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幸福生活 第236部分阅读
古代幸福生活 作者:肉书屋
直到第四天的晚上,毅将军那里回来的一个人,同时回来的还有世子朱睿的人,朱宣听过以后,心里哼了一声:果然老子知道儿子。朱睿那里回来的人详细说了一遍,最后禀报王爷:“沈校尉说不杀苏合,没有脸回去见父母,粮草可以支应几天,他带着人重又杀敌去了。”
周亦玉、徐从安当然是面有笑容,王爷应该高兴才是,世子爷在这样的情势之下,重鼓士气去杀敌,王爷应该高兴世子有勇有谋。
只听到朱宣哼一声,严厉道:“周将军,沈校尉回来,你要好好约束才是,贪功冒进,不知深浅,哼”周亦玉赶快答应一声:“是,”随即对王爷道:“找到三位校尉在哪里了,末将请王爷示下,全军拔营而起前去接应,如何?”最后一句:“如何?”周亦玉是看到朱宣在责备,说得可怜巴巴地恳求地看着朱宣。
不为所动的朱宣冷冷道:“毅将军也在,你就不用去了,钟林将军哼,想来是被毅将军拉了去。”南平王没有一点儿内疚地把钟林没有军令,人也跟去了的原因盖在了毅将军身上,然后站起来道:“散了吧。”
负手站起来的朱宣这一会儿知道儿子无恙,心里的火就上来了,害老子忧心几天,害老子险成祖宗面前不孝之人,如果不是想到还有时永康和韦大昌的话,朱宣真的是一兵也不发。
想想还有别人,朱宣这才重又改过主意来,吩咐周亦玉:“派一员将军再带两千人去接应一下毅将军,告诉他,如果打不赢,回来老子打他军棍。”然后再骂一句:“擅自调兵的小兔崽子。”这才往内帐里走去。
进得内帐来的朱宣依然是板着脸,看到第三个儿子更要板着脸,坐下来再加上一句:“兄弟包庇的好。”
闵小王爷赶快跪到在父亲面前:“请父亲责备儿子才是,哥哥们回来,父亲千万不要责备才是。”
“滚一边去。”朱宣把闵小王爷斥走,喜悦才慢慢地从心里一点儿一点儿的升起来,世子朱睿不惧不怕,险些断粮的情形下,不仅重夺了粮草,而且找到了敌踪。想想报信的人回来说的话:“不杀苏合,没有脸回来见父母。”
这才是老子的儿子,此时内帐里没有别人,只有垂首侍立在一旁的三子闵小王爷,朱宣面容上有一丝轻松,这轻松只是一瞬间就过去了,再看看第三个儿子朱闵,朱宣又要骂他了:“见天儿就换衣服,这要是下雨衣服不干呢,你光着身子不成。”
闵小王爷每天晚上为父亲单膝跪地脱靴子,这衣服立即就换下来要洗。就是白天衣上沾了一点儿蹄尘,也是一天一换,如果不是在军中,只怕是当时就要换下来。是以闵小王爷在军中,从里到外,一天一身要换下来。自己觉得爱修饰的南平王,觉得自己都没有这样讲究过。这已经不是好处,而是一个坏习惯了。
秋天在山里,倒是方便不少,世子朱睿因为贪功冒进才被诓到山里来,重新进山去,当然是步步为营,把路要看熟了。
跟在苏合没有一天,就把苏合跟丢了,朱睿倒不着急,与时永康、韦大昌重新又看了地形,找到一些规律:“那几个山头下面应该是一片谷地,昨天还有苏合的影子呢,今天就不见了,想来是有路,我们在这里扎下营来,找一找才是。”
花了一天的时间,找到了苏合埋伏在这山里的五千精兵。三个人站在山头的树后往下看,都是咧着嘴笑:“这下子发了,这么多人马,吃的喝的尽有。”
闻到山下传来的烤肉香气,时永康馋得不行:“就冲着这肉,咱们也要干了他们。”三个人嘻嘻一笑,说归说,可是手下不足两千人,山谷下面五千人,怎么干
时永康和韦大昌一起把眼睛看在朱睿身上:“老沈,你拿主意。”朱睿在看地形,他们是在山谷下,可也不会笨到把自己摆在低位,让我们来居高临下,这里箭程太远,射不到,等到冲过去,他们也上马了。
“他们没了马,能耐就去了一半。”朱睿在想主意:“不能让他们上马,或者是上不了。”看一看下面的战马,当然是人人都拴在离自己最近的树上,五千人扎营在一起,当然也不会离得太开。
朱睿想了一下,对时永康和韦大昌示意,三个人脑袋碰在一起说了一阵子,这才一起点头各自去准备不迟。
一直等到入夜,约有两百人的黑影在草地上匍匐着往五千人的营地而去。背上都负着不少竹筒,朱小根是带队在前面,爬几步就停一停,一直用一个时辰分散开来的人才接近这营地。
先到一匹马前面的朱小根把剑悄悄拔出来对着马缰绳一挥,把马缰绳斩断,再去斩另一匹马的马缰,总是四、五匹马系在一起的。这样倒方便的多。
