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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安井之树第7部分阅读

      [网王]安井之树 作者:肉书屋

    那些东西却总有虚假。

    人因为被欺骗而绝望,因为猜疑而痛苦,因为患得患失而歇斯底里。人并非软弱的生物,只不过是太柔软的生物。

    人并不是水,人是比热容很小的砂子,会被迅速地温暖,也会快速地冷却。

    我们遇到爱的时候,总希望它不要凋谢的。

    但是结果呢?

    》》》

    重感冒的第一天,挂了点滴消炎,扁桃体并没有原先那么疼了,烧也是立刻退了许多。只是高烧造成的手脚疼痛一时半会儿还未见好转,四肢并不是很有力气。但是当幸村拿着午饭微笑着要进行不轨喂饭活动的时候,我还是挺起了高傲的胸膛。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的,怎么像话?还是自己动手,才是丰衣足食的正道!别以为我会不知道刚才喝水的时候你是故意把水杯拿远的,你是故意的!

    幸村见我很坚决,也没有再坚持,倒是拿了一个小瓷碗,将保温瓶里的米粥倒了大半碗。排骨粥的味道果然很香,饶是我体内的生物酶被烧坏了食欲不振,我还是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直盯着那碗小米粥。但是我突然看到了——蓝色的保温瓶上赫然贴着“浅比”的标签!

    浅比小姐的粥!我想起昨天的电话中幸村说的话。

    幸村把碗递给我,我没接,盯着他,目光灼灼且坚定地摇头。

    幸村看了看我,突然笑起来,把粥放到了一边,把我面前的医院批量便当拿起来,然后拿、喂你怎么拿走了?!只见幸村左手拿着便当右手拿着筷子踱着步走到窗户边,然后……开、吃、了!……

    医院的便当明明是每个病人都有一份的好吧!

    “幸、幸村前辈!”我闷闷地叫了一声。

    幸村没有转过身来,依旧“欣赏”着窗外的景色一副被迷住了的样子。他是故意的。

    “幸、幸村前辈!”我的声音渐大。

    这次他转过身来了,一脸的云淡风轻:“哦,医院的病号餐一如既往的好吃呢,树。”

    “……那是我的。”我说。

    “真的吗?”幸村笑起来,眯眯笑,如外面的景致一样春暖花开,然而我生物的本能感觉到了一种隐约的寒气。

    “当然幸村前辈想吃的话我不介意的。”

    “这样吗?那就麻烦树帮我把粥喝掉吧。”幸村依旧只是笑。

    “嗨!”我坚定无比地向床头柜上的碗伸出那只被吊针扎过的左手。恩,话说我突然发现,身为一个右撇子,只剩下左手的我似乎也使不了筷子吃便当。这么一想我也淡然了,哼哼,浅比小姐,幸村前辈可没喝你的粥!是我喝的都是我喝的!

    我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很久没有进食,空空的胃里填进了流质的温暖,暖意一点一点在身体里扩散,非常舒服。

    虽然是排骨粥,但是浅比小姐煮的时候一定不是直接用排骨煮,而是用骨汤煮的,并且骨汤还是滤过的。直接用排骨煮粥,粥里面总是有细碎的骨头和骨渣,而且不同程度地有生腥味,哪怕加了生姜一类加以去味,生姜的味道也显得突兀;而先将排骨加生姜烧汤,再加以过滤,则无论是骨渣还是生腥味的缺点,都被很好的处理了。

    ——这、这明明是某次我给幸村前辈送粥时浅比小姐问起的时候我说的!果然这种居家的秘籍,不能传授给别人!

    我恶狠狠地“啊呜”一口,不期在背后怨恨别人丢了人品,牙齿狠狠地轧了自己的舌头,我呲了一声,眼泪夺眶而出。而由于这原因,手一抖,一勺的粥就洒在了被子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么悲剧?果然和王子谈恋爱,是要付出相当大的人品的。

    幸村第一时间帮我擦掉了被子上的污渍,我泪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动作。

    “我待会儿去叫护士帮忙换一床被子。”幸村抬起头,“嘴巴没事吧?”

