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分
国王驯服女王 作者:不详
《国王驯服女王》 chapter 82
「你怎麽会在这里?」方从酣甜的睡梦中醒来,季薇感觉到身後被一股温热包围,腰上搁了只麦色手臂,她转身,便发现是阙允神,当下立刻从床上弹坐起身。
浅眠的他早已清醒,相比起她气急败坏的问话,他慵懒地仰起上半身,手肘搁在弓起的膝盖上,与她对望,深邃的黑眸此刻看起来竟有种魅惑感。
「这是我的居所。」阙允神颇满意她的神清气爽。
她迅速环视四周,新式简洁的冷色调卧房,她没有印象,却直觉认为很符合他的风格,单调、冷僻,像是方便随时迁居,没任何留恋。
「你为什麽带我来?」其实,刚转醒的惊吓过後,她已能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她病得头重脚轻,喉咙痛得要命,无巧不巧车胎爆了,便被他挟带著离去。其馀的,她没什麽记忆,但隐约有些声音片段,他好像请了家庭医生为她看症。
他没回答,仅伸出手臂,丝被顺势滑下,露出一大片光裸的x膛,他不以为意,大掌直探向她的额头。
她发怔地看著他,他……他怎麽不穿上衣?虽、虽说她不是没见过赤裸的他,但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不不不,重点不是在这里!他在做什麽?
「烧退了。」他收回手,掀开被子落床,幸好下半身没她料想中的刺激,黑色长裤裹住修长劲瘦的双腿。
他替她量体温?
美目瞥见床边柜上的药包及空杯子,又注意到枕头旁有个冰袋,她眨眨眼,用力地搜寻记忆,但大都是模模糊糊的,她知道有人在照顾自己……难不成他一整晚都在照顾她?
她想否定这可能x,但心底深处却清楚除了他再没别的人,这认知益发清晰,心音狂乱地怦动,震耳欲聋,吵得她想直接捂住双耳,不要去得知他为她做的一切。
「还是不舒服?」带著chu茧的指掬起她的下颔,静看她发呆的容颜,问道。
为什麽?
为什麽要这样做?
她想回应他,想说些什麽,可是话语像硬物塞在喉间,作不了声,只感到一阵鼻酸。
「喉咙还痛?」
她摇头,拼命地摇头,垂眸不敢看他,艰难地将几欲夺眶而出的泪都倒流回去。
为什麽要对她好?
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她不是只是他复仇计划中的一枚棋子而已吗?还是,这是他最新的手段?她不敢想,不敢猜想,不敢奢望……
「我、我没事……咳咳。」她轻咳,喉咙还是有点痒和刺痛。
「去洗把脸,出来吃点东西才服药。」
她点头,在他的手离开之际,抬首看他,熠熠的水眸显得她有点羸弱,看起来不再一副高高在上的女王模样,也没有那要将他兴师问罪的气势。
「阙允神,你……」
朗眉一挑,他无言询问,但她却只能红著脸摇摇头,嗫嚅地道:「没、没事了。」她今天是怎麽了?生病让她失去平日的机智伶俐吗?怎麽说话总是结结巴巴的,连她都瞧不起自己了。
她实在不想承认,他对自己还有影响力。
双颊染红的她别有一种风情,他不假思索,低头,一手按住她的後脑勺,迅地吻住那樱瓣般的唇,缠绵著,舌头霸道地探进,深入檀口中的每一寸,重复温习七百多个日子以来的想念。
他像是不能餍足似的,逐渐侵入,压缩著她所吸进的空气,要她纳入肺腔中的全是他的气息。他的吻很快,快得她措手不及,有点霸道,迳自地在她口中开疆拓土,但却多了种细腻的、像醇酒般的感觉,教她不由自主地醉倒了。
她不应该跟他接吻,不应该的……
「嗯……唔,你、你会被我传染的……」天知道她最後竟只能娇喘著这样说,像是在跟情人撒娇。
「我不介意。」说罢,他又吻了她一遍才愿意放她去梳洗。
下床时,她险些因腿软而站不稳,老天!她到底在干什麽?跟阙允神接吻,还……陶醉著!明明有未婚夫的人,却在眷恋另一个男人的吻,连她都不齿自己!
她该怎麽办?阙允神呢?他这回是真心,还是假意?
低沉的音乐铃声回响,她循声寻去,是他放在书桌上的手机,但他似乎听不见,她犹豫著要不要接,手机却死心不息地一直响著。
想了想,她还是按下通话键。
「老大你终於接电话了我们这边忙得快要没命了,你还在那边风流快活!我告诉你艾德森企业的企划通过了,我们还有很多後续的动作需要等你的指示,还有,你那边季氏的散股我差不多全帮你收购,只剩下那四点多个巴仙……」季薇握著手机,对端的人连珠p似的讲不停,而她,则感到全身泛遍寒意。
还是……还是假的吗?
