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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幸福生活 第178部分阅读

      古代幸福生活 作者:肉书屋

    恩人了。我让他们来道谢才是。”

    朱禄赶快拦住了道:“不用,先生们在这里也住了几天了,我们家夫人不随便见外客,就是来了不见反而觉得不好。先生们只能便宜行事就是,还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来找我。”

    “夫人固然是救人一命不图回报,可是他们问起来,我们也是没有这样能力帮人的人,总要让他们知道一下才是。”

    荣俊觉得这样才能对得上那位房中娇宠的一片心意,不想这样的一位夫人,真真是一位奇女人,也有这样帮人的心。

    听荣俊说的倒也有道理,朱禄想一想道:“那就挂在毕先生的名头儿下面吧,这样好说一些。”然后看一看油灯里的油,再看看天色,这才站起来道:“先生们请安歇吧,有什么事情来找我就是。”

    送朱禄走出去,荣俊和方裕生对着桌子上的两张崭新银票,互相摩手擦掌的激动:“这下子好办了,你我在这里借住,吃喝都有。

    学里那些人一天只有一餐饭,看你我还精神十足,就总怪我们私藏银子不拿出来,要知道朱大哥那二十两银子这么多人用,又分给别人,也没有多少了。”

    方裕生也是激动的不行,眼睛只看着那银子:“就是你我回去的盘缠也没有了,他们还要怪我们。这一下子好了,这钱足够用了,明天银庄里换了,先把你我回乡的盘缠留出来,剩下的全给他们,反正我们有地儿吃饭。”

    两个人一个人带了一个小书僮,从房里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两银子:“少爷,我们这里还有钱。”

    这又是一个惊喜,方裕生笑道:“你哪里还有钱?”书僮笑着回话:“少爷你们只知道帮人,全然不管自己,我们就私下里放点儿钱,免得我们没法子回去。”

    就着房里的油灯光线下,荣俊大乐道:“不想有你们这两个好奴才,放的好,咱们有钱了,回家不用愁了。”银子用完,却是不好意思去问朱宣再张口。

    两个书僮这才松一口气,互相笑一笑道:“这下子可以放心了,本来担心少爷会把我们两个人卖掉做盘缠呢。”

    “哈哈,”厢房里传来两个书生的大笑声。徐从安和史敬功相对坐着只是一笑,少年人大多如此,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这样的发狂。

    早上醒来时,妙姐儿和朱宣在被子里低低细语,沈玉妙两只白白嫩嫩的手臂搂在朱宣脖子上,娇滴滴地在和朱宣说话:“表哥又要出去一天,撇下我一个人在。”

    朱宣手不安份地在妙姐儿身上揉来摸去,引得妙姐儿只是轻笑,朱宣道:“表哥今天不是陪着你睡,并没有起来,咱们难得出来玩几天,妙姐儿要玩个痛快,表哥也一样。”

    然后狠狠在妙姐儿脸上亲一口,朱宣这才道:“就是有事情,还有妙姐儿在操心呢,表哥才能安心出去,好孩子,你再辛苦几天,一过了你的生日,咱们就走。”再想一想道:“弄条船咱们游江去。”

    妙姐儿却是不同意道:“游江去有什么好,要游江回去坐楼船又大又宽敞又有趣,倒是咱们还是骑马吧,路上遇到人也是有趣的。”隔壁那两个书生就是有趣人。

    先时和朱宣坐在一起喝酒,就要笑谑多喝几杯,内室里美人卷珠帘。沈玉妙也把他们当成轻狂人。

    可是救济同行的书生,却是自己都不管不顾了,妙姐儿听朱禄说过以后,又觉得很不容易。朱宣在妙姐儿小屁股上拍一下道:“你不是让朱禄送钱去了,走的时候再送他们一笔盘缠好了。好了,咱们起来了,起来晚了,让徐从安笑话。”

    没有老婆的人当然不知道有老婆的好,有老婆在怀里能起来早吗,再说现在是出来玩。朱宣起身时觉得自己也有懒意,自己笑话自己一下,再看看床上如荷露一样的小丫头,伏了身子再亲一下,再调笑一句:“晚上表哥回来给你画。。。。。。”这才直起身子往外面走。

    妙姐儿嘟着嘴说一句:“我才不让你画呢。”然后自己也起来了。

    吃过早饭一堆事情,先让朱禄过来交待他:“去买新鲜的菜去,再就是天暖和了,都要换衣服,让绸缎庄子送衣料来,再看一看哪一家裁缝做的好。

    先生们一人是两套衣服,隔壁院子里的两个书生一人给他一套。”交待完朱禄,书案上又是信,朱宣出门逛去了,妙姐儿在家里挺辛苦,看过以后,先把信拟好,准备朱宣晚上回来看过再发。

