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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染了一点暗红色的血迹。
“死灵。”他嗅了嗅那抹血色,然后双指一夹,花茎末端便断去了一寸。
断掉的一小段落在地上,铿然有声,然后渐渐消失不见。
床上的瀛泽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惺忪睡眼,眉间略带不安的褶皱,依旧有些苍白地脸,他这几天一直如此,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公子微微松了口气。
瀛泽一睁眼就看见了沈筠,尽管公子就在床前,而他却在门口。看着大叔手中长剑寒光凛凛,眉眼是从未见过的严肃,他皱皱眉,疑惑道:
“怎么了?”
一语出口,音色居然不同于少年的甜脆,隐隐带出一丝成年人的清朗。
公子眸色一闪,上前去摸他的额头。
感受着手下不同寻常的热度,他忽然拎起少年的领子,把他拽起来:“穿上衣服立刻跟我走。”
“为什么?”瀛泽急道。
“马上。”公子的声音淡淡的并不强硬,却毫无余地。
“大叔……”瀛泽还想挣扎,却被公子一把攥住了腕子,一字一句道:
“已经开始了。”
“开始什么?”瀛泽越发烦躁,“你别碰我!又不是没经历过,不就是蜕……”
公子眼色如冷茶,攥着他的力道一丝一毫也不放松:“这是第十次!这次龙蜕后你会长出逆鳞,再留在这里,你想死吗?”
24、二十三 ...
瀛泽似是被他吓到,一时没有说话。沈筠握剑的手骤然一紧,他纵然不甚明白公子话中含义,那个“死”字还是听得懂的。
“你以为所有的龙都会蜕皮么?”公子微微冷笑,“只有天生逆鳞的才会……逆鳞,代表龙族千年不遇的强者。”
逆鳞,这并不是个完全陌生的词。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传说每一条龙喉下皆有逆鳞,人若触之,则必杀人,这故事阿长就很会说。
但这的确只是个虚无的传说,和真正的事实大不相同。
“强者……”瀛泽下意识地低声重复,他今日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传说之外的解释。
“若你当真是强者,我也就不必过来了,”公子笑意中带出些淡淡的锋锐,“可你不是。”
他上下打量了瀛泽几眼,继续道:“逆鳞之主的龙蜕可使人长生不老,龙血可起死回生,这会儿你的每一根骨头,每一根筋,每一滴血,每一块肉,恐怕都有人在惦记着……”
瀛泽轻轻一颤。
“怕了?”公子看他一眼。
瀛泽微微一怔,然后摇了摇头。
“怕也好,不怕也好,你都必须走。”公子看着他缓缓道,“方才这房间里就有一只怨气极重的死灵,若它只是不自量力想来分一杯羹也就罢了,若它是为人所役使……盯上你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人。”
“要龙蜕给他们就好,反正我有好几个……”
话说到一半,瀛泽自己先笑了。太幼稚了,他揪住被角在心里嘲笑自己。
不是一点不怕,只是这些事太遥远太陌生,远远没有离开大叔这一点让他恐惧。他隐隐觉出什么,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只能任凭公子的话从耳朵里灌进去。
“剥皮剜骨抽筋,那还是好的。”公子冷笑一声,不客气地继续道,“你能力低微,根本无力自保,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离了正途,真的会被逼着犯下滔天罪孽。到时候邪道抢你,正道杀你……”
“别说了。”瀛泽攥紧了被角。
“我还没说完,”公子眉目冷然,当真一丝一毫的余地也不留,“逆鳞,逆天之鳞,若是主人本身资质极佳,未来真的会不可限量,逆天……也不是不可能。”
不等瀛泽开口,他就低低地跟了一句:“你说,天会同意么?”
瀛泽脑中犹自混乱,一直旁观的沈筠却微微一震:“难道……”
“铲草除根,”公子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趁你现在还小……哼哼,再不走,恐怕就有天雷要落下来了。”
瀛泽将头埋在被子中不说话。
他心里实在太乱,这些事情对他来说……真的太过复杂。
听见了,听懂了,却还是觉得无比不真实。
埋头苦思了许久,他抬起头时还是觉得心乱如麻,最终只是凭借本能,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我若不走,会连累大叔吧?”
一语出口,其余两人的心都不由自主地震了一震。
冷静如公子也不由微微感叹,会问会疑惑会茫然的少年在不知不觉间流露出来的,是最真实的心绪。
沈筠在门口沉默了一会儿,放下剑,走过来握住瀛泽的手。
“大叔,我听话。”少年只看了他一眼就把眼光挪向别处。
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看向公子,眼泪顺着脸颊直流下来。
“我跟你走。”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缘由什么的还是没说清,可能还要一两节,味觉什么的疑问都会明了的。
无心写乱七八糟的变故甚至神魔大战正邪两立,只是想说说小龙的成长背景。龙蜕代表成长,成长会痛,会遇到一些你不得不去面对的事。怎样看待这些事,怎样选择取舍,当小龙真正明白这些的时候,也就是幸福到来的时候。
依旧情节无能,这就是一个简单的小文,大家凑合看。
25、二十四 ...
临出门前,瀛泽说了一句话。
他摸了摸怀里装龙蜕的小箱子,若有所思,然后抬头看向沈筠:“大叔……我若更早些遇到你就好了。”
沈筠无言,他已经知道少年的心思,却无法回应,只好又帮他理了理头上的乱发。却听少年停了停,继续道:“我的血能起死回生……若更早遇到你,一定帮你救活他。”
沈筠微微一震。
只一凝神间,瀛泽已经跟着公子走远了。唇边只留下一点若有若无的温暖触感,和少年身上干燥的阳光味道。
那是一个很轻的吻,不带任何情/欲色彩,只有淡却绵长的眷恋。
回到屋里,沈筠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再过一会儿客人就要上门,往常的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很忙的。灶上熬着粥,锅里煮着鸡蛋,蒸包子的小笼也开始冒热气了,瀛泽若是起得早肯定会叼着一只包子来帮忙,虽然常常帮到一半就被火熏回了原形,只能在一旁抱着粥碗郁闷地甩尾巴。
若他还在睡或者早早跑出去玩,沈筠便会把他的早饭盛出来,一直热着。
可惜今日走得急,他连饭都没来及吃。看着冷清的厨房,沈筠忽然想。
瀛泽长得比一般人家的孩子快得多,食量也大,他从来不挑剔食物的味道,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