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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测爹爹心 作者:月亮蛋挞

    ☆、第十一章 出外散心

    抬眼见他凤眸中多了一丝萧索,望之令人生怜,自己都觉得不可思意,我说道:

    “大哥哥年纪轻轻,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沧桑,连名字起得都很沉重呀。”

    君望夕眼神深邃,看住我的双眼,道:“允你叫我夕哥哥。”

    --什么?允我?这人好狂妄。

    他看起来年龄不大,可眼神意态却像历尽沧桑,年纪轻轻养成如此成熟超迈的气质,必是经历过一番坎坷磨难,非寻常人可比。

    想及此,我故意朝君望夕甜甜一笑,叫道:“夕哥哥。”

    君望夕原本慵懒魅惑的脸上,霎时间有如华灯上夜,弥散出柔美的光芒,他自石上走下来,一改初见时的颓废邪魅之气,一股清气自身体里向四周散发开来。

    此时面前之人如神似仙,和方才简直判若两人。

    他长身一矮,半跪在地上,轻薄的长衫柔顺的铺展于地,凤眸中饱含了许多我看不懂的情绪,

    “灵霄?很好,你的眼睛很美,像月光下静静流淌的溪水,像春日里一池碧蓝清亮的湖水……”

    我不解的望着他,他紧紧凝视我的眼睛,可目光却透过我看向遥不可及的地方。

    他低低的声音道:“也许我可以换一种方式……”

    ——他的话我完全不懂。

    君望夕似乎对于我的迷惑很满意,他勾唇一笑,“我了解你,胜过你自己。世上找不到第二个。”

    然后他直起身来,遥望天际,“霄霄将来有什么打算吗?”

    见他不再盯着我看,我顿觉一片轻松。此人心智不同常人,我不敢弄巧耍滑,一概老实作答:“医术,将来我欲以医术行走天下。”

    他唇边漾笑,颌首说:“一技傍身,足以行走天下,霄霄好打算。可认师傅了?”

    我摇头说:“还没有,我想去医馆学习。”

    昨日在上京闲逛,看到医馆里有不少像我这么大的学徒。

    他戏谑一笑,“堂堂大将军的千金去医馆学徒,叫人知道还不笑掉大牙。”眸光辗转考量地看我一眼。

    “不如你拜我为师,我来教你。”

    --什么?!我没听错吧?

    就算他是神医在世,我也不想拜他为师。这人言谈举止惑人心智,眼神却又如冰似刀,在他身旁没有一点安全感,随时都担心他会在下一刻将自己咔嚓了。

    我正寻思怎么措辞他不会生气,却听他冷哼一声,“小傻瓜,成为我的弟子,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享尽荣华,是你十世也修不来的福分。”

    这人口气好大,他以为自己是皇帝老子呢。我讪讪一笑,说:

    “夕哥哥,阿霄又不想掀风弄浪,要风雨来有何用?至于荣华,要凭自己的本事得来,享用起来,心里才踏实。”

    君望夕不以为然的说:“霄霄执意如此,夕哥哥也不勉强。既然不肯拜我为师,就收下我一件东西。”

    貌似随意的从袖中抽出一块巴掌大的玉牌,递给我。

    这人太自以为是,我心中不满,面上却不敢流露半分,只得默默收下。

    他邪魅一笑,“今天收获不小。记住,今日之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否则……”

    他狭长凤眼扫过来,寒冰利剑,有如实质般向我s来,我心中一凛,身上霎时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们还会见面,也许很快,也许……呵呵,可怜燕云殊一片苦心。”

    一阵清风拂过,再看眼前,哪里还有君望夕的踪影。

    无缘无故招惹上这么大的麻烦,我不胜其烦的攥起拳直敲头。此人不简单,惹不起又躲不开,这可如何是好。

    “霄儿……”远处传来燕云殊高声呼唤。

    “爹爹!我在这里!”

