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幸福生活 第93部分阅读
古代幸福生活 作者:肉书屋
要明白王爷的心思,说出来吧。”
刘将军这才道:“先生进来说话吧。”两个人进了帐篷里,徐从安看了一看,果然王爷一应随身的东西都不见了。
他不客气地道:“怎么这样的事情你不拦着呢。王爷是主将,能跑得人影不知吗?”朱宣不在眼前,徐从安说话就更不客气了。
刘将军脸色苦苦的:“我哪能拦得了王爷去。徐先生您还不知道王爷的脾气。他昨天一个人又发了通脾气,说已经是深入腹地,达玛一定就在附近不远处,踹了几座营都不是的。王爷骂,说吐蕃人一向说咱们汉人狡猾,如今看了,更狡猾了十倍去。
王爷不服气,今天早上就带了五百兵走了,说在这方圆百里走一走,找一找达玛的营帐去。”
徐从安也来火了,道:“王爷千金之体,你也知道咱们是深入了腹地,这附近随时可能遇到敌兵,五百兵好够作什么的。”
他来脾气了:“快,给周围各位将军去信,中军赶快拔营,先派了人四面百里之处找了王爷去。王爷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我的脑袋都不够砍的。”
刘将军闷到了现在了,巴不得这一声儿,赶快答应了一声道:“是,中军立即拔营,向王爷聚拢去。”
只是王爷现在哪里,还不知道呢。
朱宣自早上开始出来的,到了这一会儿,急驰了不下百里了。他有个感觉,总是觉得达玛应该在附近才是,可是一直找不到他。
这一次,应该是拼个死活的时候了,前几次交手也是这样想的,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原因,只分了个胜负就回师了。
这一次朱宣性子发了,他只带了五百精兵,朱福朱寿就出了来。当然要瞒了徐从安,拖一时是一时。
将军们都四散开了来,眼前只有徐从安敢对了自己直谏:“主将不可离开军队,王爷万万不可单骑轻兵冒进了。”
依了朱宣,早就一个人带了小股精兵出来了,都是徐从安劝阻了。想想送走了妙姐儿,把徐从安喊了回来,梗了脖子对了自己说:“新人不可以有所出。”
马上的朱宣嘴角边露出了一丝笑容,新人当然不能有所出,可是你这么跟老子说话,再挑唆了妙姐儿跟我闹,险些没被徐从安气死。
一骑轻骑奔了过来,是刚才分出去探路的人之一,他并没有住了马,只是与朱宣贴近了并骑,大声道:“左边有一座吐蕃营帐,在二十里以外,看旗帜,不过数千人。”
朱宣嗯了一声,也大声回了话:“那不是的,再去探。”几千人的营帐一定不是达玛的,自己眼前只有五百人,也没有必要去鸡蛋碰石头。
他一面马上急驰了,一面往两边去看地形去。周围群山林立,地势险峻之处,都是以少胜多的好去处。
这样一直奔到了晚上,看看天渐渐黑了,不好辨路,迎面一头撞到了一座营寨前,到了快近前才看清楚,众人住了马,朱宣立于最前面,眯了眼睛看了这一座营寨,象是人数不少。一路之上遇到了几座吐蕃营寨,就这一座是最大的了。
在黑暗中可以隐约看到无数飘动了的旗帜,里面有星星点点的火光。营寨上已经有人点了火把,大声用吐蕃话询问了。
朱宣回头命朱寿:“回他的话。”朱寿上前去没有回几句话,立即被识破了:“伊川将军现在营内,哪里又来一位伊川将军。”
营门立时大开了,倾刻之间,奔了出来不少精骑,等到赶了过来,已经不见了刚才那些人的踪影。
这一群人回了营寨里,骂骂咧咧地往最大的帐篷中去回话。帐篷里,朱宣口中长得象贩牛贩马贩子的达玛王爷正搂了南诏公主在调笑:“还是公主聪明,这汉人的兵不厌诈,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南平王踹了我几座营帐,都不是我,哈哈,让他跟了我后面找去吧。”
外面进来了回话的人:“王爷,刚才有人冒充了伊川将军从营前过,等我们赶出去时,已经不见了。”
达玛立时来了精神道:“来的一定是汉人,哪一支找死的汉人兵马敢闯到这里来,有没有看到为首的是谁?”
