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幸福生活 第70部分阅读
古代幸福生活 作者:肉书屋
她生活中可玩的事情太多了,又时时想了孩子,想了朱宣,只是牵挂得不行。
如音把首饰放起来了,看不到就想不起来。
听了眼前的这几位贵夫人说话这样刻薄,也不避人,玉妙听了不舒服。高阳公主听了只是一笑,山阳郡主的事情不让人说也不行,动静太大了。
王美人受山阳郡主牵连,皇上好几时都不去了,郑贵妃对高阳漏了一句话,只是笑:“皇上听了,也觉得不体面。”
韩国夫人见玉妙只是笑,并不接话攀谈,心里本来对她吃醋,见了面,明人,更是不舒服,就问了一句:“听说王爷为小蜀王发了兵,想来是王妃帮了忙?”
玉妙就笑一笑:“表哥说,军事政务,不许过问,我是不问这些的。”
韩国夫人追问了一句:“如果不是王妃帮的忙,那就奇怪了,王爷以前象是对蜀地不满,怎么山阳郡主一拜会了王妃,突然就发了兵?”
旁边就有人笑问了:“夫人怎么知道以前王爷对蜀地不满?”韩国夫人就扬了脸笑一笑,玉妙只能看了她笑,她那脸上的笑容分明是不打自招。
这又是表哥的一个旧情人,看这个得意的样子,一直是有来往。眼前这个人三十岁左右,也是一位艳妇,想来是表哥的心上人,不然不会这么对了我猖狂。
玉妙见过的朱宣的旧情人,大多都是三十岁左右的贵夫人,与朱宣差不多年纪大。也不能怪玉妙见一次就不舒服一次。
由年龄推想了,也是表哥少年时相处的,一直就没有丢开。表哥还真是念旧情。年长以后封王以后,人并没有那么荒唐了。
有时候朱宣对了玉妙的醋性大发,也会说一句:“自从接了你封地上来,表哥一直最疼你,你还要怪表哥。不是为了你不高兴,才回了几家商户。”
玉妙听了这话,更不舒服了,庄姑娘她们就是来了也是姨娘,从来不敢对我这样的不客气。京里的贵夫人们来了见我脾气好,就有人要敲打了我的出身,我家里住不了,提前接了来。
玉妙忍了心里的不舒服,如果表哥在,不舒服还可以回去对了他说:“某夫人来看我,是什么样子?”表哥就会看了自己笑,做他自己的事情,或是写字或是看书,等自己说完了也就舒服了。
今天怎么说,表哥前面打仗,我在后面争风吃醋,这样做不体贴不应该不说,只怕招来一顿训,不是更是自找不舒服去。
一阵轻风吹来,荷香阵阵飘来。韩国夫人轻摇了团扇,又笑对了玉妙道:“昨儿有一个家人来对我说,现在做什么生意最好最有钱赚。我说我不懂这个,要问一个懂的人,可巧今天见了王妃,王妃想来是一定知道的。”
旁边的人都不说话了,这个大胆直接的人倒还是不多。高阳公主接了话:“夫人自己好象也有钱在外面流转吧?”
韩国夫人有些脸红了,玉妙就淡淡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别人以为她听了韩国夫人的话心里不舒服,其实她不舒服在“念旧情”这三个字上。
如果只是风流,左一个右一个,也就丢开了。这些贵夫人都是少年就和表哥认识的,这么好,一直处到现在。
玉妙气得有些胃痛,想想我怀了孩子,就是这样的待遇。亏了表哥天天说最疼我,就是这些人这样的人来疼我。
走的时候还敲打我,要我保重孩子。现在有纸笔在手上,保不定沈玉妙就手就是一封怨气十足的书信写出来。
大家有些冷场了,过了一会儿,高阳公主是扬了脸不想理韩国夫人,生长在宫里的高阳公主,当了这许多的人,固然是不撵人走,只是不理你,让你难过去。
她看了哪株荷花好,就让人采了来取乐,给玉妙看:“这花瓣多好看,回去让人做成了菜才好呢。”
玉妙就接了过来,她有时也是自己动手做一个菜的人,笑道:“宫里想来是有新作法的,只是我不知道,你寻了来给我看一看。”
就有去王府里看过玉妙的贵夫人接了话笑道:“王妃房后的那一边荷池,只是不比这里大,那花也不比这里差了。”
玉妙一笑道:“可不是,除了池子比这里小,那花是母亲亲自看了人料理的。说住在那里好。”说到这里不说下去了,太夫人说了,天天看了花,生个男孩也长得俊秀,生一位郡主也长得娟秀。
跟了玉妙的夫人们却是听到了,就笑着说了出来。高阳公主就笑道:“长得象你呢,就长得很不错了。”
陪侍的夫人们笑道:“如果象王爷,那又是一个大将军了。”贵夫人们听了就有些吃味了。再和她争风吃醋,敲打了南平王妃,她也是名正言顺的在王爷怀里,大家都不舒服。
昭阳郡主也来了,看了高阳也在,也很高兴,她坐了下来,也是对了玉妙关怀备至,笑道:“你这几天感觉怎么样?想什么吃的?”