    放下笔的时候,沈玉妙自己噘一下嘴,有我这样的书僮吗?辛苦做事不说,晚上还要念给表哥听,他自己往榻上一歪就是一个字:“念。”很是享受的样子。

    听完了或者是不好,哪里要改,动动嘴就行了,忙个不停的还是妙姐儿自己。沈玉妙又开始回想自己以前的日子,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问,事事朱宣操心到。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好象青春的小鸟。。。。。。

    周寒梅仍是一早起来就过来侍候,站在书案一旁为妙姐儿研磨。如音进来回话:“钦差袁大人来了。”

    这一次沈王妃是礼遇袁大人了,略一沉吟,妙姐儿吩咐如音:“请他进来。”看一看身上,一件珊瑚色妆花锦衣,见袁杰当然是没有任何问题。

    听着外面靴声响,然后是如音引袁杰的入座声,袁杰的道谢声。妙姐儿这才站起来扶着周寒梅走出来。

    “夫人,”袁杰对于女眷是恍惚看到一个影子就赶快行礼,直盯盯地看着女眷,等到眼前再行礼当然是不礼貌的。这一点儿他钻研的很是在行。

    沈玉妙也没有居中坐,把朱宣的位置留下来,在左手第一排的第一张椅子上坐下来,反正这位袁大人度过位置不敢坐在左边,就是坐在右边的位置上,也坐在最后一张椅子上,此时正站在那椅子前面行礼。

    周寒梅侍立在妙姐儿身边,听着她含笑对袁大人道:“请坐吧,”然后再对如音道:“倒茶来。”

    这一次的待遇不错,袁杰接过青花瓷的茶碗来,这才借着喝茶微微往沈王妃面上看一眼,都说她生的好,不由得听的人想看一下。

    对面一个容光焕发的玉人儿,不过年纪小小,尚在青春年少。昨天站在廊上吩咐自己说话,语气和软却力道十足,京中的贵夫人到了几十岁说话,只听声音还是猜不出来年龄。

    到此时,袁杰这才心中微微一怔,这就是南平王的王妃,果然是年纪小,这样的小孩子上殿去理事,袁杰心里颇感滑稽,想来是南平王没有过去这道小小的美人关,由着她胡闹一通。反正南平王向来能干,自己描补好了。

    “大人,”对面一声娇音,袁杰赶快躬身子:“夫人请吩咐。”妙姐儿决定夸奖袁杰两句:“你说事情不坏,书生们也是会见你的好的。”至少做事情很快,前天说的昨天就办。

    袁杰不能把王妃这句话当成是王爷的意思,因为南平王不在,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再躲着。袁杰今天再来,一来是王妃说放人,袁杰给一个回话;

    第二个就是京里圣命迟迟不到,从春闱到现在不少日子,迟迟不到,钦差心里真正忧心。如果此科功名不算,那就赶书生们回乡,自己也可以回京去复命;

    如果是重新考过,那么试卷就应该送来才是,重新封号所,重新进考场,京里一定另有考官过来,袁杰也就可以交差回京了。

    只有一天圣命不到,袁杰就象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是以袁杰面对王妃的夸奖,并没有一点儿高兴的意思,只是躬身回话:“谢夫人的夸奖,下官特地前来回夫人话,书生们马蚤乱,所以是分批放出去,估计用个四、五天就可以都放出去。”

    “好,”妙姐儿听完满意的点一下头,接下去还有下文:“袁大人这样做平息事端也是有功的,不过这书生们放出去以后,住在哪里,又食在何处,象是对他们中的不少人来说,也不是件容易事。”

    袁杰心想,这还要你说吗?我就是担心狱里饿死人我才放人,放出去以后饿死与我无关。眼前这位贵夫人只是想一心的体悯,十足的一个夫人罢了。对于我眼前的事情半点儿无补,又不能不来见她,南平王难道一面也不给见。

    “下官已经支会这里的衙门,至于他们给不给安置这些书生们,下官也是有心无力。”眼前不能不回话,袁杰只能溥衍一下。

    沈玉妙一笑,我问你话,你就开始踢皮球,难怪别人喊你琉璃蛋儿。看一看对面坐着的这个人,因为规矩是垂首坐着,所以看不到正脸儿,感觉不过四十岁,说话中气十足正当壮年。正是有为的时候,又这样的圆滑。

    “那就好,我想袁大人也不会不考虑到放出去的人衣食没有,只怕会有偷盗行骗之事。”沈玉妙只是淡淡地回过来一句。

    袁杰真正是哭笑不得,哪里是没有,书生们说起来是斯文中人,一旦不要面子,比不认字的无赖还要不堪,就是前几天外面呆着的那些书生们,衣食无着时,一时又不就走,也有多起偷盗行骗的案子出来。

    城里有钦差在,有什么出格的事情人人都来见钦差讨说法,这个钦差却只是想管好书生们不闹事就行,偷盗行骗这属于当地衙门来管,袁杰当然不管,大家一起正在扯皮,互相推倭中。