还是惊动了人,哨兵一阵呼喝:“谁?”只听到一阵爆响声,火星乱迸,全营的人都被惊动起来,把怀里最后一根竹子抛到篝火堆里的朱小根,大喝一声:“上马。”两百人一起各自抓住一匹马跳上去,随着被竹子爆响惊动的马匹转身就逃。
苏合披衣握刀从帐篷里走出来时,还好自己的马还在,可是群马乱奔,已经惊了一些。恨恨的苏合立即整兵上马,往朱小根他们逃的地方追来。
在一处树林前面,先接应的是世子朱睿,看着苏合衣襟只是随便掩着就追了来,笑容满面的朱睿执枪迎住苏合,没有几招转身就逃。
人多势众的苏合当然是拍马追来,前面是一片开阔地,突然火起,时永康带着人手执火箭,射的却不是苏合和他的人,而是今天白天准备好的十几堆竹子树枝堆起的火堆。
哈哈的苏哈狂笑一声:“送命的来了,怕我们看不清楚,还把火点上。”这里开阔地带,人多的占优势,这些找死的汉人居然点上了这么多的火堆,想来是方便我们宰人看得清楚。
眼前就是一下子铺开冲过去也不容易,沉着的朱睿看着面前的工事,这也是白天准备好的,砍倒大树中间只留着几个狭窄的通道,万一他们追的快过来了,也不能一下子铺上来。
韦大昌大号呼喝:“放箭”第一片箭雨过后,火堆里的竹枝开始爆响,这是古人在山洞留宿时,会在洞口点一堆火堆驱赶野兽的方法,放几根竹子在里面燃烧时发出响声,可以吓走野兽。
此时受到惊吓的只能是马,没有火药不能惊吓人的朱睿只能想出来这个办法,至少惊不走会怎么样,朱睿倒没有想过后果。先回来的朱小根带着人也在安抚自己人的座骑。
山中一片乱响,眼前又有工事,除非他不过来,一片箭雨射过来,中间有不少是尖竹,世子朱睿这一行人弓箭也已经消耗殆尽,如果没有竹林就是箭也没有了。
尖竹对上老羊皮袍子是不行,可是箭还有,是节约着用,尖竹射马射露在外面的头脸还是不成问题的。
由刚才三比一的比例,这一会儿眼前也不说一比一,也多不到哪里去。可是朱睿心里依然是着着急,刚才被朱小根惊走的马,虽然数目不多,也有一部分会被拢回来,此时多一个人都对自己不利。
看着正在拢住胯下马的苏合和人马,眼前就只能硬拼了。这个时候功夫好不好就出来了,一个人杀三个,当然危机就解除了。
一片喊杀声中,朱睿和一些拢住自己马的士兵们先杀过来,场中人人都红了眼睛,狭路相逢勇者胜,朱睿要脸面回家见父亲,苏合气怒交加,这是五千在关键时刻可以获得压倒性胜利的伏兵,两个杀气腾腾的儿子交上了手,世子朱睿此时没有别的想法,只想着拿下苏合的人头来。
山中深夜爆响,围着这山在外围转悠的毅将军是没有听太真,离得太远树林隔音,可是群鸟夜飞,扑扑啦啦一大片黑影子在月下飞起来,这个倒是看到了。
“将军,那里有人厮杀”有熟悉的老兵立即来报信。毅将军激动的声音都有几分颤抖:“你,带路,我们现在就赶去。”这个时候在厮杀的,只能是大哥朱睿。
一路上时时要过问一下钟林将军的毅将军心急心切,这个时候也想不起来问钟林了,只是自己发号司令,加快马速还要问人:“多少路程。”
“我们快马不停,如果路好走,也要一天的路才是。”听到老兵这样的回答,毅将军更是催马:“再快”心里开始对朱睿暗暗传话:大哥,你千万坚持一下,兄弟这就到了。
兄弟会师的时候,是在第二天的傍晚,山路跑马不是时时平坦,毅将军再催再加鞭也没有办法,只到天将黑时,带着人奔波了一天一夜的毅将军依然不让停下来:“找到三位校尉,再休息不成。”
黉夜出营的毅将军为自己找的理由是:“这三个人我都见过,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想着又要立军功了,我去蹭军功去,我找到他们也是大功一件才是。”
顶着小王爷的名头,毅将军要蹭什么,也没有人能说出来什么。一天一夜没有休息的毅将军也是人困马乏,从小就开始打熬得好身子骨这种时候优势就出来了,没有合眼的毅将军用手在脸上揉两把,就是吃饭也是在马上吃,催着人只是快走。
直到傍晚看到朱睿这一行人时,毅将军的眼泪也夺眶而出,把大哥找回来了,父亲母亲祖父祖母,还有胖倌都不用担心了。
看着过来的这一行人也是疲劳的样子,钟林将军才在身边提醒一下毅将军:“小王爷找到校尉了,应该高兴才是。”小王爷朱毅这才忍忍泪,在马上端正身子,看着三位校尉来到自己马前。