一位郡主,一位公主,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呵护了南平王妃,让几位贵夫人坐着更难过了,就是过来看南平王妃得意的。这位郡主自己嫁不成南平王,有必要这么讨好王妃?难道还打了什么主意不成?
有人这样想了,就用团扇遮了脸笑了,再想想自己过来问候王妃,还不一样是讨好?
等昭阳郡主走了,几位贵夫人们又开始谈论了:“郡主是梁王膝下爱女,嫁错了人,还这么得意?”
“可不是,将军就应该在战场上,郡主上下花了钱把他留在了京中,一心想为宣德将军升职,平时为了这个与将军不知道争吵了多少次。”
玉妙也为昭阳郡主头疼,宣德将军一片耿直,不肯做这些为升官而巴结的事情,昭阳郡主每每气得回了家指了他骂。
宣德将军别的地方可以伏就,只有这一点上,是天性上做不来的,一点儿也不低头。玉妙有时就想了,东风不压西风,西风就压东风,一风压住了一风还可以有一个平静。
东风,西风都寸步不让,这日子就只能争吵了。想想表哥从接了来,就处处教训,步步管教。玉妙在心里嘟了嘴,一开始就存了欺负人的心了。
高阳公主还是听了这些谈论笑。然后就听了人问玉妙:“王爷有没有信来,战场上如何?”
玉妙压了心里的不快,比我还担心呢。一一回答了,大家这才笑散了。
韩国夫人听了更是不舒服,王爷军中我至少去了三封信了,一封也不见回,王妃这里倒是频频有信来,想想少年时就与朱宣相识,听说他订了亲,把他笑得不行:“世子爷平时到处都有人,还说我吃醋,以后有人管了,年纪小小的更应该招世子爷爱才对。”
当时玉妙才出生,朱宣正为了订亲烦着呢,那时与韩国夫人相厚,就不高兴了:“你不知道我心里烦这件事情,母亲强压了我的头订了,谁要娶一个那么小的丫头片子去。是无盐是嫫母还不知道。”
韩国夫人更要逗他了,越发的嫣然:“世子爷不要忘了,是太夫人的亲戚呢。”
朱宣更不高兴了:“报恩一定要订亲吗?让我娶,就娶了陪母亲去,跟了母亲住好了。”后来这位“无盐嫫母”来了京里,人人都说长得好。
第三百五十四章,开演(十八)
第三百五十四章,开演(十八)
去岁韩国夫人会了朱宣,就取笑了:“听说未过门的王妃是在太夫人房里住了,王爷果然说话算话。”
当时就碰了一鼻子灰。朱宣本来是躺了在她床上,一听这话就坐了起来,淡淡道:“是母亲的恩亲,当然母亲带了。”
然后站起来,道:“我还有事,要先回去了。”揭帘就走了。
韩国夫人傻了眼,当时就哭了一场,后来见了朱宣再也不提南平王妃,还算又能融洽地说上几句话。
自己心里寻思了,王爷年纪渐长,人也渐冷,对了旧相识总还有些旧情,心里就叹一口气,算了,再议论王妃,就是议论他的体面,以后这个钉子不去碰了。
今年来了京里,只会过一次,成了亲就没有再见过,倒是别的狐媚子那里象有去过,韩国夫人闷得不行,这么些子人,王爷又出来的少,一人会一次,就要回去了。
赶了去封地上,又总是如对大宾,韩国夫人去过了一次,朱宣在正殿见了她,当然没有情话可说。
韩国夫人心知肚明,王爷在封地上要体面。只能匆匆回京。朱宣见了她还算知趣,又让人送了东西给她。
妙姐儿当时刚接了来,正为了赵若南被自己训了一通。韩国夫人来,是听说了接了妙姐儿,跑来争风来了。
朱宣最烦这样的事情。我妻子是我妻子,你们是你们,妻子在家里呆了,你们在该呆的地方呆了,没事找一回子事,要是妙姐儿我就好好教训她,要是外面这些人生事,不想见了都不见。
然后越来越喜欢玉妙,有时候自己私下里想了,母亲这门亲事订得不坏。小醋山醋海除了有时无端生醋,别的时候乖巧的很,然后就自己乐,在我面前不乖巧也不行。
天天一回来就有人“表哥,表哥”的,这个惹人疼的小丫头。
韩国夫人从玉妙那里出来,心里闷得不行,看了王妃的身子就生气,一有了喜,王爷再也不出来了,都是王妃狐媚了去。
看那眉眼,哪里是无盐嫫母,简直一个苏妲已。想想她那么大样,人来了总不见起来,一个小商贩子家的,嫁了王爷就这样大模大样的摆规矩。
韩国夫人才是打翻了醋海,玉妙怀了身孕,王爷才不出来,因为怀了身孕,才不起来迎人,这两样都惹到了韩国夫人。
沈玉妙这一会儿又把韩国夫人抛到脑袋后面去了,她在看慕容夫人,对面池畔,是慕容夫人,也在看她。
小蜀王匆匆离了京,两千两银子都顾不上了,朱宣派了轻骑来,同时支持了他一笔军费银子,同做违禁的生意相比,当然封地更重要。
慕容夫人认真打量了这位沈王妃,小蜀王对自己还有几分迷恋,离京前来道别,很是高兴:“早知道早就去求了王妃,比求别人要有用的多。”
慕容夫人与晋王的第一步落了空,两个人对了皱眉:“前面打仗需要人,还能分出兵马来去蜀地,蜀地局势一向如此,没有多坏过,也不见有特别需要这会儿派人去的理由?”
