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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幽怀恨无句(七)

      重启大明 作者:荆洚晓

    这不是个能安静下来的夜,只因丁如晋不再只是容城籍的秀才。

    亥时之前,也jiù shì 晚上九点之前这段时间里,雷霆书院南京分院的两名大门哨卫,已经被好几拔人轮流讯问了无数次,其中个已经哭了起来,毕竟也jiù shì 十二三岁的少年;另个哨卫看着眼角发红,也是快要哭起来的样子,只是拼命忍住罢了。

    魏文成是第个发难的。他来给丁请安时,大门口哨卫还好心跟他说:“先生出去玩儿了,说是晚上就不回来了,魏师叔您白跑趟了。”魏文成这人嘴皮子能说,跟半天挤个字的许牛完全两回事,那此少年都跟他处得很好,就提前跟他说了声,免得白跑进去趟又出来问。

    开始魏文成还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谢他通风报信,但还没上马前他回头问了句:“他娘的,刘铁这厮这下找到机会偷懒了,不用对着那些左右分不清的鸟兵了;谢雨城去兵营怕是会骂娘吧……”

    哨卫少年听着就笑道:“刘师叔还在军营,领着其他师xiōng dì ,训着那五百个新兵蛋呢。”

    只这句魏文成的脸就拉了下来:“先生就跟着谢雨城?那孬货有屁用啊,见着有事,血热就冲上去,带着还不如不带呢……”谁知还没数落完谢雨城,却就听着那哨卫少年说道丁是孤身上路,谢雨城在书院里安排招进来的新生呢。

    “你把这事报给小谢了没有?”魏文成说到这句,已是厉声喝问了。

    哨卫被他吓得哆嗦了下,强笑道:“师侄想着等换了哨……”

    “啪!”话没说完,魏文成记耳光已狠狠地抽了过去,真把那少年抽得下瘫倒在地,却又对另外的哨卫脚踹了过去。嚎叫道:“快他妈去叫谢雨城来客厅议事!跟他说,jiù shì 他死了爹妈也马上给我滚过来!”

    看着那哨卫还算机灵狂奔入内,魏文成对着身边跟着的那些护卫说道:“笔墨来!”立刻就有人取了墨汁和纸笔过来,从书院门房里拖出只条凳当案面,魏文成便当场写起了信来,先写的两封全是大食数字,而最后封则是文字。

    又取出蜡在火把上融了,滴在封口处,取了腰牌压了上去,若是这蜡破了。jiù shì 有人折过。“来!”他招手示意身后属下上前,却对其中四人说道,“尔等留下。”因这四人跟其他人不同,十数个属下里,除了这四人是先前丁救出来的俘虏。也jiù shì 京师保卫战时丁麾下七百壮士里的成员,其他的都是魏文成自己招收的人手。毕竟他是国土安全局南京行局的大使。自然有权招收人手把衙门里的空缺补上去。

    魏文成点了六人。又将他刚才叫着留下的四人点了三个出来,将三封信分别交给他们:“人可亡,信不可误。马憩人不憩!”他本是嬉皮笑脸的性子,此时却说得少有的凝重专注,被他点到的九人,纷纷抱拳应了。魏文成又对其他手下道,“把马都给他们!现时就去叫开城门,立刻出发!”总共只有十六人出来,连魏文成的马也让了出去。都不能保证人双骑,不过路上有驿,有安全衙门的腰牌和身份,换马倒也不成问题。

    这jiù shì 他为什么要点出那四人的yuán gù 。

    不知道是朝廷在控制着安全衙门的权力还是怎么回事,国土安全局衙门的腰牌,发到那七百壮士之后,就不再发了。这玩意又不能私铸,递了公文上去迟迟没有fǎn yīng ,因为安全衙门的大使是空缺着,现是副使朱动署着,虽说也是随丁土木堡战场杀过敌流过血的,但毕竟差了好远,上面就不批复,能有什么法子?

    或者换句话说,安全局衙门所有的外勤人员,jiù shì 丁的弟子和那七百壮士了,其他人虽有编制,但出不了外勤。所以魏文成也只能教三个有腰牌的领头,其他人员跟随着,有腰牌和没有,是两个概念,没有的话,例如说要夜间叫开城门?叫人去问话?去驿要马来换骑?身无腰牌凭记,会听从的才有鬼呢!

    九人十六骑匆匆去了,魏文成又指着余下那个有腰牌的下属:“去见靖远伯。将此事禀与他知,不论如何,马上回来!”