兄弟两个人借着将黑的光线互相打量一下,朱毅看到大哥面容憔悴,厮杀了一夜的朱睿当然不会好到哪里去,虽然休息一天,也是身上肮脏不堪,脸上有灰也没有洗,这种时候不是再逞强的时候,急急退回来最好。
朱睿看着毅将军,关切地看着自己,眼睛里有水光,也是心头一热,对着毅将军先抱拳道:“多谢小王爷前来援助。”
“你受伤了,”毅将军再看看别人,也都有伤,命令士兵们:“就地扎营,把吃的热水先供给他们。”然后越过朱睿身边,径直去看一看跟着大哥出来的兵,对受伤的兵多多的抚慰,毅将军在心里十分地感激这些士兵们,跟着我大哥出生入死,保得他安然回来。
小王爷毅将军莫名地为自己博了一个好名声:“不愧是王爷的儿子”
直到帐篷扎好,毅将军命随身带来的医生一一去给包扎,这才走回到自己帐篷里,世子朱睿紧跟着也走进来。坐在帐篷里的钟林看着这兄弟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眼睛里都有了泪。
“钟师傅”朱睿松开弟弟,眼前无人,过来对钟林行了一个礼,钟林只是黑眸在世子身上一扫,冷然地道:“校尉回来就好。”
朱显手里端着热水,拿着伤药进来,毅将军对朱睿道:“我来给你包扎。”朱睿这一次没有推却,刚才医生给时永康和韦大昌包扎过,朱睿让医生先去给士兵们包扎,先过来见弟弟。
手上有伤,胳臂上也有伤,毅将军重又嘻嘻哈哈:“好在脸上没有伤,你还没有说媳妇呢,要是找不到怎么办?”朱睿用自己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在弟弟头上又是一巴掌,这才想起来问一声儿:“你怎么来的?父亲知道吗?”看一看钟林将军也在,朱睿心里有狐疑,父亲是不会放心朱毅带兵的,朱睿沉下脸:“朱毅,你是偷偷跑出来跟着钟师傅的吧?”
毅将军不服气:“他跟着我跑出来的还差不多。”看着朱睿沉下脸来,毅将军委屈的不行:“反正也出来了,回去父亲只怕要打,你还要训我。”
朱睿软了心肠,安慰道:“父亲要打你,当然是我担着。”看着弟弟细心地给自己包扎,一面问:“疼不疼?”然后再笑:“受伤当然是疼的。”朱睿自己心里只难受一件事情,对弟弟道:“我遇到芒赞的儿子,砍了他一条手臂下来,没有人头,真没脸去见父亲才是。”苏合的人拼死抢了受伤的苏合走,也因此人心焕散,一起奔逃。
毅将军给哥哥包扎过,朱显再换过热水来,拧了一个手巾把子给朱睿在擦脸,这才松一口气:“胖倌可以不用哭了。”提到胖倌,朱睿也笑上一声,把手里的手巾把子还给毅将军,看着他学胖倌:“胖倌一准是这样,”学了一下自己觉得不象:“我脸上没有胖倌那么多肉,回去让他自己哭一个给你看。”
“这邪门歪道是你领头教的。”朱睿对着弟弟责备一句,毅将军只是嬉皮笑脸:“在地上打着滚儿哭不是我教的,幸好父亲那天不在家,要在的话,胖倌屁股又要肿了。”为了和端慧争一个东西,胖倌在地上打着滚儿哭,哥哥姐姐都帮着瞒着,不敢告诉母亲,也不告诉父亲。
毅将军想想又要笑:“东西一给了他,立即就爬起来跑了。这绝对不是我教的。”然后想起来了:“打着滚儿哭应该是端慧教的,端慧说过她想试来着,就是没有试成。”胖倌听过姐姐的话,不客气地对着姐姐用上了。
“你们要多多的教导他,”朱睿想想说也没用,弟弟妹妹都是疼爱过了头。看着胖倌胖乎乎肉嘟嘟的脸一皱起来,立即说什么都好。所以胖倌越哭越过份,一哭就赢。
这一夜在这山里兄弟重逢,朱睿和朱毅兄弟情更加深重。本来应该是好好休息,可是还在山里,第二天的天色没有亮的时候,喜气洋洋的这一队人就拔营出山而去。
并骑的时永康和韦大昌原本就认识毅将军只是不熟悉,知道他爱往三个人这里凑,这一次再接触下来,发现毅将军这个人很好说话,时永康正在和毅将军开玩笑:“你来的太晚了,早些来,这军功有你的份。”
毅将军也道:“嗨,你们也不等等我。”几个人一起嘻笑,到出了山口,世子朱睿回头看一下这群山,山头都不高,只是不少,在里面一绕迷路的可能性就不少。
下一次再来,我是不会迷路的了。世子朱睿对着自己这样说一句,淡淡一笑手提着马缰,决定自己记住这样的教训,险些丧命在此。
头上是无边的苍穹,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朱睿重新想起来了父亲,手里没有苏合的人头,父亲会不会觉得我丢了他的人?