朱宣等人都是多虑了,蜀地多夷人,多瘅气,小蜀王自己都管不好,慕容夫人经商也是求财,不能送了人马去给夷人去,从没有打算从那里过。
从边境上过,都是汉人,还可以买通一下。同夷人也说不清楚。
慕容夫人与晋王更觉得这位南平王妃象是对南平王很重要,一开始没有觉得,为了恩亲为了体面,为了孩子,现在要重新打量了。
玉妙看了慕容夫人在,眼睛里就找了晋王妃,居然没有看到,就笑问了高阳:“象是晋王妃没有来?”
高阳公主一笑,晋王妃很少与慕容夫人在一起出来,就笑道:“想来是怕天热。”眼前都是人,不方便说这个。
玉妙也没有说什么,还是只看了慕容夫人,本来是想看看晋王妃遇到了她,是什么样子,上次见过了一次,两个人象是亲热的很。
沈玉妙没有看出来尴尬来,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去看。表哥让我好好看一看,我自己很少出来了,再也没有看到慕容夫人和晋王妃在一起了。
如音换了茶和点心上来,玉妙眼睛再找了慕容夫人,不由得笑,她身边站着的是晋王。两个人站在一起说话,再看看四周的人,有不少的人都在看了他们。
玉妙努力地找了晋王妃,没有找到,有些遗憾,心里在想,可惜与晋王妃不熟悉,不然让人接了她来,让她好好看看呵。
两个人说起了陶秀珠,都是微笑了,陶秀珠订亲了,订亲以后要回避,这种热闹场合是出不来了。
昨天还在玉妙房里发了一顿脾气:“订亲这么不好了,我不要订了。”但是无用,一向娇惯女儿的陶御史夫妇,在这件事情上不让步。
陶秀珠看了玉妙,可怜兮兮的:“妙姐儿,为什么你订了亲还可以到处去?”玉妙就忍不住笑,自己家里呆不住了,表哥才接了来,这也是成亲以后,表哥的那些旧相识用隐语笑话我的一条。
有时父亲也对了自己后悔了,有时候又觉得安慰,王爷早接了来,你们不会太生疏。偏陶秀珠觉得好。
玉妙就逗她:“那你也去婆家住着去?”陶秀珠可怜兮兮的面孔又不高兴了:“谁认识他们家门朝哪儿开。”
高阳公主对了玉妙笑道:“我对秀珠说了,如果她成了亲也和我一样,我就接了她一起来住。”
玉妙更是笑个不停,道:“你呀,自己这样子,还要拐了一个人去。”
高阳公主就笑道:“我呀,还要拐两个人的呢,把你也拐了。”
正笑谈了,慕容夫人象这边漫步而来。高阳公主这个时候站了起来,笑道:“你坐着吧,我走走去。”
玉妙看了高阳公主这个机灵鬼一笑,莽撞归莽撞,娇纵归娇纵,这眼皮子嘛,倒也灵活得很。
突然一笑,还没有问过高阳公主对慕容夫人是怎么样一个看法呢。
看了穿花拂柳过来的慕容夫人,真正是艳如桃李,就是那位吃醋拈酸的韩国夫人也不如她,可惜只是老了一些。
再想了慕容夫人让山阳郡主来求自己一封手书,这人心如蛇蝎,一定是想了表哥不在家,欺负我年纪小。
玉妙看了她到了面前,仍然是不起来,第一次存了心给人一个下马威去。
慕容夫人坐下来以后,玉妙就环视了身边陪侍的夫人们。她们也笑着站了起来:“我们走走去。”
池边只留下了两个人,身后不远处站了几个小丫头。
慕容夫人倒没有觉得什么,笑着问候玉妙:“都说是个男孩子,王妃怎么看?”