刹那间,她无法思考,脑中空白一片,耳听著电话彼端落落长串的话,却接收不了片言只语。
「……老大?」电话里的庞德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回应,终於疑惑地唤道。
「老大,你还在听吗?」
她微颤,终於回神,力持镇定地回话:「我……他在忙。」然後,她迫不及待地切线,手机像烫手山芋般被她扔回书桌上,徬徨地盯著那部黑色的手机,牙一咬,她转身走离。
收购季氏的散股……他想怎麽做?他回国,真的是为了彻底的报复吗?他还未死心吗?
那为何要对她好?照料她一整晚,绵密疯狂的吻,都是诱她上37390;的饵吗?那都是在做戏吗?她很乱,厘不清心头的结,更害怕得悉他只是在玩弄她。
她不晓得自己是怎样梳洗好的,而当她踏出卧房,就见他从开放式的厨房拿出两杯清水,朝她努努下颚:「过来。」
餐桌上只有几片吐司和煎蛋,她木然地坐在他拉开的椅上,看著他递来的桑莓果酱。「你做的?」她听到自己问。
「嗯哼。」他轻应,不认为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看她怔呆著,便直接把果酱和刀子放在她面前,「吃完服药。」
桑莓果酱。她瞪著那小瓶装的果酱,吃吐司她不爱涂果酱,除了这种口味,复想起管家晏伯伯曾说他很留意她的饮食习惯……她牢握著两手,一种复杂得又酸又苦的情感倏地上涌,她受不了了!
季薇霍地起身,椅脚因她的大动作而与地板磨出「吱嘎」的声响,他侧首望向她。
「我要回去。」她垂眼道,下一瞬便要转身,他却攫著她的手腕,扯住她急欲离开的步伐。
「先吃完。」
「我不想吃,我要回去。」他还是不肯放手,眼神中的坚决说明除非她吃完桌上的食物,否则不放行,她抿著唇,感觉x臆间的奇怪情绪快要倾泄而出,她赶忙甩开他,「你放手!」
「你放开我!」别对她好,别记著她的喜好,别注意她……别做这麽多,让她g本无力招架,她不想再受伤了。
她用力地掰开他的指掌,瞧她把双手弄得红红肿肿的,他也恼了,站起身喝道:「你该死的还在病著想往哪去?」前不久还安静荏弱得很,现在又回复任x的本色,他实在弄不懂她的心思。
「放开放开放开!你不要理我,我要去找牧之!」
即使明知她在说气话,还是成功地惹火了他,他气那个男人!气她嘴里总是提著那个男人!气她总是为了那男人而从他身边逃开!
「你别指望!」他将她架回椅子坐下,将吐司推到她面前,「把它吃完。」
「不!」她别开脸,不去看他,即使饿得饥肠辘辘,也不肯吃。
他把果酱涂在吐司上,这次直接放在她嘴前,「吃。」
「不要!」她赌气似的道,不想承受他的好,就怕日後无法蒸滤失去的痛。
阙允神绷紧脸,咬下吐司,再扳过她的脸,低头以唇喂给她,季薇吃到甜甜的果酱吐司,隔了几秒才晓得他在做什麽,双手推著那坚实暖厚的x膛,但他的力气比她大上许多,她的拒绝g本不奏效。
「我不介意继续这样喂食。」他的语气轻浮,眼神却极为执著。
她喘息,怒瞪著他,一手抢过碟上的吐司,泄忿似的吃著。
为什麽要对她好?
为什麽要伤害她?为什麽他可以同时做著矛盾的事,却又显得这麽真心?
一块接著一块,因为饿肚子,她很快就吃完,他递清水,她喝掉。阙允神拉起不情不愿的她,带进卧房,小心地将她安置在床上,那姿态像是在珍惜尊贵的搪瓷娃娃般,她歛眸,不欲多看。
她不曾见过这麽具耐心的他,或许那都是作戏,她不能陷入,不能。
「吃药。」他摊开掌心,上头有好几颗不同的药物。
「我要回去。」
「确定你没事,我会送你回去。」
她拿过药,一口气吞服,又饮了水,她站起身道:「药我吃过了,不用你送。」
「你要去哪?」他轻而易举又捉住了她。
「我可以找别人来接我。」她要走,不可以再在这里多待一刻,他的态度让她混乱,像深陷在迷雾之中,找不到出口。
「谁?言牧之吗?」他的语调开始冷下,但她却无暇注意。「你就这麽喜欢他吗?」
「对,我就是……唔!」气话还来不及说完,来势汹汹的吻便堵住了她的唇。
为什麽他要回来?为什麽要照顾她一整晚?为什麽要迫她吃药?为什麽要装出一副关心她的样子,但背地里又在收购季氏的股份?他的一切一切,皆让她迷乱惶惑……
既然当初狠绝地离去,现在回来扰乱她又是为了什麽?