    我如闻救星,燕云殊转眼间掠到我面前,我一头扑到在他怀里,他张开双臂顺势环抱住我。

    闻着熟悉的茶香,惶恐的心渐渐平静。

    “霄儿,怎不和人说一声,就跑出来?为父差点把将军府掀翻了。”头顶传来燕云殊责备的话语,饱含着宠溺。

    我心头一热,想燕云殊一代英雄豪杰,在自己女儿的面前,也不过是一名普通的父亲。和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样,毫不计较、无条件的一心对自己的儿女好。那么我是不是也该收起那份不该有的绮想?

    “霄儿,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耳边的警告如幽灵般重现,我只得天真的说:“我看到一只好看的蝴蝶,就追到这里来了。”

    “蝴蝶?”燕云殊细细瞧着我的脸,然后目光移到地上,那里还残留着君望夕写的名字,我紧张的看过去,好在只有极不明显的几笔。

    燕云殊凤眼轻眯,我心虚的低下头。

    忽闻燕云殊一声轻笑,我忙抬起头,他的脸上的确挂着笑,可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前面就是爹爹的居处,爹爹有事情告诉你。”

    身子一轻,燕云殊抱起我,我面如火烧,把脸埋在燕云殊的臂弯里。

    很快走进院门,进入厅堂,燕云殊把我放在宽大的太师椅上,让我稍等,自己先去里间更衣。

    我环顾四周,厅里的摆设简明大方,对面一张长约三四米的紫檀木的罗汉床,上面浮雕着万字吉祥花纹。正中摆放一只矮桌,四名侍女正从几个大食盒里端出各式水果点心,不多会儿便满满的摆了一桌。

    ——又要吃饭?我可吃不下了,我暗忖。

    这时燕云殊从侧门飘然而至,他好像是一个漩涡,一出现就将我的眼光不由自主的吸引过去。

    一身雪白色的窄袖便服,袖口滚了海水江崖银边,头顶挽一g白玉簪,如瀑的长发泻在肩头。

    前庭饱满,眉如墨画,浓淡相宜,眼如秋水,唇如菱叶。

    气清神朗,玉立如仙。

    “爹爹,你不会是神仙转世吧。”我又看呆了。

    燕云殊唇角轻扬,似是很满意的说:“入得霄儿的眼,爹爹很欣慰。”

    “霄儿吃些水果吧。”

    说着,燕云殊过来要抱我上榻,我忙偏过身跳下太师椅,说:“不敢劳烦爹爹,我自己来。”

    我红着脸坐上罗汉床,随意在矮桌一边坐下,随手拾起一枚荔枝剥起来。

    燕云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霄儿真是别扭的小孩儿,”顿了一下,问:

    “霄儿可想出外散心?”

    ☆、第十二章 计划有变

    我不明其意,迟疑着说:“这……要看去哪里。”

    燕云殊道:“去栖凤山,爹爹早年认识一名神医,就住在那里。去星空岛刚巧途经栖凤山,过几日,花幻海启程时你们正好顺路。”

    我一皱眉,这哪里是去散心,明明是要送我去学医。

    “爹爹,霄儿可以留在上京吗?这里也有医馆啊,霄儿不想离开……这里。”

    “霄儿,为父即日就要出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现在京中不安宁,将你独自留在这里,爹爹着实放心不下。如果你实在不愿去,为父就将你带在身边。”

    ——京中不安宁?上京之地,天子脚下,若说这里不安全,那天下之大,哪还有安全的地方。

    展眼看燕云殊,只见他眸波幽深,俊朗出尘的脸上,染着淡淡清愁,正等我的答复。

    平心而论,我当然愿意跟在燕云殊身边,可燕云殊身为一国将军,随时都要领兵上阵,身边带着个八岁孩童,分心照料,实在不方便。

    我自是不愿给他添麻烦,压下心中所有苦涩,朝燕云殊一笑,乖顺的说:“爹爹有国事要c劳,霄儿想了想,还是跟随神医学艺吧。”

    燕云殊似乎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那神医的医术在瀚洲可以说是首屈一指,而且还懂些武艺,和爹爹有些交情,把你交给他爹爹也可以放心。而且爹爹有时间也会去那里看你的。”

    忽听厅门响动,只见和光推门进来,转身又将门掩上。走上前来施过礼,说道:

    “将军找属下?”