小兵回话了:“只看到有一员银袍将军在。”达玛立即挥了手:“快派了人四处去找,银袍的,或许是南平王,他敢闯到这里来,哈哈,佛祖赐福与我了。”
他哈哈笑着,搂了南诏公主,笑道:“等我擒了南平王,咱们回去了,就可以见到你为我生的好儿子了。”
朱宣并没有走远,他带了人退避了一箭之地,在黑暗中的一个高丘打量刚才迎面碰上的这座营寨去。
看过了一刻钟左右,营门大开了,一下子涌了出来不少骑,分成了四队,分散开来。
他也能听得懂简单的吐蕃话,冷冷一笑,是来找我的。这黑暗之中,敌兵也是小股骑兵,要来找我,只能是死路一条。
他这个时候已经弄明白了,这座营寨里,也许就是达玛在。他谨慎回想了来的路上一路地形,返身带了马道:“走。”
带了五百兵返身往来路驰去。下午时经过了一处山丘林立的地方,当时为了赶路没有来得及仔细地踏地形,他这一会儿想了起来,重新奔了过来,已经是深夜了。
看了不远处的山丘,下午看时,还有一片林子耸立在山丘下。这才回身命人:“点了火把吧。”一行人亮了火把,就有两个人催了马先行了过去探路。
本身走的也慢,没有走百步远,只看到前头一匹马一下子摔倒了,象是失了前蹄,然后马就陷了下去,不一会儿连人带马都陷得只余半个身子在。
后面跟了的士兵手急眼快,身后背了的绳索解下来,抛了过去:“抓住了。”总算是救了士兵一条性命,那马不一会儿就陷没有了。
树林前却是一片沼泽地。朱宣耸起了眉,回头对朱寿道:“去探路去。”朱寿催马过了去,从马上跳了下来,把绳索捆在了自己身上,一步一步过了半个时辰,总算是在沼泽中探了一条路出来。
后面跟了他的士兵手里把火把一一插在了道路地上,这不过是一里长的路,朱寿探了半个时辰。
一行人悄悄过了去,朱宣命人把地上的火把都吹熄了只留了火把在地上,然后又往里面走。这一次小心了,仍然是朱寿前面走了,一步步探路。
总共两个时辰才把这几里路走完,一直来到了树林下。朱宣这才吁了口气,同时有些庆幸了,天时地利人和,这样的地利却是难得的。
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回身道:“下马,在这里休息一个时辰。”吃了干粮喝了食水,休息了一个时辰以后,天已经开始亮了。
这才认真打量了眼前这一片地方,树林后是一片山丘,山丘里却是别样天地,一条羊肠小道沿山丘中间穿过,通向了山丘中间。
山丘中间,是一块平坦的空地,尽头,还有一个小小的瀑布,正往下飞玉溅珠,下面是一汪小小的池子,一池碧水,有如绿玉一样。
不想这里,有这样的好景色。朱宣轻轻说了一句:“这里是英雄埋骨之处。”就再也没有说话了。
再沿了原路出来,命人人上马,小心穿了沼泽出来,朱福朱寿看了王爷,王爷脸上一派气定神闲的表情。
只是有了好计策的时候,王爷才是这样的表情了,朱福与朱寿互相看了看,听了王爷吩咐了:“还去昨天去的那座营寨去。”
第四百三十六章,转变
第四百三十六章,转变
达玛此时正在大帐里听战报,一个士兵站在他面前回话:“各路都有信来报,昨天,汉人各路将军一起开始猛攻,象是要往一起聚拢。。。。。。”
达玛一下子站了起来,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坐下来道:“你继续讲。”达玛这一会儿心里明白了,这些汉人们一起往这里聚拢,昨天一触就走的那个,一定就是南平王。
他听了战报,脸上是狰狞的笑容,身后南诏公主从里面大帐走出来,彩裙摇曳了,娇声道:“王爷,昨天的那个银袍将军。。。。。。”
达玛回身与南诏公主一起笑了,再转过身来时,达玛一挥手,道:“分五支队伍出去,每队一千人,四面搜索了,一定要找到昨天那一队人。”
他嘿嘿冷笑了,不过几百人就敢深入这么深的腹地里,也太看我不起了吧。
到了下午,出去的五支千人队也没有回来,营前士兵又来报信了:“王爷,昨天那一队人象是又来了。”
达玛一跃而起冲出了营帐,上了马到了营前一看,只见一队人正在遁走,他与朱宣交手经年,眯了眼睛一看就乐了,那熟悉的盔甲战袍不是南平王又是谁?大声回身道:“上马来,活捉南平王去。”
朱宣偶尔马上回了身子,看了身后挥舞了战刀紧紧跟随的一群人,不下五千人,朱宣冷笑了一声,以十敌一吗?哼,走着瞧。
他素来胆大,以少胜多已经不是一次了。这方圆百里来的时候一一看过了地形,当下仗了马好马快,带了这五千人在草原上兜起了圈子。
达玛已经认准了,这一行无旗无帜的几百个蠢蛋就是南平王,佛祖开眼,把这个对手送到了我面前来。
两群人在草原上兜起了圈子一直到深夜。吐蕃是马上民族,达玛的亲随都是好马。朱宣带出来的是自己的精兵,也都是快马。