他吻得她气喘吁吁,迷蒙的双眼瞅著他看,他在嫉妒吗?他会吗?想著,顿觉鼻酸,「为什麽……为什麽要对我好?」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阙允神长声叹息,食指轻拭她颊边的泪珠,既然喜欢的是言牧之,这刻流的泪是为了谁?他吮去滚落的新泪,跪在床边,将哭得可怜兮兮却不自知的她抱著,让她的头枕在他肩上。
「你还是不懂吗?」他附在她耳畔轻问,蕴含很深很深的宠溺,几乎将她淹没灭顶。
《国王驯服女王》 chapter 91
chapter 9
「叩叩。」新娘休息室响起叩门声。
「请进。」季薇收好粉扑边说,双手正在整理发上的珠花头冠,光滑的镜子映出身穿白纱、上淡妆的她,樱唇漾著浅笑。
「小薇。」进门的是当伴娘的老同学,她皱著眉说:「你的未婚夫还未到,可是半小时後婚礼就要开始啊!」
闻言,季薇柳眉一颦,问道:「那男方的亲人呢?都未到吗?」
「听说只有远房不熟的亲戚到场,主家的人还是不见半个。」伴娘见她神色忧虑,遂安慰道:「或许他们中途遇上阻碍吧,我太大惊小怪了!」
「嗯。」她笑了笑,「可能塞车也说不定,现在是繁忙时间。」
「对嘛!」伴娘走向她,小心翼翼地为她整理婚纱的长下摆,翻出皱摺,抬眸,在镜中与她对视,犹豫了一会,才道:「小薇,你不快乐吗?」
说罢,伴娘深感自己说错话,马上作势打自己的嘴巴,忙道:「别理我,今天是你的好日子,瞧我在说什麽浑话……」小薇的确打扮得美丽绝伦,那袭名师设计的白纱穿在她身上,活脱脱是伸展台上的模特儿,可是,她的外型是十足j致的洋娃娃,神情却少了新嫁娘该有的喜悦。
季薇摇头示意没关系,双眸却望著镜里的自己,一抹疑惑闪过,她看起来真的不快乐吗?
你还是不懂吗?
丝绒般滑腻的嗓音,嘎哑地道出这句话,每次回想起,总觉得他的唇就凑在耳边,热息喷过,酥麻了耳壳,也震颤她的心。
当时,她像是被蛊惑似的,靠在他肩膊上流泪,不晓得伤心从何而来。
两年前他报复季家,现下回国又在背地里收购季氏的股份,她不能不怀疑他接近她的目的,她长大了,不能再一次坐以待毙,所以她先发制人,不教他晓得他曾经伤过她。
她想证明,阙允神从头到尾都无法影响她,他们的r体关系,只是各取所需的男欢女爱。
所以,最後,她选择嫁给牧之。
即使,心里隐隐有股期盼……但她心知,这是不可能的,他回来,从头到尾都不是为了她……
难道她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有什麽特殊地位吗?
尽管他对她的好,太难得、太宠溺、太关怀,她都不敢放任自己去奢望,宁愿什麽都得不到,也不要像傻瓜一样得到了才被欺骗,落得失心的下场。
伴娘盯著时钟看,还有十五分钟,但新郎那边还是没消息,她起身,对季薇说:「我去看看他们到了没。」
「好。」季薇点头,下一秒,休息室的木门倏地被打开,一只麦色大掌按在门扉之上。
「不用看了,他不会来的。」
目光从那只大掌,落向黑色的衬衫衣袖、衣领,上移至刚毅chu犷的脸容,数绺浏海凌乱地被抓在一边,阙允神倚在门边,不闪不避地迎视她探询不解的眸子,神态悠然自若。
「你怎麽会知道?」她冷静地问,搁在膝上的双手却微微发抖。
伴娘来回看了二人一眼,会意地离开休息室,剩下他们隔著一段距离对峙。
阙允神踏进休息室,举起手表,淡然道:「言牧之一家已经离开五小时又二十四分,现在大概在横越太平洋上空吧。」
「我说,你怎麽会知道?」语调仍冷静,然看向他的双眼已燃起火光。
他定睛看著她,自然也见到她的愤怒,「言老爷子涉嫌跟材商勾结,造了几栋劣质平房,同时亏空公款一亿,检调单位今早下逮捕令,他们一家半夜听到风声逃了。」
仿如平地一声雷,粉碎了所有的假象,她愕然,刹那间无法思考,昨天下午,牧之还跟她通电话,不足二十四小时後,他却已一走了之。
「你说谎!」她颤著嗓,不愿相信,温和的牧之不会弃她而去的……言老爷就像爷爷般和蔼,言氏商誉一向良好,不会有这种事的,不会的……他在骗她,一定是!