这样的一个问题困扰了世子朱睿回营一路,直到看到军营,军营同时升起了父亲的大旗,朱睿心里又感动一下,父亲以前来,从来不升自己的大旗,看着那硕大无比的“朱”字在风中招展,朱睿和毅将军交换了一个眼色,心里都明白,以父亲的脾气,老大不挨揍,老2就跑不掉。
“你是来找我的,当然是我担着,”朱睿昨天晚上就安慰过毅将军:“别担心,我替你挨着。”毅将军看看哥哥,睡了一觉精神好了不少,可是依然与平时是不一样,十几天的没有吃好睡好,眼睛里的红丝没有下去,和家里的那个锦衣少年相比,还是憔悴的,再加上手上有伤,胳臂上有伤,毅将军决定这打我挨着,大哥是不能再挨打了。然后毅将军想想还有三弟在,分点儿给他。
三位校尉加上一位小王爷,进军中的时候是听到欢呼声和赞扬声,当然也有人啜泣,还是有少死去。周亦玉和军中的将军都是面带赞赏,音信全无十几天,回来就好。再看到世子朱睿身上有伤,周亦玉想一想王爷,应该觉得宽慰才是,世子爷接王爷的兵权,周亦玉是觉得完全不是问题。
令三位校尉在外面候着,里面开始升帐,时永康这个时候才开始忐忑,悄声道:“王爷会不会怪我们太冒进?”
刚低声说一句话,帐篷外守候的一个军官大声道:“不许说话”这是朱宣的亲随,韦大昌对着时永康咧着嘴笑一笑,那意思是,你也不看看地方,这不是周将军的大帐,这是王爷的帐篷,外面守候的全是王爷的亲随,随便拉一个出来军阶都不低,这是南平王有名气的亲随。
足地候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出来人传话:“校尉沈睿,时永康,韦大昌进帐。”三个人进去了。外面的毅将军才和偷溜出来的朱闵会合,跟闵小王爷打探消息:“父亲生气了没有?”闵小王爷实话实说:“很生气,说把你擅自调兵,要把你腿打断,二哥,你不如先回家去吧。”毅将军想想摇头:“不回,我得等大哥平安无事才回去。”伸出手来拍着闵小王爷的肩膀:“是兄弟的顶一半。”
“我,只给大哥顶,你的我不顶。”看着眼前的二哥伸出来他的一只手拍自己的肩膀,虽然这是二哥,可是他刚从外面回来,手也没有洗,手上有泥还有土,就这么在自己肩膀上拍了一下,朱闵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一步:“咱们进去听听去?”
两位小王爷悄悄地溜进帐篷去,里面人正多,周亦玉军中大小军官都在,朱毅和朱闵就站到了人后面,看着父亲板着脸正在说这一次的事情。
“太贪功了,周将军已经鸣金,居然不听,一意孤行追进山里去,”朱宣看着眼前的三个年青孩子,太胆大了,刚才又听到苏合被朱睿砍下一条手臂来,做老子的当然是心花怒放,现在儿子对儿子了,可是作为主将,朱宣就要板着脸来:“不听军纪,是如何处置?”