    “没事。”我摇了摇头。

    “伸出来我看看。”

    “……”幸村的脸色很认真,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舌尖伸了出来。

    幸村仔细检查了,而后从床头柜拿起筷子,夹了一根小香肠,送到我嘴边:“张嘴,乖。”

    不知道为什么,我迷迷糊糊就张了嘴,“啊。”

    我想起小的时候,自己在玩的时候不小心往前跌倒,嘴唇撞到了地上,受了伤,我哭着回去找妈妈,正是在亲戚家吃饭的时候。因为嘴巴很痛,我不想吃饭,妈妈就夹了我最爱吃的牛肉,说:“张嘴,乖。”

    受伤的时候,我们总是格外脆弱的,希望有人对自己好,能包容自己,抚慰自己的伤痛,哪怕是在小的伤,能得到抚慰的话,总是感动异常的,因为最重要的,是得到对方的理解。“明白了明白了,是真的很痛。”而一旦被理解,我们总是傻乎乎地会听那个人的话。

    我们会习惯性地依赖自己……喜欢的人。

    我喜欢幸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连自己也不知道。发觉了的时候,竟然已经彼此表白,并且在交往了,这让我惊喜,却又让我忧愁,毕竟幸福,并不是这么简单就可以得来的。

    嚼着嘴里的香肠,我突然感觉口腔里有些酸酸的。

    “怎么了,树?”

    “……那个,我,非常想知道……”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出口,我不知道会得到怎样的答案、

    “树想知道什么?”

    “幸村前辈为什么喜欢我,我想知道!”我直视幸村的眼,“我并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人,总是很严肃刻板的模样,没有什么幽默细胞,整个人都很无趣,又不会讲话,也并没有漂亮的外貌,和幸村前辈待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特别突出的表现,……”

    我不知道人在妄自菲薄的时候,是不是会尤其感觉到自己心里的那种自卑,总之在说着自己的时候,不知是从何开始,眼泪已经一滴滴地落下来,洒在棉被上。

    觉得这样差劲的自己,根本没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尽管经过的年岁也许很多,可是这一世的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

    在他身边,应该有更适合的人。我不想这样想,而事实毕竟是这样的。

    “那次,我向幸村前辈告白,前辈明明是拒绝的。我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我哭的原因你才会勉强答应,但如果事实确实是那样的,我会离开的。”

    作者有话要说:疼讯和360闹翻了……这两家真是别扭啊。╮(╯_╰)╭一登q就被踹下来了。

    但是卸载再装其他杀毒辅助工具很麻烦,于是在两者中,我选择了……等两家何解以后再上q吧【其人懒之至此xd】

    另外,本来昨天要跑800和立定跳远,结果我试着跳了,一跳肚子就疼,咳嗽也疼,我以为是某亲戚要来了【你们知道的= =+】……结果不是,而且突然发现这种状况持续时间有点长了,今天还是这样,我得去医院看看了……远目,别是疑难杂症啊,校医院的医生真的不行,只会看感冒= =

    更的迟了,抱歉!……然后看完病下午2点还有一个讲座要去听……呜呜

    彼氏彼女:理由

    似乎是看到我哭,幸村长久地愣在那里,只是看着我。然后他突然又微笑起来。

    春暖花开。

    “张嘴。”

    “……啊。”我突然觉得自己这副样子真的很糗,连忙胡乱地抹了抹眼泪,吸了吸鼻子。我太不淡定了,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哭的!

    然后,我们彼此间,并没有再说一句话。我只是在幸村前辈的帮助和注视下安静地喝完了粥。

    把餐具放在一边,幸村站起身。

    “身体,好些了吗?”他问。

    “恩。”午饭前护士小姐又给我打了一支退烧针,我也吃了消炎药,除了喉口稍微还有点疼,身体算是基本恢复正常了。

    “那么,我们约会吧。”

    幸村微笑着,朝我伸出手。

    “诶?”我呆呆地盯着眼前那只精致好看的手。

    “树不会拒绝吧?”

