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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幸福生活 第167部分阅读

      古代幸福生活 作者:肉书屋

    觉骨头缝里都要酸软的感觉。如音让人送上红枣桂圆茶,亲自用丝帕擦拭干净王妃小巧的金凤珠冠,听着王妃接过茶呷一口笑语当值的丫头:“去看看小王爷们和小郡主在哪里,太夫人和老侯爷也累着呢,交待他们不要过分拧着祖父母去。”

    这就是这么大的孩子最累人的地方,你休息他未必就要休息,总要多一双眼睛看着才行,不然不是碰碎这个就是弄倒那个。为新年摆的盆景,已经碰到好些个,精致的茶碗也摔了几个,倒不是拿不稳摔的,就是在厅上跑着玩,撞到桌子就摔上一、两个。

    这样的差事都是抢着去,房里当值的几个年纪大一点儿的丫头都笑着答应去看看,如音小心擦拭完珠冠,对歪在榻上的王妃笑一声道:“都抢着去呢。只是王妃累了,要个人来捏捏腿脚才好。”看着房里只有明波稍大一些,如音笑着吩咐明波道:“该侍候的也要学,给王妃捶捶腿去。”

    这话正和明波心意,赶快走过来。春兰在外面看到明波上去了只是看着就不进来。沈王妃半歪在锦榻里,手里还捧着红枣桂圆茶,注视明波笑着让她坐下来:“你坐下来才好侍候。”沈玉妙是不想再动一下,歪到锦榻靠外的位置上去。

    明波应一声:“是。”偏身子学着姐姐们半个屁股挨着边儿坐在锦榻上,给人捶腿明波倒是学过的,而且不比府里会侍候的如音她们差。沈玉妙被她侍候得很是舒服,觉得人刚才象是半死僵了一样,这一会儿才活过来。

    实在是日子太顺,妙姐儿自己想一想,太夫人说自己是有福的,果然有福气。不过没有十几天早就把渔阳公主抛到脑后去。家也顺利接到手里,房里几个厉害的丫头,家下人有不服贴的,那就更简单,找表哥去。象是表哥说他总是收拾烂摊子,一点儿也没有说错,可见三十多年的岁月上,表哥太有自知之明。这样一想不由得笑上一下。

    明波陪着笑脸看王妃心情不错,小心问上一句:“王妃要回封地上儿去,所以开心呢。”这件事情总是要提的。

    沈王妃笑眯眯目视明兰的如花容颜,一旦是人怀中宠爱,又何尝不是似水柔情。妙姐儿微微笑问明波:“你怎么知道我是为要回封地上开心呢。”象是从把这两个人弄进府里来就没有再管过她们,这一会儿没有事情,外面还有零星炮仗声,突然来了兴致的妙姐儿只是想和人说几句。

    低下头来继续给沈王妃捶腿的明波笑道:“听姐姐们,封地上怎么好,园子四时景致可赏,地方大能跑动快马,就是乌珍昨天也说一句想早点回去。”连乌珍这个汉话依然生硬的异邦人都说封地上的园子怎么好,可以想象,众人的话是不虚假的。

    “呵呵,”明波的话引逗得沈玉妙一阵笑声,笑容可掬地和明波聊起来:“乌珍她是想摘果子吃,封地上有一片杏花林,一到杏子成熟的时候,乌珍就总在树上呆着。”她身子灵便,爬得还真是快。

    这样一想,沈玉妙有三分沉思,乌珍年纪也到订亲的时候,不知道把她订给谁比较好。明波顺着沈王妃的话接着往下说:“所以跟着王妃回去的姐姐们都是有福气的。要是我和春兰也能这么有福气该有多好。”

    “嗯?”在想事情的妙姐儿一下子心思被岔开,谁跟着自己回去从来不是自己在管,妈妈们订跟着来回的人,只要是王妃面前熟悉的人都跟着来回,怕王妃一时找起来找不到。那么大的楼船上不在乎多上三、五个人,就是月银,京里呆着京里拿,封地上呆着封地上拿。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明波就丢下手在沈王妃面前跪下来,春兰在外面也进来,大年初一的下午,沈玉妙又听着两个丫头表忠心,努力抱自己的大腿。

    “想想我们的出身,再不跟着姐姐妈妈一起,天天听她们教导。。。。。。”明波和春兰两个人苦苦的求沈王妃。两个人背地里盘算整一夜,一进来就是成亲的年纪,再留在京里几年,房里一切熟悉的妈妈姐姐们都不在,这终身大事可怎么办。

    看着沈王妃只是对着自己两个人不说话,明波与春兰更是哀求。如音从房里收拾完冠服出来,笑着提醒一下道:“你们是给王妃解乏呢还是在添累,话说过了王妃自然有吩咐,谁该跟去谁该留下不许闹,都出去吧,不用你们侍候。”