    燕云殊微笑道:“和光酒醒了,坐吧。”

    和光报赫一笑,也不推辞,撩衣襟坐在我方才坐过的那张太师椅上,神态悠然。

    燕云殊将送我去栖凤山的打算告知和光,转过头对我说:“霄儿,到时就由和光护送你们。”

    我微微一笑道:“有劳和参军。”

    和光儒雅一笑,道:“小姐客气了,叫属下和光就好。”

    燕云殊道:“京畿布防的事暂交给青尘,你这一去没有十天半月回不来。”

    和光点头称是。燕云殊又交待路上须注意的事宜。又命侍女拿来纸笔,写了一封书信交给和光。

    大厅里的光亮在一寸一寸减少,我知道该是告辞的时间了,心中各种不舍,我勉强一笑,道:

    “爹爹,时辰不早了,霄儿也该告退了。”

    燕云殊一怔,摇头一笑,轻叹一口气道:“是啊,爹爹一时高兴,竟然忘记了时间,霄儿也该回去休息了。”语气里显得很不舍。

    我起身离席。

    和光微笑着说:“将军疼爱小姐之深,令人感动,和光定不负所托。将军若无事,属下先告退了。”

    “你先下去准备吧。”燕云殊声音沉凝。

    回到荷园时,天已擦黑。红霓紫雾正在大门口张望,看来她们的酒已经醒了。

    两人见我归来,都迎上来扶我进院。

    我边走边问,花幻海和东方雅现在哪?紫雾答,花幻海和东方雅正在我的卧房里。

    我转身对红霓紫雾说:“两位姐姐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伺候。”

    两人谁也没说话,也没有离去的意思。我疑惑的盯着她二人细看。

    红霓眼眶微红,像是才哭过,紫雾倒是没哭,只是脸色凝重。

    我这才发觉,进院后红霓一句话没说过,正要细问,紫雾作礼道:“如此属下先下去了,小姐如果有事只管吩咐。”说完,拽上红霓,疾步离去。

    这二人明显的不对劲,明天一定要问清楚,我暗忖。

    款步进屋,花幻海正翘起二郎腿斜靠在贵妃榻上,东方雅一脸忧愁的临窗而坐。

    我笑着说:“怎么?花幻海终于如愿以偿了?”

    花幻海初见我进门,本是一喜,听我说完,脸色一黯,扭过头不理我。

    ——怎么回事?今天每个人都很古怪。

    东方雅移莲步走来,温柔的揽住我。

    “阿雅怎么喝那么多酒?”我问。

    “阿雅一时高兴忘形,让阿霄笑话了。”东方雅回答,然后和我纷纷坐在纱窗下的梨木桌旁。

    “听紫雾姐姐说,阿霄方才去燕将军那里了?”

    我点头称是,然后用手悄悄指向花幻海,他长长的睫毛低垂,额头两侧的留海垂及脸颊,看不清神色。

    东方雅无奈的说:“大哥舍不得阿霄,不愿独自出门。”

    ——花幻海还不知我要与他同行?难道我去栖凤山是燕云殊临时作出的决定?

    按下x中的疑惑,我轻笑出声:“呵呵,阿霄还以为大哥天不怕地不怕呢,送上一程也终须分别,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不过,好在阿霄刚刚求过爹爹,送大哥一同前往。”

    花幻海转头看向我,一脸惊喜,东方雅闻言也是粉面含春。

    我便将燕云殊的话重复一遍,花幻海听完,小脸一绷,沉默不语。

    东方雅忧虑地说:“听着哪里是去学艺,倒像是去避难。”

    花幻海忽然说:“燕云殊身为腾云国重臣,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他都忌惮的人……”

    说到这里却顿住,但任谁都听得出花幻海说的那人是谁,可贵为一国之君何以与我为难?