听着管军纪的军官上前一步大声报出来,朱宣这看着儿子朱睿:“沈校尉,你们三个人,是以你为首的?”朱睿大声道:“是,”战甲响声中跪倒在父亲面前:“是末将违犯军纪,请王爷责罚,不关时永康、韦大昌的事。”
“是我,”时永康和韦大昌也抢着往自己身上揽。将军们都是笑眯眯地看着这三个年青孩子,朱宣声音里没有再责备,只是淡淡道:“军帐不是讲义气的地方,太放肆了。”时永康和韦大昌这才不敢再说话。
听着眼前这位威名远赫的南平王重新道:“诸位将军们刚才为你们求情,你们能带着人回来,又歼敌不少,时永康、韦大昌,你们报一半军功上来,沈校尉将功补过。”
“王爷”时永康和韦大昌立即就急了,刚喊了这一声,朱宣就变了脸,喝道:“叉出去,再有这样放肆的人,军法侍候”
被撵出来的是时永康和韦大昌在外面急得跳脚,不一会儿就看着将军们都出来了,拉着周亦玉就只是求情:“要担三个人一起担着。”
帐篷里世子朱睿已经跪了下来,脸上挨了一巴掌,身上挨了一脚,听着父亲变脸骂自己:“不长进的东西,”然后再骂毅将军和朱闵:“一个包庇一个,一群混帐。”
毅将军跪下来还有话说:“请父亲责罚儿子一个,只打儿子一个人就行了。”在帐篷外还说不担的朱闵这一会儿也变了卦:“打我才是。”
南平王看着下面互相往身上拦的三个儿子,脑海里恍惚出现他们小的时候,这才发现,儿子们都长大了
第五百九十八章,回来(八)
第五百九十八章,回来(八)
面前一排跪着三个儿子,口口声声要父亲责备自己。朱睿贪功冒进,回营的路上心里时时地在想这次事情,挨几下子早就心里有数。
听着身边跪着的二弟朱毅又要惹人发笑了,跪在那里也不老实:“儿子不去找大哥实实地是不能安心,再说父亲您也不能安心是不是,儿子年幼,本来是想请父亲一起去找,想想父亲一去,全营惊动,所以儿子自己去了。。。。。。”
“朱毅,”朱睿此时只是想笑,心里也明白弟弟是在找挨打,想着父亲发过脾气,这件事情就可以过去。听着毅将军越说越不象话,朱睿忍无可忍:“你闭嘴。”
闵小王爷对二哥佩服到五体投地,他的用心这帐篷里父子四人可以说是人人心里明白,朱闵只是干不出来这样涎皮赖脸找挨打的事情,只是眼睛里含着情意看着毅将军默默传话:你一个人都挨了吧。
站在儿子身前的朱宣忍住笑,听着毅将军越扯越远:“大哥受伤了,父亲再打他心里怎么下得去,不如打三弟也成,打他天天这么讲究,我回营时手放在他肩膀上,他都往后躲,太干净了,让人看不下去。”
颇觉得冤枉的闵小王爷目瞪口呆地对着哥哥看了看,再看看大哥眼睛里的笑意,再用自己的眼睛对二哥传话:我可不是为了你。也跟着毅将军往下胡扯:“父亲打我的倒好,大哥受伤了,再打他知道了会伤心,妹妹也会跟着伤心。。。。。。”
“都滚”朱宣转身往书案后走去,生的这是一群什么儿子,回去问问妙姐儿去,这分明是一群小坏蛋
得了这一声的闵小王爷赶快应一声:“是,”站起来去拉两个哥哥,此时无事,赶快出去。毅将军站起来,只是大哥朱睿是拉不起来。
朱宣在书案后站起来,看着毅将军和朱闵在拉朱睿起来,小声地劝他:“父亲说没事了,咱们出去,你帐篷里坐会儿去。”
身后传来一声轻咳,兄弟两个人回身对着面沉如水的父亲陪笑脸:“这就走,立即就滚了。”跪在地上不动的朱睿把兄弟两个人推开,对着依然是冷着脸的父亲从容禀道:“儿子本来也没有脸回来见父亲,请父亲责罚才是。”
朱宣淡淡地道:“哦。”看着手上有伤,手臂上有伤的长子继续道:“请父亲容禀,这一次出去,发现一件事情。”
“讲,”朱宣还是一个字。得了这一声,朱睿这才把山里的伏兵说出来:“。。。。。。这样的伏兵要是有个几处,都在要紧地方,一旦打起大仗来,”看着从自己一开始说这件事情时,就更沉着脸的父亲,世子朱睿把这几天里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这是扭转胜负的重要人马。”
站起来往地图前走的朱宣一面吩咐儿子:“你到这里来。”世子朱睿这才站起来走到地图前,半年没有见到,朱宣看了看站在身边两步外儿子的个头,这孩子又高了一些,看着他的手在地图上移动:“这里和这里,如果有上两处伏兵,只要精良的弓箭手,仗打到这里,咱们日子就不好过了。”
世子朱睿站在地图前侃侃而谈,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老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朱宣看着儿子,虽然是个少年,果然已经长大成|人,这一次的亏也没有白吃,当下负手面无表情地听着朱睿足足地说了有半个时辰,最后跪下来请战:“请父亲允许儿子出战,以雪前耻。”
毅将军和闵小王爷站在旁边听来听去觉得不错,看到哥哥请战,也一起跪倒:“儿子也要去。”朱宣不能不笑上一声,心里乐开了花。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兄弟三个一起请战要出兵,只是。。。。。。。小的两个还不能去。
毅将军一向是带在自己身边的多,听起来象是军中常来往,其时一仗也没有打过;三子朱闵还是个孩子,在两个哥哥没有回来的时候,每天都去营门前翘首以待,白天看到营门外有野兽奔跑的扬尘,都要睁大眼睛等上一会儿,看到不是的,脸上失望立即就出来,看得战场上厮杀惯的朱宣都心里不落忍。
地图前的朱宣在心里比较这三个孩子,毅将军把父亲的一时沉默当成在犹豫,为了跟大哥去,也走到地图前用个手开始比划,这是毅将军听着哥哥朱睿刚才说的话以后,自己的心思。
这又比划了一顿饭的钟点儿,朱宣没有打断也听完了,因为中间没有打断,所以毅将军越说越有劲儿,看着父亲听的是很认真,只是到最后的时候,才给上一句:“是你去吗?”
