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幸福生活 第273部分阅读
古代幸福生活 作者:肉书屋
道:“不让我见妹妹们也不挂心,我只是想见依雯表妹,他家里败下来,不是还和我住过半年,只听过属相不合会冲撞,说血缘亲冲撞,却为何又是血亲?”
“你就忍一时吧,”顾夫人看着女儿还是孩童一样伏在怀里撒娇,爱抚着她的头发道:“为着我外孙子好,再说你的妹妹们,不见也罢,你倒忘了,她们还和你争着抢这门亲呢。”
幽幽然抱住顾夫人身子的顾冰晶一听就“咭、咭”笑两声:“所以我才见她们呢,让她们看看我房里的东西,看看毅将军不在,我在这里也好的很。”再得意告诉母亲:“太夫人刚来看过我。”这是太夫人的第一个曾外孙子。
顾夫人笑骂一声:“淘气,”再劝解着顾冰晶:“等你生下来孩子再让她们看,你不是更得意。”顾夫人微皱起眉头对顾冰晶道:“我听到她们来看你,心里只是不安,生下孩子再走动吧。”
想起自己家里往事的顾夫人只是淡淡一笑,德妃在宫中,皇帝登基又送进去两个姑娘为嫔妃,顾家在这些手脚上从来是有的。不得不防。
但是指着孩子要东西,顾夫人与丈夫面和心和的并不多,这个却是赞成的:“你手里有钱,就少看人不少脸色。就是毅将军,”对着女儿嘻笑的面孔,顾夫人也笑了:“你别笑,你是新婚中,我就没有和你说这些败兴的话。现在对你说也不晚,自己手里有钱比什么都好,不为别人也为你孩子想一想。”
就是为着这个原因,也是顾夫人要过来的缘故,顾夫人心里也有这种想法,嫡长孙当然于众不同,世子的孩子是不是世子?顾家一门多有嫔妃在宫中,这种心思可以算是他们家的祖传。
再出来时,从王府里琉璃白雪胭脂梅花下面走到妙姐儿院外,这一次亲家是没有客人。顾夫人这就得已进来,还有不少话要与这位亲家商谈。
这里房中与女儿房里是一样的暖和,顾夫人眯起眼睛来笑一笑,适才在顾冰晶房中要多解去一件衣服,在这里也是一样。顾夫人是不习惯于房中这么暖,所以家里没有这么暖过。此时只是微笑:“这出门可要当心吹风才是。”
“我是特别怕冷些,在南边儿呆惯了。”亲家妙姐儿接上话,再就把媳妇要避亲戚的话说一遍,是笑容可掬多有诚恳:“我想着既然要避亲,天气又冷,不如让她好生休养才是。今天又有两位说是闺友,我一样挡了,不知道亲家母又是怎样想法才是?”
顾夫人错愕一下,这就不是为孙子避亲,而是外言不入的意思才是,顾夫人就要为女儿争上一争才行:“怀着的是嫡长孙,王妃这样疼她,我做母亲的也觉得不如。我刚才在冰晶房中,也交待她不可以轻慢自己才是,难怪都高兴,这是我们家的第一个外孙子,也是亲家府上太夫人面前的第一个曾孙子,亲家房里的第一个孙子才是,老亲家里遇到这样事情都是待的不同。”
第一个外孙子,第一个曾孙子,第一个嫡长孙,顾夫人说了一个遍,妙姐儿只是微笑,神色分毫不动地听着,当时只是迷乎一下,转天儿就明白过来。
孙子生下来自有定例,已经足够优待,指着身子要什么就是不对。妙姐儿算过自己的私房又放回去,全没有要动的意思。让朱宣看到大为放心。总算是没有再继续跟着孙子转悠。还没有出世,先把祖母弄的团团转,朱宣心里一想就要取笑,盼孙子与跟着孙子转是两回事情。
装作是没有心思的妙姐儿绝对努力端平这碗水,当然是端不平,可也不打算偏在这里,听过一笑置之。顾家也是大家,不是街上住的人家,说话也只能点到为止不是,顾夫人委婉说过以后,还有事情要求亲家。
“有一个官员要起复,以前得罪过王爷,我只能求到亲家母这里来。”说出来名字,却是左依雯的父亲。
妙姐儿问过履历只是道:“让他出京去做一个小官儿,不知道他肯不肯。”只要能起复就成的顾夫人对京里的官员还有些明白,京外的小官儿如何却是不懂,眉头一犹豫间,看出来的妙姐儿这就含笑道:“亲家母去问问再来回我的话,只是要在过年前回话的好,”
犹豫的顾夫人不仅是犹豫京外的官儿出息如何不知道,还犹豫的是别的。这就低声说出来:“太子尚未拟定,这太子太傅就要先定,我家老爷心里也有意思,只是不知道太子其人,却是不敢向前。”
没有假装自己不明白政事的妙姐儿沉稳地回答道:“我的愚见,皇上的意思应该是太子太傅当择贤人,辅佐太子当然是要贤人才行。是以王爷叩辞,就是北平王叩辞,也是回奏,手上鲜血多矣,自知不贤。”
说到这里妙姐儿微笑,顾夫人也微笑,顾大人贤不贤?只有他自己知道。就是在太后驾前群殴的老臣们,贤人尚且群殴吗?