    “……”我无言地把手放了上去,放在那只邀请的手上,手指还在微微颤抖。

    大约是因为长年打网球的缘故,我握住的那只手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光滑,略微显得粗糙些,特别是虎口处,有着硬硬的,厚厚的茧子。

    因为长时间放在被窝里,我的手是温暖的,幸村的手相比之下有着微微的凉意。恩,所以我的手汗绝对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热的缘故!我有些不自然。

    我们两个穿着病号服的病号,就这样牵着手走出了医院的大门。据说是去约会,据说……总之,一路下来老是有有些年纪的叔叔阿姨和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朝我们投来那种暧昧得无法言明的“哦~果然啊”“我就知道啊”之类的目光,弄得我很是无地自容想要把脸遮起来。

    “哟,精市,这不是常来看你的那个小姑娘吗?这么不小心啊,不过倒好,两个人在一起了嘛,哈哈哈……”有个长得很粗犷的大叔恰好在读报处坐着看报,是叫做渡边的大叔,因为得了肺癌才住院,所幸现在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因为我去医院的次数有点多,所以他认识我,当然性格开朗又多话的大叔已经先一步认识幸村了。他本来就常常拿我们两个开玩笑。

    我登时像被捉赃般动作僵硬起来,只不过抬头看幸村,他却是一脸的安然自若,还回了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以及渡边大叔一个淡定欣然的笑。我……

    金井病院旁边就是金井公园,虽然很多病人会在这里散步复健,但是因为附近就是住宅区,所以普通居民也会到这里来小坐休憩。因为此刻正是下午,所以里面人并不是很多。只有一家小卖店开着。

    这是一家挺小的店,就像街上卖奶茶的店一样,对外面的只有一个大大的柜台,一位老奶奶坐在柜台后打着盹。风吹起的时候,小卖店柜台窗上的五色风车被吹起来,呼啦啦地转着,老奶奶微微地醒转过来,睁了睁眼又睡下去。一只黄|色的蜷缩起来的玩偶猫被放置在柜台上,风也吹起了它的小尾巴。不对,走得近了些,我才发现这是一只活的猫,不过小的确实不可思议了些,仅有巴掌大小,很是惹人怜惜。

    “树很喜欢猫?”听幸村突然在我的头顶这样问。

    才意识到我们的手以自然的方式牵在一起。

    “……也不是。”我只是突然想起了那只会笑的新垣家的大懒猫伊丽莎白。这两只猫在体型上走了两个极端。

    极端。是不是就像我一样,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严肃呆板,“什么都没有关系”的样子,所以不被人关心自己的想法,所以不被人明白自己的想法。其实我本质上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呃,少女之类的人吧,如果是在渴望被人爱这一点上讲。

    渴望被人爱,所以害怕被伤害,所以在一切伤害未开始的时候,要问清楚,“为什么喜欢”这个问题,因为我们两个,我和幸村的交往,似乎是突然间的事情。

    “问我为什么喜欢吗?”

    “恩……恩。”

    “为什么会想到这个问题?”

    “因为、因为……”不确定,没有安全感,觉得配不上你的自卑感。这些原因,却是不可以说出来的。会被笑话的。因为大家都喜欢坚强的人。我不希望变成别人的麻烦。

    “事情应该从树很小的时候说起了……对了,据说树上次从医院回来了忘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所以这些事情,树可能也忘记了,我就顺便帮树回忆一下咯。”幸村没有等我回答完毕,就开始说起来了。

    只是听到“很小的时候说起”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便咯噔一下。

    喂!小小年纪不要给我早恋啊!……因为那时候的树,不是我……

    我希望眼前的这个人,不要同我说别人的事,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的那种温柔的语调,脸上还带着那种怀念的眼光。

    安井树也不是原来就住在神奈川。她三年级的时候跟着父亲和弟弟一起从东京搬到神奈川,幸村家的对面,那时候母亲安井夏树就已经去世了。安井树是一个非常内向的人,跟着爸爸拜访第一次拜访邻居的时候,就只拉着父亲的手躲在安井忍的身后,用警觉的惊恐的眼光看和气的幸村一家人。之后安井树和幸村精市,两个人的交集也非常少。