他只拿出手机,递向她,「那你打给他,问他在哪儿。」
「我……」她仰首,压下心底的无助,但手还在颤抖。
「去证明我在说谎。」他维持相同的动作,直至她愿意伸出手,拿下手机。
拨著熟悉的号码,她把手机放到耳旁,规律单调的接驳音响起,直至传来留言信箱的录音,她挂线,重拨,结果相同,打了十几遍,她改拨言家大宅的号码,还是没有人接听。
不知尝试了多少遍,她颓然垂手,手机仍握在掌心中,里头传来一阵阵的「嘟──嘟──」声。
他没说谎,牧之真的走了。
走了,忘了今天的婚礼,忘了她还在等待,忘了他说过跟她结婚是他的梦想这番话……她以为他是最後的归属,但原来这个以为只是一则笑话。
她甚至不晓得言氏内部腐败至此,一家遁逃,那牧之极有可能也牵涉在内……她笑了,唇划出苦涩难当的弧度,想不到,她这辈子相信的男人全都背弃她……季薇,你自以为聪明,但最傻最笨的才是你啊!
「走。」阙允神不让她继续陷入伤感中,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她任他拉了数步,才回过神,硬生生停下来,他转头望向一脸激愤的她。
「你知道这事……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陷害牧之?」她迭声问:「你说啊!为什麽你会知道他们的行踪?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认为是我做的?」他沉声问,四周的气温彷佛蓦地降至冰点。
「……我不知道。」她哀戚地摇首,道:「我应该相信你吗?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办了……你曾经差点毁了季氏,又得那些老一辈的喜爱,而且言氏的事先前g本没有徵兆,你却知道他们的去向……我不知道……」
他将她扯至身前,坚定地望入她的眼,道:「我只能向你保证,这不是我做的。」
她怔住了,那认真专注的神情,让她x口重新悸动。
「但……」她还有很多很多的疑问,他这人,怎可能凭一句话就要人相信他?即使……这刻她真的信了。
「那边!那边!」突地,混杂的噪音从背後如潮般纷涌而至,她回头,这一看,一堆人正朝著他们冲来,有的举著照相机,有的拿著麦克风,伴娘和招待人员正挡著他们,但却节节败退。
「切!」阙允神低咒,拉起她往另一边走,可走没两步,挡驾的全军覆没,两人马上被团团包围,镁光灯此起彼落。
季薇一时间无法适应这状况,她甚至连何时有记者进来都不晓得,现在的媒体会不会太神通广大了?
「季小姐,你知道你的未婚夫言牧之先生涉入调查吗?」
「季小姐你现在有什麽感想?」
「季……」一波又一波的询问,她面前差点堆满麦克风,幸好身旁的男人全为她挡去,才幸免於难。
记者见阙允神上前,马上将焦点放在他身上。
「阙总裁,你何时回来的?为什麽你会跟季小姐一起?」
「婚礼是不是取消了?」
他抬手,一下子便压下各路记者的提问,众人静待著他发言,连躲在他身後的季薇也好奇地望向他。
「婚礼没有取消。」他说,在所有人哗然和惊讶的注视下,他揽住季薇的腰,朗声宣布,「我,阙允神,今天将娶季薇为妻。」然後,俯身吻住了菱唇微张的她。
不只她呆了,连包围他们的各界媒体、伴娘、招待人员全都被这一幕怔住了。
缠腻狂肆的吻教她昏了头,只能无助地闭眼承受,脑袋当机,什麽都无法去想,仅记得後来耳边爆出了阵阵的拍手叫好欢呼声,接连是不断的嚓嚓声和闪动的镁光灯。
形势自那刻起完全逆转,他吻够了,便带著她回到休息室,吩咐婚礼延後一小时,然後让伴娘陪著她,还来不及消化这早上发生的一切,六十分钟便匆匆过了,她补完妆,看到爷爷满脸笑意地挽著她,迷罔地步至礼坛前,证婚人说了什麽她都忘了,只记得他为她圈上一枚款式高雅的钻戒。
後来,她才知道,他坚拒不肯用牧之买的婚戒,特地飙车去买另一只。
新郎换了人,可是晚宴依旧宾客如云,甚至没人提起言家的任何一个人,她挂著笑靥,在阙允神强势的搂抱下逐桌敬酒、切蛋糕、寒暄、送客,半日之内,她的姓冠上了他的。
直到现在,她坐在卧房的大床上,还是充满不真实的感觉。
上次在这里,抱病的她仍在跟他针锋相对,骂他凶他拒绝他的所有关怀好意,但再度前来,她却已成为他的妻子,命运还真爱开她的玩笑。
「为什麽呢?」季薇叹息似的呢喃,幽渺的眸光定在无名指上的钻星处。
为什麽要娶她?