玉妙笑盈盈:“表哥说都好,母亲备了男孩子和女孩子的衣服都有,夫人原来会看这个?”
慕容夫人就笑了,没有想到这个还带了稚气的小丫头片子说话还很尖锐,就笑道:“我也是为王妃担心呢,王爷么,”她有意停顿了一下,眼光在远处的韩国夫人身上看了看。
玉妙明白她的意思,更是嫣然的含了笑容看了她,池畔看起来,分外的娇艳。
对了这个水灵灵的小姑娘,慕容夫人也有些嫉妒了,才又笑道:“王妃是王爷的恩亲,想来有太夫人在,当然是什么都好。”
玉妙笑道:“那是当然的。母亲也是说什么都好。”沈玉妙才不为这些话生气,她要生气,只是拈酸。
说了几句话,玉妙又笑道:“刚才看到了晋王,晋王妃居然不在,我倒有些想她了,晋王妃来了也热闹许多,夫人说是不是?”
慕容夫人有些挂脸色了,京里人人知道晋王妃几年前带了人去我府上捉j,她j没有捉到,晋王回去和她大闹了一场,可是这总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看了这个水灵灵的小丫头就这么嫣然带笑了说了出来,说得象是她和晋王妃多么好一样。慕容夫人心里冷笑了一声,小蜀王离京了,算你躲过了这一灾,以后还有呢。
池畔凉风习习,花香不断。两位夫人坐着一言一语的笑谈了,看了都不带半分烟火气。
一阵笑声传来,慕容夫人笑道:“韩国夫人真正是个尤物,我是个女人,都我见犹怜,换了是男人,只怕更爱她。”
转了脸也是笑了看了玉妙:“王妃刚才与她也是谈笑风生的,难怪有时候听说了王爷在她府上,想来是为王妃传话去了?”
玉妙举杯让茶,才笑道:“表哥去看她,应该是有他自己的事情。”
慕容夫人故作不解的问了一句:“哦,王爷有什么事情?”玉妙笑道:“这我哪里知道,夫人应该去问韩国夫人才是。”
然后也笑看了慕容夫人:“听说夫人一向好客,府前也是车马匆匆,这些人又都是什么事情?”
两个人这样谈话下去,当然是不会开心的。都觉得对方的笑容太过勉强,玉妙看了慕容夫人走开,低头抚了自己的腹部,今天晚上一定写信对表哥抱怨去,这样的胎教对孩子不好。
第三百五十五章,开演(十九)
第三百五十五章,开演(十九)
一直到了下午,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众人才离去,地上尚有暑气,朱禄热得一身是汗,顾不得擦,这么多的贵夫人在这里,顺天府的人也在,本来就相熟,大家清了道路,这里这么多人,当然是高阳公主车驾先行,然后就是王妃大轿先行了。
朱禄自身又带了人,正在理道路,看了近傍晚了,人人都急了想先回去,女眷们或坐在了马车里,或坐在了轿子里,只是不好与高阳公主抢道路。
大家都等得心焦,这个时候,才看到南平王妃的大轿缓缓出来了,一起松了一口气,别管她是不是走在公主前面了,南平王妃和公主最好,公主一天都和她在一起,只要公主不计较就行了。
高阳公主挤在玉妙的大轿里还在和她说话,玉妙当然要先行,高阳公主的车驾跟在了大轿的后面,别人看了是没有什么,唯独惹到了韩国夫人。
朱禄和顺天府的人都是汗流浃背的,前面有一段路是不好走的,前一阵子下雨更打伤了路,前几天让人来垫了路,怕这些奶奶小姐们在车里轿里被颠了。只是新垫的路,瓷不瓷实还是要多小心一些。
正忙了让人在路边照应了,王妃更不能颠着了。这个时候就看到了韩国夫人的四人轿子抢先越过了王妃大轿,先上了路。
大家都愣住了,这也没有办法拦,是官场女眷,不是官场,如果是官场上,还可以上前喝斥了,这可怎么拦?