两亲家房里说话,房中人在外间候着,就是有些管事的要回事情,也是候在外面。雪地里只有一个人是匆匆忙忙走过来。听到王妃在,不管有客没客,这就站在门帘外回一句:“世子命奴才快马送信来。”
怕是军中有什么事情的妙姐儿赶快喊一声:“进来。”进来的是跟世子的一个人,进来呈上书信给沈王妃自看,欢喜不尽地先回一句:“世子妃有喜了。”
这一句话说出来,沈王妃突就面有喜色,顾夫人却是如中雷击一般。。。。。。
第六百三十九章,舔犊(二十九)
第六百三十九章,舔犊(二十九)
一直到下午的时候,朱宣才从书房里走出来,身后锦帘高打,犹有一个幕僚含笑在说话:“这是一件大喜事。”
往房中去的南平王,看到院子里已经是有喜气弥散,来往的家人面上都是笑容在面上。几个管事的看着人抬着几个箱子往外面走。
朱宣站住对着那雕花包铜角的箱子问道:“这是什么?”管事的回话道:“这是王妃往封地上去的东西。”几只不小的红漆雕花箱子,看着就沉重之极。
对着那箱子看看的朱宣负手往房中去,在院门的时候看到里面是有客人,再问上一句,是亲家母陶夫人来了。
先往胖倌儿房里去的南平王倒不是存心要听壁脚,只是这一会儿没处站,又不想别处去,坐到胖倌儿房里就随意往阁子门后面走两步听到里面是妙姐儿和亲家母的声音,这两个人象是在生气。
多年的相知也会生气?朱宣觉得真的是奇怪的很,本来是随意听到两句,现在则是有了认真听下去的意思。
从帏幔后看过去,却是妙姐儿苦口婆心的面容和陶秀珠涨的通红的面色,朱宣微微一笑,听到妙姐儿继续劝解道:“这事情要表哥订下来才行,你与我多年相知,我想到就对你说,想着你总是明白的。”
因为实在是太生气,陶秀珠当时就接上话道:“你我多年相知,王爷面前你向来是能说上话的,怎么这件事情拿王爷出来当挡箭牌,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人,你何必这个哄我?”
听起来两个人这意见闹的大,朱宣再听到妙姐儿诚恳道:“秀珠你说的原也不错,我要是说话,表哥或许会听上三分,可是这事情我细想过,还是表哥作主的好。”
南平王是一头雾水,什么事情要我来作主,他就是偏偏忘了眼前的这一件喜事。还是陶秀珠的话提醒了他,陶秀珠面色越发的红涨着道:“世子生下来三天就请封为世子,这事情原本就是你和王爷来定,只是两个媳妇一起有孕,你就拿不定主意了?”
朱宣心里暗笑自己今天是糊涂上来,两个媳妇一起有孕,妙姐儿是嫡亲的祖母,她也拿不定主意了。世子和毅将军都是她亲生的,个个都是一样地疼,朱宣侧身立于阁子后面的幔帘后面,看着这一对多年好友也为这个要生分起来。心里只是想到宫中皇帝要立皇嗣,想来也是一样的艰难。
这种艰难南平王已经是经历过一次,先皇后所生的六皇子还在皇陵上久居,上位的是妖精当家的郑太后之子先五皇子。正这样想着,房中陶秀珠是觉得痛心不已:“你让我来,就是对我说这个?”