    这一句话才提醒地上跪着的两个丫头,给沈王妃再可怜之极的磕了个头,站起来心灰意冷准备退出去。

    “呆着吧。”榻上歪着的妙姐儿这个时候吩咐一句,对明波道:“你还来给我捶捶,春兰去小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先给我一点儿。”如音笑一笑出去,明波喜出望外继续偏着身子坐下来给沈王妃捶腿,春兰也喜出望外,兴奋的答应一嗓子:“是。”出去给沈王妃拿吃的。

    从侧脸上看明波已经足以诱人,这两个丫头的亲事一直就有人来提,沈玉妙迟迟没有许人,就是觉得可惜了的。铁夫人买的这两个丫头,从容貌到这一手儿侍候的人的功夫都是难得的。想想这一次回封地上去应该没有她们,表哥不喜欢,正好把她们两个人丢在京里给管事的管去。

    可是沈玉妙心里无端动心思,自己今天刚有解放家庙两个姨娘的意思,再对着这样的丫头动心思象是自己前后矛盾。明波与春兰都不应该是房里的丫头,都是天生侍候人邀宠的主儿,应该给谁沈玉妙没有想好,但是送给别人只怕也只能是姨娘。沈王妃回去上殿理事,一定能遇到可以奖赏的人。不由得沈玉妙心里矛盾重重,有些犯难。

    春兰拿着吃的兴冲冲进来,给沈王妃布在面前榻上,琥珀盘玛瑙碗,里面是香气四溢的好吃的,沈玉妙决定先把眼前这件事情订下来,让明波给自己布菜,让春兰去喊人:“请杜妈妈进来一趟。”

    杜妈妈进来,沈玉妙交待她:“跟我回去的丫头,把明波和春兰也带上吧。给她们准备行装,晚上我自己回表哥。”杜妈妈当然无话,答应过就出去。

    房里明波与春兰当然是对着沈王妃感激再感激,沈玉妙含笑说上一句道:“愿意跟我回去,就要跟我的。”当然两个丫头句句都说好。

    房里闹完这一出,去看小王爷和小郡主的人才回来,银蟾和青芝说笑着进来,一个人说:“你碰到我的裙子,”另一个人只是笑:“瞅人不防备,一个雪球扔过来,遇掉我的簪子。”这是跟着沈王妃日久的人,敢在她面前说话逗她玩。

    果然沈玉妙是笑容满面:“一会儿要吃饭,玩得一头雪还要占时间去收拾。”青芝头上果然还有几点雪迹。青芝笑着回沈王妃道:“我去看世子爷,路上遇到朱寿,身后跟着二夫人房里新进的丫头小巧,我看着好笑,只是笑话朱寿一句,朱寿掷了我一雪球,我躲着呢就撞到银蟾身上。”

    沈王妃立即觉得不好笑,也不是太生气,实在是无奈问青芝:“怎么二夫人房里新进的丫头,朱寿又。。。。。。”听这样的话,朱寿又弄上手。不知道方氏会怎么想。

    整理好裙子的银蟾回王妃的话,也是只想笑:“二夫人说不妨事的,她想来也看习惯了。这不是二夫人房里第一个跟朱寿纠缠的丫头了。”沈玉妙立即用眼角看一看也在笑的明波,有一次劝朱寿,说把明波和春兰给一个给他,这个奴才很是挑剔:“奴才喜欢家生子儿。”想来这样的出身就是眸如明波,颜若春兰,朱寿也不要。

    沈玉妙一下子明白今天两个丫头为什么要抱自己的大腿了,如果让家里人知道她们是从哪里来的,只怕求亲的人一下子就没有了。窃笑一下,看来还有几分聪明,不跟着我,你们怎么许一门好亲事。

    榻前的青芝从容回话:“王爷这一会儿在书房和世子爷在说话,毅将军和闵小王爷在世子爷院子里先是要放走世子爷的海东青,被小厮们拦着没有放成,正在房里玩呢,端慧小郡主被奶妈哄着睡了。”

    毅将军一看到哥哥的海东青就想起自己被吓死的两只鸟儿,沈玉妙听完也是莞尔。表哥养海东青把一院子兔子啄死,三位表姐气表哥有半年,毅将军要学姑姑,也要对哥哥的海东青愤慨上一阵去。

    “去告诉毅将军,至少有一年见不到哥哥呢,多和哥哥亲热才是。”沈玉妙含笑拿过丝巾擦擦刚吃完东西的手,听着青芝答应出去,再看一看银蟾道:“时候儿到了,咱们就往前面去吧。”然后换衣服一起往前面正厅上来,离得老远已经听到人声鼎沸,象是和昨天除夕夜一样热闹。这样过年虽然有些累,可是冲着这热闹劲儿心里就喜欢。

    今天晚上的焦点之一,有一个是申氏,孕妇在哪里都是可谈论的话题,太夫人当然是和妙姐儿有身孕一样,又是和亲戚们谈论衣服。亲戚中好事者就加一句“王妃是一对双胞胎,三夫人没准儿也是。”