一行人就眼睁睁看了韩国夫人的轿子大步越过了王妃大轿,走在了前面,扬长而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也有不少人知道高阳公主是在王妃轿子里,因为看到了高阳公主上了南平王妃的轿子,就有人窃窃私语了:“公主是娇纵的,这下子可不会客气的。”
高阳公主是不高兴了,走在我前面了。玉妙心知肚明,这是冲了我来的,倒劝了高阳公主:“开心了一天了,不要不高兴的回去。”
高阳公主才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沈玉妙不得不把一心的不快又重新找了回来,与高阳公主在城外分了手,高阳公主还是住到了西山去。
沈玉妙一个人坐在轿子里,就怏怏不乐的想了一路子。回了家,先去太夫人房里去,太夫人一看了她就笑了道:“玩得开心吧,快来,你表哥有信来了。给你送了好东西来。”
玉妙过来看了,就是表哥信里提的白色锦裘了,果然是好看,周身是雪白滚边,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上面镶了珊瑚,琥珀等物,精致得让人看一眼就舍不得不看。
这是一件胡服,玉妙就笑了,拿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对了太夫人笑道:“好是好,只是穿不上去?”
太夫人也笑了道:“可不是,这会儿就是天冷,你也不能穿。”然后逗乐子:“妙姐儿去信问问,是不是衣服尺寸弄错了?”
一个房里的人都笑了。玉妙陪了太夫人吃了饭,这才回到自己房里去看表哥的信,信里又是殷殷关怀,让玉妙一心的不快又没有了。
表哥外面又不是一个两个人,只对了一个韩国夫人吃醋,表哥又要不高兴了。再看还送了别的礼物来,不过又是首饰,想是打仗赢了回来的。
表哥信里说,南诏公主也陪了出征去了,这就是她的首饰了。玉妙随手拿了一件看了笑,打仗带女人,这些首饰珠宝分明是在送礼物给表哥。
真是不能不笑纳了。玉妙看了一会儿,突然才想起来自己有一根红宝石簪子,与眼前的这些很相似,难怪李英华看了说不是中华之物,看来不是南诏送来的,就是表哥打下来的战利品,玉妙微微一笑。
夏天的夜色黑得晚,这会儿天才刚有些暗,院子的散发了香气,还有一株大的夜来香,还伴了小丫头的欢笑声。
沈玉妙早就没有了一心的抱怨,想想太夫人说的,问问表哥是不是衣服尺寸弄错了,就轻轻一笑,喊了一声:“磨墨去。”
如音带了人催水去了,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紫烟笑嘻嘻走出来,扶了玉妙:“王妃在写字吗?我扶了王妃去。”
这都是新进来的几个小丫头,都聪明伶俐的紧。玉妙笑了道:“你扶了我,再找一个人去磨墨去。”
紫罗跑过去磨墨,书桌高,她的个子高,手伸不过来,就搬了小杌子站着,趴在大书案上磨墨,一面笑道:“王妃的这桌子真大,我一个人睡上去都足够了。”
玉妙走过来,看了她脚下踩了小杌子,整个人都趴在桌子上了,也觉得好玩,就笑道:“你站稳了,可别摔着了。”
紫烟扶了玉妙过来,为她展开了纸,看了她写信,笑道:“王妃的字写得真好,我听人说了,有学问的人才是这样的。”
玉妙冲了她一笑道:“出去了不要乱说,让人笑话。”紫烟吐吐舌头,然后笑道:“我听姐姐们,王爷也是喜欢的,不然能为王妃专门请了先生。”
玉妙听了她的童言稚语,只是一笑,把信写完了,自己又看了一遍,刚丢下笔来。如音进了来,看了趴着磨墨的紫罗笑道:“你可小心着点儿,不要弄倒了墨。。。。。。”
刚说到这里,紫罗见了如音说话就侧了耳朵在听,不想手真的打翻了砚台,见墨汁流在桌子上,就用手去擦。
玉妙笑道:“小心弄脏了手。”紫罗下意识地用手又擦了擦头上急出来的汗,顿时弄了一个马虎脸。
引得玉妙呵呵笑了起来,如音带了人赶快来收拾,一面笑道:“刚买了一班小戏子,没听说有你啊,你倒在这里扮上了花脸了。”
收拾得差不多了,玉妙洗了澡,问如音道:“新买的那一班小戏子在哪里?”
如音笑道:“在角门边的小院子里安置了。我去看了,都是一班小丫头,俊俏的也不少。”
是玉妙问了朱宣:“听说外面书房里有人弹唱取乐,我也想听听?”外面书房里会乐的很,想来都是些艳曲才是,一堆男人,能听什么。
朱宣当然就不让她听,道:“我常年不在家里,父母亲不怎么爱听这个,母亲偶尔听一听说书的,父亲就会了人游乐去。你要听,让人去现备几个人弄这个吧。”他自己也是会了人才偶尔听一听,也不是个娱乐之徒。
一直就只说了备没有见到,直到玉妙有了身孕,前几个月人都让她躺着,人闷得不行。自己不说闷,朱宣看了那脸色也是沉沉,就是有笑,也是不怎么畅心的。就取笑她:“闷得象是不行。天天玩惯了,睡这几天就不行了。”
当时才现喊了管事的来备办。管事的出去,玉妙已经嘟了嘴,朱宣看了好笑:“这不是让人去了吗?又怎么了?”