    半盏茶过去,南平王不见踪影,只有这位小王妃在这里卖弄贵夫人慈悲心性,袁杰觉得今天又白来了,只能匆匆回话道:“下官身为钦差,是为书生此科而来。偷盗行骗是此地衙门在过问,我不方便干涉。想来不日就有圣命,这些书生们何去何从,也就有结果了。”

    沈玉妙微微一笑,也不多催问袁杰,你为书生此科而来,由此而来的事情难道你就不管了吗?随你去吧,既然你只扫吹到自己眼前的一点儿灰。手上玉镯轻响中,妙姐儿轻轻端起茶碗。

    袁杰这就识趣站起来辞出去。

    上了自己在门外的官轿,不由得袁杰不恼火,我急得火烧眉毛问圣命,南平王揣摩圣意肯定比我强,而且既然人在这里,帮我担待一下又有何妨。

    想想来了这几次,南平王一面也没有见到。他倒真的是快活,先是出去玩几天,然后又不见人影。这一会儿没有人,钦差袁大人在轿子里火冒三丈。

    难道要我管这些书生的吃喝拉撒不成,有能耐都找那泄露试题的人算账去。无端把怒火往一边儿烧的袁杰坐在晃晃悠悠的轿子里,只火上一会儿就泄气了。

    轿子在城外路上行走,来拜南平王,当然是礼仪周全,四人的官轿是一到这里时,当地的衙门送来的,所以是崭新。

    这个时候行在路上,细风和日之中,听到轿外有两个健壮的农妇指指点点的笑:“看人家这轿子,这是怎生修来的,不象我们日头底下刨吃的,背朝着天脸对着地这样辛苦。”

    轿子里的袁大人听了,真正是一肚气丧气,我此时只希望不要是这个钦差大人,也不会这么烦恼。

    想想沈王妃说话,书生们会有偷盗行骗之事,深宅里的妇人懂什么,这话一定是王爷教沈王妃说的。

    放书生们以前,袁杰就考虑到会这样的事情出来,所以放,当然是因为沈王妃的话,不想今天来,还是没有见到南平王。

    “大人,”跟着袁杰一起出京的一个随从快马赶到轿旁,在轿前回话道:“一伙子书生合伙砸了一家店,衙门里的大人们正在下处候着您呢。”

    袁杰嗯一声:“我知道了。”命令轿夫们:“走快一些,别让大人们久候。”心里却是不高兴之极,这伙子官,一有事情,但凡有书生两个字,就全推到我这里来了。

    这事好不好处理,好处理之极,不过人人推来推去找钦差。袁杰坐在轿子里只是一阵的苦笑,我的命苦。

    第五百三十六章,纷乱(三十六)

    第五百三十六章,纷乱(三十六)

    袁杰下榻的地方一开始是不在衙门里面,后面书生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钦差住在哪里以后,天天就去堵袁杰。

    这位钦差大人这才搬到兵马司衙门里面去住,兵马司衙门时的卢大人和袁杰在京里时是一科中的,一向关系不错。

    此在当地的府尹等一些官员在这里候着袁杰回来,这位袁大人抓人就关着好了,这一放出来才只有一天,有两家客店被放出来的书生聚众给砸了,虽然没有大的损失,可是这也是可以定罪的事情。

    钦差为书生和此次科举而来,府尹就来问袁大人,让他拿一个说法出来。

    袁杰一进院子,就看到小厅上有三、两个人,心里先作好周旋的准备,没有钦差以前都不过日子不成,我一来,事事都找我。

    “袁大人,”与袁杰见过礼,分宾主坐下来,府尹先说话了:“大人昨天放出来的一批书生,因为这几天里在狱里关押,没有交店钱,店掌柜的把书生们的行李从房里搬到柴房去放着,书生们不服,说店掌柜的私自撬门进入房里,一起把几张桌子砸了一个稀巴烂。”

    府尹也是实话实说,其实也没有砸坏什么重要东西。一旁的捕快班头补充道:“想来书生们狱里关押过,身上钱也不足,不过是为出一口气,虽然没有砸坏什么值钱东西。

    可是店掌柜的不干,把书生们告到公堂上;书生们也不干,同时又把店掌柜的告到公堂上。。。。。。”总而言之,今天的公堂热闹的很。

    “从早上到现在,不过一个时辰,就受理三件这样的事情,还有一批是今天早上放出去的书生火性更爆,一回到店里看自己东西不在,当场就闹起来,钦差大人,这满城书生该如何处置是好?”府尹又添上一句。

    袁杰没有表情的听完,这样一样很好处理的事情,都推到我这里来。袁杰客气地对府尹道:“书生们衣食无着,才会有这样的事情出来。我想,请府尹大人在各处义学里,各处寺庙里安置这些书生,也花不了多少钱。”

