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沧海 作者:琴昂

    第一六八章 别无选择

    置身于无路可退的边缘，牛强希望可以绝处逢生。他认为人在失意之中，绝不可以jié shù 自己的前程。虽然王大海霸占董事会，并tí yì 召开股东会已经免去牛强的董事职。李建国装糊涂，回答门卫说，不认识牛强，牛强所有热情的付出和牺牲，得到的是李建国无情的jù jué 和lěng mò 。想到此，牛强猛地从马路沿上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他自言自语地说句，死路面前也许jiù shì 生存的机会。

    牛强断定李建国想甩掉牛强zhè gè 夜壶。夜壶的典故，当主人需要它的时候，它是个宝，当有天不需要它的时候，夜壶是又臭又硬，恨不得马上把它脚踢开，永远不想再用。牛强苦不堪言，昧着良心给李建国当炮灰，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他想揭竿而起，可又想起在朱兆有时期捏在李建国手上的笔旧帐，像是座无形的大山，压得牛强辈子都不得翻身。jiù shì 那笔旧帐，使牛强杯弓蛇影，受李建国指使，越陷越深。牛强感叹道，为什么糊涂事往往都是聪明人干的。

    陷入无边的海洋里，鲁滨逊说，他看到眼前不远的地方有根稻草，也许是幻觉，其实什么都没有，因为无论怎么游，总是不能接近它，因此，就jì xù 向前游，企图抓住那根稻草，结果游到个孤岛获得新生。牛强想到zhè gè 故事的时候，眼前浮现“滨江日报”的记者梦影，她就像是大海中的jiù mìng 稻草，这根稻草不是虚无缥缈，而是实实在在的名媒体人，牛强要找梦影聊聊，李建国虽然手中捏着牛强的笔旧账，但牛强给李建国的贡献，也可以将李建国拉下马，凡正是不做，二不休，既然李建国不仁，别怪牛强不义，最坏的结局，鱼死网破。

    依稀还记得那个雪夜，在郊外家土菜馆里，牛强yì ;碰见王大海与梦影，当王大海介绍梦影时，牛强从梦影那清澈的眼睛里看到纯净的执着，牛强有苦难言，自己是鸡飞蛋打，前后失算，两头落空，无是处。不管梦影愿意不愿意，帮忙不帮忙，以牛强目前的艰难处境来看，孤立无援，华山条道，只有找梦影记者，释疑解惑，最好能出力帮牛强化险为夷。

    梦影之所以让牛强身处绝境看到希望，牛强心中的小算盘是这样打的，找梦影可以箭双雕，方面bāng zhù 分析牛强与李建国之间理不清的狗肉帐，迫不得已时，可以通过梦影在媒体曝光李建国肮脏暗黑的灵魂。另方面，那天雪夜在土菜馆的晚上，隐隐约约感觉到梦影与王大海俩人的guān xì 非同般，如果梦影同情牛强的遭遇，也可以bāng zhù 牛强，从中调和牛强与王大海之间的裂痕。

    刚才在检察院吃了闭门羹，情绪低落到零点，想到此，牛强心情要轻快了，不能坐以待毙，说干就干，他加快步伐，往“滨江日报”社赶，脑海里不断闪现，在检察院门卫室遭遇的尴尬局面。到达报社门卫室，牛强吸取jiāo xùn ，变得小心谨慎，用笑得很bsp;làn 的张老脸，从稍微开着的门缝中，伸长脖子，牛强的脸，正好进到屋里，张开嘴动情地说：“同志，我需要登记下。”

    “真烦人。”里面位中年妇女嘴里咕噜着，她坐在藤椅上，躲在门后，正在打毛衣，听到叫声，飞起脚，门“哐当”声没有关上，她没有看清，门的中上方向，已经夹住个人头，女门卫只看到地面上，因为门没有关严，而照射进来的束阳光，接着又用力补踢脚。

    “哎哟。”牛强痛苦地发出叫声。他的脖颈被门框夹住，两眼仍然带着笑意，看着畏缩在藤椅中的女门卫，手中紧握着打衣针，警惕地盯着牛强。

    “你找死呀，还不把乌龟.头缩huí qù 。”女门卫甩下手中的毛线衣，不耐烦地走到门边，对牛强伸进去的头说。

    “同志，我急需要登记下。”牛强忍着脖颈的疼痛，用只手抵住门，笑着回答。

    “你到底需要什么？”女门卫有点生气地问。她以为又是个要写冤假错案报道的人。最近这方面的人，络绎不绝地来到报社，将自己遭受的打击和迫害，通过记者写出来，刊登在报纸上，被报道人的案子很快得以平反昭雪。报社简直比公检法，甚至比政法委还要厉害。名声出去了，慕名而来的人就起来，第jiù shì 门卫室，谈起案件来，陈年旧账，陈谷子烂芝麻，话说不完，像老奶奶的缠脚布，又臭又长，将女门卫的耳朵都听出了老茧。刚开始几个，女门卫还有兴趣听，也有热情帮着找有名望的记者。可是人，时间长，加上有的人说话不老实，隐藏事实，女门卫也就没有了积极性，来人般采取推干净，去找公检法司，再不服，找政法委、市委。