都是在马上吃了饭,都是一步也没有停。一直到凌晨,这两群人马重新来到了树林前,离了有二十里路左右,天色黑得看不清楚路,只看到周围群山都是若有若无的黑影。
朱宣大声了对了身边的朱寿说了一句:“马再快一点。”朱寿回身大声传了话,身后的人一个一个把话传了过去。
一群人到了沼泽前,速度也才有一些放慢了,就再也是没有犹豫地过了沼泽,朱寿和一个士兵是带路先过的,他们两个人昨天花了半天的时间蒙了眼睛来回的走这条路。
朱寿一过来,立即松了口气,立于一旁看身后的人,朱宣是跟在了朱寿身后,一步也没有错的过了来,他过来以后,也立于了一旁看了身后的士兵们。
不到一会儿,后马踩了前马的足迹都过来,朱宣这才松了口气,在黑暗中看了身后赶来的达玛一行人。
黑暗中,达玛一行人也是没有犹豫,他们是五千人,潮水一样涌过来。。。。。。
“哎呀,不好。。。。。。”然后就是一片痛骂声,呼救声,达玛幸亏没有走在前面,不然也陷了进去了。
“王爷,请退后。”身边的大将刚说了这么一句。就被达玛痛骂了:“快去救人。”潮水一样的五千人,看了这里开阔,后面是黑乎乎的山丘,呈扇形围了上去,前面的人有五分之一都陷了进去。
达玛大怒,立于马上,看了士兵下马救人,马上都有绳索,一一抛了过去,准头也很好。正在往实地拉人的时候。
对面一片火光升腾了,朱福大喝了一声:“放箭”朱宣的五百精兵分成了两批,一排放箭,一排执箭点着了箭头上的火,接着再放。
离达玛有些射程,箭是不偏不倚的射到了正在施救获救的士兵身上。一时间只听到惊呼连连,还陷于沼泽中的士兵身上中了箭,就是最好的火把了。
还没有容达玛怒火升腾,火光中看了对面弓箭手放了箭退后了,这一批上来的人却是手上没有箭,正在疑惑中,这一批却是手上都握的是弹弓,这回射过来的却是一个个火药硫磺团成的黑弹丸。
这些弹丸是往火光中射来的,只听一阵阵巨响,达玛身旁的士兵手急眼快,一下子把达玛从马上抱了下来:“王爷,这是火药”
。。。。。。相邻与此不过几十里路,正督促了将军们不准休息,连夜往这里聚拢的徐从安看了眼前的混战,一下子来了精神,指了巨响发来的声:“给各位将军送信去,往哪儿赶,王爷在那里。”。。。。。。
火光中,达玛喝命了人退后到了安全地带,大骂了:“传命各军都往这里来,老子活剥了南平王,点他的天灯。”
他鼻子脸上已经是漆黑了一大块,脸颊上有一点儿痛,火药爆炸时把一小块硬梆梆的泥土崩到了他的脸上。
他顾不得疼,犹自顿了足大骂:“快去探路去,这一点儿兵他敢往这里来。快命周围各军什么都不顾了,都往这里来。抓住了南平王是第一要紧的事”
朱宣大军,达玛大军,都在混战中往这里赶过来。不过几十里路,两军人马边打边赶路,打了近两个时辰了,都才挪动了不到十里路。
沼泽上有硫磺浮落在上面,照得这一片大亮了,只是达玛也不敢往前乱闯了。
过了一会儿,天已经是亮了,达玛来了精神,看了自己的兵马,五千人还有不到四千左右,沼泽里陷进去的,火箭损伤的,火药炸伤的,追了一夜,损伤了一千人。
达玛当然不气馁,这一点儿损伤就灰心丧气还能称霸南疆多少年。一个士兵过来了:“王爷,路探好了。”听了达玛一挥手:“过去。”
过了这片沼泽,达玛也心里赞叹了,难怪屡屡败在南平王手上,这里是草原腹地,水源过于茂盛的地方时有沼泽,亏了南平王这么快就探了路了。
看了不远处群山,他嘿嘿笑了,难道要把我往山上引吗?他手一挥:“急行,不要放跑了南平王。”就这四千人马,也足以活捉南平王了。
前面的一员大将过来了:“王爷,前面是一条小路。”达玛过去看了看地势,断然道:“眼前不能放跑了南平王是最重要,两边是高丘也得过。急行,先过去一队人。”
他求胜心切,眼前这大好机会,难得南平王落了单,他时时听了后军回报,自己的大军一时赶不过来,南平王的大军一时也赶不过来,正混战的痛快着。
他不能放过眼前这个机会,亲自前行了,带了一行人有一千人左右先行了。朱寿立于山丘上,看了这一千人过了山谷,这才手一挥:“放”
两侧山上大块山石,大块新劈下来的树木滚下来,不一会儿就堵塞了山谷的这条小路。然后两侧山丘上箭如雨下,飞也似的过了来。
朱宣手执了长箭,也是一箭一个,他们躲在山丘上树后或是石后,看了达玛过来的这一千人好象是砧板上的鱼肉一样。
情势一下子扭转了过来,原来兵寡的南平王眼前变成了兵多。他还分了三百人给了朱寿,火药尽数给了朱寿,一看到有人试图越过了堵塞小路的树木石头要过来,就是一阵箭雨,如果是来的人多,就是火药火箭跟了侍候。
两位王爷最终在山丘尽头的小瀑布会面了,达玛浑身是血,身边只剩下了十几个人,朱宣却是银袍上并无太多血迹,看了还是潇洒漂亮一位银袍将军,朱福带了余下的士兵弓箭上弦,铮亮的箭头对准了达玛一行人。
达玛一脸的狂怒,看了这些人分开了一条道路,南平王缓缓行来,微微含笑了:“王爷别来无恙?”