这一句话把毅将军的心思给打飞了,不由得委屈地看着大哥,再看看朱宣,那眼色分明是在说:我也想去。
朱宣瞪了一眼,再看看第三个儿子,慢慢走了几步,站住回身对朱睿道:“让你的人休整三天,再出去吧。”
“是”大喜过望的朱睿赶快答应道:“就地休整三天,儿子知道了。”帐篷里转过身去的朱宣又淡淡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让你去四处看一看,谈不上以雪前耻,胜败乃兵家常事,耻从何来?”只是一个背影对着儿子的朱宣漫不经心地把这句话说出来。
朱睿一听就高兴了,不觉得我丢人就成,这是心里最担心的一件事情,立即又高兴地应了一声:“是”听到父亲让出去,这才喜笑颜开地往帐篷外走。看着毅将军和朱闵又要跟上来一起出来,朱睿先就告了一状:“儿子在军中当差,两个弟弟总是来捣乱。”然后瞪一眼二弟和三弟,小声地说一句:“别往我身边凑。”这才大步走出去。
毅将军和朱闵都傻了眼睛,大哥春风得意,还要带兵再出战,此时就翻脸不要兄弟,两个人都不高兴了。朱宣听着好笑,慢慢转过身来,看着毅将军黑着脸,闵小王爷沉着脸的样子,这才对毅将军道:“你就不要往他面前去。”
前面来几次,就是朱宣也想想说说吧,朱毅天天都会去朱睿面前晃一下,说两句话回来心里才舒服,回来而且搬弄是非:“哥哥缺这个了,”不然就是:“哥哥在吃什么,这里的菜我吃不完,分一半给他吧。”这是跟着父亲单独给的一、两样菜,可是朱睿不会领情,只会觉得兄弟很烦。
朱宣没有说,是因为他没有兄弟,朱宣长大成|人以后,朱明朱辉才慢慢长成,而且不是一个母亲膝下。是以朱宣在家里也好,在军中也好,看着兄弟姐妹之间互相包庇,就觉得孩子们很有趣。
一直到今天被长子当面告状,才不得不说了毅将军一句:“别往你哥哥面前去。”站在一旁的朱闵惊奇地瞪大眼睛看着父亲说过这句话以后,二哥立即就跳脚了,毅将军也来火了,跳着脚对父亲也告状:“我不过是想看看他,他总嫌我。”然后在父亲瞪眼睛以前,人“哧溜”就出帐篷了。
还可以这样?闵小王爷眼睛瞪得象猫眼一样溜溜圆,然后再看看眼前一排书案,墙上有地图,就是这墙也不是木头的,也不是泥砖的,而是布的。这是父亲的军帐,不是在家里。
朱毅很好地把握了这个尺度,在家里嘛,当然有规矩,不然要挨打了。在军中有话可以说,就是士兵来脾气了,也会对着上司骂娘。回王爷话带三字经的人也是有的,跟着父亲来往军中最多的毅将军抓住时机也是会跳脚的,当然跳完了赶快走,过一会儿候着父亲和人说话再回来,准保不会再听训。
看过眼前这一幕,闵小王爷在心里开始转心思,我也想跳一次,告一告大哥的状,他刚才不让我往他面前去。看一看面无表情在帐篷里踱步的父亲,再想想跳起脚来的衣衫飘动和文质彬彬的衣衫飘动是两回事情,闵小王爷想一想,还是别跳了。
帐篷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了,朱闵对着父亲道:“儿子,去看二哥去。”看二哥总是随便看的,朱闵也出去了,也奔着大哥的帐篷而去。
三个儿子一个接一个地出去,朱宣才微微一笑,不用问,一个找一个去了,找到长子瞪眼睛,这小子瞪眼睛跟老子就更象了。重新回到地图前的朱宣再认真看一看,并认真想想世子朱睿刚才说的,不由得老子点头要微笑,败不馁,这样才好,只是雪前耻这样的心思就不必了。这才打几仗,前耻就出来了,以后还不没完没了。