    方氏一听到这样的话,就往申氏脸上看一眼,看到申氐就是被吓了一下的表情,不由得好笑。女人生第一胎从来艰难,人人都在这里说是一对,听着是有些吓人。

    戏台上小戏震天响,天色也渐暗下来,太夫人笑着对丫头们道:“怎么王爷王妃还不出来呢,菜倒是上齐全了,难道咱们不等这当家的人,就自己先吃起来。”

    刘妈妈从厅下走上来,回了太夫人的话:“王爷和王妃带着世子爷在书房说话呢,请太夫人和老侯爷带着亲戚们先吃吧。”太夫人先是微笑一下,然后看着众亲戚呵呵笑道:“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横竖有人管家上菜,咱们先吃。”这个时候儿子媳妇带着世子在书房里,只怕是安抚世子。

    下午回到王府,朱宣只在厅上陪着亲戚们坐上一会儿,借口有事情就来到书房让世子到书房里来。

    半个时辰以后,再去请王妃到书房里来,妙姐儿收拾好了是打算去前面正厅上陪亲戚的,半路上被拦到书房里来,一进门就笑语娇音:“表哥,说你带着睿儿在书房呢,我是想来的,又怕搅了你们。”表哥一定在安抚睿儿,不把儿子带在身边,表哥心里也不会舒服。

    进来看到世子果然是一脸的笑容,看着母亲给父亲行过礼,过来给母亲行礼,然后给母亲看自己刚得的东西:“都是父亲给我的。”一把宝剑,是母亲一向眼馋的;两部兵书,妙姐儿倒不眼馋,只是眼馋那宝剑。

    搂着儿子走到榻上与表哥对坐了,沈玉妙对着儿子有些羡慕道:“你有好几把宝剑了,这一把更好。”朱宣只是微笑,借着儿子和妙姐儿开玩笑:“这是你母亲想着好些年的。”一直书房里摆着,从来到京里第一年看到就天天想着。

    世子朱睿笑嘻嘻看着父母亲在开玩笑,母亲对着父亲,从来娇嗔的多:“儿子有,我也应该有一把,要是我。。。。。。”

    “吃烤肉没刀是不是?”朱宣及时接过话来,对妙姐儿笑道:“从来是表哥削给你,妙姐儿不用白费心去。”

    “表哥。。。。。。。”沈玉妙拖长音,看着儿子笑,朱宣也是微笑,眼角看到窗外渐黑的天色,突然道:“表哥喊我来是有什么事情?”

    朱宣这才收起笑容,把小桌子上一封密件推给妙姐儿:“刚收到的。”沈玉妙打开那信纸上下看一眼,面色也凝重下来,再看看儿子朱睿,这样小的年纪,表哥也让他听这个。

    信上就一句话:“户部侍郎于一个时辰前在街上被行刺。”就这么短短一句话。沈玉妙看看朱宣,神情之中却有几分隐然高兴的神色。相当户部副长官的侍郎大人被刺,表哥这么高兴。沈玉妙觉得自己也有点儿高兴,无非是因为有几笔银子没有拨下来。

    朱宣吩咐什么也不懂的朱睿:“拿纸笔来写几封信。”沈玉妙就坐在一旁看着朱宣口述,世子朱睿执笔,写完了信,窗前站着往外看的朱宣负手转回身来,脸上是淡淡的笑容,眼睛里却是精光一闪。吩咐世子:“记着信里的内容,你先去前面厅上去陪客吧。”

    沈玉妙喊住准备要走的朱睿,拉到怀里整整衣服,柔声道:“毅将军要有一年不能和你在一起呢,有事情要让着弟弟才行呢。”为了世子养的海东青,哥俩象是要闹矛盾才是。

    “我知道,我让着他呢,他为了放我的海东青,夜里都起来过,就是没有放成。”世子嘻嘻笑,对母亲道。这样的事情沈玉妙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笑着为儿子再理一理发髻,才放他出去。看着朱宣才笑一笑。

    房外天色黑下来,小厮们刚起来掌上灯,朱宣看着妙姐儿在烛光暗影内喜笑颜开的小脸,这么高兴,只怕是因为今天做的好事情。

    朱宣一听说妙姐儿在家庙上见过那两个姨娘,还有那位龚氏,那么不用多问,朱宣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小丫头太不能容人,两个不在她眼前的姨娘也要打发。王妃的权势压下去,吓也能到人。这样的事情朱宣是不打算多停留一时的。

    让妙姐儿书房来,即刻就要说这样的事情,看着她笑得那么开心,跟在表哥后面要红包,朱宣自己好好回想一下,是几时把妙姐儿宠到表哥只能陪着她一个人。事实上我也在陪着,难道是这样小丫头才这么张扬。

    先不说生气不生气的事情,实在是不大中听,不在她眼前的人都容不下去。朱宣在锦榻上坐下来,收拾起一片耐心对着妙姐儿挑明了说话:“听说你在家庙上带着龚氏见了两个姨娘。”下面的话就不用说了,妙姐儿一听脸就腾在染上红霞。