这个时候再怪自己贪功冒进,已经晚了。这周围地利原来是自己的,却被南平王这个“面首”用了去。
达玛对了天空狂叫一声:“佛祖啊。”然后愤愤的看了南平王,大声道:“你不要太得意了,我纵然是活不成了,你也被困在了死地,你能在这里守几天,出了这里,外面是我的大军。”
朱宣只能听懂简单的吐蕃话,这个时候听了人翻译,含笑了道:“人难免一死,既然征战了,还顾什么性命”他笑道:“就是本王出不去,与王爷的胜负也是分了高下了。”
这个时候,一阵号角声在草原的上空响了起来,听声音就在山丘外。达玛变了脸色,朱宣却更是微笑了,看了达玛的表情变了,笑道:“这是我中军的号角声,我的中军赶上来了。王爷可曾听到了?”
达玛与他经年交战,当然听得出来是他中军的号角声,这个声音不止一次听到了,以前一听到就来了精神,南平王到了,这会子听了,分外摧心。
左思右想,今天是难逃一劫了。达玛大叫一声:“怕死的不是硬汉子。”他眼中有了泪,惨然一笑,大声道:“南平王,我与你交战了数年,今天看来是你胜了。”
朱宣心想,什么叫看来是我胜了,你还有命吗?就算你外面百万大军,我也先宰了再说。再听了达玛大声道:“我佩服你是一条好汉子,有一件事情我相信的你,要求你了我一个心愿。”
朱宣点头道:“王爷请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照办。”
朱福心想,王爷怎么还不下令放箭,宰了再说,和他说什么。这一会儿虽然胜算在握,更是要小心。他拉满了弓箭,目不转睛的盯了达玛。
见他双手在胸前用力一分,拉开了胸前衣袍,从胸前一把扯下了原来挂在胸前的一个挂件。
达玛惨然的对了朱宣大声喝道:“我有五个儿子,家中五子争嗣,还没有立下来。最小的儿子是南诏公主生的。这是我调兵的信物,南平王,你我两国交战,与家人无干。这东西你拿了也调不动我的兵。我败在你手上今生难以再战,求你把这个信物送给南诏公主手上,立我的小儿子为嗣。十年之后,让我的儿子再来会你吧”
他瞪圆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看了朱宣。手上拿是一串珊瑚珠子,犀牛角制成的东西正在他粗大的手指下面晃悠了。
朱宣也觉得一阵悲凉,他点了点头,唰的一下子抽出了腰间的长剑,指剑为誓,郑重的道:“本王答应你,一定做到”
话刚说完,那东西就晃晃悠悠的抛了过来。朱福怕有诈,抢先接在了手里一把接了,用个丝巾包了,这才呈给了朱宣。
达玛嘴角边有一丝惨笑,看了朱宣,突然拜到在地,给他行了一个大礼道:“多谢了”然后重又站起来,看了自己身边仅剩的十几个人兵,手一翻,银光一闪,拔出了腰刀,大喝了一声:“十年之后,让我的儿子来找你吧”
他断喝了这一声后,举刀自裁了
断气之后,拿了刀的手从脖子上垂下来,点点碧血洒落在了脚下黄土地上,人才一下子摔到在地,眼睛犹自瞪着溜圆。
这悲壮的一幕,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在他身后的十数人中,有垂泪立即举刀跟了自裁的,也有几个瞪了惊吓的眼睛看了这一幕,象是吓得不知道怎么好了,任由朱福带了人过来把他们按倒了捆了。
朱福这才乐颠颠的过了来:“王爷。。。。。。”他正想说恭喜王爷了,看到了朱宣的表情却是一愣,王爷的神情象是大梦刚醒一样的怔忡着,看了地下已经断了气的达玛,只是看着。
听了朱福这一声喊,朱宣象是才明白过来一样,神情并不是很喜悦,对朱福道:“把他就地埋了吧。以后把地点指给他的儿子去,让他的后人也可以祭拜他。”
这样说了以后,就转身缓缓走开了。朱福答应了一声,收了喜色,王爷对这位吐蕃王爷惺惺相惜,朱福也心里明白了几分。