    “唯!”那下属是丁在瓦剌人俘虏营里救出来的,又随丁参加了京师保卫战,本来就极为崇拜丁如晋,此时听着魏文成的分派,隐隐是觉得丁有事,不论是从本分还是报恩来说,哪里能不尽力去办?真是扶着腰刀便在三山街上狂奔而去。

    魏文成脚将方才被他扇倒的哨卫踹了起来,吼道:“起来!你他妈还想在地上赖久?孬种!”又叫余下五人接替了书院门口岗哨,便拎着那哨卫往内去了。急匆匆行走有风的脚步声,将那还在啼哭的少年,吓得声不敢出,因为他隐约感觉到,自己闯大祸了。

    谢雨城在客厅里见到那两个少年哨卫,是很愤怒的,就算他问清了魏文成因为什么事而斥责他们,因为在他看来,这压根jiù shì 没事找事:“魏师兄,你擅自撤换书院哨卫,又是打骂师侄,先生回来,小弟是要如实禀告的。”

    魏文成两只眼瞪得混圆,冲过去把揪住谢雨城的领口,个膝击顶在谢雨城的肚子,毫无防备的谢雨城痛得弯起腰来,却听魏文成冷冷对他说道:“你给老子听清楚了,别他娘以为现在有了个从九品的官身,就操他娘的人模狗样了,就学人拿官腔了!你得知道,先生jiù shì 我们头上那片云,要是先生出点差错,你我要只是人头落地,那真是祖坟冒烟了!他娘的,按着我说,怎么也是夷族的下场!自己想清楚再放屁!”又对那两个哨卫少年说道,“你们也样的,你们听不懂没事,总之先生有事的话,除了你们张师叔,也jiù shì 英国公大约能幸免,其他人,都他娘的人头落地不止,连你们爹娘都没个好下场!”

    他是最早跟紧丁的弟子,他经历过许事,不论是王振当权时期丁受到的刺杀,还是沙场、回京、救驾等等,他隐约是感觉到景帝对于丁极为忌惮的,而他们这些人就算要改投门庭,也得有人敢收啊。

    若说他有恐吓那些学生的嫌疑,那至少之前丁门下弟子和那七百壮士,倒就真的是丁倒了、出事了,他们绝对完蛋。

    正如王骥不想跟丁谈样,因为于谦待丁太厚了;魏文成他们也然,丁把他们从武官改成现在的文官,谁能给出这样的条件?七百壮士也是样,丁敌营救出,再给了出身;若是他们这两批人,连丁都能背叛,又有谁能信用他们?所以他们不论是否愿意,也只能跟着丁某人条道走到黑的了。

    若是丁倒下了,景帝不正好借着这由头,把他们这批人全办了下去?

    而没等谢雨城直起身子来,急促的脚步声就从后面天井响了起来,奔了入来却是刘铁,他刚才在大门口就听着魏文成派去哨的属下,简略说了下,jiù shì 丁没带随从,孤身出城,魏大使闻之暴怒。走到外面就听着魏文成在训斥谢雨城的话,于是他也不fèi huà ,直接问道:“知会靖远伯了么?”

    魏文成冲他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骂道:“姓刘的,师xiōng dì 都外放,就留你在先生身边侍候,以为你是个有jiāo dài 的,现在倒好,弄出这档子事?你祈求漫天神佛保得先生平安才好,要不然你跟这谢某人,按我看,朝廷是杀不了你们的,滚开!”他说着走了上前,用肩头将刘铁生生撞开了。

    谁知出得了门,却见二十几个锦衣卫跪在天井的地上,冲他哀求:“大人jiù mìng 啊!”这二十几人,正是景帝派来护卫丁的亲卫,另外半人在容城护着丁的家小,这些人是随丁来南京的,结果训练新兵那边人手不足,派去的又有三十名十二三岁少年,丁怕镇不住那些兵痞,就把这二十几人也拔给了刘铁去镇场子。

    此时跟着刘铁回来,听着丁某人孤身出城,魏文成又在发火,这些人身手不怎么样,脑子又不蠢,立时就吓得不行了,丁的弟子和那七百壮士,朝廷要怎么整治的话,还得想个名目,他们这二十来人,那是丁有事,就可以名正言顺立时杀掉的,也必须杀掉,以给天下人jiāo dài 的。

    他们怎么可能不怕?

    别说不定有事,别说丁可能明早就潇洒归来,别说万马千军都伤不了阿傍罗刹。

    当这事关系到自己身家性命的时候,可能、也许、大概、若无他故……等等这些全是fèi huà 。

    丁已不仅仅是个容城籍的秀才,他是名动天下的丁容城。

    南直隶的今夜,便要为zhè gè 名字沸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