    一路做媒无敌的沈王妃夜路走多遇到鬼,终于碰到一次钉子。眼前这种事情当然是赶快要止住妙姐儿这样做。夫妻新年里第一次相对谈话就是谈这样的事情。

    “妙姐儿,让她们安生在家庙上过着吧,不要去管。”朱宣在成亲前就很有认识,成亲后认识更为深刻,和妙姐儿说话要慢慢的说,总要让她明白,这样做可不光彩。

    沈玉妙红了脸,表哥从来知道的快,下午的事情,这晚上就知道了。“我。。。。。。我不过是想。。。。。。我也没有那样的意思。。。。。。”真心不是为嫉妒,看看眼前,就是表哥知道这件事情,也是说一句,让她们安生在家庙上过吧,也没有说要接回来。

    朱宣很有耐心道:“表哥知道,但是这名声儿不光彩,让她们在那里过吧,那位龚氏你也见过,过得不错,你打发了她又再见她,想来是担心她会过得不好。现在你放心了,不要再见她。有事情让管事的去说。”这位龚氏倒成了妙姐儿一道喉舌。

    “呃,好,知道了。”沈玉妙第一次在做媒上面碰钉子,而且有让人觉得自己不贤惠之举。再看看朱宣,反而没有很不高兴的样子,反而道:“还有易小姨娘,哦,”朱宣也失笑了道:“那位谢夫人,她男人又升了,就眼前来说是不错的了。易将军也不再生气,我们也不用再放在心上。”

    “易将军不再生气?”沈玉妙心里不好意思,话就多得有些不对:“表哥也不用生气了。”朱宣还真没有放在心上道:“我不生气,压根儿就没有生过气。”以前浪荡时,听到这样的事情还少吗?做人姨娘的红杏出墙对浪荡子来说,象是正常事情。不出墙,大家都觉得假撇清。但是这话不好对妙姐儿说。

    再说这事情做的不坏,多一个人用。朱宣看着坐在对面还在不好意思的妙姐儿笑上一笑,要是小丫头知道表哥以前也做过这样的事情,估计不会是不好意思的表情,应该是气鼓鼓的表情对着我才是。

    可是打发走家庙上的纪氏与谢氏就极为不妥当。三十多岁的朱宣,正当壮年,意气风气之时,眼前看着与户部不对,不知道哪一位长了眼睛的人去行刺,不由他不高兴一下。与夫人们往来不过是为旧情难却,总不能让人说自己薄情,以前就去,好生生不去了,就因为有了老婆,生了四个讨喜的孩子,这不是人改变的理由。

    看看妙姐儿坐在对面很是难堪,朱宣微微一笑,表哥这么疼你,封地上两位姨娘形同虚设。晚上一抬脚,就顺理成章地回去了,以致于朱宣见到易将军总是觉得有几分歉意。在这一点儿上,说他不如皇帝的好,还是说他比皇帝强呢?

    至少王美人以前时有时无的宠幸,是与小蜀王表现好坏有关的。后来送入宫中的嫔妃,先进嫔妃之位的人,也是母族鼎盛的人。所以有时候朱宣觉得皇帝也挺辛苦,有时候晚上去哪位嫔妃处,还要先想一想,一个人笼络一群人,做不到均衡,并且实在是不容易。

    “我真的不是那样的意思。”沈玉妙难堪完了,觉得自己不用纠结,可以坦然,不过是我的有些思绪又飘散出来,而且最近日子又很顺,我一时的同情心又泛滥了,当然人都有泛滥错的时候,表哥这么一过问,象是我舍不得养姨娘的钱米一样。

    凝神看着朱宣的面孔,当然这件事情象我容不下人,可是我顶着容不下人的名声儿,如果她们有这样的心,我也愿意为她们做一次主。只是这大年初一,又把表哥得罪了。不无几分沮丧的沈玉妙就静静坐在榻上,面庞一半隐在烛光暗影里,一半在烛光映照下,眼睛有如猫眼一样熠熠生辉。

    朱宣没有再说什么,领着妙姐儿往前面去吃饭,夫妻两个人走在寒夜里,外面的冷气虽然冷,不如心底里这几分生分。两个人都不说话往前面走。朱宣没有说话,让妙姐儿自己好好想想去,亲戚们知道妙姐儿一个一个的给家里姨娘做主往外嫁,会怎么说?我又不是北平王,家里人太多,年年打发人都成习惯。

    沈玉妙有心再说点什么,自己对石姨娘和易姨娘从来不错,一向赏赐厚,当然也有几分心虚的万分在。可是话该说的也说过了,一张口就觉得张口结舌,再说什么象是都觉得虚无之极。至少易小姨娘过得不错,而且龚氏不是也过得很好,至少脸上气色焕然的多。

    走了几步还是妙姐儿先说话了,眼睛看着朱宣没有表情的面庞,轻轻喊他一声:“表哥,那位毕长风先生有没有成亲?”正在想暗示姨娘出嫁的事情,妙姐儿又问上这么一句,朱宣不能不多心,脸立即沉下来,道:“应该是有妻子的吧。”