把眼前这一片收拾好了,朱福才重新走到了坐在瀑布前碧水畔的的朱宣面前:“王爷,都埋好了。”
朱宣嗯了一声道:“去看看朱寿,道路清好了没有。”他还是脸色苍白了,象是在疼惜达玛的死去。
朱福谨慎的留了一百人下来,带了其余的人过去看朱寿,朱寿正在指挥了人搬开堵塞小路的石头树木,刚才只恨堵不严实,现在搬开实在头疼。
一见到朱福过来,朱寿笑了道:“福哥,快带了人救火去,这火药真躁,有点儿干树枝就能着起来。”
林间数处大火,朱福看了笑道:“要是烧起来,象是先把我们自己烤了一样。”他带了人走了两步,身后朱寿欢声了:“徐先生”
徐从安身上也是血迹片片,手执了长剑,带了人从树木石头上露出脸来,看了他们笑道:“堵得好,这么严实。我还担心,爬过来会不会迎面就是一箭过来。”
一面回头冲了下面的人挥手:“快搬快搬,王爷在里面。”自己寻了路下来去见朱宣。
两边人一起清路,不一会儿,就清干净了。大家会了面,都是微笑了。将军们都整了衣甲,过来见王爷,一路行来,见这里地势得利,都对王爷十分佩服。出来了两天,怎么找到的这样的地方。
朱宣还坐在碧水前,徐从安跪在了他脚下,腮边有泪,正在叼叼的絮叨他:“王爷怎么可以撤离了军队,主将擅离,这就是失职。。。。。。”
徐从安自从见到了王爷后,一颗心才算是跳的正常了些。
将军们也一起过来了:“王爷”跪了下来,听了徐从安还含泪在指责王爷,大家也都有了泪。一天一夜的混战,一直就担心了王爷的安危,过来看了这样的险地,再看了达玛横了一路子的士兵尸体,人数是王爷的十倍了去。
这一会儿见了王爷平安无事,人人都后怕了,万一晚来了一步。。。。。。
朱宣看了眼前这含泪跪到了的一群将军们,一个一个仰了脸看了自己,脸上都有泪,眼中都是指责,周亦玉这个野丫头更是哭得泣不成声,半天才说了一句:“。。。。。。王爷要是有个好歹,怎么去见王妃。。。。。。”
伴了徐从安一刻没有停过的絮叨,真是相配的很。
朱宣这才慢慢站了起来,脸色还是苍白怔忡了,慢慢说了一句:“我,贪功了都起来吧。”然后率先往外面走去。
入夜,帐外还有零星的欢笑声。这一次大捷非同小可,达玛盘踞了南疆数十年,王爷以少胜多,以一当十把他的性命拿了下来,不由得军中不欢喜非常。
大帐内的书案前,朱宣手抚了额头独自坐了,面前放的妙姐儿的家信。良久,他才抬起了头,脸上全是泪水。
他擦了擦眼泪,又拿起来玉妙的家信看了一遍,眼中又有了泪,心也是疼的不行。。。。。。
难怪我的妙姐儿时时忧心了,书房里说出来:“一直闷在心里。。。。。。”朱宣回想了,更是要落泪了,表哥从来不容你说话。
自从碧水旁回来了,朱宣就一直怔忡着,徐从安和将军们都以为王爷在怜惜对手,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多年交战的对手一旦拿了下来,心里就只有相惜惺惺了。
朱宣不是在怜惜达玛,他在怜惜玉妙,怜惜他的妙姐儿。。。。。。
想想达玛临死前死是不怕的,只有一件事情悬心:“。。。。。。家中五子争嗣。。。。。。求你把这个信物送给南诏公主手上,立我的小儿子为嗣。。。。。。”
达玛家里家务纷扰,与朱宣也有原因。朱宣想想他举刀自裁,何等的干脆,可是心疼幼子,却能对了自己跪求。
达玛这一跪,跪得朱宣心里重重的颤抖了。一路回来马上回想了,今天是侥幸得胜,福泽深厚才是。
带了达玛在草原绕圈子,急驰了半天一夜,身后时时都有追兵,一不小心路没有看好,又会一头撞到别的吐蕃营寨前,那个时候身后的追兵就不是十倍了。
就算是占了地利,也亏了徐从安赶了大军一路不顾死活的前行,将军们一身是血,奋勇当先。不然自己就是杀了达玛以后,出了小山丘也是和达玛一样的命运。
达玛死前无可拖付,跪求了自己他的对手;朱宣不由得要想了,如果我战死了,妙姐儿可怎么办?