    一旦得到安抚当然就不会有人闹事,袁杰自从知道这几位大人们候在自己这里,鼻子差点儿没有气歪。

    钦差是奉皇命而来,可是这几位王爷的封地上都不是好说话的地方,驾空钦差是常有的事情,作为一个钦差出京来,不是地动山摇出京去,而是要钱没钱,要人只是自己带的几个。

    府尹一听袁杰这样说,立即就一堆辛苦:“钦差大人不知道我的难处,现在春耕之时,我们钱也不是很多,还要扶助农耕。。。。。。”

    袁杰只能耐心听完,心里想,如果我是一个抓贪污受贿官员的钦差,那倒简单多了,来到这里一摘顶子就完事了,而且人人要巴结我。手头这一项差事没有钱却是不好办。

    “大人也有大人的难处,我想不日就有圣命到来,不如大人再出几道告示,各处安抚书生们再静候几天。”袁杰用征询的语气对府尹道,这个建议要是再不答应,那就没有办法了。

    府尹还是想一想,这才露出笑容来:“钦差大人说的是。”这里一群官在这里互相推托,各自肚肠,全然不打算管外面乱不乱。。。。。。

    外面街上一处写着“干店”的店门口,一个破衣烂衫的书生正指着店门口在卖:“把老子的行李乖乖送出来,不让进店,你店里藏着什么呢。。。。。。”却是从狱里呆了几天回来,一身臭气,店老板不让进店来,怕沾晦气。

    一个小二手里拎着一包行李扔到当街上,只得一声闷响,被子里的书都掉落出来。书生怒骂着去捡书,一面骂道:“你们有辱圣人。。。。。。”

    一旁街角转过几匹马来,中间一匹白马极其神骏,马上小子打扮的妙姐儿略一勒马注目,就被书生骂了一句:“有什么好看的吗?一群纨绔。”狱里住的一心的怨气,出来却还要等消息,放出来的人也是一心的怨气。

    妙姐儿微叹一口气,对身后的朱禄、如音道:“走吧。”继袁大人走后,沈玉妙觉得还是出来再看一看的好,果然走了城里几处客店,都有哄闹吵架的事情。

    书生们最长的在狱里呆了足有十几天,这十几天里当然店老板会把客房门打开,把书生们的行李搬出去,不给足住店钱的一律是这样对待的。是以书生们出来再吵闹不休,也有自己的道理。

    妙姐儿只觉得听吵架吵的有些头疼。老板要求生意当然也有他们的道理,书生们枉受株连也有自己的委屈。听起来象是人人有理。

    既然已经出来了,妙姐儿打算顺便到绸缎铺子去逛一逛,一家人的衣服都没有备齐,路上再呆几个月,倒可以准备夏天的衣服了。

    朱禄也是跟朱宣一样,一跳下马来先赏伙计银子,招待就热情周到的多,一坐下来茶水点心就川流不息的往桌子上摆。

    “你们这里有裁缝可以给做吗?”妙姐儿觉得这样买衣服也挺受累,不象是在家里的时候,不说有针线上的人罢了,祝妈妈从来不会让自己操这样的心思。

    就是绸缎铺子送衣料来看,也是事先同房里的丫头们打听好自己的闲瑕时间,在自己不慌不忙的时候送来给自己看。

    娇生惯养的妙姐儿不得不再次承认自己是娇养的人。要是做一个小门小户的媳妇儿,上街买东西就累坏人。

    伙计赶快回话道:“我们这里有好裁缝,客官要做什么样式,只要吩咐一声,再留个住址下来,好了就送到府上去,还求以后多多照顾才是。”伙计还记得朱禄,这是买走朝霞衣服的那一家人。

    这样一折腾就到午饭时候了,走出绸缎庄看街上人来人往,如果没有书生闹事,也是一派繁华景致。

    “少爷,这边请。”朱禄引路往一家有名的酒楼上来,这是一家二层的酒楼,店伙计迎客声闻十里:“老客楼上请。”

    在这古代上酒楼吃饭,每一次听到这样的喊声,妙姐儿先就觉得想笑,十足热情。不管脸熟与否,一律一声:“老客请。。。。。。”

    足以比现代的漂亮小姐迎客要热情的多。书生们心忧衣食的多。怀里揣足银子,吃喝玩乐的人也多。

    楼上人居然是不少,一上来妙姐儿先是惊喜一声:“表哥。”

    朱宣和徐从安、史敬功都坐在这酒楼上,看到妙姐儿过来都是面带微笑,朱宣一身长衫,一副斯文模样,先道:“你在楼下过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妙姐儿的这匹白马真是招风。

    然后招手:“过来,表哥这里坐。”看着妙姐儿走过来,刚才从楼上看下去,骑在白马上的妙姐儿也是一个俊俏招人爱的翩翩佳公子。

    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楼下,朱宣三个人这几天就在城里各处逛,看到书生们闹事也是站在一旁看一看。