    再一次张口结舌的沈玉妙只能闭上嘴,本来是想把明波或是春兰给毕长风,表哥又误会了。娇宠成性的沈玉妙在黑夜的石子道路上不服气的把脸扭向一边,把房里的姨娘赏给一个文人,这些最重气节呀,贞节呀,名声什么的文人不气个半死才怪。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刚把小脸儿扭到一边去,对着路边的梅花正准备撇小嘴儿,朱宣伸出大手,按在妙姐儿头上,强迫她把脸又扭过来,然后把手放在她脖子后面拿住妙姐儿滑腻的脖子,象是掐着她往前走。

    “这里揉一下,酸着呢。”一大早戴着黄金镶就的珠冠,又坐在马车上颠着去家庙,不由得脖子不酸。

    朱宣真的边走边给妙姐儿揉揉脖子,偶尔看一眼妙姐儿,很是享受的闭着眼睛,手拉着自己的衣襟,路已走熟,不怕摔着,就这么往前走。

    “要拐弯了。”朱宣提醒一句。沈玉妙微睁开眼睛,露一条细缝看一下方向,嗯一声道:“我看着呢。”

    这样的一顿饭吃起来沈玉妙也没有心情,如果和朱宣一起在房里吃饭,还可以摆一摆脸色给他看,暗示自己不高兴。这顿饭眼前一片亲戚,人人都是笑脸相迎对着自己,有几个亲戚家里是新娶的小媳妇子,更是好奇地看着自己。

    大凡人一开始认识沈王妃,都是先好奇,不过青春容貌,老了怎么办?然后再仰视,仰视完了就只有讨好她了。毫无心绪的沈玉妙在心里只是抱怨,为什么我要有一个好名声,为什么我不能当河东狮吼,打不过表哥,强势不过他,吼两嗓子总是可以的吧。脸上一片笑容的沈王妃在心里一直分心抱怨到这顿饭结束。

    是夜,梳洗过后先奔到床上去,背对着朱宣,手里抓着自己头下的枕头,孩子们和一堆亲戚家的孩子们在玩灯笼,今天晚上一个也没有哄过来。要是有一个能来也能减少一些尴尬。眼前没有,只能抓枕头装上床就睡。

    过了一会儿睡不着,起来拉过来一个不用的枕头抱在怀里,这样感觉好些了。故意不去看身后睡的朱宣,往常上床就会搂过自己来抱着,今天朱宣也自己睡自己去了。

    有什么了不起,自己也能睡。沈玉妙脾气一上来,是出奇的倔强。一个人怀着抱头迷迷糊糊的睡着。想完心事的朱宣才转过身来,把枕头从妙姐儿怀里拉出去,然后把妙姐儿抱在怀里,听着半睡半醒的妙姐儿说话:“表哥,明波和春兰我一起带回去。”然后在朱宣怀里调整一下姿势:“如果毕先生没有妻子,给一个给他。”

    朱宣笑了一下,原来是把丫头给毕长风,朱宣道:“他有妻子,给别人吧。”房里温馨安宁,只有外间丫头们偶尔轻轻的走动声,朱宣似睡非睡的时候,听到孩子们嘻笑的声音。

    睁开眼往外间看,果然是看到玩累了的几个孩子又奔到这里来睡了。朱宣抱着妙姐儿往外面让了让,就看到轻手轻脚的一个接着一个走进来的孩子们,一进来看到父亲抱着母亲闭着眼睛象是睡着了,都是从父亲脚下爬上床,然后小声在分地方:“朱毅你和我睡里面,妹妹贴着母亲睡,三弟贴着你睡。”

    一一分派好,瑞雪和如音也站在床前,悄声地看着小王爷们和小郡主一一睡下来,一一盖好被子,才走出去。

    等瑞雪和如音出去,端慧郡主又悄声从被子里钻出来,扒着母亲肩头在她脸上“叭”地亲上一下,再小心地过去亲父亲。

    朱宣只能睁开眼睛,对着女儿抬起身子把面颊伸过去,“叭”地一声过后,端慧郡主是高兴了,正准备走,被父亲拦住了,示意她张嘴:“嘴里还有什么?”亲这一下,脸上立即粘乎乎一块。

    端慧张开嘴,果然嘴里还有一块糖,对着父亲还悄声道:“如音姐姐让我漱口,我留在舌头下面了。”

    做父亲的一样不能容忍,朱宣摊开手:“吐出来。”睡觉时吃糖是端慧现在还有的坏习惯,端慧立即“格叽”咬几下,把糖吃下了肚,同时还伴着睡在床上闭着眼睛的闵小王爷嘴里传来的几声“格叽”声,也是一块糖飞快下了肚。同样闭着眼睛的世子朱睿和毅将军都是嘻嘻一笑。

    朱宣喊来丫头们重新给小郡主小王爷拿茶来漱口,又从端慧身上把装糖的一个荷包拿走,这才算是可以安心,还要教训女儿一句:“长大了牙不好看。”