这样一想,朱宣就落了泪,想想自己一心联姻,全是为了功名富贵,妙姐儿时时吃醋,书房里大逆不道,朱宣对于前者是不予理会,后者是气得不行。
可是这一会儿想了,难怪妙姐儿会忧心忡忡,书房里会说母子无立足之地。朱宣这样一想,心疼的不行。妙姐儿这孩子担忧的是表哥会变心。
人心会不会变?朱宣之所以会生妙姐儿的气,即时把她送出了京。他心里想了,表哥是疼你的,从不体谅表哥的难处,这个怪我自己,从来外面风云没有到过妙姐儿面前,可是小丫头说出那样的话来,这样不听话,就是不对。
再看了桌上妙姐儿书信旁,是淮阳郡主的书信?朱宣惭愧了,人心如海,变心最快。就是我一心里以为与妙姐儿夫妻相得,看了淮阳郡主的信,有时也有几分心喜,这样的贵女又是才女居于侧室,当然是心喜的。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战死,少年征战,立身谨慎,世事如刀,也游刃有余。直到今天,达玛的死,达玛临死前的跪求,打开了他心里另一种心思。大将难免阵前亡如果联了姻,我战死了;妙姐儿这孩子怎么是贵女的对手?如果联了姻,我变了心,妙姐儿这孩子她可怎么过日子?
这既是母亲的恩亲,也是我一心里喜欢,自己顺了心意捏出来的一个小媳妇。
想想夫妻反目,父母亲不无忧心,自己一意孤行,让父母亲担心不已,是为不孝;想想徐从安从中阻隔,自从自己军中来了,时有对他苛责了。徐从安与自己多年相知,名为部下,实为朋友,这样看来,徐从安也觉得自己不仁;妻为夫贞,夫为妻义,一言不合,就把妙姐儿赶了回去,自己联姻,惹得这孩子伤心不已,实为不义。
朱宣哎呀了一声,我大错了险些做了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就差不忠了。
他自己一直想了,表哥疼你。实在是太自负了他今天才明白过来,会有表哥不在的时候。今天侥幸了,万一徐从安与将军没有拼死血战,及时赶到;万一在草原上带了达玛兜圈子,再引来别的敌兵;万一。。。。。。
万一今天战死的是自己,那妙姐儿与儿子可怎么办?表哥一旦不在了,谁去疼她?睿儿年幼,妙姐儿单纯,朱宣心痛了,拿起来玉妙的几封家信又看了看,除了那一封一派套词的信,别的封封都是带了怨气。
朱宣又滴泪了,他从来没有这么沉重的反思过,想想自己接了妙姐儿,妙姐儿心地善良,反而是朱宣最喜欢她的一点,想想易小姨娘进门,她没有闹,四家商户送人进来,她中夜哭泣,也没有闹。
如果换了别人,不看清眼前现实,你进了姨娘我就背地里给你来点儿小花样,跟你捣乱,觉得我是你以后的正妻,真的是当是二十一世纪吗?还可以拿证据告小三去
朱宣每每看了妙姐儿乱帮人,就觉得很好玩。唉,他又叹了口气,朱宣眼前浮现出了达玛临死前的跪求,固然是有了对自己的信任之处,可是也实足是无奈的,如果南诏公主在达玛家里完全把持了,达玛不会再跪求了自己,对手临死前的跪求,跪碎了朱宣的心。
如果我战死了,妙姐儿抱了睿儿,灵前哀哀哭泣,谁又去护持了母子二人。朱宣反复思量了,父母年老了,两个弟弟世事稚嫩,功名也一般。家里还真的是只靠了我一个人。。。。。。
再信手拿起了淮阳郡主的几封信,朱宣拿了起来再一一看了,这一看就看出问题来了。他到现在一直还是认为女子无才就是德,这句话在京里对了淮王说过一次。
自那以后,淮阳郡主的来信就格外的谦逊了,以前还爱引经论典,卖弄自己的好才学,这后几封信,封封都是莫名的自谦,格外的讨好。
朱宣哼了一声,把信随手抛在了桌上,再重新拿起来玉妙的信在手中把玩了。妙姐儿的字和淮阳郡主的字当然不能比,想想自己只看到字就对了妙姐儿有些挑剔了,那个时候还以为是自己体谅了妙姐儿有时也要强,现在想想,实在自己在变了心思的先兆了。
朱宣又叹了口气,年青漂亮女人多了去了,可是妙姐儿就只有一个。