房中妙姐儿平静地开口道:“不,我请你来,一是说这件喜事,二是想拜托你去封地上照顾雪慧,”抬起眼眸来静静看着陶秀珠:“我不得离京,只能麻烦你去照顾她,在她身边这样我就会放心些。”
对着房中的一片宁静,朱宣窃笑着慢慢走开,在儿子书案前坐下来,看着书案上半卷的画轴和笔山下几枝画笔,四个儿子会有四个媳妇,妙姐儿这就拿不定主意了,对于这嫡亲的祖母来说,哪一个孙子都是亲生,立世子当立贤。
坐在红木椅子上的陶秀珠只觉得心里的不舒服慢慢漫延全身,一口气忽忽悠悠地吊在心口上只是下不来,目光中就多哀怨,雪慧生的孩子未必是世子,这话让嫡亲的外祖母怎么能听得进去。
妙姐儿只是平静,其实在陶秀珠看起来又是偏心地不行,顾冰晶是有孕在先,又在妙姐儿身边,所以陶秀珠觉得妙姐儿是偏心于毅将军夫人,有些呆呆地陶秀珠下意识地道:“我本来去陪着雪慧才是。”
要是这请封的世子是顾冰晶生的孩子,陶秀珠觉得自己是应该陪在女儿身边安慰她才行。此时只恨世子朱睿不在京中,要是朱睿在京中,或许还可以对母亲说一说,陶秀珠看着这位多年的好友,觉得怪她也不对,不怪她也不对,反正是坐立都不舒服。
南平王府要出现孙子辈,这就开始要争上了。朱宣坐在胖倌儿房里等亲家母出门去,只有他是轻松不放在心上,妙姐儿也好,儿子也好,媳妇也好,他们的心思南平王都是洞明之极,至于朱宣是如何想,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你说的也是,我应该去陪雪慧才对。”陶秀珠觉得这样也好,去到女儿身边与她商议一回,过年朱睿总会回来,如果见上一面再讨他一个主意才是。房中这样说过话,陶秀珠这就告辞,要回家去对姚大人说,这就收拾东西准备两、三天内离京。
妙姐儿站起来道:“我送你。”虽然是彼此心绪不宁,也是一起走出府门外,陶秀珠看到府门外正在装车的东西,还是问出来:“这是送给谁?”
“是给雪慧的。今天晚上装船,明天一早就走。”妙姐儿看看这一车一车地东西,对陶秀珠是胸怀坦荡:“这都是雪慧爱吃的东西,和她应该吃的东西,再就是小孩子的衣服,我怕我明年不能在雪慧生产时在她身边,这衣服都是我素日一点儿一点儿备下来的,分她一半请祝妈妈带去给她。”
看到这些东西,陶秀珠觉得又不能怪妙姐儿偏心,上午接的信,这才下午已经是收拾出来不少东西,只是雪慧的儿子未必是世子这一件事情耿在人心里不好过。陶秀珠与妙姐儿再深深对望一眼,这才互相告别:“我回家去,”
妙姐儿也还礼:“有劳你辛苦这一趟。”看着陶秀珠的马车慢慢驶走,妙姐儿扶着丫头这才往房中来,今天送行送的远,只是想着秀珠她能明白我几分,四个儿子各有长处,生下来孩子也一定是各有长处,在慧眼这方面,妙姐儿自认是不如朱宣,和陶秀珠多年好友,这才先和她说一说。
回到房中看到朱宣已在,妙姐儿并不觉得奇怪,一坐下来就进来一个管事的妈妈回话:“这几件大毛衣服依王妃的话备好,这就送出去。”
再就是诸般食用的东西又是一箱子,朱宣知道自己是不能问,如果要问上一句,不是备过两箱子,妙姐儿一准儿要说:“这是不一样的。”南平王歪在榻上就看着一箱子一箱子的东西从妙姐儿眼前看过,再抬出去。
忙上半个下午,太夫人房中又送来一箱子东西,也是带给世子妃的,朱宣笑看着母亲和妙姐儿都一下子被这两个要到来的孩子弄昏了头,面上是喜悦之色,神情中有郑重之情,这是孙子还是大罗天王?
百无聊赖之中的朱宣取过一卷兵书来在手上,眼前是书上的字,心里却是一一闪过四个儿子的影子,这养儿子到这时候把做父母的忙的不行,就是小时候带在身边也没有这样的慌乱才是。
正忙乱间,银文从外面进来悄声回话道:“顾家又来一位仆妇往毅将军房中去了。”妙姐儿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眼角在埋头看书的朱宣面上扫一下,这才道:“我知道了。”
世子成亲在前,如果雪慧早就有孕也没有这么多的波澜才是。现在是两位小王爷夫人都有了身孕,这事情就好看的多。
顾夫人听说过这件南平王府的喜事,当时就是惊讶一下,急忙掩饰过来,再陪着说上几句恭喜的话,这就告辞回府来。
回到家中顾夫人坐在房中,想想亲家母刚才喜欢的已经是有些说话都欢快到不行,顾夫人只能是忧愁,也是觉得毅将军为什么此时就不在京中,或许王妃面前说说,这就好一些。
早回来的顾大人听说夫人回来,这就回到房中来,先问女儿如何:“冰晶想什么吃,虽然说王府里有,倒是你也想着送去才是。”
见到夫人眼底的忧愁,顾大人只能是吓上一跳:“女儿有什么事情?”只觉得烦恼的顾夫人没有好声气:“女儿是好着呢,只是世子妃有身孕了。我坐在王妃房中,听到世子派人来报信。你只是问,难道有什么主意不成?”