    坐下来朱宣先同妙姐儿玩笑几声道:“这样打扮出来,有没有遇到想小女婿的?”沈玉妙立即嘟起嘴:“表哥你才要小心呢,我可不让你养着。”

    小二给刚到的几位送上热茶来,哈腰询问道:“几位爷要加些什么?”一时加完菜,只是催着快一点儿。

    沈玉妙这才低声地把袁杰上午又来的事情对朱宣说了,听完以后朱宣点点头,然后看着楼下,街上一阵铜锣响声,有铜锣开道,三、五个人一队的衙役们在街上走着,一面大声道:“钦差大人有令,府台大人有令,书生们静候消息,不得滋扰生事。”

    然后走到一处空白墙壁处,一个衙役手里拎着浆糊桶走到墙上就是几刷子,后面一个衙役从腋下夹着的布告里抽一张出来往墙上一贴,再用手“啪啪”一拍紧,然后敲着锣就走开了。

    等衙役们走完了,街上的人这才围观上去看,就有认字的人大声念出来,然后再怒声道:“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朝廷难道不讲理吗?”

    徐从安微微一笑目视这个说话的人,把书生们的怒火撩起来以后,他倒往一边去了。朱宣则是犀利地眼神一直盯着紧跟在他后面的一个人,象是官差。

    不由得南平王不淡淡一笑,袁杰一向是刑部能干官吏,皇上才派他出京来。想来是他审出来什么难题,所以频频地来找我,又不能对妙姐儿说。朱宣想到这里,又是淡淡一笑,我还不想趟这混水呢。

    拍拍妙姐儿的小手,示意她往下看,沈玉妙也看到了一个人尾随着那喧闹的人而去,朱宣轻声道:“倒象是袁杰京里跟出来的人。”

    他知道应该怎么办事,还问来我?妙姐儿心中疑问一闪而过,然后立即有三分气愤,这个坏人,就是想多一个人下水,难怪表哥不见他。

    沈玉妙想想自己两次见到钦差大人对他所说的话,都可以归到一派慈善心肠去。这样也挺好,再来见我就催他安抚书生,让他把我当成贵夫人心思好了。

    “表哥,”可是想一想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平的妙姐儿蹭蹭朱宣,低声道:“我又被人欺负了。”朱宣再拍拍妙姐儿的小手安慰道:“并没有,这样不是挺好。”妙姐儿催着安置书生们,再说我们自己也花了钱,为晋王这混蛋总是收拾一些烂摊子吧。

    妙姐儿此时也在低声道:“我们何苦来帮晋王,他要见我的情份才是。”我花了两百两银子呢,让朱禄给荣俊和方裕生。

    “那是当然的。”朱宣这才微微一笑,对妙姐儿也低声道:“一处大乱,四处都将大乱。”不得不帮晋王一把,这混蛋真有福气。南平王此时忘了被他灭口的那些人。

    也有不闹事的书生,楼板响几声,一个书生带着一脸心疼的样子,手里抱着几本书上来,身上衣衫象是霉干菜,脸上也有不好意思地样子:“这书有人要吗?是古书。”

    马上就有捂鼻而且怒视道:“不知道大爷们在吃饭吗?”书生又是三分的嘻皮笑脸点头哈腰道:“大爷们别生气,一会儿就走,一会儿就走。”

    旁边也有人骂:“看你这样,也是中不了的人。”这一句话十足伤到书生,他脸上有一抹混合着愤怒的悲伤一闪而过,然后还是陪着笑道:“托您的吉言。”

    “拿来给我看一看。”史敬功看着朱宣一个眼色,伸出手来招招手,这书生再被人糟蹋下去,一角有几个吃饭的书生象是要拍案而起,又要是一宗事情,至少王爷这一会儿不得清静。

    史敬功翻看一下,对朱宣道:“果然是好书,要多少银子?”

    妙姐儿好奇地拿起来这几本书看一下,看来看去是普通的书,不过是一旁加上名人的批注,是与不是的还不知道。

    朱宣会做亏本的事情吗?妙姐儿这样想一下,星眸看一眼朱宣,那浓眉下只是眼含笑意看着自己。妙姐儿也含笑,把书丢下来。

    “十两银子成吗?”书生举起一根手指头继续陪笑道。朱宣微微颔首,朱禄取银子给书生。接过银子的书生果然是大喜,不忘给这一桌人行礼,然后抱着银子下楼。

    楼板上的脚步声响完以后,从楼上可以看到这个书生抱着银子一出酒楼的门就撒丫子开跑,跑得无影无踪。

    楼上几个人只是微笑,朱宣从怀里取出丝巾来给妙姐儿擦手,低声责备道:“什么东西都要乱碰。”那书都已看成泛黄|色,不知道有多脏。想来也是书生时时伴在身边的,不到没有主意想时,也不会这样来骗人,至少卖书是个斯文的骗法。

    “人家好奇嘛,只是想看一看。”妙姐儿不好意思地让朱宣擦着手,低声说一句:“说是古书,才想见识一下。”

    朱宣给妙姐儿擦完手,直接把丝巾扔在楼板下。看着妙姐儿微红着脸端起饭碗来,给妙姐儿挟菜到碗里,低声道:“以后不许不明白的东西,就上手去碰。听到了没有?”