把玉妙的信重新收了起来,再看了桌子上淮阳郡主的几封信,既然不想联姻了,刚才看她的信就是为了挑毛病,这会子毛病挑出来了,他不再犹豫,把信一一放到了火盆里点着了火,看了烧了一个干干净净,这才站了起来,取了披风准备出去再巡营去。
临睡前巡营,是朱宣的老习惯了。第二天,朱宣写了折子奏了这次大捷:“。。。。。。达玛战死,犹有余孽盘踞,臣欲就地安营清理。将军们出征时日良久,臣请皇上恩准,分批返回探望家人。。。。。。”
南平王府里,沈玉妙坐在榻上看朱子才拿进来的礼单。中秋节快到了,淮王的礼单竟然追到了封地上来了。
自从自己回来了,端午节的礼淮王也送到了这里来。端午节的礼是太夫人看了回的,现在妙姐儿想通了,为儿子新房都收拾了,太夫人一心不问事情了,让朱子才把礼单送给王妃看去。
朱子才站在榻前,笑着又递了一个礼单过来,笑道:“这是咱们回的礼,王妃请过目。”
沈玉妙轻轻嗯了一声,拿过来礼单来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笑道:“就是这样子办最好。”把回礼的礼单给了朱子才,让他回礼去。
然后又笑问了:“新房里的摆设,以前都是为了夏天才设的。表哥不知道几时才回来,现在是冬天了,还是都换了冬天的吧,如果表哥回来了,就办这件事情也是容易的。”
朱子才也含笑了,王妃一想通了,事事是关心王爷的,王爷知道了一定很高兴。他忙笑道:“只怕王妃要自己亲自看了换,下半天世子要是睡了,我就来请王妃去库房里看了挑去。”
看了王妃微微一笑道:“就是这样。”朱睿从锦榻的另一边摆手摆袖的走过来,伸出手来抓了桌上淮王的礼单在手里揉着,看了母亲来拿,笑嘻嘻拿了在手里边揉边跑到锦榻的另一边去了,坐下来继续揉着手里的新玩意儿,看了母亲嘻嘻笑。
沈玉妙看了朱子才出去了,才过来抱了朱睿在怀里亲他,笑着伸出了手:“这是礼单,还给母亲吧。”
朱睿摆了手不肯给她,地上的人看了都是笑。外面石姨娘与易姨娘一直走了进来,行了礼笑道:“世子爷越来越象王爷了。”
沈玉妙抱了朱睿回头笑道:“可不是象表哥。”一边拍了哄他睡觉。
两位姨娘相互看了一眼,找闲话来说,过了一会儿,石姨娘笑道:“园子里的红叶都红透了,前几天去玩,看了红叶林子后面墙这边的院子正在收拾,王妃想是秋天要过去看红叶去?”
易姨娘也看了王妃。王妃一边拍了世子睡觉,一边若无其事的回答了:“是收拾了给王爷和新人的新房。”
两位姨娘看了王妃这样的平静,大吃了一惊,她们就是听了说有这样的事情,才一起约了来,抱了一丝希望,希望王妃能够阻拦才是,现在有了世子,不更是说一不二。
看了她这般的柔顺,就这样轻描淡写了:“给王爷和新人的新房。”两位姨娘倒觉得悲哀的不行,易姨娘忙问了一句:“不知道王爷的新人是哪一家的?”
沈玉妙抱了朱睿轻轻晃了他,从他手里拿下了揉成了一团的礼单,看了朱睿要睡不睡的,轻声道:“是淮王的族妹,淮阳郡主。”
把礼单放在了桌上,淮王跟了自己送礼物来封地上,不过是想在自己面前过了明路。我同意不同意有这么重要吗?
石姨娘与易姨娘看了王妃怀里可爱的世子,这句话对她们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易姨娘脸色白了,轻轻说了一句:“那是侧王妃了?”
听了王妃还是不当一回事的嗯了一声,两个人都不说话了,王妃有了世子,有太夫人撑腰,满可以不当一回事,可是两位姨娘地位低下,再来一位侧王妃,不知道性情如何,万一是个善妒忌的,不能动了王妃分毫,只是冲了自己开刀,那日子就不好过了。
两个人低了头,觉得有如水火一样,扑面而来,都有点透不过来气的感觉。有心对了王妃再说几句,张开了口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看了胖嘟嘟的世子乖乖的睡在了王妃怀里,两位姨娘都觉得身上发冷了。
王妃还有孩子,自己什么也没有。再来一位新人,王爷还能分得出来宠爱吗?