姬妾众多的顾大人是不放在心上:“倒是有孕了,亲家应该高兴才是。”一听这话就急上来的顾夫人这就恼了:“你更是高兴才是,她倒是你女儿。”
面对顾夫人的恼怒,顾大人了如指掌,只是微笑等顾夫人发过脾气,才道:“这是亲家府上的喜事,当然为她高兴,夫人你倒以为除了自家的女儿别人都不会有孕不成?”
“我。。。。。。”顾夫人被问的张口结舌一下,这才道:“你是个隔岸观火的人,你倒不上心。就是我,还为你要当太子太傅在亲家母面前为你说过,亲戚们都是帮手,不然要亲戚何用。”
微耸起眉头的顾大人有些不乐意:“这事情我也是对你说说,你怎么就去亲家府上搬弄,”顾大人暗地一乐,亲家母当家之极,往来的女眷们都要学上一学,只是有些事情还是亲家当家,却不是亲家母。
太子太傅是抢的人多,却是不要的还有两位,顾大人想一想亲家母也是认字之人,让她知道自己要争,会不会笑话自己。
从进门到现在与顾大人说话是揪然不乐的顾夫不想再说什么,只是唤丫头进来:“让人去城外请左家表姑娘来一趟。”
耳边是顾大人又说出来的一句:“夫人你,”顾大人是觉得自己多说也无用,又不能不说:“左家的事情我说过等一时,你嫁女儿只为着好为亲戚们求官吗?”这才生气的顾大人是不愿意女眷们参与这些事情。
转身面对顾大人的顾夫人也觉得很是无奈:“你并不管,我只能求人,在你看来就是一件大事情,前思后想要半天。亲家那里只是一句话,让我问问出京做一个小官儿成不成,我再不问你,老爷也装作不知道成吗?”
“他不出京去,难道还能留在京里。”顾大人冷笑一声,对顾夫人道:“他以前弹骇过亲家多次,你以为京里能容得下他。”顾大人说到这里,这就闭上嘴。京里马上就要风云变幻,立皇嗣只是树一个靶子,几位明白的老臣已经上书皇上,缓立皇嗣,这折子呈上会是如何,现在还不知道。
顾夫人只是装作听不到,京里容不下,那就京外去吧,已经是帮过在左家不少,他们能自立最好。顾夫人神色淡淡:“去哪里都行。”
夫妻两个人这就不甚欢洽,房中只有不时进来回话的家人在说话。顾大人心里在盘算,如何对夫人说上一说,这婆家是四个儿子,毅将军既然不是长子,也不是幼子,就是顾大人来看,也是上扶持世子,下带领幼弟,这世子之位不会立毅将军之子。
一直到下午,外面丫头回话:“大姑奶奶身边的闲筝回来了。”这一天之内,闲筝倒是回来两次,顾夫人又担心一次:“让她快进来。”
一见到闲筝的面,顾夫人张口就问:“又是什么事情?”闲筝却是满面笑容:“是夫人让我回来,说是家里有会写字的人去一个,要给毅将军写信呢。只是装作送东西去的人就成。”避父母亲以外的血亲,这仆妇却是不避才是。
“好,好,想的很是,问问毅将军也好。”顾夫人这就高兴上来,亲自选了一个自己身边会写字的管事妈妈让她随便带上一些东西送去,又细细交待道:“告诉大姑奶奶,王府中有加急快马往来送信,就夹在这些信中送去最快。”
这才交待完,顾夫人亲自看着管事妈妈出去的身影转出院门,还对着窗外看了又看。此时幸好只是和世子妃在争,如果不快些办,闵将军成亲,娶的是康宁郡主,这就没法子再争才是。
又往窗外看上一眼,往城外左家去请左依雯的家人和左依雯一起进来,一直为女儿事情想到这一会儿的顾夫人这才揉一揉额角,准备着说自己的事情。
会写字的管事妈妈与闲筝是一前一后地到了顾冰晶的房中,焦急不已的顾冰晶已经让人把房中笔墨纸砚都备好,这是几天里与胖倌儿学写字备下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晴月和晴彩在厢房里坐着只是相视一笑,这又弄什么故事出来,不知道这里上上下下,除了陪嫁过来的人,别的都是要回王妃的话,这位新夫人来到就有孕,这好运气她打算如何折腾光?