    东方雅说:“听燕总管说,自你认亲以来,京中王侯贵戚朝廷重臣都吵着让燕将军请客,将军府天天贺礼贺贴不断。”

    花幻海坏笑,半开玩笑的说,“难怪前两日总看不见你爹爹的人影儿,原来是去躲清静了。”

    “你胡说!爹爹可不是怕事的人。”

    说完我就后悔了,幻海本是玩笑之言,我的话太突兀,忙岔开,“这次去星空岛爹爹派和光护送。”

    东方雅说:“就是那个书生?红霓姐姐说他武功很好。”

    花幻海却不语,半眯双眼,打量我半晌,冷哼一声道:“果然是父女情深,你爹爹连玩笑都开不得?”

    这话说的,我顿觉头大了一圈,这厮真是得罪不得。

    我欲解释,花幻海却起身,拂袖而去。我看向东方雅,这厮脾气怎变得这么燥。

    东方雅无奈笑笑,说:“每逢遇到和阿霄有关的事,大哥都会失常,我去看看。”盈盈追去。

    闷闷的脱衣上床,无意间碰触到衣服里的硬物,掏出一看,是那怪人送我的玉牌。

    长二寸,宽八分正面隆起一道弧度,上面刻着我不认识的花纹,背面光滑平直。翻来覆去看了半晌,不见有何特别,顺手塞到床铺下。

    想起方才回荷园时,燕云殊本要亲自相送,可在我的一再坚持下,只送我出了他的居所。

    我强忍住没有回头看他,直到侍卫引我走了很远,才蓦然回首,犹见院门外大槐树下,那抹飘逸的身影。

    如同天边一弯孤月,说不出的孤寂与苍凉。看得我心头酸痛。

    在将军府短短几日,从未见府中有任何姬女侍妾,数年来燕云殊一直孑然一身,他这般洁身自好到底是为哪般,难道是因为灵霄的娘亲。想到这里,我心里猛的一颤,灵霄的娘亲究竟是怎样的奇女子,能得这样一位风华绝代的男子如此爱重。

    不知不觉堕入黑甜梦乡,忽听有人在我耳边轻轻呼唤,迷蒙之间,我睁开双眼,原来是红霓。

    哎?天还没亮呢,红霓小声说:“小姐,起床了,计划有变,将军吩咐即刻出发。”

    ☆、第十三章 前往星空岛

    我闻言,睡意全无,翻身下地,昨晚没睡好,只觉得一阵阵头晕。我问:

    “红霓姐姐,你和紫雾也同往吗?”

    红霓含混的应着,一面不停的叮嘱,一面忙前忙后,很快将我打扮妥当。

    出了房间,花幻海和东方雅已在前厅等候。红霓头前带路,走的是后门。

    后门外停着一辆马车,这马车很普通甚至有些破旧,就连赶马的车夫也是一身破衣烂衫,一顶破草帽遮住大半张脸。

    紫雾从墙顶掠下,冲红霓点点头,红霓会意,低声让我们三人上车。

    我们弯腰钻进车里,刚刚坐稳,只听车夫打马如飞,疾驰而去。

    直到此时我才明白,红霓紫雾并不同往,我急忙撩开厚厚的窗帘,向后看去,可泪水奔涌而出模糊了视线,只看到远处似在挥手的一抹红影和一抹紫影。

    红霓紫雾再见了,

    将军府再见了,

    还有燕云殊……

    希望这次旅行早点结束。

    东方雅温柔的为我拭去泪水,好一会儿我的情绪才慢慢平复。

    跑出去很久,我忽然想起少了一人,将车帘撩开,车夫依然打马扬鞭,“想不到和大车夫驾车的技术这样娴熟,歇歇可好,和光?”