心思想完的朱宣回到书案前,摊开一张信纸,取过笔来沾上墨,这第一封信是写给京里父母亲,世子朱睿败不气馁,朱宣这一次还是要让儿子将功补过,一点儿功劳也无,可是给家里的这封家信,却是要好好的说上一说,世子长大成|人了。
第二封信是写给妙姐儿的,答应让朱睿领兵四处寻衅这样的伏兵,当然不是一个月、半个月就可以找到的,朱宣决定在军中多呆一段时日,去信妙姐儿不要担心,表哥过年之前再回家里去。
两封信一挥而就,放下笔的朱宣再想想毅将军,有仗打要让他打几仗去;还有三子朱闵,太爱干净到老子都不能接受的地步,这秋天一起秋雨,就是绵绵不断,到时候衣服不干,看着他这干净毛病改是不改,不改光着身子没衣服穿,老子的衣服不给他穿。
大帐中的朱宣想完父母想妻子,想完妻子想儿子。世子朱睿的帐篷里也是欢声笑语,两个小王爷当然都在这里,时永康和韦大昌也不例外地在这里早早就候着了。
先是为朱睿军功鸣不平,朱睿一出朱宣的军帐来,时永康和韦大昌就迎上来,接了朱睿回帐篷去,时永康道:“周将军对你不错,想来知道你军功总是被扣,所以在别的地方对你弥补一下。”
世子在周亦玉处住的帐篷,虽然还是规格不大,可是麻雀虽小,里面样样俱全。两张新的床铺,就是上面的被子来到也是新的。
新书案上是一个烛台,上面一次可以插上三根蜡烛,晚上一点起来就一帐篷都是亮堂堂的,就是地上一个缝隙也能看得清楚,让朱小根乐得合不拢嘴来。
再接着让朱小根乐的第二件事情就是一到这里,军需官主动上门,送来了一个小小茶炉子,每天用的木炭茶叶都是按时用来。朱小根不能不在心里夸一下周将军,世子殿试高中,也有周将军的一份功劳。
最后是夜宵,毅将军再回去给母亲说,军中有夜宵儿,这就不算是说假话了,周亦玉也没有过份到晚晚为世子准备人参燕窝,可是晚上煮一大碗肉汤还是晚晚都有。
来的路上接了儿子音信全无的朱宣在这十几天里,思念儿子的时候也会到他帐篷里来看看,看到这些不合规矩的东西只是想落泪,以后想待他好,也得他在不是。当然是没有心情去骂周亦玉优待,每一次夜深后巡营往这里过一趟,看一看儿子睡过的床和被子,几案上整齐的书,书旁是亲笔的笔迹,朱宣才稍解思念之苦。
此时这书案前坐的是闵小王爷,他是最后一个找来的,一进来理由先找好:“找你们说话呢,听听你们打仗的事情,”对着大哥瞪眼睛,一向总是玉树临风一样的闵小王爷当着时永康和韦大昌的面,当然不会做出来瞪眼睛这样不好看的举动,斯斯文文地先对着帐篷里仔细地看了看。
朱睿不能不瞪眼睛,来了就来了,来了以后全家人都一样。父亲进来,手里马鞭子也要挑一挑被子看一看薄厚,半大小子火力正壮,就再薄点儿也冻不到他,朱宣看过还是才能心里安心。
毅将军进来也是象找老鼠洞一样看一遍,看得朱睿心里发毛,总担心毅将军回去父亲面前搬弄,再去母亲面前说不好。
现在三弟来了也是这个样子,朱睿心里发毛之余带上想笑,三弟是在找一个干净的地儿,他能安心坐下来的地儿才是,这就只有那书案前最合适坐了。
小小帐篷里多了两位小王爷,时永康和韦大昌由刚才的非议军功转了话题,几个半大的男孩子在一起,又是在军中这样生活枯燥的地方,当然是也能学会谈女人。
时永康正在说自己订了亲的那位表妹:“我吃饭的时候最烦她,看到她一次挟两片菜叶子,然后一口汤,最后几粒米,我想把她拎出去喝风喝露水去,她也能活。”
只贡献这几句,就把话题抛给韦大昌:“老韦,天天听你说的,你母亲喜欢你表妹,你下次回家还能扛得住不订亲吗?”