只见门帘轻动,春轻笑着走出来往这里来,在厢房里坐下来道:“两位姐姐却在这里,我来找你们说话呢。后面院子里的鸟儿夜里扑腾腾的,妨碍到夫人睡觉,倒是挪开的好。”
晴月喊过小丫头去挪开,与晴彩都是心里清楚,房里和顾家的人不知道又在做什么,这春轻,先出来绊住自己和晴彩不往房中去才是。
春轻一直就坐着,晴月是不愿意再多说什么,晴彩只是笑:“顾家来的人,姐姐倒不去陪一陪。”看着倒象是与春轻不好一样。
这就不自如的春轻赶快强笑道:“姐姐说的是。”这就不好再坐下去走出来。晴月才低声道:“理她做什么,天天打扮的做张做致的,毅将军又不在家。”晴彩眉尖挑过一丝不屑:“正经该往哪里去就去哪里,房里丢下主子,她跑来闲话,亏她做的出来。”
春轻回到房中,顾冰晶还在犹豫中,不知道这信应该如何写才是,当然是不能明着问毅将军,想来想去,顾冰晶才略带羞涩地道:“对他说一切自己上心,我有身子,大嫂也有了,母亲一下子要操劳两个人,也是劳累的。”
知道要写什么,不一会儿这就写完,候着那信干的时候,顾冰晶这才指着原信道:“再加上一句,大嫂和我倒不知道是谁先生,是谁后生。”
看着这一句也加上,顾冰晶才觉得放心,亲手把信封起来,交给春轻送出去:“送到书房里去给朱寿,告诉他是给毅将军的。”
这里顾家的人出去,晴月和晴彩这才出来往这房里来,桌子笔墨打开,闲筝正让小丫头进来拿出去洗去,对着两个人笑的云淡风轻一般。
斜倚在锦榻上思念毅将军的顾冰晶坐了一会儿,觉得双颊滚烫,却是思念过了有些神魂颠倒,再由自己腹中的孩子想到大嫂腹中的孩子,只觉得神思劳累。
一觉睡到晚上掌灯后,用过晚饭没有多久,就听到房外丫头道:“王妃来了。”妙姐儿挑灯带着人自己过来了。
一进来先看到的就是顾家陪送的闲筝和春轻两个丫头,顾家也是四个丫头做陪嫁,这两个分外不同,从来是单独在房中多陪着顾冰晶。做婆婆的当然是不予理会,只是这名字起的妖娆,妙姐儿轻叹一口气,闲筝有谁弹,春轻又如何轻,这名字却是毅将军后来改的。
有了世子房中的犹怜撵出去在前,妙姐儿是不愿意再为这样事情与儿子生气,左右不过是个丫头。有时候也要为这古代制度想一想,为着自己的子嗣想一想,真的是有儿子要纳妾,也就纳吧。
顾冰晶亲手捧过茶来:“母亲请用。”沙漏上的钟点儿却是不早了,这个时候母亲自己过来。顾冰晶想想婆婆平时也是疼爱有加,也有些感动。
接过茶来的妙姐儿先对丫头们道:“你们出去。”银文微笑把闲筝和春轻也带出去,房中再无闲人,妙姐儿才把茶碗放下来,从袖子里取出一件东西来送到顾冰晶面前含笑道:“这是你今天给毅将军的信?”
信里本身却是没有犯禁的语言,只是如果打开来看,却是看的人都能明白顾冰晶的心事。一看到这封信,顾冰晶就变了脸色,看着婆婆含笑的面庞,依然象是在问:“信里写的是什么?”
坐着的顾冰晶慢慢垂首站了起来,再过上一会儿,慢慢跪到地上去,面上就有了泪水:“是我,是我。。。。。。”
妙姐儿也不想再多问下去,也没有让顾冰晶这就起来,这就淡淡道:“毅将军在战场上打仗,你这信我想着还是不要送走,等他回京里来,你自己再给他看也就是了。”信上的封皮却是没有打开,妙姐儿只是不能允许儿子前面打仗,媳妇在后面让他分心。战场上顾冰晶是没有去过,妙姐儿却是去过,是不容人分心的地方。
孩子们让父母亲最宽慰的地方,就是时常会互相包庇一下,而且感情相当地好。朱宣提起来儿子们瞒着父母亲,互相护着就觉得有趣之极。妙姐儿对着面前泪流满面的顾冰晶这才和气地道:“有了身子只将养着的好,别的事情不用乱想。”
顾冰晶哽咽地道:“媳妇知道了。”这才听到婆婆和颜悦色的一句:“你起来吧。”房外重新喊进来丫头们,闲筝和春轻进来看到顾冰晶面上泪痕都吓了一跳,也立即就心里不服,世子妃刚有喜,这就对待的不一样。
刚这样想着,就听到满面和气地沈王妃问道:“你们是什么名字?”闲筝和春轻只能再报出来一遍,听着沈王妃吩咐道:“我听说多是你们两个人房中相伴,想来是侍候的好才这样。既如此,我只交待你们吧,有什么不好,以后只与你们相干。”
两个丫头低头答应下来,衣衫轻响声中,银文过来相扶,妙姐儿站起来犹没有动步的时候再道:“这名字不好,等毅将军回来,让他再改一个好名字。”