    端慧郡主笑眯眯再过来对着父亲脸上亲一口:“这一下子没有糖了。”朱宣用手摸一摸,刚漱过口洗过脸当然不粘乎。这才对着端慧郡主道:“小郡主,可以睡觉了。明儿带你走外家呢。”

    世子朱睿忍不住接上一句:“毅将军不去,他要走岳家。”毅将军在哥哥弟弟妹妹的嘻笑声中,只是嘀咕:“为什么先给我说媳妇儿,我要让给大哥去。”

    第五百二十四章,纷乱(二十四)

    第五百二十四章,纷乱(二十四)

    出了年初五,来拜年的人同时来送行,虽然三位太夫人生的姑奶奶蝉云,宝云,绿云,再加上姨娘生的文锦、书锦一起抗议,正月十六那一天,朱宣与妙姐儿带上喜上眉梢的毅将军还是从码头上登上楼船。

    送行的人诸人中,文锦、书锦当着朱宣在是不敢说话,朱宣一母同胞的三个妹妹只要不是不中听的话,比如在朱宣耳朵里属于带坏妙姐儿那种的话不说,别的倒都能说。因为她们实在太生气。

    绿云看着把描金箱子往船上,对着妙姐儿嗔怪道:“今天是正月十六,一年才只有这样一个正月十六,是我和姐姐们回娘家的日子,做主人的居然不在。让父母亲来招待我们。”当然要生气,而且气的很:“还要起一个大早,帮你们送行,而且还要送你们东西。”

    一旁的世子朱睿不等母亲回话,上前一步笑道:“三姑,我在家里呢,有我来招待你。”三个亲姑姑一起笑起来,两个庶姑姑也跟着笑。就是朱宣也说了一句:“世子在京中,世子是大人了,可以独挡一面。”

    就是这样的话让朱睿不再觉得父母亲不在身边心中应该有难过,相反世子朱睿觉得父母亲不在,更是我世子朱睿大展身手的时候,世子朱睿今年还不到十岁。

    “朱毅,你要听父母亲的话。”不但不难过,朱睿还要如此这般交待毅将军,笑眯眯用满怀期望的目光看着毅将军,象是这样就可以让朱毅明白,承欢膝下,斑衣娱彩的重担就全落在毅将军那小小的身板上。

    毅将军总是笑嘻嘻,也反过来交待哥哥:“你要听祖父母的话,带好弟弟和妹妹。”太夫人等一群大人看着这兄弟俩只是乐。交待完哥哥,毅将军再去交待朱闵和端慧:“三弟要好好听哥哥的话,如果他养的海东青再吓死鸟,也不要生哥哥的气。”

    世子朱睿笑眯眯,突然发现毅将军走了,自己的海东青象是很安全。听着一身青色锦衣的毅将军又跑去交待端慧:“端慧要听祖母的话,晚上睡觉不要再吃糖。”最后这句话是听父亲刚才交待端慧的,毅将军现学现卖,再拿过来用上一遍,觉得挺顺口。

    太夫人交待朱宣和妙姐儿:“你呢不要再吓到她,没事就教训她;你呢别惹你表哥生气,你表哥生气比老虎生气还要厉害。”

    方氏和申氏一起低着头忍住笑,自从过完这个年,总算知道太夫人和几位姑奶奶常说的“老虎”是谁了。

    端慧郡主还在朱宣怀里,跟父亲商议要东西:“给端慧这个,给端慧那个。”最后泫然欲涕的表情,抱着朱宣的脖子:“别忘了来接端慧。”朱宣看着女儿只是笑:“当然不会忘了,第一个就来接端慧。”可是女儿一转过脸来看着太夫人,就一脸是笑了。

    一大早江风吹拂在身上还是寒冷,丫头妈妈们都上了船,管家带着人还在往船上搬东西。送行的高阳公主和武昌侯姗姗来迟。

    一身藏青团花刻丝锦衣的武昌侯看着儿子对着朱宣说过送行的话,又去对准岳母说话去了,这才走到朱宣身边拱拱手笑道:“兄来去有如云鹤飘渺,让人不胜艳羡,再来京时,当有不少见闻可听。“

    朱宣眼睛就看着武昌侯织锦腰带上的雕螭玉带扣,这是自己心爱的,被端慧看到要走送给了武昌侯。看一看武昌侯,江风吹动他锦衣,不是玉树也是珊瑚树一棵,象是还不辱没自己珍藏的这个玉带扣。

    “朱兄借一步说话。”武昌侯把朱宣弄到一边去,压低声音同他商议:“文昊送你的那把剑,是我家珍藏数代,你藏的有好刀剑,一定不稀罕这个。得便儿你还我吧。”一脸苦相的武昌侯真是有苦说不出来。家里数代珍藏,不一小心被高阳公主串通儿子拿走送给南平王,让武昌侯很是肉痛一把。

