛显然做工更精细和用心。
“你做了两个?”
“对啊,本来应该你捏一个小俸迎给我的,但我好怕你把我捏丑了,就帮你捏了,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感……”宫绛口水一噎,这话怎么感觉像是他求俸迎捏小人似的,“我呃,嗯,谢谢你。”算了,人家一番心意,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噢,不客气,”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