    “麻烦您，我需要登记找谁和事由。”牛强龇着牙，仍然保持着笑容，jì xù 说。

    “领导要我们对所有访客进行初审，不然报社成了包公庙。老实跟我讲，你是哪年的冤案。”女门卫熟练地问。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曾经有人冤案没有平反，将报社并告到政法委，说报社胡乱指派记者，敷衍了事。

    “没有发生冤案。”牛强不明白女门卫问话的含义何在，忐忑不安地回答。

    “没有冤案，跑到报社凑什么热闹。赶快走吧。”女门卫将牛强趁着说话时，伸进来的上半身，推出门外，大声地对牛强喝道。

    “我有冤事，为了不发生冤案，做了不少冤事。”牛强的上半身不依不饶地抵在门框，坚持着不退出门外，他找不到说服女门卫的借口，忽然灵机动，想到有冤申冤，冤事也算是冤，这样就可以进报社的大门，思考会，提出自己的理由。

    “我看你疯人说疯话，到精神病医院去说吧。”女门卫不屑顾，对牛强讽刺道。

    面对女门卫恶毒的语言，因为有在检察院的前车之鉴，牛强并没有冲上去，与女门卫理论番，这是什么职业道德。或是大打出手，强行冲卡。他ān wèi 自己，好男不与女斗，说别人疯的人，才是真正的疯子。既然不让登记，也不准进门，那就在大门外等着，这是公家的地盘，谁也管不了，牛强为自己想到个好主意，暗自gāo xìng，对，就在门卫室的对面，安营扎寨，梦影总要上下班。

    别无选择，牛强把梦影当作苦海无边中的根jiù mìng 稻草，守株待兔，这是他的唯选择，定要等到梦影，将自己与李建国、与朱兆有、与王大海各人之间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实事求是，竹筒倒豆子，毫无保留地全部倒出来。是对是错已经走过，李建国抛弃他，朱兆有离开他，王大海记恨他，员工嘲笑他。牛强现在什么也不是，失去事业与信任，在剩下不的生命里，又将怎样地活着？为谁而活着？存在的意义又在哪里？悔不当初，步错，步步错，害怕李建国手中捏着的秘密，并威胁说，随时可以抓牛强进去。十年了，牛强在zhè gè 阴影中恐慌不安地生活着，吃力不讨好，身心俱累，到头来无是处。

    牛强又想，与梦影仅面之交，为个背叛她好朋友王大海的仇人，她会动恻隐之心，坐下来，耐心地倾听牛强并不光彩的人生故事，真诚地为牛强指点迷津，排忧解难。但是这些都是不容牛强kǎo lǜ 的问题，他已经到了悬崖绝壁，没有退路，不管梦影愿意不愿意，牛强只有孤注掷，不成功，便成仁，最后的结局，干脆与李建国同归于尽，否则遗恨终生。

    第天没有看见梦影进出报社，第二天也没有，难道梦影已经调离报社，不在zhè gè 门头进出上班。那位态度蛮横的女门卫，不时地从窗户向外甩着瓜子壳，当瓜子嗑得快活时，还用冰冷的目光对牛强蹲守的地方猫眼，紧接着，撮带着瓜子残渣的唾液飞向窗外。第二天早上，女门卫还将盆洗脸水，泼到牛强蹲守方向的马路上。牛强没有怪罪女门卫，反而还要感谢她，虽然表演拙劣，但给牛强难熬的枯燥乏味的分秒等待的时光，增添了观赏的内容，不论是悲剧还是喜剧，有得看，比片茫然的空寂要来劲得。

    第三天，牛强已经适应没有梦影出现的等待，但他依然如故地保持警惕，找到原位蹲守，目光zuǒ yòu 巡哨，不放过任何个人，尤其跟梦影相像的女孩子。蹲守段时间，他产生个贪婪的奢望，期盼女门卫出来骚.扰番，最好对牛强臭骂通，越无常，越歇斯底里，越好。此时，牛强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望眼欲穿、寂寞难耐、穷途末路。

    恍惚中，个与梦影长得模样的人，向报社大门外走来，事情有这么巧，尤其在个门头里出现，除非克隆，要么就像女门卫所说，牛强要送到精神病医院，开始脑残了。

    在绝望中突然看到希望，有点猝不及防。牛强擦亮自己的眼睛，定睛认真看，果不其然，真的是梦影，不容置疑，她正穿过马路，向牛强走来。

    牛强的幸福仅闪现瞬间，新的忧愁又侵袭而来，梦影是请牛强进去谈，还是撵牛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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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六八章 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