她真的不懂,猜不透他沉稳内歛的外表下,埋藏著什麽情绪,运转著什麽主意,自他重新出现,只有带给她一个又一个的谜团,让她仿如在雾里看花,雾愈渐浓重,但她却什麽都看不清。
「累吗?」沉醇的低嗓,在寂静如水的黑夜中响起,惊动了她。
季薇循声看去,高大的身影站在门边,一手正收起手机,他昂藏的身高背著光,有种快撑破门框的压迫感,她不自觉地屏息,眼睁睁地看著他徐步前来,停在她身前。
「……还好。」他的脸凑近,害她突然心慌起来。
阙允神细看著那妆点j致的脸蛋,她明明已有倦意,却还是硬撑著,肯定是累得过份也不自知。
还是一样不会照顾自己。
他微弯身,打横抱起了身穿瑰红色晚礼服的她,心有旁骛的她未有注意,整个人腾空时才惊呼了一声,双手赶忙圈著他的脖子,惊魂甫定,有点动气地仰首瞪著正在大踏步的他。
「你在干什麽?」他不按理出牌的行径早晚会害她吓死。
「去洗澡。」他自顾自走著,目的地是卫浴间。
洗……洗澡?「你……你洗澡关我什麽事?快放我下来……」红晕浮升两颊,她抱怨著,语气却更像娇嗔。
他朝她挑眉,道:「我们一起洗。」
霎时,躁热从双颊染红至耳g子,他他他怎麽可以这麽冷静正经的语气说出这种话来?虽然两人不是未曾裸裎相见,但……他们早已不是那种关系……
进入宽敞的卫浴间,他以脚带上门,将她放在圆型的按摩浴缸里,大手开解下晚礼服的拉鍊,那声音,在室内清晰得有点煽情。
「阙允神!」她想制止他,但晚礼服已失守,被他抛开,全身上下只剩内衣裤,她忙伸手掩住前x。
他踏前,轻易地困住她在磁砖墙与他之间,动弹不得,她眨著水亮的眼,看他缓慢地脱下衬衣,露出j壮坚实的x膛,心跳得又急又乱,她没种地闭眼,只听得见又有衣物掷地的声响,想捂住耳朵,双手手腕已被擒住。
「你……」她再度睁开眼,企图找别的话题转移视线,「你怎麽会知道言家的事?」还有,为什麽会决定娶她?
「你想知道什麽?关於言牧之的?」他问,眯细的眸挟带浓浓的危险意味。
「我有权知道,他是我的未婚……」
「已经不是了。」她的话尚未说完,他已出言反驳,放肆的大掌同时掬握柔软的浑圆,惹来她的娇喘,「别再提起他。」撂下话,半罩式的x衣啪的一声被解开,薄唇立时含吻尖挺圆润的红莓。
「呃嗯……那,那为什麽要娶我……」柔软的大腿内侧也被攻陷,即使双手不再被束缚,还是被他逗弄得虚软无力。
她下意识地问了出口。
不应该问的,她g本不想知道答案,不想……但全身酥软了,感官记忆著他的抚触,她无力抵抗。
突然,温水自莲蓬头洒下,湿了两人的身,他的头埋进柔软的丘壑里,贪婪地吻著,另一手则在她的女x中律动,穿c著那敏感潮湿的地带。太久了,他等得太久了……
终於可以这样光明正大地拥有她。
「你认为呢?」他抬头,看著她动情泛红的脸,水眸迷蒙半眯著。
「呃……」高亢的快感侵袭,她的脑袋快要化为一片空白,「你……想要季氏?」这是她想到的唯一可能x。
他却倾身,灼热的壮硕抵著她,捧高修长嫩滑的双腿,圈著他的腰,然後,边吻著她的唇,边由慢而快地进入了她,教她什麽再也不能想,沉迷在他给予的极乐火花中,烧灼融化。
「啊……不要、不……嗯呃……」她吟哦出声,背抵著磁砖,却浑身发热。
「我要的,是你。」唇贴著唇,他低哑地道出答案。
他要的,从来都只有她。
《国王驯服女王》 chapter 92