    因为两家的小孩子在同一个学校,而安井家的孩子对神奈川的路还不是很熟,所以幸村妈妈热情地让自己的两个孩子多关照安井家的姐弟。于是从那时起,四个人开始一起上学。慎偶尔还会和圣子和幸村讲讲话,但是安井树默默地背着肉书屋站在离幸村最远的地方,从不会说一句话,无论幸村怎么样想要让她稍微开朗一些。

    日子就这样过去。直到有一天的傍晚,幸村和往常一样留在学校的网球场练习网球——时间是放学后,夕阳下像是抹了蜜的网球场。那时候幸村的网球控球能力还不是很好,尤其是在练习自己的必杀技的时候。球就这样飞出了球场,落在另一边的路上,隔着密密丛丛的金边黄杨,并不能望到那一边的东西。

    幸村出去捡球,却发现球边站着的女孩子,她并没有看见旁边的男孩,只是盯着眼前脚下的球,又望了望黄杨丛的铁丝网,一副难以抉择的样子,伸了伸手想要捡球,却又缩回去了。

    幸村看着为一个球纠结的女孩,想到了什么,便回转过身,不出一点声音地返回了球场内,然后对着球场外面喊:

    “外面有人吗?可以帮忙把球捡过来吗?谢谢!”

    然后,夕阳下蜜色的网球场门边,两手捧着球的安井树缩头缩脑地出现了,手脚像刚出生几天的小猫一样瑟瑟抖着。她本身就很瘦,校服穿在她身上,松垮垮的。

    所谓的交集,真正来说,是从这里开始的。

    听着幸村这样讲着,我不知道,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原来和幸村已算是很熟的了,每周会有那么一两天去看幸村打球,然后屁颠屁颠地帮忙捡落在旁边的球。虽然她从来不说话,也从来不不笑。

    我们遇到爱的时候,总是不希望它凋谢的。

    但是结果呢?

    “对不起……忘掉了那些事,没有来看过你。”因为我不是原来的安井树。只是这句话,依旧是不能说出来的。在这个世界,对于所有的人来说,安井树是那个面瘫的安井家的女儿,她在这个世界出生,并生活着。

    无论我来,或不来到这个世界,事情就朝着原来的方向发展下去。

    “没关系。”幸村温柔地笑起来,嘴角的弧度很好看。“对了,需要棉花糖吗?”

    太阳开始渐渐地往西边移动,虽然未到落山的时候,但也是比较晚些了,小卖店的老奶奶正在把一个铁皮箱子搬出来,可以看见挂出来的布上的“棉花糖”的字样。做棉花糖的机器已经很陈旧。

    “……不用。”只是我才说出口,幸村已经走了出去。

    要走向那边,就必须放掉这边的,我的手。

    真的“没关系”吗?如果我不是原来的那个安井树。

    在未穿越以前,看着穿越小说我一直想着,魂穿的话,被别人当成另一个人对待,也不是很可悲吗?只是到了这个世界以后,却一直没有发生这样的事,因为原来的安井树也是默默无闻的人,没有很多人知道,家人也都是沉闷的,父亲不会,也没有母亲会指着相册说“树你看你小时候是怎样怎样的……”很少有人和我谈起那个安井树的事情,所以也并不觉得被当成了另一个人。

    只是,事实永远无法改变。对于这个世界的所有人来说,我是原来的安井树,而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不是她。一个人欺骗自己,告诉自己“你就是原来的安井树”,是可悲的事情。我至少,不想骗我自己,哪怕只有我记得自己。

    就算他把我当成原来的安井树而喜欢着,我也不是那个会为他捡球的女孩子,她是她,我是我。

    可是,依照现在幸村前辈的情况的话……那么,就交往到他病好了为止吧,反正,原来我就只是这样打算的。

    我抬眼看正在下沉着的夕阳,看着被染成蜜色的那一边的树木和空地,作了这样的决定。

    没有热烈的阳光的庇护,风吹起的时候,真的很有些冷了。

    为什么会喜欢?尽管没有听到我想要的答案,但那至少是真实的答案,让我明白了一些不能强求的事情。早恋什么的,真的是不对的啊口胡!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_╰)╭【顶锅盖】