    “嗯,”沈玉妙嘴里噙了一口饭,还是红着脸点头。然后给朱宣也挟菜,讨好地道:“表哥你吃。”

    吃完饭以后,妙姐儿都没有忘记袁大人这个坏人,又想来欺负人了,妙姐儿忘了自己可以不见,而现在一门心思就是觉得这个人叫琉璃蛋儿真是没有叫错。

    饭后朱宣一行人上马,看着妙姐儿骑着白马出来,朱宣又要同妙姐儿开开玩笑了,道:“现在有出息,不是表哥抱着上马的时候了。”

    “表哥,”妙姐儿在马上抱怨一声:“你怎么总是提人家不出息的时候,怎么不提提我天天给表哥当幕僚,天天写信呢。”一提这个,妙姐儿是最高兴的,看我多能干。

    朱宣在马上笑一声,微欠着身子对妙姐儿道:“原来应该多说这个。”然后答应道:“表哥以后就知道了,以前妙姐儿没有说,表哥不知道。”

    沈玉妙跟在朱宣后面只是白眼他,随着朱宣一家乐器店门口,看着朱宣下马,妙姐儿只是笑着在门口等着。

    再上路时,朱禄多背了一架瑶琴,沈玉妙有几分等不及:“回去吧,表哥弹琴去。”朱宣看着小丫头在城里还是拘谨地骑着马,一出了城立即放风,跟在后面笑一笑。

    徐从安从后面跟上来,看着王妃在马上的身影对朱宣笑着说一句:“如果这个时候让王妃回封地上去,不用坐船自己也能回去。”

    “你这个人,真是讨厌。”朱宣板起脸,人家正在高兴,他又来提旧事。只能板起脸来不理他。想想这位从安兄,王妃座师,世子座师,所以插手自己的家事,徐从安还象是觉得理所应当一样。

    南平王只能装作听不到,眼睛只是看着跑在前面风中的妙姐儿。

    过了古街,就看到住处街上有鞭炮的红字,祝盐商的小院门上可以看到贴着崭新的红喜字。如音正站在门口和别人家的一个丫头在说话,看到主人回来,这才散开。

    接了王妃往院子里走,如音悄声回话道:“大胖子娶亲了。”然后自己一声笑,再回王妃道:“跟乌珍才说了一会儿话,也跟着乌珍喊大胖子。”

    “这又是哪里来的人,不要又是好人家的女儿吧。”妙姐儿随口问一声,如音还没有回答,乌珍笑嘻嘻迎上来,她这一次打听的比如音清楚,伴着王妃进房一面道:“五百两,大胖子,娶姨娘。”

    妙姐儿也是一声笑,对乌珍道:“你说的很不错。”三个字一句,天天就这么说。一旦可以与人交流,乌珍再也不肯下功夫学汉话。

    朱宣走进房里的时候,还听到妙姐儿一面伸手一面问侍候的如音:“漂亮不,你有没有去看过?”

    问了又问,就是女人的容貌。朱宣自己去房里把衣服换过,身上仍然佩戴的是端慧郡主做的小荷包。

    再出来看,妙姐儿这才洗完手脸,再来追问朱宣:“表哥现在弹琴吗,我刚洗过手,这就去焚香去。”眼睛里有若月下波光流动,隐隐是几分希冀。

    朱宣一乐道:“去吧,香不好,表哥不弹琴。”看着妙姐儿飞也似地就去了,然后回来朱宣已经把琴摆好。

    房里有琴音,一直传到隔壁院子里都可得闻。徐从安和史敬功也是刚换过衣服,坐在一起在聊天,街上书生百态尽出,让这两位幕僚先生也回想起自己也曾有辛酸之时。

    毕长风交待毅将军自己背书,也步过隔壁来,询问两位排名在自己前面的名士:“街上光景如何?”想来也是辛酸居多。

    这一句只是问出来,毕长风已经脸有凄凉的表情,用手抚在茶碗上,象是要借一借那茶碗的温暖,这才嘘唏着道:“有一年赶科考,我那时候连个脚力都没有,自己一个人背着行李和书。

    去的时候还不觉得累,回来没有中榜,觉得那行李不堪重负,不知道怎么背回家去。”回想当年,必定也是古道冷风一个瘦人,想有个瘦马趁趁景致,也是没有。

    史敬功打断这凄楚,再说下去他也觉得难过。捡好的说一声儿:“这一科里还有不少有福气的书生,王爷还是爱才的性子依然不改。”朱宣出门一次,就要解囊不少次。这一点上,让跟着王爷的两位幕僚都觉得安慰。

    天下书生本同宗,看着别人行骗偷盗,斯文不要,难道他想这样不成?