    和光朗声一笑,“前面就是城门,出了城门再歇不迟。”

    马车在城门口停下,守城的兵丁盘问一番,又撩起门帘探头看了看,不见异常,便放我们通行。

    出了城门,和光驾车又狂奔好一阵子,才慢慢减速。

    花幻海提出要下车透气,我和东方雅也正有此意。和光停车,我们三人从车上一个个跳下来。

    东方一轮红日正缓缓升起,。马车停在道边,前路蜿蜒曲折看不见尽头,远处群山起伏,我环顾四周,杂草丛生不见人烟,暗想,这里真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和光摘下草帽,露出俊秀的面庞,眉宇间书卷气十足。我被颠得浑身酸疼,捶着腰问:“为什么计划有变。”

    和光中规中矩的答:“将军临时的决定,属下也不得而知。”

    花幻海眼珠一转,“临时的决定?我看是你们早就计划好的。”

    我心头一惊,和光瞥一眼花幻海,赞赏道:“难怪将军说你聪敏慧黠异于常人,如今看来果然不虚。”

    仿佛是在向我解释,和光又说:“将军担心告知了小姐,小姐睡不好觉,没j神远行。”

    心头平生出无数疑问,心头莫名的烦乱,我压下不快问道:“还要走多久能到栖凤山?”

    和光想了一下,回答:“大概七天左右,不过要是照方才的速度,三天就到。”

    --照这样疯跑,到了那里我们几个非得给颠零碎不可。

    花幻海开口道:“七天太慢,我看五天正合适。”

    我暗地白了花幻海一眼,心里不住哀叹,我可怜的屁股。

    那边,东方雅正满心欢喜的捧着满满一抱鲜花,袅袅婷婷从花丛间走来。她穿着烟青色的罗裙,淡紫色的g绦随着她清浅的脚步,翩翩舞动。她的面容生得饱满,白中透粉,柳眉杏眼,琼鼻樱唇,眸波流转之间,一派妩媚明艳之色。

    东方雅平日端庄大方,x格内敛,从未有过这样小女儿家的行径。一时大家谁也没说话,全都齐刷刷的看向她。

    她满足的抱着一怀不知名的鲜花,淡棕色的眸子盛满了笑,“阿霄,这束嫩黄色的正好配你的衣裳,我帮你c头上。”

    我开心的回答:“好啊,我也很喜欢呢。阿雅要是天天都采花给我戴,那该多好。”

    东方雅歪起头瞧我一眼,嗔道,“鬼丫头!只要阿霄喜欢,姐姐天天摘花给你戴。”

    说着,东方雅将花放在一块大石上,挑出三朵水灵娇艳的,为我c在发间。

    花幻海翻翻白眼,不合时宜的说:“你们不怕招蜜蜂,尽管c满头。”

    我瞪他一眼,见那捧花中有一朵花生得硕大饱满,淡黄色的瓣片淡粉色的瓣边,片片花瓣,层次分明,是月季。

    拾起,为东方雅斜c在发髻间。

    和光微笑的望着我们,自始至终未置一词。

    花幻海神态慵懒,似是不经意的问道:“今晚去哪投宿?不会露宿荒野吧。”

    和光闻言答道:“再往前走有一座小镇,我们现在起程天黑前就能赶到。”

    花幻海道:“既这样,我们快点赶路吧!”

    和光征寻的目光看向我,我也觉得不能再耽搁,说道:“现在就上路。”

    花幻海‘咻’的蹿上马车,和光扶我进了车厢,轮到东方雅时,和光的动作明显一僵,倒是东方雅微微一笑,“劳烦和参军。”大方的将自己的手搭在和光的手臂上,弯起纤腰进入车厢。

    和光愣了一下,随即飘身坐在车前,继续打马疾行。

    一路东行,五天后,我们来到栖凤山脚下。

    只见林麓幽深,弯曲绵延。仰头向上看去,山势奇高,古木参天,一眼望不到山顶。

    和光道:“神医就住在山顶。”

    我闻言身上所有的气力一时间都泄了,花幻海撇嘴道:“住在山顶?找他看病岂不是要爬整座山,这神医好大的架子。”