    (跟踪报道:1、一跳就肚子痛,做了各项检查没查出来,医生说下周一再去检查= =我的oney啊qaq。2、360和q已可以同时,这次疼讯真是没事瞎折腾了。3、所谓的讲座……就是为了证明我的英语听力还adaada……qaq】

    彼氏彼女:疏离

    棉花糖是新做的,温度传到竹棒上,很温暖。我看到那边老奶奶在朝这边笑,愣了愣,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目光转的时候,又看到那只黄|色的小猫在她身边踱着步。

    幸村接着我和说着一些话,关于原来的安井树的事,我努力想听清楚,却依然只听见他温柔的和暖的语调,却听不进具体的事情,直到幸村说到:

    “……才发现树的料理手艺真的很好呢,每天早晨看见树在阳台上晾衣服,一脸都是像学习时一样的严肃认真,呵呵……”幸村笑起来。

    “是吗?”我把头埋在棉花糖堆里。

    掩饰自己的感情,这种事情虽然不是我所擅长的,但毕竟已经活了有些年头,又顶上了一张容易掩饰情绪的面瘫脸,我有充足的把握,我刚才的异样没有被幸村发现。在他没有痊愈的这些日子里,我不会让他发现的。

    “树问我为什么喜欢,其实真正的答案我也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和树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心里非常平静,也会很在意树的事情,有些时候看见树的严肃认真的表情,也想开开玩笑,不过,最终决定告白的话……”幸村停下来看我。

    “恩?”我抬头望他,眼里带着惊讶。

    “真田他们开始来看我的那次,柳告诉我你收到情信了?”幸村突然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刮过我的鼻子。

    ——这、这、这!这种大逆不道的表示亲昵的动作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来!?

    腾地一声,我的脑袋上面又开始噗他噗他地冒气泡。

    “有糖黏在上面了。”幸村笑着解释,“怎么了?”

    没事。我使劲摇头摇头,只怪自己太敏感。

    “那么,是收到了吧?”

    “……这个,收是收到了但是……”我想起来了所谓的情信。

    “但是什么?”

    “是风纪委的伊藤学长拜托我转交给我们班的新垣同学的,因为同在风纪委,又是学长的关系,所以我答应收下了。”我记得具体的时间就在那次风纪委的全员会议后,而那次会议柳莲二前辈作为学生会派来的工作考察员和记录员,也出席了会议。

    我说完话的一瞬间,天似乎更冷了,我缩了缩脖子,问:“那个……有事吗?”

    “没事,我只是担心,网球部虽然有真田在,但看上去还是有些松懈了,如果我们的目标还是全国三连霸的话,下次他们来的时候应该要适当提高一些人的训练量了。”

    幸村在微笑,而我却突然感觉惊心动魄的……冷,不禁拉了拉衣袖。

    “冷吗?”

    “……恩。”

    “那就回去吧,不要再感冒了。居然在s的时候摔下了台阶,这次的事情,树太不小心了。”

    “……嗨。”摔下台阶,我是这么和幸村说的,不管怎么样,被人推下悬崖这个原因太血腥了,而失足摔下悬崖又太小白了,只有摔下台阶——当时确实是有发生过,不过说到严重程度的话,只是在膝盖上起了乌青而已。

    “走吧。”幸村很自然地拉起我的手。

    我吃了一惊,一瞬间想要挣脱,想起自己的决定,便不再动作,顺其自然了。只是就在我回头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从来没想过会在这里碰见的人。

    我沉默地望着他,他也沉默地望着我,一时间我们都没有讲话。

    “生病了?骨折?”我对面的男人问我,目光转向我的被石膏和绷带固定在胸前的右手,又转向站在我身边的幸村,然后再往下,最终停在我们牵在一起的手上,若有所思。

    “恩。”我回答。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上,那双透出奇怪意味的眼,我知道他在奇怪,假若他接下来再问一句:

    “恋爱了?男朋友?”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此刻应该在东京工作的安井忍。

    “伯父好。”幸村不愧是被誉为神之子的人,从里到外保持着淡定,相比之下,我这边就逊色一些了。

    “爸爸。”虽然我明白我的脸上没显出什么来,但是从我的拘谨的动作和语调中,父亲完全感觉到我那被“捉j”的窘迫感。

    “怎么没有打电话告诉我?”虽然脸依旧是那张扑克脸,但是父亲的语气里透着质问的感觉。

    “……并不是什么大事,怕您工作繁忙还要担心我这里,所以也就没有打电话。”我说了实话。

    “她呢?”父亲问。这个“她”,自然是指小百合。

    “正是母亲送我来医院的。”我垂首,像是在风纪委会议上时做例行报告。幸村看了我一眼,蓝紫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犹疑。

    “……树,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拘谨的。”父亲突然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这让我感觉到几丝苍凉和无奈。

    “是的,爸爸。”……说完我才发现,我又习惯性地拘谨了,尴尬地小咳了一声。因为父亲的提示,我又一次想到富由美那些纠结的事情,那些事,我正想找个时间问问父亲的。

    “那个,幸村前辈,可以麻烦你先回去吗?我有一些事情要跟爸爸讲。”我望了一眼幸村,却也没去计算这句话里表现出的生疏感。所谓的生疏感,就是明明是为恋人的两个,却有一些事不能叫对方知道而在双方的心上产生的疏离,当时的我,只是简单地考虑后就说了这样的话,因为我是肯定地以为我会在幸村康复后提出分手的。

    因为我们终会分手的,出于我对原来的安井树的嫉妒无奈或是其他。

    “……恩,好。”幸村望了我一眼,并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吗,树?”父亲从远处的幸村身上转移回目光。

    “爸爸,请原谅我的唐突,不过有一些事情我必须问清楚,关于富由美——”我停下来,看向父亲。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父亲显得一如既往地沉默,“这件事情,当初我和夏树确实是参与的。”

    “恩。我只是觉得,爸爸,这件事情,不应该瞒着富由美,她已经长大了,即使是小百合……妈妈,也应该考虑直面这件事情了,一味隐瞒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我本人就是那个倒了一百辈子霉莫名其妙被复杂事件牵扯进去的人。

    “……这件事情,我不能插手。不过你可以去问问德川小姐,有没有什么解决的途径。”

    “德川小姐?”

    “是,她是你母亲生前的好友。据你母亲说,女人之间的事情,我这个男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提到母亲,父亲的语气里透出温柔感。我抬起头看他。

    =口=!!!我看到了什么!

    我知道安井家是一个面瘫家族,我知道我爸安井忍是个面瘫,我弟是个面瘫,我也是个面瘫。

    面瘫,是一个不可抗拒力。然而,然而父亲现在真的是在笑、在笑啊啊!!!看那嘴边的弧度,至少有10°了!……其实爸爸你一直是个伪面瘫吗?我的心脏受到了严重的惊吓!我要投诉爷爷奶奶出产的产品质量!

    是的!我红果果地羡慕嫉妒恨了!

    正在我心内反逆的□迭起大叹人各有脸的时候,我却听到我那个谈起过世的母亲就陷入怀念的父亲这样在说:

    “树,我永远都不能原谅你母亲。”

    “母亲她……做了什么吗?”我脱口而出,连敬语都忘了用。

    “没什么。”父亲却立马否决了,却有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总之,我不会让你和她一样的。”

    我……和她一样?……

    安井夏树,我单知道她产下慎后没多久就因病去世。我怎么会和她一样?……等一下!生下慎的时候,夏树不过是二十几岁,这个时候,正是人最灿烂的时光,那么,是生什么病而去世?我发现没有一个人和我跟慎说过这个问题,说到母亲的死因的时候,无论是谁,都只是模糊地带过的。

    她难道生了传说中的女主必备白血病?= =而这个白血病,据说就是要遗传的?= =我、我喂!不要给我一个人胡思乱想了!