    周寒梅又送上点心来,这才对丈夫笑道:“王妃回来了,我过去侍候去。”史敬功微笑点头,周寒梅正要走,听隔壁一阵琴声传来,三位名士都是一起笑起来,徐从安对周寒梅笑着阻止道:“嫂夫人不用去了,倒是房中歇息一时倒好。”

    “那也歇息不了,妙姐儿交待给各位先生备办的衣服,我要帮着如音出门去裁缝那里催一催呢。”周寒梅也明了徐从安的意思,怎么好过去打扰那一对恩爱的鸳鸯。

    换衣服叫上自己随身跟来的一个小丫头,才听到房中三位幕僚继续玩笑:“王爷这琴技大不如以前,”说这话的是徐从安:“想来是少练的缘故。”

    为了和妙姐儿逗着玩,南平王重拾瑶琴,就被徐从安在背后正在笑谑着。

    案上香氛依就,房中一曲终了,妙姐儿才问朱宣:“表哥有心事?”难怪别人说琴音可以泄露心事,沈玉妙看着朱宣点头,朱宣道:“有,倒不是太大的事情。”

    这个时候朱寿才送消息进来:“王爷,这是京里刚到的圣命,刚刚去抄来的。”朱宣赶快接过来拿在手上看,看过以后递给妙姐儿也不说话。

    沈玉妙接过来看过一遍,觉得事情有时候只是会往最坏的地方上去。再看一回,忽然想笑,对朱宣道:“幸好表哥已经同意安置书生了。”

    京里新到的圣命:泄露试题是杀头之罪,然天下书生们只求功名,事先并无一人举报此事。朕以仁心待人,何人以仁心待朕,此科功名废除。。。。。。

    然后下面是晓谕各处封地上的王爷们:各处自行安置书生,不许滋扰生事。哪一处生事,与哪一处相干。

    朱宣挥手命朱寿如音都退下去,重新拨动琴弦对妙姐儿道:“这下子表哥没有心事了。”跟朱宣想的一样,皇上一直不发圣命,一定是气得不清。

    书生们买到试题还欣欣然得意,没有人举报,真的这科功名依就了,只怕又要有书生闹事说不服。现在干脆之极:哪一处生事,与哪一处相干。完全推到地方上去,这下子袁杰可以定人罪名,这位钦差大人可以轻松办事去。

    抚到一半,朱宣停下来对妙姐儿道:“看来倒是妙姐儿是个好孩子,阮大人是个得用的人。我们已经安置了。如果象晋王这里,大家一起推来推去,这笔钱也是少不了的。而且还是自己出。”

    沈玉妙只是颦眉对朱宣道:“这样的结果,也是要有几天乱才是。”朱宣也叹一声,道:“谁说不是呢。书生们一直候着,不就是心里指望能重考。这几天里表哥不出门,在家里陪着妙姐儿。”

    然后这才想起来对着妙姐儿道:“我的身份已经明了,前天兵马司在这附近派来一队巡逻的兵,表哥也还是在家里守着你,等书生们回乡我们再出去逛。”

    沈玉妙嗯一声道:“我已经看到了,这街外莫名多一队兵出来,想来不会是冲着别人来的。”朱宣虽然说是没有心事,随意抚琴也能听得出来有几分清冷,最后还是把琴丢下来,对妙姐儿道:“你我也有烦心事,却在这里为这些书生难过不成。去,煮两个菜去,晚上和先生们喝几杯破破这闷气。”

    看着妙姐儿这才收了颦着的眉头,嫣然一笑答应一声往外走。房里朱宣命:“唤毅将军来,功课学的如何,我来听一听。”

    不一会儿,毅将军进来了,朱宣看着儿子越长越英俊,拘着他在房里问功课有问有答,倒觉得自得其乐。

    下午第一个冲进来的荣俊和方裕生,街上第一时间把圣命张贴告示出来,同时增派兵马在城里到处巡视。

    书生们在告示前流泪的也有,黯然神伤的也有,大声号啕地也有,发狂认为不公的也有。。。。。。等来等去,等这些天,不就是为了这一科的功名。

    荣俊和方裕生更是伤心,少年多狂生,狂生多自负,都是一脸拾青紫如拾草芥,现在看来这科休想,少年登科从此不再,这青紫不是那么容易的拾。不能不发疯一样跑回来,朱宣此时在他们心里已经是一个依靠。