    朱宣一下子就高兴了,而且笑容满面,对武昌侯道:“我这个女婿招的好,我今天觉得很是让我满意。”再看到武昌侯戴着自己心爱的雕螭玉带扣,朱宣也不再觉得刺眼。

    妈妈们带着船上的丫头们坐好在船舱里,一面交待:“在船上不要乱走动,有晕船的来拿药。”没有出过门的几个丫头兴奋得象小鸟儿一样,管不住自己不说话,只能小声同身边坐的人说话:“应该开船了吧,王爷王妃还没有上船呢。”

    有坐在窗边的丫头就笑道:“还有一会儿呢,公主来送行,正在往船上送东西呢。”这样又耽搁一会儿。

    陶秀珠没有来,高阳公主拉住妙姐儿有几分惋惜道:“自从他们家得了一个儿子,象是秀珠也变了几分,不是在家里要看着孩子,就是整天想着自己也生个儿子才好。”沈玉妙也有几分扼腕,这没有儿子对于女人来说,竟然有这么重要。一向爽利的陶秀珠也变了几分,真是世情磨人。

    “母亲,”端慧突然在朱宣怀里对妙姐儿喊了一声,手指着路上道:“姚家婶婶来了。”路上果然是来了姚大人家的车驾,而且跑的飞快。让妙姐儿和高阳公主一下子微笑起来,这还是陶秀珠飞扬的个性。

    马车停下来,车里也只下来姚雪慧一个人,对着太夫人老侯爷行过礼,再过去对着朱宣行礼:“朱伯父。”然后再走向妙姐儿和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和妙姐儿一起拉着雪慧的手,有几分惊讶道:“雪慧,你母亲呢?就是你一个人来送行。”

    姚雪慧口齿清楚地回话:“母亲要看小dd,夜来弟弟又有几分不舒服,所以我自己来了。”然后很是大人的对妙姐儿道:“有东西送给伯母呢。”回身去对同行的家人道:“快搬到船上去,不要耽误伯父伯母起程。”高阳公主和妙姐儿两个人面面相觑,小小年纪的雪慧来送行。

    毅将军跑过来道:“雪慧,下一次回来,我就给你带好玩的回来。”小小年纪的姚雪慧赶快道谢。右光禄大夫家里来送行的顾冰晶也走过来,对毅将军道:“我来送你,你又给我什么呢。”毅将军一下子犯了难,雪慧是经常在一起玩熟悉的,而顾冰晶用哥哥的话来说,是自己的媳妇儿。

    “那,那我多给你一块糖好了。”听完毅将军说完,江岸上站的人都一起笑起来,看着这三个孩子。“雪慧,”世子朱睿站在父亲身边,和端慧一起喊姚雪慧过去。朱宣把端慧放下地来,看着她同雪慧咬耳朵:“那是顾姑娘,是毅将军的媳妇儿。”姚雪慧也同端慧咬耳朵笑:“我知道过的。”

    右光禄大夫的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同毅将军一左一右的站在南平王妃膝下,毅将军是南平王诸子中生的最好的,而自己的女儿也是泛光溢彩的小面孔,当母亲的当然是要得意一下,只是美中不足的是本来想让南平王妃把女儿也带过去住一段时间,可以同毅将军两个孩子多多亲近,只是被妙姐儿婉言谢绝。

    “我坐船去,而且在封地上也经常出去酒楼上吃饭,母亲说带我去新城,路上有好看的花灯就下船来看。”只是自己一个人跟着父母亲出去的毅将军竹筒倒豆子一样对顾冰晶显摆,看着她听着只是点头,又去找了姚雪慧喊上一声:“雪慧,有好看的花灯,我给你买一个。”姚雪慧刚答应一声,毅将军这才把顾冰晶想起来,摸摸自己的耳朵,讪讪对顾冰晶道:“给你一个大灯。”

    孩子们乱上一会儿,送行的东西总算是搬完了,江岸上朱宣同妙姐儿拜别太夫人和老侯爷,孩子们和家人们拜别朱宣和妙姐儿,一向觉得自己算是爽利的方氏先酸了鼻子,用帕子拭泪,引得申氏也红了眼睛:“二嫂,送行呢,你哭什么。”方氏抽抽泣泣说上一句:“想着大嫂要回去玩了,我不得去。”

    申氏拜别大嫂,千万交待她:“我拜托大嫂的事情,请千万放在心上。”沈玉妙微笑安慰她:“你放心,我一定给你送到。”

    乱了一会儿,总算是可以登船了,朱宣早就不耐烦了,要是我走,一甩袖子就走了,每一次带着妙姐儿从京里走,就这样拉拉杂杂的送行可以送上半天。携着妙姐儿登船,在船头上对着江上众人挥手,兴高采烈的毅将军个子还不到船舷,母亲抱在怀里对着江上众人招手,然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双手合成喇叭状,对着江上又喊上一声:“哥哥,我新得的那个画碟也归你了。”

    江岸上传来世子朱睿悠扬一声:“知道了。”