「新婚生活过得好吗?」
季家客厅里,年老的季万峦坐在躺椅上,咧出满足的笑容,温和慈蔼地望著心爱的孙女儿,问道。
距离那个惊天动地的婚礼已满一周,她提出要回家探望爷爷,阙允神竟说要载她,以为他跟爷爷见面会尴尬,却完全没那回事。
「还好。」同样要上班工作,只是回家的路变了,两人的作息时间不一样,她又不懂做饭,有时两人会出外用餐,有时他要应酬她会买外吃,但他回家後,却一定会纠缠她整个夜晚……臊意升起,她马上甩开那些厮磨羞赧的记忆。
「不去蜜月旅行吗?」老人对此显得兴致勃勃。
「啊……」她低呼,讷道:「我想……他没空吧。」不讳言的,她心里闪过一阵失落。
两人的婚姻,始於混乱,他们算不上有深厚的感情基础,她甚至还弄不懂他娶她的原因,以致她g本没想过婚後蜜月这回事,连阙太太这名衔,她仍然非常的不习惯。
「不会吧?」老人怪叫,眉头紧锁显示他非常不满,「那小子这麽不体贴?」回头得去说说他,小薇的样子分明很期待蜜月旅行,当老公的却这麽不上心?
「爷爷……」她迟疑地唤道:「你跟他,不是已决裂吗?」为什麽看起来感情不错,像是两年前的争吵从未发生?
在婚礼当天,她已心感疑惑,爷爷得悉新郎换人当时,亮出来的笑容大刺刺的,耀眼非常,不但丝毫不介意,席间最兴奋的也是他。
季万峦微愣,看著孙女儿的目光像在端详外星人般夸张,「你怎会这样以为?」
「爷爷害他家破人亡,他辞职离开季氏,股市下泻,把你气到中风不是吗?」
「那小子辞职的确带给季氏很大的麻烦,这也确实是他的目的。」老人轻叹,续道:「但你明白吗?财务长忽然离职,使季氏股价暴跌只是短期现象,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就像是小孩子闹别扭把家中的古董打破,却没放火烧毁全屋一样,这仅仅是个小惩罚而已。」惩罚他企图掌控雨翎的人生。
「但……」
「我不曾怪责他,那都是我该受的。」
所以,阙允神并没有倾尽全力报复?季薇的疑惑更深,但她当年的确听到雨翎说他要报复啊……而且,他不是在暗地里收购季氏股权吗?
「爷爷,你赞成他娶我吗?」她问。
「当然。」老人呵呵笑。
「即使,他别有目的?」
「他有什麽目的?」老人不解,那小子要的非常简单不是吗?
「我不晓得他为什麽要娶我……」这几天,每当她空閒下来,这问题就会不断地出现,困扰著她,不管怎麽想,都没法想出个所以然来。
每个答案,都不够合理。
「小薇,你有没有发现你们的婚礼都被大幅报导?没人提及言家小子跑掉,你成了弃妻?」媒体的焦点仅放在言家亏空公款案上。
「他在帮我?」她心里微讶,因为……阙允神不像这样的人,连她的高傲的自尊都顾及了。
本走出阳台外谈公事电话的阙允神踏进客厅,季万峦看到了,微笑地凝睇满脸困惑的小薇,不点明地对她说:「好好看清楚那小子的心意吧,别教自己後悔。」
什麽意思?
「在谈什麽?」阙允神捞过她的腰,抱起半跪在躺椅旁的妻子,低声问。
「没……」话未毕,老人便抢白。
「小薇说你们没去蜜月旅行。」
即便是,也不用这麽提出来啊!笨爷爷,这麽说活像她有多渴望去蜜月旅行一样,虽然、虽然她真的有偷偷想过一下,但也真的只有一下而已。
「你想去?」他皱眉问,责怪自己没留意这小细节。
看著他蹙起的眉心,她的失落更甚,「你没空就算了。」她才不介意!