顾冰晶一句话也不敢说,因婆婆说不要送,只坐看着婆婆走出去,房中主仆三人都心里凉意上来,沈王妃真是偏心,不都一样是儿子,世子的孩子是孙子,毅将军的孩子不也是亲孙子。
用丝帕捂住嘴的顾冰晶刚流上一会儿眼泪,闲筝和春轻正在相问:“是什么事情?”外面脚步声放重,江妈妈笑容满面进来提醒道:“夫人该歇着了,王妃来说两句,这就哭天抹泪的倒是不好。”
第六百四十章,舔犊(三十)
第六百四十章,舔犊(三十)
雕百鸟桌围的红木小桌子上,放着那封被婆婆送回来的信,身边是江妈妈和气的劝解声,顾冰晶手里握着一个丝帕,说是在止泪,其实是哽咽不止。
或许从妙姐儿的角度来说,世子妃有喜,她在拜托陶秀珠去照看时,也是明白说出来以后的事情表哥定;从朱宣的角度来说,要是让他知道为这样的事情内宅里还有一出子故事出来,他肯定是不会高兴;
当然再从雪慧的角度来说,她也会以前担心朱睿要分给别人,现在担心自己的孩子不会再是世子;每个人都不会大公无私到从别人的角度去看事情,人人都有私心,真正大公无私看得清前三年后三年的人都不多。
顾冰晶这样的心思是不对,可是它实实在在地发生了。这一会儿不让信发走,顾冰晶只觉得闷气在心,虽然江妈妈偏着身子坐在身边只是笑劝着,泪水不是说止就能止的。
因江妈妈进来了,晴月和晴彩、丫头们也跟着进来,还有三位妈妈一起都进来坐在这里一人一句话地说着王妃和太夫人是如何的关切,闲筝和春轻听的是有些不服,两个人自从陪嫁到王府里来,都太拿自己当回事儿,房中的丫头只是守礼,此时闲筝先说话了,是对江妈妈说的:“妈妈不然外面坐坐去,让夫人一个人坐一会儿或许会好些。”
这话也只能放在以前对别人说,偏着身子坐着的江妈妈依然是和气地接上话:“姑娘这话说错了,我和这三位妈妈是太夫人和王妃指派到这房里来,并无太多的见识,不过是想着我们照顾过王妃有身子的时候,要我们看茶看水陪着。
我素日想着姑娘们照看的好,我们就并没有进来过,这夫人正在伤心,怎么能就出去?”和蔼可亲的江妈妈十分客气地把闲筝给顶回去,再对着诧异的闲筝和春轻道:“王妃前些天说过,夫人但有不开心,服侍的人要担责任才是。夫人有什么心事,姑娘们应该赶快去回王妃才是,不然的话。。。。。。”江妈妈一双眼睛在闲筝和春轻身上看一看,这才徐徐道:“不是没尽责任。”
就是顾冰晶也惊呆了,她自嫁过来做媳妇,还没有遇到过什么规矩,平时高兴就往太夫人和婆婆房里去,闲的时候就在自己房中呆着,这样大胆的一个妈妈顾冰晶还是第一次遇到。听着江妈妈再继续对晴月和晴彩道:“晴月你手脚粗一些,你就多在外面,晴彩近些日子我看着也不往房中来,想是你这小蹄子又偷懒不成。”
晴彩赶快欠身道:“不敢,是两位姐姐多在房中说话,我想着我嘴笨,也在外面的好。”这才沉下脸的江妈妈正色地道:“以后房中人当值的都在位上,不许再有乱走动的。有哪一个乱行走的,我就请太夫人家法出来和她说话。”
房中丫头们都齐声应道:“知道了。”江妈妈和三位妈妈依然是坐了一会儿,看着顾冰晶泪止,让人打来水看着她重新洗过这才一起出去。
不能不泪止的顾冰晶必须要泪止,只有止泪这几位妈妈才不会再坐在自己面前说个没完。晴彩和晴月使了一个眼色,也随着妈妈们一起出来。四个妈妈在外面才含笑低声:“进去两个,不要都在外面。”
晴彩也是笑容可掬低声道:“倒是停一会子我再去吧,总得让她们说说话不是。”房中这主仆三人哪里还能说得出来什么,只是面面相觑,闲筝和春轻心里这才有惊惧的心,想一想面上没面子,春轻只咬牙轻声道:“我这名字是毅将军取的。。。。。。”下面就没有再说下去。
被沈王妃这样说一声,真是没有体面。顾冰晶重新又开始流泪,听得外面有一声轻咳,这才赶快把面上泪水拭干,晴彩带着小丫头重新进来,主仆三人这就不得再单独在一起。
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晴彩倒还是知趣,而且也愿意少些责任,往外面睡去了。房里睡的是顾冰晶和春轻。房中一片寂静的时候,春轻才悄声地道:“夫人快别哭了,明天眼睛肿了又要招来一顿不是。”迟疑以后,春轻小声道:“明天是我歇半天,我回去请家里人来看看。”