沈玉妙就贴了他:“表哥要是不想办的事情,会溥衍的很。”上次说了要备办有一阵时间了,原来一直就没有去办。
朱宣笑得不行,道:“妙姐儿真会夸奖人。”真是越大越能理解人了,我不喜欢的事情我当然就不办。他是这样想了,搂了怀里的玉妙,沈玉妙又嘟了一会儿嘴,也拿他没有办法。
那一个晚上,就旁敲侧击了,外面都听的什么好的,说出来听听。朱宣当然不会就说,外面听的有时候都近乎于下流了。
哄了她:“能听什么不好的,大厅广众下唱的,能怎么个不好呢?”
玉妙又是一阵委屈:“为了余姑娘,表哥平白对了我生了一出子气,怎么自己又这样去?”说了都知道白说,他外面作什么去,肯定是没人管。
饶是怀了身孕,提起了这件事情,还是要看脸色,朱宣搂了她,但是不高兴的很:“还要提这件事,对了表哥赌气,多少天不理表哥,什么时候提这个什么时候训你。”
玉妙缩在他怀里,听了他又是一顿训,就要抹眼泪儿了,自从有了身孕,许久没有听这个了。朱宣对了她的眼泪脾气,早就有了一套办法了,哭完了再哄,闹完了再哄,还能飞到天上去。
眼前有了身孕,还不能转身就走,或者把她从怀里推开。但是对了那眼泪一点儿也不高兴。沈玉妙怀了身孕,就为了旧事重提,只听了一次话。她要是犟起来,就把脾气出在别的地方上去。
停了两天,就追问了为自己买的一班戏子,对于她的赌气中途换方向,朱宣已经很是明白,朱宣倒不为这个训她,妙姐儿不高兴,一定要闹腾完,折腾够了,不然没完没了。
好在他是女人堆里滚出来的,十个女人九个这样,还有一个不这样的,也是能忍会装的。
直到朱宣走以前,这个事情才算弄完。
如音见王妃问,笑道:“王妃这会儿要听,让人喊了一个来好了。”
玉妙笑了道:“很不必,刚来了没有几天,父母亲还没有听呢,我倒先听上了,这可不行。”
如音就笑了:“王妃说的是。”
第三百五十六章,嬉乐(一)
第三百五十六章,嬉乐(一)
盛夏的上午,太阳还没有多少,但是一动步就有汗珠儿往下落。
南平王府的大门前,朱明朱辉正接了来的人往里走,来的是自己的学友。互相之间不拘束。都笑问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府里搭戏台取乐。如果是为了王爷前面大捷了,不是打了几仗都胜了?”
每个人对朱宣打仗都很有信心。他少年时或许还输过,成名以后俨然朝中第一员名将,落一个百战百胜的名。
所以每一仗他自己越来越小心。
被人这样问时,朱明朱辉就尴尬了,互相看一眼。用别的话说过去。两个人都是一个想法,为了什么,为了家里那位凤凰大嫂,她怀了身孕要取乐,大哥为她弄了这一班小戏子,上个月新从南边买来,在家里学了几天,太夫人想了起来。
就问了玉妙:“说你有一班小戏子,怎么不见出来乐一乐?”
玉妙就笑回了:“原本是想回了母亲,请了父母亲先看的。前几天母亲身子不快,就没有说。”
太夫人就高兴了,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乐一乐去,请了老侯爷,订了后天一起来听。”
玉妙就笑一笑,轻声对太夫人道:“表哥还在战场上,这么热的天还在打仗,我。。。。。。”
太夫人会意了,道:“买了来就是取乐的。他胜了几仗了,我都习惯了,也没有给他庆庆去。这样子,请了亲戚来,就当是为他贺一贺吧。”
老侯爷来了以后,也是这样想的,笑道:“儿子前面打的好,兵部详细邸报我都看了。应该贺一贺。”
就这么定下来了,让人只请了自家亲戚们去,孟姨娘求了太夫人:“天热了,先生放假,两位公子在家自习。想再请了他们的学友们来,一起玩一玩。”
太夫人最喜欢热闹,当然说好。又让人请了叶姨娘来,对她笑道:“文锦书锦有要请的闺友,也一起请了来。”
两个姨娘是高兴了,朱明朱辉一听了当时就不高兴了:“大哥还在水里火里,大嫂不应该这样怂恿了母亲在家里玩乐。”
孟姨娘对两个儿子单独推祟王爷早就习惯了,笑道:“你们出去胡说一个试试去,王妃怀的是王爷的孩子,难道不应该乐的。”
朱明朱辉心里不满,也只能去请自己的学友来,人家问了为了什么原因,这不年又不节的。总是不好回答。
两个人大家公子哥儿的教育,娶了老婆就是生孩子的,不生还不要你呢。怀了身孕不是应该的。
大嫂有了身孕,满府里的人围了她转,她自己的娘家,外家也是天天来人。整天川流不息的,朱明朱辉有时候出去应酬,看了听了别人家有了这种事情当然也高兴,当然也认真捧着。
可是我们家这个捧法真是没有见过。
学友里还有促狎的公子哥儿,跑来偷偷说话:“王妃身上那件衣服,描件花样子来。”
朱明当时就要瞪眼睛了,这一点和朱宣不愧是一父之子,有不顺心的话就瞪眼睛。
朱明就要骂了:“这是什么话?该打。”举手就要打他。问话的人坦然受打,还嘻皮笑脸地道:“打由你打,但是衣服样子要拿来。”
朱辉就起了疑心,也没有好脸色:“一定要那个做什么?”