「欸欸,我先上楼更衣,待会我们出外吃。」季万峦拄著拐杖离开,不妨碍他们。
被他环著腰,她不想大动作地挣脱,只好眼巴巴地看著爷爷离开,独留他们在客厅里。
她不语,一股闷气梗在x口,双眼左顾右盼,就是不肯看他。
「你想去哪?」晌久,他靠在她耳边问,唇轻薄著莹白的耳珠。
她瑟缩,聊胜於无地避开他的碰触,撇开脸,「我很忙,没空去。」
「下个月我们去欧洲。」
季薇侧首瞪著他,这狂妄又唯我独尊的男人!他凭什麽迳自下决定?「我说了没空,要去你自己……唔!」她的唇被他堵紧,舌头缠进来追逐著她,勾惹著满满的甜腻。
一吻既毕,他没有放开她,她微喘著气,晶亮的眸幽怨地瞅著他看。
「去哪,由你决定。」他的额抵著她的,暧昧的气氛在蕴酿著,有点黏有点甜。
「……我再考虑看看。」她故意不看他,装出高姿态,可是唇角却绽出最美丽的笑花。
他的妻子不快乐。
阙允神敏锐地察觉到,平常的她没任何异样,会笑会闹会耍小姐脾气会任x会颐指气使,但微笑时眼中总不经意流露出怅惘,淡淡的,却拧痛了他。
他不知道这样的情绪从何而来,她望著他时,总是在期待什麽,他隐约明白她的不安,而他唯一的解决办法,是激烈的x爱,让她每夜累极睡去。
这并非最妥当的办法,他清楚,那萦绕在两人间的诡谲情绪,像充气球,不断累积膨胀,终有一天会爆破,或许,他俩都在等待这天的降临。
手肘搁在办公桌上,两指捏紧鼻梁,他閤眼,希望驱走心头的烦闷及疲惫。
此时,室内电话「哔」声亮起内线讯号灯,他伸手揿键,道:「什麽事?」
「总裁,高级干部全到齐了。」传来秘书的声音。
「十分钟後开会。」
「是。」
他瞥了眼电子月历的显示时间,家里那边是晚上,便拿出手机拨号,没多久便接通了。
「喂?」
「是我。」他往後挨坐在皮椅背上。「下班了吗?」
「嗯。」妻子的反应仍然是冷淡的,最近都是一样,更让他感到烦躁。
两人的对话陷入沉默,透过话筒,只听得见彼此轻细的呼吸声。
「你……要回来了吗?」她问,明显带著希冀。
「……还不能。」他答,想像她在彼端的表情,喉头艰涩,「刚刚才解决公司的危机,还有很多的後续需要我处理。」两个月前,纽约总部的数个年轻干部受别的企业利诱,偷去艾德森的企划,他马上赶回来,虽然终於重获对方的信任,但他必须重整总部的架构,不能随便离开。
「所以,你还会待在纽约。」这已不是疑问。
「对。」他续说:「我会尽快回来,旅行的事……」
她c话,「不必了,我也很忙,空不出时间去。」
季薇在玄关踢掉高跟鞋,拿著手机,垂眸静听著,x口闷烧著怒火,她承认,她在动气。怎麽能不动气呢?今天,芝芙告诉她私下进行的调查有了结果,阙允神收购了大部分散股,持股量为百分之三十八,成为季氏最大的股东。
「我无法立即回来。」
「我没有要你回来,你喜欢留在纽约的话随便你!」
「薇,我不想跟你吵。」他的语气渗著无奈。
她不语,听著他说:「我要去开会了,晚点再谈。」
「不用了,我没空。」话毕,她马上切线,关掉手机,又去拔掉家里的电话线,存心不让他找到。
空盪盪的宅子里,仅有玄关的一盏企灯照明,时已入夜,单调、清冷的装潢让人有种空寂的感觉,她颓坐在地上,双手抱著弓起的腿,茫然地看著她和他的家。
他不爱家里有太多家俱和摆设,所以她不添购,只有属於她的衣帽间随她布置,但这里,真的是一个家吗?
她不只一次觉得,这不过是他中途停留的旅店,随时可以离开,不留任何痕迹。
尽管她明白他在纽约的公司真发生了危机,她还是止不了胡思乱想,他走了两个月,却没有回来的意思,或者……他真的不会回来了,还谈什麽蜜月旅行,可能那都是他的缓兵之计,反正,他已得到他想要的。
两人的婚礼太仓促,所以g本没有办户籍登记,法律上来说他们不是真正的夫妻。
瞧,这里还有什麽留得住他呢?
这样算是什麽婚姻?他们算是什麽夫妻?爷爷觉得他是最好的归宿,但她却无法从他身上得到安全感,她从来都不了解他,他什麽都不说,总是迳自下了决定再告诉她,不提前因後果,让她觉得,他随时会离开。
连他对她有没有感情这一点,她还是不确定。
季薇,两年多了,你还是学不乖啊!还是傻傻的被同一个男人愚弄。
抬眼,环视空虚无人气的屋子──
什麽都没有。
没有温馨幸福的记忆,没有他,什麽都没有……愈待著,愈是觉得他g本不会再踏进家门一步。
为什麽要娶她?因为季氏?所以,得到了,便自她身边离去?