    “那么,我先走了,好好养病,树。”

    “啊……恩。”我模糊地回答了一声。

    糟糕……忘记问了。好久我才反应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真的是白血病吗?……噗……

    于是发现最近大家的留言真少好伤我心啊……

    于是……放心好了,虐的情节神马的应该不会出现,而且树想着要拒绝精市,哼,我亲妈会让她得逞吗?!……好吧,无外力的,大家知道,树思考问题的方式很不一样,不知道她会怎么拒绝【远目……】

    彼女的逆转人生(上)

    偶遇父亲后的第二天中午,裕子小姐就到了,以她特有的方式:

    “啊,天哪!!!这、这是传说中喂饭啊啊啊!!!~~~大叔!萝莉被伪娘抢走了!!!~~~~~~”

    》》》

    当时,我正在吃午饭,至于怎么吃,……总之就是你们能想到的恋人之间的方式。出现在门口的,是德川裕子小姐。

    我连忙吞下嘴里的食物,稍稍往后靠了靠,离幸村远一点。这似乎是习惯性的举动——当被发现早恋之后……而且,考虑到裕子小姐的思维和裕子小姐的嘴和裕子小姐即将可能做的事,我真不敢被她抓住什么把柄。

    而后出现在门口的,是捧着一束鲜花拎着一篮水果的和也前辈,依旧是紧抿的嘴角,刀削似的侧脸,严正的脸色,但是朝我这边投过来的目光,大约是因为裕子小姐刚才的话的缘故,带了一些疑惑。

    然后幸村往我这边靠近了些,我们又维持在先前的距离上。

    “啊,裕子小姐,和也前辈,这是幸村前辈,”我对着新出现的两人指了指幸村前辈,然后对着幸村前辈,不知是处于心虚还是什么原因,我不自觉地稍稍放低了音量,“这是裕子小姐和和也前辈。”

    “你胆敢拐带我们家的萝莉!”裕子小姐上前一步,一手叉腰,一手指幸村,大喝一声。

    “姑姑。”和也前辈恰径自放下手中的花和水果,微一皱眉,拉住了自家的姑姑。明明是岁数大了一圈的裕子,和也前辈和她在一起,却分明是养女儿般的辛酸头痛。

    “我是幸村精市,请多关照。”幸村却丝毫没有受裕子小姐的影响,有礼有节地打了声招呼。

    “我是德川和也,这位是德川裕子。多有得罪,请见谅。”和也前辈点了点头。

    “靠!得罪什么要他见谅!和也,他抢你萝莉,快点去给我决斗!”裕子小姐被自己的想法激起了热情,“对,就是决斗决斗,和也你的网球不是打的很好吗?就用网球跟他决斗,把萝莉给我抢回来!”裕子小姐两眼冒出精光,摩拳擦掌。

    “姑姑,我们是来看树的。”和也前辈加重了声调,“另外,请您注意自己长辈的形象。”

    “形象神马的,在可爱的萝莉面前都是浮云。大叔你既然不出头,那么就让我来……恩,就比赛心算好了!”裕子小姐左手一敲右手,“想当年我就是凭这一手才打败风见那女人的!”

    那女人?裕子小姐和我的母亲安井夏树认识,裕子小姐现在说的“那女人”,让我一下子就怀疑那是安井夏树,毕竟姓风见的人并不那么多,不会如此巧合,而母亲在没有嫁给父亲时,娘家就姓风见——话说回来,安井家和风见家的联系真的很少,不知道其中是不是也有很纠结的原因。

    “无论裕子小姐要和我比赛什么,我想,先让树吃完午饭比较好吧。”幸村毫不在意裕子小姐的敌意,依旧无隔阂地灿烂地笑开了。然而这毕竟是我想的太浅了。

    微笑,各种各样的微笑,就是幸村前辈的武器。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裕子小姐已经慢慢停住了脚步,目瞪口呆:“啊啊啊……和也你快扶住我……世界上竟然有长得这般精致的人儿,竟然有这般纯净的笑容……姑姑我要沉醉了要晕了……”

    “姑姑。”和也前辈的台词,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

    姑姑。并且这声“姑姑”和幸村的微笑一样,有各式各样的内容,譬如刚才两个字里更多的是警示,而现在多的是无奈。

    所谓王子,果然是一种奇妙的生物。

    所谓的女博士,也果然是一种奇妙的生物。

    当裕子小姐从和也前辈的怀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完全忘了刚才自己所提出的“决斗”一事,而是异常殷勤地蹭到幸村前辈身边上下其手,这里摸摸那里碰碰,说着不知所谓的花痴般的话,兼打听“这位公子年方几何家住何方门牌号多少父母为谁电话号码手机qqsn现今可有婚配”。