问话的人更笑嘻嘻了:“我们家大嫂也有了身孕了,说王妃身上的衣服好看,也要照了做一件去。”
朱明气死了:“一件衣服,也要比。她自己来看了,自己去要好了。”
“不是不熟悉。我不是和你们哥儿俩熟。”
朱明最后没有办法,托了孟姨娘去要衣服样子去。孟姨娘就好笑:“不是说不好,为什么又要我要去?”
朱明还是摆脸色:“太招摇了呗,人人看了都觉得好。”孟姨娘就笑了,去了一时,拿了衣服样子来,笑道:“你们以后能这么疼媳妇,我就放心了。”
接了学友们往里走,正面戏台前坐的是太夫人,王妃,王妃的娘家外家也来人,和几位常来往的五房的女眷们陪了坐着。左侧是老侯爷带了熟悉的故交,朱明朱辉的学友也坐在这里。不过离开了一点距离,好取乐玩笑。
右侧是文锦,书锦,带了亲戚中的女眷们坐了。
人人来了,眼睛都瞄了王妃,看她的肚子又大了多少。
玉妙正对了丁夫人在说话,她特意请了她来,一见她来了,就请到了自己身边来笑语了:“天热,我还怕你不来呢。想来外面听过了多少戏,一会儿听了,还不知道中不中听。”
丁夫人笑了道:“王妃太客气了。”然后看了四周,不会只单请了我吧。玉妙明白她的意思,笑道:“我也请了白夫人,辛夫人去,只是她们不来。”
丁夫人这才放心了,有时候回去想一想,南平王妃对自己算是优待的很,以前没有效劳过,哪里来的这些殷勤。贵人们的殷勤不是好意的多。
坐在一边微笑的太夫人其实竖了耳朵听她们说话。妙姐儿对这位丁夫人的优待,太夫人早就看了出来。无人时问了玉妙,玉妙回答说是晋王府中的,而且表哥信里有话。
太夫人就让人打听去了,对玉妙笑道:“又是一位名士,你表哥最喜欢这样的人。”就笑哼了一声:“一个徐从安,也还罢了,说是你的师傅,我看也还尽心。家中养了多少幕僚清客,还觉得不够。打他长大成|人出门应酬去了,这笔银子算他花的是最多的。”
玉妙一笑,脸面前这班小戏子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才要来的。表哥在外面书房里会人会幕僚,没有正经事就聚了叫唱曲儿的取乐,想来人人讨好他。
丁夫人安心地坐了下来,玉妙一向不出格的对她好,位置也没有安排在自己身边,而是在身后的女眷们中间。
她身边坐了太夫人和蒋太夫人。
玉妙与丁夫人殷殷笑语之时,朱宣也正在与丁正岩把酒。丁正岩初到了军中,打听了一打听,再看了两天,象是南平王这个人象说的一样。
就丢开了小心,没有仗的时候,朱宣对文人一直是客气宽厚的,别人请了丁正岩喝酒去,丁正岩也回请去。
然后酒醉中要么高卧了,要么就几个人弄些好诗好词来取乐。
五皇子不高兴,但是从没有看过,又是晋王的人,就当作不知道。南平王问起来我再说。吕明文等人高兴的很,晋王总说丁先生是高才,就这么个酒才。
他们一起出了来,也互相挤兑。只有丁正岩好好的乐了。
军中一计成名,丁正岩害怕了,自己被南平王算计了,一计成名。现在军中貌似只次于徐从安了。先还心里害怕怨恨,南平王这是借刀杀人了。
自己有计谋,南平王可以随意地把自己安排到战场上去,前锋军中去,那都是死得快的地方。如果自己抗命,南平王可以随意治自己的罪名,或者把自己解送到京里去治罪名。
这样怨恨了几天,惴惴不安的过日子,酒也不敢喝了,人也不敢放松一点儿,虽然一直没有事情,可是事事小心。
徐从安奉了王爷的命,时时打量了丁正岩,见他自从有了名气反而不安了,笑着去见了朱宣:“王爷要是想要这个人呢,请王爷见一见,别吓出病来,可不是好玩的。这几天里,酒也不敢喝了,好诗也没有了。我这几天里闷得很,还等了他的好诗词来取乐呢。”
朱宣就看了他一眼:“军中不许饮酒,文人都有怪癖,我才对他们宽松。不喝更好要好诗词来取乐,你徐先生是做什么的,不会自己写了来。”
徐从安一点也不害怕,笑道:“从安不才,要追随王爷身后才行。王爷先写了来,我才有呢。”