    在厨下的妙姐儿听着两个书生打门,一进来就问从人:“朱大哥在不在。。。。。。”然后就不顾规矩,嘴里连声喊着:“朱大哥,”两个人一起冲进房里去。

    沈玉妙对跟从的人摆摆手,示意让他们去吧,想来这一科功名作废,对他们造成伤害不小。

    听到房外这样的喊声,再看到两个书生一起冲进来,正在哄儿子问功课的朱宣并不意外地只是抬起头来看着刚冲进来的两个人。

    一旦站在朱宣面前,两个狂生倒没有了急躁,只是静静看着朱宣,眼睛里不无悲伤,仿佛朱宣的话才是最后一锤定音。

    “圣命难违。”朱宣只淡淡说出来这四个字,看着两个狂生安静地站在那里流下眼泪来。

    毅将军恭敬地站在父亲面前回父亲的话,房里一时寂静,只有两个书生偶尔的一星半点儿泣声。

    “我听着还可以听,以后要用功。”朱宣温和地对毅将军道:“出去吧,看你母亲给你在煮什么好吃的。”毅将军答应一声,转过身来目不斜视的走出门去。

    高打门帘的是乌珍,等毅将军出去以后,这才跟出去把门帘放下来。身后那一声门帘轻响后,毅将军已经是一蹦三跳往厨房去,扒到门就开始探头:“父亲问母亲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然后就对着母亲笑嘻嘻:“父亲说我学的还可以。母亲给我什么,是一个荷包还是一双鞋。毕先生说天一下子就会很暖和很暖和,我路上还戴着这个厚帽子不成?”

    厨房里的帮忙的如音和朱禄都笑起来,如音对毅将军笑道:“眼下只有小王爷一个人在王妃面前,当然是事事先给小王爷弄。”

    卷起衣袖在油烟中的妙姐儿也是带笑看一眼儿子:“衣服帽头儿正在准备呢,弄好了就给你。你饿了,让如音先弄点儿给你吃。”

    为防油烟,头上青纱覆着青丝,身上也是另披一件衣服,卷起衣袖露出一双皓腕的妙姐儿一扫刚才为书生沮丧的心情,含笑看着毅将军跟在如音身后:“这个多要一点儿,”再回身看朱禄:“禄大叔烫点儿酒来,母亲先做好的,当然是先给父亲吃。”

    朱禄怕不稳便,用一个托盘托着这一小碟子吃的和一小壶儿酒,送毅将军到廊上,才把托盘交到他手上,不忘交待一声儿:“慢慢走。”

    这才高高打起门帘,看着毅将军拿进去,站在门外听着的朱禄听到毅将军走进去,走到王爷面前:“母亲做的,先请父亲尝过。”

    朱宣当然是一心的欢喜,托盘上有一双银筷,拿在手里尝一口,才对儿子笑道:“你出去自己吃吧,把酒放在这里。”把那一小壶儿酒取下来放在一旁,也是交待儿子:“慢些儿走。”

    这样的小孩子倒是人人会喜欢。朱宣命毅将军出去,这才对两个还在悲伤中的书生道:“这一科不成,下一科再是,男儿汉哪里这许多眼泪,又不是女人。”

    “知道,知道,”荣俊和方裕生一面答应着,一面只是流眼泪。朱宣看得颇不耐烦,而且想笑,妙姐儿的眼泪还能看一看,两个大男人却在这里哭。

    当下沉着脸道:“回自己房里哭去吧,晚上有酒,哭完了让人请你们去。”不就是这科功名没有中,天下的书生不中的多,都流眼泪可以堆成河。

    “我们联名上书,不可以这样对待天下的书生。”方裕生边流泪边说出来。已经有人要筹划此事。

    朱宣一听这话,更是冷冷地道:“听我一句话,今儿晚上摆送行酒,明天你们,就回乡去吧。”看着两个书生出门去,朱宣这才拿起来儿子刚才送进来的小小刻梅花的银酒壶,也不用倒,对着酒壶嘴就喝一口,儿子吃东西还想着老子,想来这一次回去不会再说老子偏心眼儿。

    荣俊和方裕生只能出门来,一半心思是对朱宣的羡慕,羡慕他的权势地位财富,还有一个这么好的儿子,小小年纪就知道要吃东西先给父亲;

    另一半心思还是为自己这一科没有上演拾青紫如拾草芥而难过,出得房门来,看到刚才在朱宣面前听话懂事的毅将军在院子里正在蹦哒的欢。

    朱禄手里端着吃的跟在后面,毅将军手里又重拎哥哥朱睿给的弹弓,这次不是打鸟了,而是练准头,专门打树枝。

    一弹弓过去,树叶哗啦啦一阵响,掉得一院子都是树叶,树叶掉下来时,再来阵微风,干净的院落里立即到处都是凌乱的树叶。

    有几片树叶随风卷舞,落到一门心事的荣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