沈玉妙轻轻哄了朱睿,眼角余光看了两位姨娘,心里想了,难道是想着让我去阻拦,我也拦不了,倒把自己拦出了京来。好在一直想回来,能回来也是一件算是高兴的事吧。
看了朱睿睡着了,交到了奶妈手上。让人去告诉大管家去:“世子睡了,开了库房,王妃要去给王爷收拾房子去。”
石姨娘、易姨娘忙道:“我们闲着没事,跟在王妃后面侍候了。”沈玉妙淡淡一笑道:“也好,你们也来出出主意吧。”
带了她们出了院门往库房里去,朱子才已经迎在了门口,接了王妃,笑道:“请王妃挑选了,院子里有的是人手,跟手就送去了。”
看了院子里站成两排的青衣家人,沈玉妙点了点头,扶了石姨娘的手走进了房里。。。。。。
过了一个时辰出来了,嘴角边含笑了对了石姨娘、易姨娘道:“你们房里的陈旧的要换的,只管挑去。”
两位姨娘行了礼,各自挑了,石姨娘挑了一件镶宝石的宝花妆台,易姨娘挑了一对联珠的玉瓶,看了让人送回了房去,这才跟了王妃身后往王爷的新房里来。
这里与园子一墙之隔,墙那边就是红叶片片,红叶从墙头上探过来,雪白的墙映了殷红的红叶,看了让人心旷神怡。
沈玉妙这会儿扶了易姨娘的手,她在抄手长廊下站住了脚欣赏红叶,笑道:“真是好看,这房子没有选错。”
等到进了房里,家人正在照刚才挑选的摆设在弄换,沈玉妙说了一句:“里面小心着些,别弄脏了锦帐,再也没有第二副了。”
眼前的这鲛帐,有若透明,锦帐上缀了不少的圆润的小珠子,也是上好的珍珠,虽然小,却是混圆。
第四百三十七章,重圆(一)
第四百三十七章,重圆(一)
那锦帐是鲛峭的,府里只有这么一副,易姨娘先哎呀了一声道:“这么个爱巴物儿,真是稀罕。”如果不是王妃说了有帐子,眼神差一点儿的人根本看不出来有帐子在。
石姨娘也凑趣道:“我正在想,半空中这些珠子是怎么不掉下来的。原来这帐子竟然象是透明的。”
沈玉妙也得意了,看我多疼表哥,独一无二的东西都给了表哥新房用,她笑道:“马上要天冷了,这帐子也要收起来了。别看有这么大,收起来不过薄薄的一层。”
又回头看了跟过来的朱子才道:“去年秦夫人说是从大食带来了一副明珠八宝的锦帐,让人去京里取了来,挂在这雕花玉床上才相衬呢。”
朱子才忙躬身道:“一会儿就让人回京里取去。”听了王妃又指了墙角道:“这里放个高几,只是摆花还是摆香炉先不必摆上去,不知道郡主喜欢摆了香炉呢,还是摆了稀罕的花。”
两位姨娘跟了她一路行来,一直都是和颜悦色的,这会儿收拾房子,稀罕的东西都往这里放。
石姨娘勉强笑了一下,道:“凭她喜欢什么,王妃赏的都只有喜欢的。”易姨娘也轻轻笑一笑说了一句:“王爷看了王妃这样尽心,就是喜欢,只怕也是觉得那明珠八宝的锦帐,还是王妃用的好。”
听了王妃又在看铺陈桌子的锦帘:“明儿让祝妈妈来看了,有一批好的蜀锦,到是拿那个来做桌子上的桌帘子的好。表哥看了蜀锦,也是喜欢的。”
说完了,象是才想起来了,对了石姨娘、易姨娘笑道:“看我,把你们忘了。那蜀锦花样秀密的很,一人送一匹去,做件衣服中秋节穿吧。”
两位姨娘这会子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佯装了高兴谢了赏,看了王妃又让人取了不同花色的蜀锦来,给王爷的新房挑先窗帘,桌帘,凳子上的锦垫。
真是不好拦了她,这样好的锦绸,想了做一件衣服都是难得的,拿来做窗帘,做屁股底下坐了的锦垫。
石姨娘幽怨的看了易姨娘,易姨娘也是同样的眼神看了石姨娘,这位侧王妃过了府,会不会还吃人?没来就这么大动静了。象是全王府都为她要让路。
两位姨娘过了一会儿又笑道:“这位新人在京里一定是给王妃请过安了,所以王妃才这样疼她。”
沈玉妙听了这话,倒愣了一下,才一笑道:“我还没有见过她。”石姨娘忙跟了话打听笑道:“一位郡主,一定是好的,所以王妃没有见过,也这样疼她。”一个小东西摆设都要端详了再端详。
沈玉妙也有心同人谈一谈这位郡主,她认真想了一想,对淮阳郡主也只是听来的只言片语:“是位才女,听人说是才貌双全的。”
一侧的正房内,也是仿了自己的房间,准备了宝砚香墨,不知道这位郡主过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