    天气依然寒冷,江上时有飞鸟,坐上船没有半天,毅将军手里拿着一个牛皮弹弓,在船上追着为数不多的飞鸟打。妙姐儿倚在船舱口看着儿子欢天喜地跑着玩,和自己有一句没有一句地说话:“这个弹弓是哥哥送我的,他知道我喜欢,让我挑,我想我走了就没有要他的。”世子朱睿还是送给了弟弟。

    沈玉妙看着儿子跑了一回,再重新进来在朱宣对面坐下来,看着江上行船,微笑说一句:“象是第一次进京还是昨天。”朱宣也放下手中的书,看着眼前已经是大人的妙姐儿,可不是,象是妙姐儿第一次进京,还是昨天。

    船行到第二天,这一天凌晨,朱宣把妙姐儿弄醒:“妙姐儿,咱们下船了。”打着哈欠的沈玉妙穿衣服起来,再把熟睡的毅将军抱在怀里,把衣服给毅将军穿好。朱禄抱着半睡半醒的毅将军,朱宣抱着妙姐儿,身后跟着乌珍,如音和朱寿一起下了船。

    在黝黑的岸边,看着不知几时靠岸的楼船起锚重新开船,被江风一下子吹醒的妙姐儿从朱宣怀里下来,跟着他走到江岸上。那里停着一辆马车和十几匹马。

    朱宣把妙姐儿和毅将军送入马车里,如音也跟着进去。朱寿朱禄乌珍带过空马一起上了马,看着王爷赶着马车,朱寿这才交待余下的人:“就按在京里交待的去打前站。”然后一打马,紧随着朱宣的马车而去,一行人隐入黑暗中。

    几天以后的下午,官道上不紧不慢的驰来一辆马车,朱宣坐在车夫的位置上赶着马车,身旁坐着妙姐儿,两个人中间坐着毅将军。

    官道上想来是新垫的土,路还有些不稳,马车每颠一下,妙姐儿和毅将军就借机往朱宣身上蹭一下,母子两个人就嘻嘻笑上几声,眼睛再看着前面的官道,遇到这样的路,再借机来一下。

    “马车里坐着不好吗?想睡就睡,想坐就坐。坐在这里吹风有什么好。”朱宣又被蹭上一下时,终于说上这么一句。

    沈玉妙心满意足所问非所答的回答一句:“陪着表哥真好。”朱宣又打了一下马,始终是不紧不慢的赶着车。这是一辆普通的马车,不是妙姐儿乘坐的那种车厢大大的马车,这是平民所乘的双轮马车。

    一侧也没有马车门,只是马车前有一个锦帘作门,就在车夫的身后。马车又是颠上一下,毅将军和妙姐儿又蹭了朱宣一下,然后格格笑上几声,笑声清脆在官道上飘扬,过年赶路的人不少,冲着这笑声也要往这普通的马车上看几眼。

    不过是一对普通的夫妻,都是一身普通衣料的衣服,中间坐着一个手里拿着弹弓对着两边树梢不时比划了的孩子。

    朱禄和乌珍在马车后面十几步远的地方也是不紧不慢的骑着,朱寿则在前面十几步远的地方,有时候进城门也是分开进去。

    朱寿引路去了一家客店,房间是打前站的人早就订好的。“朱,”朱宣只报了一个姓,掌柜的赶快领着他们去房里,一个小小跨院,一排三间正房,朱宣妙姐儿毅将军一间,朱禄朱寿一间,如音和乌珍一间。还有两间厢房却是没有人住。

    “这是哪里?”一进房里,毅将军就开始问了。朱禄就取出地图来,看着毅将军自己趴在上面手点着地名去找,有不认识的字就问朱禄。

    外面小二敲门:“客官,热水来了。”一住下店来,妙姐儿是习惯性地要上一大桶热水洗一洗。然后又是两个伙计抱着炭,把房里早就备好的几个火盆点上,笑着说一句:“客官您这房里可以过夏天了。”就是毅将军也要脱去锦袄。

    沈玉妙沐浴从房里出来,坐在榻上自己理了头发,对如音道:“让朱禄把火盆去几个吧,只留一个就行了。毅将军这样进进出出的穿脱衣服,会生病的。”

    外面传来毅将军的哈哈笑声,这客店大,后面临着一片林子,毅将军正在拿着牛皮弹弓在打鸟练准头,打中一个朱禄就跑出去,要拐很大的一个弯帮他捡回来,索性就不回来了,就在树林子里面等着捡鸟。

    如音让乌珍去:“你汉话说不好,难道不会捡鸟,把朱禄换回来让他做这些粗重活。”乌珍却不愿意去换朱禄,站在树林子里吹着风等捡鸟,乌珍看看那火盆道:“我来搬这个。”

    梳理完头发的妙姐儿看着乌珍把火盆都搬出去了,如音把衣服拿出来给王妃穿上:“只有一个火盆了,还是穿上吧。”

    院子里毅将军高兴的哈哈笑:“母亲,我又打到一只。”沈玉妙一面用巾帛擦拭头发,一面走到门口去看。看到一只死鸟被朱禄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