睡下来就一直在吞声咽泪的顾冰晶有些没胆子了:“总是来看,婆婆又要不高兴了。”春轻心里低叹,做人家媳妇有这样捏心吗?就是在家里和几位庶出的姑娘争来争去,在自己房里也还是趁心的。
“咱们不是同在京里,再说您年纪小没主张,这又有身子,家里人挂念常来看看也是应当的。”春轻拿这一句主意,同时心里闪过一个想法:“那信给我,这里不给传,拿回家去传也是一样。”
一直到第二天一早,顾冰晶还不确定这信应不应该给春轻,早起对着镜台先看自己眼睛,擦拭的并不凶,所以并不怎么红肿,这一条上先放下心来,身后梳妆的还是春轻。
镜中看一看身后丫头们都不在身边,顾冰晶低声道:“母亲要是知道这信送去,一准儿要责备。”手挽着顾冰晶油光水亮的发丝的春轻低声道:“拿回去给家里人说说,要是不行,家里老爷写一封信也使得。”
顾冰晶撇撇嘴,父亲要是独疼爱我,也不会有成亲前庶妹与我争亲事的事情。不过这个主意顾冰晶觉得也还好。这就没有说话。
服侍过房中早饭,春轻回房去加一件厚衣服,自己来见江妈妈:“外面要去买个东西去呢。”江妈妈心里明白,这又是往顾家去报信的,王妃既然敢拦信,当然也不担心顾家会来。对着外面天空上飞雪看一看,江妈妈还是带笑劝一句:“要什么东西小子们帮着去买也就是了,姑娘这样天气外面去,仔细踏湿绣花鞋。”
“一件小东西,小子们未必能买的好。”春轻当然不肯就此不去,世子以后要当王爷,这个诱惑实在大。别了江妈妈,春轻只是往门上去让人雇一顶轿子去,这就往顾家去。
顾夫人听春轻说过话,也觉得头疼的不行,遂对春轻道:“昨天我让人去看过,说是往封地上去的东西先就走一船。王爷封地上四节有贡,何曾会缺东西。王妃偏心大儿子也是有的,再者是表表她做婆婆的心。”
只是叹气的顾夫人手里拿着那信也觉得这信发还是不发:“发了,就此得罪王妃,以后要定世子,也要王爷王妃说话才行;不发,现在军中的世子是生下来就请封,只怕慢上一步这就晚了,一生都后悔。”
也觉得为难地顾夫人把眼前的事情都推开,先来对付这一件棘手的事情。最后拿定主意,问过春轻:“这信王妃可曾看过?”
“送回来时封皮无损,想来是不曾看过。”春轻这样说过,顾夫人就有了主意,命人道:“请老爷进来,说我有要紧的事情。”
须臾顾大人这就进来,顾夫人含笑对顾大人把事情隐晦说过,再道:“如今这信请老爷写才是,毅将军在外面,老爷去封信问问安好也是有的,再把女儿的意思夹在里面,这就无碍。”
虽然没有明白直说为争世子,顾大人当然是听的明白,夫人殷切地只是盼着,顾大人觉得这外面飞雪冰凉,夫人在房中熏笼暖昏了头。
决定泼一盆凉水的顾大人不是不想自己的外孙子当王爷,可是他想一想朱宣其人,既不年老也不昏愦。
“夫人,你只料理家中事就行了,”顾大人一开口就让顾夫人先瞪圆眼睛:“我刚和王爷从宫中出来,我听他说话比我清醒呢。我和他都不糊涂。”
顾大人觉得顾夫人糊涂,顾夫人觉得顾大人才是不明白:“这不是糊涂不糊涂,这是父母亲偏疼哪一个才是。”
“老爷,”房外又来了一个人:“宫里的戴公公处派人来了。”顾大人答应一声刚站起来,顾夫人就扯住他的衣袖:“这件事情怎么办?你不写我让人写了就说是你写的。”
着急外面见客的顾大人只是想笑:“夫人你既然主意打定,何不把现今的世子朱睿也换掉,换成你女婿多好。”这样说过,拂袖挣脱开来的顾大人这就走出来。可这一句话把顾夫人惊住了。
顾大人玩笑的一句话,把房中的女人都吓得不行。顾夫人坐立不安地一会儿走两步,一会儿喃喃道:“老爷说的也是。”
当今的世子是朱睿,他怎么会坐视着自己的孩子不是世子。这样一想,顾夫人觉得浑身冰冷,毅将军和世子朱睿一起在军中,是在世子帐下。
多年耳目渲染于宫闱宅斗的顾夫人这就开始想的多而又多,最后的主意是,这封信一定要发。就按照她刚才对着顾大人说的,用顾大人关心女婿的心思写一封信,经顾大人的名义发出去。
春轻亲眼看到这封信写成,这才算是放心回来,在房外先看到跟王妃的人在,心里又是一紧,王妃这又来了,又有什么事情她不满意不成。