季薇霍地站起身,忍受不了再留在这,忍受不了再多的猜测……
随意拿过手提包,她夺门而出。
踏在人行道上,霓虹灯饰在两旁招摇,随著栋栋摩天大楼的高度延伸,缩窄了夜空的视野,车辆的引擎声不时呼啸而过,看得见景物、听得见响声、足底有感触,但情感却像被掏空,她直视著前方,却无法聚焦在一点。
人生真是一团糟。
她忖度,以极缓慢的步伐在走动,一直走一直走,连她都不晓得要走往何处。
两个月来,他每天晚上都会打通电话给她,还强制x接听,内容没什麽意义可言,反正说再多他都不打算回来,最初,他曾有数次说很快会启程回家,她还特地早点回家,期待在玄关看到他的行囊,但後来,她终於晓得那都是哄骗的谎言。
既然如此,她干麽乖乖的留在家等电话?何况她本就不是当小女人的料,等门的耐x有限得很。
「叭叭──」刺耳的喇叭响近在咫尺,她下意识地望向马路旁。
银色跑车的车窗摇下,露出傅日朗带点浪荡的俊脸,正笑著看她。
她眨眨眼,唤道:「会长。」直到现在她还是改不了这称呼。
「小薇,这麽晚在街上干麽?」
「呃……就随便逛逛……」她随便找了个原因。
「哦?」他会意地虚应,续道:「那介意陪会长用餐吗?我还未吃晚餐。」
拒绝了,她也无处可去,於是点头答应,「好。」
傅日朗解开中控锁,让季薇坐上副座,他似乎真的很饿,车子绕行了几圈,看到一家外观不错的咖啡厅便停在附近,两人走进去,他很快地点了餐,而她没食欲,只要了杯牛n咖啡。
「你们有什麽问题?」他吃著牛排,边直接切入问题,懒得迂回。
执杯耳的手一顿,她悄悄地别开眸,「会长在说什麽?」
「夫妻俩都怪怪的,还不是有问题?」昨天才跟那个别扭的学弟通电话,他早猜出来了。
她恍若未闻,只以很轻的声音问:「我和他,是不是不该结婚呢?」
傅日朗抬头,犀利的目光像是要穿透她似的,她静静迎视,回道:「会长,你应该晓得,这婚姻是临时起意的,若非牧之逃了,我和他也不会……」所以,这从头到尾都只是场闹剧。
「那你为什麽不拒绝?」他突地问。
「拒绝?」她有点茫然。
「当日阙说要娶你时,为什麽你不立刻拒绝?我们都清楚,以你的x子,若你是打心底的不愿意,即使是在人前撕破面子,你一样会激烈地反抗到底。但你没有,不是吗?」
「我……」她只是……
「你没想过拒绝。」他说,话语直砍进她心底。
她喝了口咖啡,淡淡的甜香在味蕾间却化为苦涩,她的确,曾经有期待。
「那又如何?我们g本不适合结婚,而且没有办户籍登记,随时可以离婚。」她苦笑。
「阙不会同意离婚的。」他皱眉,不赞同她竟已想到这一步。
「你怎麽知道?」为什麽可以这麽笃定地代他讲话?
「好不容易才把你拐进教堂,你认为他会这麽轻易放手吗?」他的盘子已吃得见底。
她捕捉到话中的弦外之音,惊问:「他早晓得言家的事?牧之的事是不是跟他有关?是不是他做的?」
「小薇,你的焦点错了。」他一顿,才续说:「言牧之的确晓得他父亲的事,甚至有份参与,但阙的确一直在留意言家。」
「但他为什麽会知道这些?」
「以前就有好几个政要和检察官赏识他,自然有人脉。」傅日朗轻轻带过,「难道你一直在怀疑他?」
「他的事,我一向知道不多。」她咬著下唇道,记起他保证这件事不是他主导的,但心里却还是对他存疑,甚至直觉认为整件事跟他有关……
「你不该怀疑他的。」真为学弟抱屈。
「我不想,但没办法。他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来告诉我後又独自宣布结婚,我实在不懂他为什麽要这样做……」
「因为他爱你。」傅日朗毫不迟疑地回答,看著瞬间脸露讶色的她,心底为学弟哀叹数秒。
「答案是多麽的明显,小薇,为什麽你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