朱宣好笑:“我一心的战事,就写了也是将军黄沙里,有什么意思?你去见他吧,好好的弄些好诗来给我看看。”
徐从安刚答应了,朱宣又喊住了他:“还是我自己去吧。你不用去了。你去给我喊了他来。”
丁正岩来的时候,心里害怕的不行,王爷总算是找自己了,要做什么。进了军帐里,见酒宴已经摆好,朱宣脱了战甲,一身便装,让他坐了,朱寿上来倒了酒。
朱宣先举了杯,丁正岩忙站了起来:“没有什么功劳,不敢领王爷酒?”这酒是什么意思?
朱宣先干了,道:“你坐”丁正岩不敢不坐,听了对面王爷道:“先生出了好计策,本该为你庆庆功。”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丁正岩更是惶恐了。朱宣心里好笑得不行,这个人还有名声,就这点儿胆量。
丁正岩酒过了三杯,才放松了,看了王爷只是谈些文章,也象徐从安一样有些钦佩,这不是只会打仗的粗鲁将军。
南平王才名在外,人人知道。朱宣才闲闲问道:“先生前些日子有不少好诗,本王看了,军事烦乱之际,也是一种乐事。这几天想是有什么心事,不见再有高才了呢?”
第三百五十七章,嬉乐(二)
第三百五十七章,嬉乐(二)
丁正岩带了酒意,就没有那么惶恐了,再刚才听了朱宣谈论,也是一个雅人。这酒既然不是鸿门宴,那么对此雅人,当然高兴大发。
徐从安帐外向朱寿问了,说里面正谈论象是开心。就笑一笑走了,过几天又有好诗看了。刚打了一仗大仗,这几天里不会有仗打才是。
王爷给前锋将军补充了兵马,前锋将军一向硬朗,有仗打一时也拼不到中军来。徐从安想了,也找几个人去乐一乐去。
丁正岩酒喝完回来了,象是有些明白了。王爷还是要我投靠的意思。回想了一下这次来军中,他不疾不徐的候了我。
家中老妻来信,王妃也是待的好,只要去见,就立时引了进去。丁正岩沉思了,这番厚意,王爷硬生生的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现在这个才名,硬是王爷算计了的。回去难见晋王,晋王心眼小,知道我在军中这样,一定不会高兴,而且会起疑心。
千古艰难唯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丁正岩觉得自己进退两难,不从了南平王,已是被他风采吸引了,过了一招,实在不是对手。再若不从,后面是什么还不知道。
从了南平王,晋王那里如何交待,就是不从了南平王,晋王爷素来多疑,以后日子好过不好过?
我比息夫人那个女人还要处境两难呢。(息夫人的典故,请自行参阅)丁正岩心想了,从了南平王,以后日子也不好过,一不小心就被他这样算计一下,有名无实。
难怪那位徐先生看了我一脸的笑,笑得象是古怪,他是军中第一幕僚,想来这个第一幕僚当的也别有滋味。
丁正岩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徐从安的尴尬处。总是被王爷算计了,这滋味实在不好。
南平王府里,玉妙看得津津有味,这时还没有正规的京剧什么的,离徽班进京还早了好多好多年,不过是些杂耍,耍百戏的,或是地方腔调,平时不怎么听,猛一听好的很。
面前是新鲜果子,佳肴错陈了,不由得她不高兴。正听着戏,听到后面有人在说话,五房里的爷们大多都是商人,商人只和商人打交道。
五房里的四太太正在和九太太说话:“本来这一次商队要动身,说西昌侯夫人又犯了病,所以西昌侯府的商队就没有动身。咱们不等他,先走了。”
玉妙就回过头来问了一声:“西昌侯夫人怎么了?”
四太太就笑了道:“象是犯了旧病,她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不舒服。起一身红疹子,不能会人。商队走的路程相近的时候,就一起在口外会了,结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