房中妙姐儿还要再过来看看才放心,人要是拧到一边儿去,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到当头棒喝,醍醐灌顶的。
坐在榻上的婆媳两个人正在说话,顾冰晶只是唯唯,听着婆婆笑吟吟:“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处,到是直接对我说的好。”妙姐儿决定与媳妇沟通一下,当然也明白自己不是母亲,不会就这样容易听到媳妇的心里话。
候在房中的闲筝看春轻进来,两个人只是交换一个眼色。沈王妃让有事情对她说,对她说什么,总不能说顾冰晶生下来的孩子要当世子。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
房中温暖中又多一层无形压力,沈王妃坐在这里,她是笑容满面全无担心处,别人当然是有人觉得压力重重。好在妙姐儿也没有时间坐太久,她还要去书房里看看儿子发来的邸报,以前是等朱宣的,现在是等儿子。心里总是有一件事情要等着。
书房外照例是有人,小厮们看到王妃进来,先让大人们回避,沈王妃这就进来,朱宣倒是一个人在房里,从书案前抬起头来道:“要说你来看表哥,我是断然的不相信。”
“不看你又看哪一个?”妙姐儿走到书案前,嘴里答着话,眼睛只在书案上看过来,并没有熟悉的火漆印迹,这才对着朱宣一笑:“难道来看你这书案?”
房外银文进来回话:“宫里戴公公派人来说一件事情。”妙姐儿微皱眉道:“给他吧,让他写个名字吧。”
银文答应下来出去,朱宣听的可乐:“又想什么名字,你还指着他还上不成?”宫里的这些内相派人出来,没有正经事情的时候就只是借钱。
“这个戴公公是新上来的,他缺的东西多着呢。”妙姐儿看着朱宣笔下并没有写完,砚台余墨无多,这就一只手拉着衣袖,另一只手从水盂里舀些水在砚台里,慢慢研起墨来道:“随他写个什么名字去,方便我好对帐目就成。”
朱宣写上两行字,停下笔来道:“你以为过上两年他就不缺了?依然是缺的。”这样的事情多的是,朱宣想起来北平王说的,这过年的抽丰倒是内相们打的多。南平王也想起来,对妙姐儿道:“睿儿过年前再报大捷,这孩子就是一个糊涂蛋了,家里不知道要出去多少。”
妙姐儿对这样事情是满心欢喜:“报捷也是为着表哥好过年,不然表哥过年同亲戚们可说些什么。”走过来两步看着朱宣的信:“表哥你这又是什么信,一天要发多少,难怪你这字写的好。”
“我自己写这些信,不让幕僚们代写,就是给人看我的字好。”朱宣啼笑皆非过,把手中笔索性丢下来,伸直手臂道:“听你说过就觉得酸了,你站的正是地方,让你揉揉吧。”
妙姐儿接过朱宣的手腕,轻轻给他揉着,一面开始说话:“这位戴公公这就上来了,今年宫里一下子上来这些位,人人都是缺这个少那个的,就是顾夫人来,也说这过年的抽丰银子是少不了。我们的银子都是天上掉下来。”
南平王只是微笑道:“这位戴公公是皇后宫中新到皇上身边的,听说一手好字,也写御笔。”这厮不知道能活多久,南平王看看妻子,含笑道:“他要就给,要三给一,还是老规矩。北平王昨儿对我说,要四给一的好,我说不能改,他要改他自己改去。”
“可不是要三给一,这个月要了几回东西,上次要一个白玉笔筒,我奇怪他怎么象看过我们家库房似的,加起来这个月要了上万两的东西,玉质差一些,这价钱就下去了。”妙姐儿这才微笑道:“睿儿再报大捷,下一回要备的是砚台才好,有笔筒无砚台,可怜他不成一套。”
不知不觉说上这一会儿话,妙姐儿看一看沙漏,把朱宣的手放下来道:“我再不揉了,说这一会儿话我就没有停。表哥你写信吧,攒着到过年我一总儿给你揉。”
手放到书案上的朱宣把笔收起来:“写不成,我听着福慧来了。”外面脚步声细碎多起来。小厮们在说话:“王爷在里面呢,小郡主进去暖和。”
奶妈抱着福慧郡主进来,对着王爷王妃行下礼来:“小郡主在房中只是呆不住,要来找王爷。”到了这里,福慧郡主探着身子要父亲抱,嘴里只是“咿呀”在说话,到了父亲怀里才甜甜的一笑,打一个哈欠,缩在父亲怀里有睡觉的样子。
朱宣抱着女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