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阶梯 作者:幽幽弱水

    也要干点活，不能光吃不干活。程千寻趁着还有点余晖，去捡了点树枝当柴火。又将冻得硬邦邦的鱼，用草绳穿起来，挂在了马车上。

    吃着烤鱼，鲁道夫又喝了几口酒，说了点心里话了：“我干过活的地方不算少，每个主子都干不到半年。后来碰到了斯内德伯爵，发觉他跟我样。”

    他带着几分苦涩：“生了场重病，将所有切都忘了。等病好了，发现自己和普通不样。”

    程千寻默默地坐在他身边不远处听着。鲁道夫继续道：“别人都会有拉撒，我们却不能，撒泡尿都要憋个好久。斯内德伯爵为此去找人看过，找不出原因来。后来发现，这种奇怪的病，不光我们，雷格尔子爵、戈登子爵也有。现在发现，你这也是这样！”

    看着鲁道夫看着她的目光，变得有点犀利了：“所以你才直跟着我们？”

    这不是理由，但至少找出了共同点，他们都是亡灵，得到天界或者冥界、暂时的肉身。肉身需要吃喝，那就有需求，增加难度。而拉撒就根本不需要了，这种功能只是增加麻烦而已。

    程千寻点了点头。

    鲁道夫闭上眼，鼻息中叹出口气，随后睁开眼继续询问：“如果说出你的名字，我会死吗？会去哪里？”

    程千寻分别给予全部摇头，第个问题当然是不会死，而第二个无法回答。

    鲁道夫看出了她的为难，伸出了手掌：“你可以写给我看。”

    可鲁道夫不认识汉字，她也只有再次摇头。

    “是不能写还是你除了自己的名字就不懂其他字了？”鲁道夫看着她。

    程千寻也只有低着头，默不作声。

    “原来这样！”鲁道夫道。两人坐在篝火前，默默地继续烤着火。

    过了许久，鲁道夫说出了以后的打算：“土地都需要花钱买，要么找当地的贵族、财主，要么就去城里找公爵或侯爵购买还未封赏出去的闲置土地。再花点钱，还可以弄得贵族当当。当然，他们般只卖不能世袭的勋爵，但我也不打算弄个男爵。也许我不可能有子嗣了。斯内德伯爵和其他两个子爵都没有后嗣，我也不会有了，就顾着自己算了。”

    很难想象，天界真的会让他们等到哪天。鲁道夫临终前叫她过去，白发苍苍地躺在病榻上半死不活，时不时口气回不上来，在焦急万分中，终于在最后的时刻挣扎着说出了她的名字。。。得了，不可能！

    她的寿命还不知道少，说不定活不到鲁道夫那么久的。也幸好。这个世界大部分都活不到寿终正寝的时候。不用她来想办法，事情自然找上门。

    鲁道夫突然不响，用手指点了点嘴唇，那不是让她不说话，她原本就不会说话。定叫她不要动。

    只见他装出副什么都没有发现的寻常样子，慢悠悠地起，开始捡着树枝。

    树枝还着呢，定他听到什么。只见鲁道夫边捡着树枝，边往前走，走到昏暗的地方，眨眼的功夫。就没了人影。

    过了会儿，旁边的树林里发出“咕咕”声。这显然不是猫头鹰，天还没到猫头鹰出来的时候，而且大冬天，连耗子都冻得不出来，猫头鹰找就去温暖的地方过冬或者去农家里抓家鼠。野外哪里来的猫头鹰？

    另边又发出“咕咕”的回应，随后两个人就出来了。大约看到只她个女人，胆子也大了起来。

    “那个男人到哪里去了？”他们走了过来，冲着她问，看就不是什么好料。如果不是打家劫舍的，般都会在安全的地方，用手扶着胸口问声好。

    程千寻依旧坐在篝火旁，不出声。

    “大约走远了些，外面的几个会解决他的。”另个走到篝火旁，可能饿极了，端起还稍微有点余温的喝剩下鱼汤，直接往嘴里倒。嚼着细碎鱼肉时，露出满嘴的烂牙：“看来就是她了！个晚上陪着他的哑巴女人。”

    程千寻又往火里扔了根树枝，毫不惊慌。从话语里已经得知，他们是有备而来，树林里还有他们的同伙。

    她的脸被对方的手捏着，抬了起来，而对方好似在打量着她的姿色有少。

    “挺有意思的，她不怕我们吗？”这个腰间有着重剑、显得还算是虎背熊腰的家伙带着疑惑。

    而烂牙开始翻找着其他可以吃的东西：“跟着骑士的女人，都会有点胆子吧，喜欢的话就上，我帮你看着。”