    幸村前辈依旧是笑着,却又凭着这笑挡过了裕子小姐的各种物理化学生物“攻击”。

    “张嘴。”

    “恩?”我愣了愣。

    “张嘴。”幸村旁若无人地夹起将一块鸡蛋送到我的嘴边。

    “哦,啊呜。”我看着幸村边和裕子小姐周旋战斗,又不忘往我这边送上一口饭来,迷迷糊糊地张嘴。

    午饭就在这样的混乱中度过了,裕子小姐也总算稍微脱离了狂热界,整了整衣服摆出美国康斯威辛大学荣誉教授的为人师表的模样来。

    “对了,裕子小姐……”我也想起了迹部关照的富由美事件,“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恩,喵子有什么事情就问吧,我一定全部全部都告诉你~”裕子小姐两眼灼灼地望着幸村前辈,内心无限yy中,完全没有把我的问话放在心上。

    “那个……幸村前辈,和也前辈,你们可以先出去一下吗?”我只好从另外处下手,不过我和裕子小姐要说的话,目前我倒也不想让幸村和和也前辈知道。

    “……恩,好吧。”幸村望了我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和也前辈一起干脆利落地出去了。就像昨天和爸爸在一起时我让他离开一样。我这样回避他,是对还是错?

    如果最终没想过要交往下去,那么这样做,是正确的吧。我这样说服自己。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裕子小姐。裕子小姐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异样——若是平常的话题,并不需要让两人出去的。

    “裕子小姐,我想请问你一些事情。”

    我开口,却连自己也不知道,和裕子小姐的这次谈话,竟会是眼下一切纠结事情的惊天大逆转。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下章就是狗血的逆转= =+

    彼女的逆转人生(下)

    “裕子小姐,我想请问你一些事情。”

    我开口,连自己也不知道,这次谈话,竟会是眼下一切纠结事情的惊天大逆转。

    “可以啊,总之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我可以做到全部告诉树的。”裕子小姐在一边的椅子上毫无压力地坐下来。

    “那个……我妈妈、安井夏树,裕子小姐认识吧?”我左手捏了捏。

    “唔,说的是风见?”裕子小姐有些惊讶。

    “恩。”

    “树知道了?安井……你爸爸告诉你的?”裕子小姐问我。

    从裕子小姐的话里我听出,似乎爸爸早就认识她。想来也应该是如此了,爸爸就在为裕树财团工作,从事法律工作,很容易就能得到裕树上层的一些资料。

    “不,是我从另外一个地方听说的,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觉得奇怪。裕子小姐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为什么在录音的时候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其实树小时候我就见过你了,可惜风见过世后,我就去了美国,前几年回来,又忙于裕树的事务,听安井说,你非常自闭,不愿意见外人,我去看你的时候还没进门就被一个花瓶砸出来了,然后我就渐渐忘了这回事,本来嘛,暴力又不可理喻的小孩子,我是很讨厌的。后来就是在裕树大厦的洗手间见到你的时候了,那时我都不知道你就是风见的女儿,直到你说了自己的名字。我想反正和你的认识跟风见也没什么关系,也就没提她。毕竟死掉的人,没什么好提的。”裕子小姐这么说着,眼里泛起一丝落寞来。

    “哦。”我没有再多话,不过原来的安井树,果然和我了解到的一样,是个像未被教化的海伦?凯勒一样的小野兽似的小孩子,“对了,裕子小姐,小百合的事情……”

    “唔,小百合的事情?说的确定一些,是富由美的事情?”裕子小姐沉吟。

    “对。”

    “那边都告诉你了吗?……唔,其实这也是最好的选择吧,毕竟树是一个很容易就能被说服被利用的人。”裕子小姐淡然地说着某些话。

    “那么,裕子小姐果然一开始就知道一切的事情吧。”

    “是这样没错了……不过,嗷嗷嗷嗷!这种纠结的事情,风见那家伙居然都丢给我,小百合那家伙的脑袋,简直就是河外星系移植过来的!”裕子小姐揉脑袋。

    “小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