    和光一笑,又道:“神医的住所虽在山顶,不过山脚下有他行医的医馆。”

    我松了一口气,暗想,和光有时也很顽劣。

    我们循着山麓走了片刻,看见前方一座白墙灰瓦的房舍面南而建,门上匾额题着:乐善堂。

    迈步进了房门,房间里充满淡淡的药香,房内开阔敞亮,几名药童正在给病人把脉,开药。

    一名十四五岁的灰衣药童迎上来招呼:“几位客人可是要看病吗”清澈的瞳子不住打量我们。

    和光微微一笑,“这位小哥,我们不是来瞧病的,在下名叫和光,不知仙师现在哪里?我有事求见。”

    灰衣药童回答:“和公子,真不凑巧,家师今日一早刚好外出采药。”

    和光道:“如此,我们在这里等等。”

    灰衣药童为难地说:“家师采药少则三天多则半月,你们还是过几日再来吧。”

    和光闻言一蹙眉头。只得告辞离开医馆,出了山麓,走上大道,谁都没说话。

    花幻海忽然道:“那神医也不知多久能回来,不如先送我去星空岛,如何?”

    东方雅闻言眼波一动,默默不语,我见状不禁叹一口气,“从这里去星空岛要多久?”

    和光答:“一天半的行程。”

    --也好,就先送花幻海去星空岛。

    第二天下午,我们进入滨海小镇,据说那里有一个渡口可以通往星空岛。

    和光道:“将军言早年在这里曾购置一处宅第,就在镇子东南,属下先送小姐和东方姑娘去那里歇息,等送完花公子再来接你们。”

    花幻海一撇嘴,嚷嚷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阿霄说好了陪我去的,再说你们不想看看星空岛是什么样的?”

    我对星空岛并不感兴趣,再加上连日里赶路,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歇息。可是抬眼见东方雅万分不舍的神情,又一想今日一别也不知何时能再见,于是同意陪花幻海去星空岛。

    当天临近午时,我们一行人来到渡口。

    这渡口是方圆几百里唯一的一个。岸边三丈多高的礁石上,刻着‘泥沙渡’三个大字。

    海面上风平浪静,潮湿的海风轻轻拂面,吸到嘴里的是淡淡的咸味,几只海鸥在蓝天与碧海间自在翱翔,发出悠远缥缈的叫声。

    一个黑脸汉子迎上来,“几位要去哪里?”

    和光答:“去星空岛。船家,现在能开船吗?”

    船家面露愁色,说:“不瞒您说,去星空岛是不难,但要想见到岛主恐怕……据说星空岛的岛主十年来一直在闭关,不见任何岛外之人。岛主不发话,岛中的仙师们也不能收徒,这些年前去求师学艺的人越来越少了。”

    和光儒雅一笑,道:“我知道了,你只管开船就是。”

    船家纳罕的打量几眼和光,露出不信的神色,但是生意上门,哪有往外推的道理,便殷勤的将我们让到船上。

    回过头见东方雅和花幻海还在岸上,正小声嘀咕着什么,花幻海还递给东方雅一张纸,好像是书信。

    我心头暗喜,心想,这小子终于开窍了,回去非得央阿雅拿出来瞧瞧不可。

    等众人都上了船,船家这才挂起风帆,缓缓开船。

    脑中忽然闪出一个疑问,便问那船家:“大叔,这里海岸这么宽广,为什么只在此处设一个渡口?而且渡口怎么就你一个船家?”