没精打彩的韦大昌道:“订了,趁我不在家的时候,就是上一封信家信来告诉我的,订过了。”韦大昌没好气:“娶表妹我最不喜欢,成了亲是喊我表哥还是喊我相公,再说,”一向看着比时永康要憨厚几分地韦大昌也有鬼心思:“娶别人,不是可以多看一个姑娘,就是丫头也多看几个。”
帐篷里一片呵呵声,朱睿笑骂道:“你跟着时校尉学坏了,往日这话不是你能说出来的。”毅将军听得很有精神,对韦大昌道:“你是想多同两个丫头说话吧,”一句话说出来,毅将军才看向朱闵:“小孩子出去。”
朱闵比毅将军又小上一些,在家里有了胖倌才变成哥哥。可是男人天性,外表时时如白鸡蛋的闵小王爷在这样的笑声中也想再听听,对着二哥笑:“父亲让我来喊你回去。”
“那你,还是坐着吧。”毅将军嘻笑一下:“你这是威胁我。”朱闵得意一下:“如果我回去了,就对父亲说你在这里同人说混话,我留在这里,就没有人说你。”闵小王爷就这样留了下来,继续听着他们混说女人。
说完女人再说钱,时永康越来越觉得同毅将军臭味相投,还有一位小王爷看着年纪小,坐在那里端正坐着只是听着笑,就没有人觉得要顾忌朱闵。时永康说过这次打仗以后,想想又可以问家里要钱了:“我去年回去,我妈天天交待我,多要钱。钱庄子就是罗记地最好,利息又高,不然放到铺子里去生利息也成。”
先开始对着小王爷还端正坐着的时永康说着说着就坐得随便了,往后靠一靠又道:“这次军功报上去,就给家里去信,奖励多少才是,不给钱下次有功往后躲着。”毅将军“哈”地一声笑了:“你这军功是家里给钱才往前去挣的。”
“那是当然,不然的话,以后要和别人分。”时永康做一个鬼脸儿,拍拍韦大昌地肩膀道:“老韦羡慕我呢,只是他不敢做,”对着韦大昌挑唆道:“怕你爹怎的,咱们自己有军饷了,不给钱过年过节再不回家去,让他没有儿子团圆。”
朱睿又要笑骂了:“你就是个皮脸儿的混无赖,这样没规矩的事情往外教。”时永康说得口渴,对着朱小根招呼:“奴才,给碗茶喝。”喝了茶才继续笑:“我妈肚子争气,我也争气,我早早地就出来了,”听到这里,朱闵笑嘻嘻,这是哪一国的乡村野话,听着真新鲜。
“我弟弟比我小好几岁呢,”时永康一脸不放在心上的样子:“他要跟我争,还得两年。再说我人在军中,心还有一半在家里呢,天天要防着他。他要一个茶碗,我得要一套茶壶。”
韦大昌也跟着骂:“你要这些钱来用不了看你怎么办,”山里找不到路三个人胡说一气,时永康就道:“要是我出不去,你们谁出去了,记得把我的钱都取出来给我妈去,其中一成算是你们的辛苦钱。”就把自己的钱存在哪里有多少都说了一个遍出来,当时听得韦大昌啧舌头,从小要到大,存了这么多的钱,就这时永康还不甘心:“家底儿没有要光呢。”
这个时候时永康再看着朱睿嘻嘻哈哈:“你是长子不是,你说你有三个胞弟,一个胞妹,你这就吃亏了,都是亲的,你得有个大哥的样子,回家去带东西都是带好几样。”这才发现一件事情:“你从来不给你父亲带东西?”
毅将军把话岔开了:“先出来的是争气的,你这话不错。谁先出来谁是大哥。”大哥还用给父亲带东西吗?次次有军功,毅将军只是羡慕得不行。
别人说的这么热闹,毅将军当然不会落后:“听我的,你这个大哥就不好,虽然是庶弟。不过我大哥是亲的,也不好。”朱睿眼皮子跳一跳,朱毅刚才没有挨到打,这会子皮在痒。
“听说世子爷是养在京里,”时永康嘻嘻笑:“当然是尊贵的。”毅将军和朱闵一人一句:“大哥不好,父母亲心里时时有他,人不在身边,夺了心去。。。。。。”
一连串的话说下来,说得时永康和韦大昌只是发愣,这是王爷的家事,不说不听为好。朱小根一旁扇茶炉子烧热水泡茶,不抬头笑得身子乱颤,世子爷此时心情如何。
世子朱睿心思一会儿一个跑出来,我多年养在京中,在祖父母膝下受他们眷顾,时时都羡慕弟妹们可以常伴父母亲;再想想父亲说的,世子是大人了,在京里照顾祖父母,后来才知道这是假话,再大我也是个孩子,和父母亲远离的孩子,只是没处说理去。
这会儿听着弟弟们一人一句,平时话不多的三弟也是说的不少:“母亲一到过年节的时候,吃饭就要先叹一口气,把大哥说过了,这才高兴,还有我妹妹,”朱闵愤愤不平,双胞胎心连心,端慧总是想大哥的多,眼前有人,不方便提自己妹妹,闵小王爷的愤愤不平,才算是有一个停顿。
王爷的郡主,胡说八道挑起来家长里短话题的时永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