    程千寻扭头，摆脱了对方的手指，继续往篝火里添加着树枝。

    对方犹豫了下，这个时代女人也属于贵族的，想要个周正点的女人，那就要花钱。不上白不上！

    于是程千寻被下推到在所坐的兽皮上，她动也不动的仰躺着，当对方掰开她的双腿，手还摸了下光滑的大腿，她都不动。

    看到她那么听话，也因为是哑巴，喊不出来，对方放松了警惕，开始跪在她双腿中央，解束裤子的腰带，激动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对，乖乖的，如果伺候好了，绕了你命。”

    当他准备好，该掏出来的都掏出来后，门心思想着穿插活塞/运动时，程千寻动了。她猛地从袖子里抽出把匕首，个仰卧起坐，手往前送。

    只听到“噗”的声，对方瞪大了原本充满*的眼睛，直挺挺地倒了下来，心口插着把匕首。

    那个烂牙目瞪口呆，嘴里的黑面包渣漏了出来往下掉。随后气急败坏地抽出腰边的剑来：“你这贱货！”

    匕首拔出来用吗？匕首比剑短，抽出这个色鬼的剑又太重，她双手挥舞会非常吃力。

    于是她飞快地伸手把拔出了插在尸体胸口的匕首，握着匕首借着篝火转了半圈。

    “看我不宰了你！”烂牙抓着剑，在后面追赶咆哮着：“伙计们，快来过来，这个女人把绞肉机亨利给杀了。”

    有些骑士往往会起绰号，比如参加过橡木林战斗的，就叫橡木林某某；会使用双剑的就叫双剑某某；挖出别人眼睛的就叫挖眼汉某某。而鲁道夫也有人给他起过，叫屠夫，结果刚叫出口，就被鲁道夫在大腿上捅了刀。从此后，没人敢当面叫他屠夫。而绞肉机。。。听就不是什么善茬，死得活该。

    程千寻逃跑的原因是。。。她从火中，下抽出根燃烧着的长树枝，随后转身就对着对方的眼睛就捅了过去。

    对方用剑去劈，下劈掉了燃烧的头。但程千寻拿着剩下的树枝继续捅，被锋利剑砍断的前面锋利得就象是矛尖。

    这烂牙不敢再劈成尖的了，对准横劈，下劈成平的。这下树枝只有不到半米了。。。他正得意着，就看到程千寻将匕首在空中抛起，把捏住了匕首的尖，随后就扔了过来。太意外了，来不及躲避，听到“噗”的声，他脖颈中央正中匕首，瞪着眼珠子倒下去。

    程千寻在篝火旁，将手中劈短的树枝扔进了火中，走过去将躺在地上还未死、张嘴就满嘴冒血泡的烂牙手中，将剑拿了过去。这把剑还凑合，重量拿得动。

    从烂牙眼中的即将消失的生命光芒，带着极度的恐惧和不甘，他应该明白了。人不声不响未必就是软弱，能活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也不能怪他，这个世界大部分人都是文盲，思维狭隘，切考虑的都是最基本的生存需要。肚子都吃不饱，怎么考虑杀人放火抢劫之外的事情？当然是见到女人就上，见到能抢就抢。

    程千寻举起了剑，没有迟疑地在他胸口补了剑，彻底帮他摆脱了痛苦。也算是残酷中的怜悯吧，否则这家伙应该还要挣扎个五六分钟才能断气。

    此时树林旁跳出个黑影，程千寻立即转身，举起紧握着剑做防备姿势。

    看，原来是鲁道夫。她微微笑，看他手中的短剑也滴着血，显然外面圈的烂牙同伙全都完蛋了。

    鲁道夫边走来，边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原本的紧张消失，露出少有的满意：“谁叫他们带着那么人，有五个。我还以为可能要来晚了。。。”

    尸体上的钱财全部摸走，剑都堆在马车上，而尸体被鲁道夫拖到树林去。别以为管杀还管埋的，七个人的尸体，挖坑都要挖老半天，何况现在是冬天，挖下去都是冻土。扔在树林里，自然会有野兽来收拾残局的。

    鲁道夫并没有收拾就走，反而今晚就打算继续住下，他躺在了马车上，对躺在旁边的程千寻道：“看来盯上我们了，晚上行路不安全，明天再走。”

    这夜，鲁道夫睡得挺香的，因为程千寻没有睡，半夜起来躺在篝火旁加柴，而大约二三百米处，群饿狼正在撕扯抢夺着食物。那些食物自然就是那些刚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野贼尸体了。

    看着火光，又次回忆了些事情，什么时候，她从杀鸡都不敢的人，成为了杀人不眨眼的？没办法，切为了活着，活着。

    天亮后，鲁道夫驾车，她闭着眼睛，盘着身体卷缩在马车上，迷迷糊糊地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