    船家边摇橹,边大着嗓门道:“别处暗礁太多,水流又湍急,海浪也太大,只有这里略平静些。自那岛主闭关以后,很少有人来了,渡口的生意不好,船户越来越少,到现在只剩下我这一户了。不过每个月十五,这里会变得很热闹,那天是星空岛的通商日,一到那天这里就会汇集很多商船。”

    行了大概两个小时,终于看到海平线上出现一座岛屿,半个小时后,渡船靠岸,我们三人登上小岛。

    我打量眼前的岛屿,与其说是岛屿不如说是一座山,树木郁郁葱葱,一仰头便望见山顶,不是说有个摩云顶吗?怎么没看到?死气沉沉的毫无特别之处,更没有半点仙气。

    和光付了船资,船家道:“我先回去,三日后再来接你们。”

    我和东方雅惊讶的瞧向船家,花幻海向岛内观望,脸上却不见异色。

    和光解释道:“若要见到岛中人,须要经过一番考验,如果来者确是有缘之人,自会被指引入岛,得见岛主。”

    东方雅问:“入岛?我们不是正在岛中吗?”

    和光目光望向东方雅,露出柔和的笑容,“这并不是星空岛的真容,现在我们看到的只是幻境而已。”

    和光对那船家说:“我们只是送人前来,一会儿就回去,你略等等。”

    那边花幻海已循山麓上山,和光率我们紧随其后。

    “星空岛的真容是什么样?”我好奇的问。

    “这个属下也不知,属下也是第一次来,这些都是将军相告。”

    不多会儿,我们登上山顶,本以为从山顶望下去会把整座海岛尽收眼底。没想到低头看去,什么也看不到,脚下弥漫着厚厚的云雾,我们仿佛正站在云端。

    --好一座奇幻的小岛,星空岛果然是座仙岛。

    和光说:“花公子,我们就送你到此,剩下的就看你的造化了。如果不能顺利拜师,将军吩咐你若愿意从军,他欢迎之至。”

    花幻海慧黠一笑,眼中j芒闪动,“多谢将军好意,幻海既来之则安之!”

    说着,一把拽上身侧毫无防备的我,纵身跳入茫茫云海。

    ☆、第十四章 重识花幻海

    “啊!”我骇然惊叫,声音在山谷间回响。

    同时耳际传来和光东方雅的大声呼喊,瞬间又如烟尘般散去。

    幻海紧紧拽住我手腕,似乎要将它拧断一般。下坠之势慢慢减弱,最终在一处凸起的石崖上停下,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我挣开花幻海的钳制,揉着被攥得毫无知觉的手腕。

    花幻海一脸歉意,上前来要看我的手,我一转身,背对他,不语。

    “其实我来过这里,早在三年前便来过,也见到了岛主,只是当时因为某种原因没能留下。”花幻海轻轻的说。

    我心头气恼,嘲弄道:“某种原因?原因无非一个,你不是星空岛认定的有缘之人。”

    花幻海没有理会我的嘲弄,摇摇头说:“是,也不是,我是有缘之人,只是缘分还不够。”

    我怒极反笑,这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拜不成师。

    “岛主要我办成一件事,如果办成了,便允我留下。”花见我不语,他接着说:

    “岛主要我接引一个人过来。”

    我愕然瞧向他,过往的一幕幕又回放在眼前:

    阿雅曾提到,灵霄的娘亲于他兄妹有恩。三个月前花幻海和东方雅讨饭讨到我家门前,灵霄的娘亲,施舍给他们一些薄粥馒头,这本来是件很平常的事。可是不巧没多久花幻海得了疟疾,阿雅背着已经烧得失去意识的花幻海,来到医馆,求医者诊治,那医者道:“想看病,拿钱来,都如你这样,我这医馆还开不开。”阿雅跪地苦苦哀求无果。恰逢灵霄的娘亲,也就是灵珠也去看病,她实在看不过眼,不但花钱给花幻海看病,还收留了他们兄妹。花幻海病了一月有余,终于在灵珠的救助下痊愈。从此他兄妹二人便不再远走,还经常帮灵珠砍柴挑水。

    看着眼前这个小小少年,我的思绪被拉回现实之中,我似乎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可笑我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被一个小孩玩弄在股掌之间。

    想到这里,我自嘲一笑:“如此说,我就是你答应的那件事。原来所谓的救命之恩,竟然是你事先策划好的。你,东方雅,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花幻海一脸歉意的注视着我,说道:“我也是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这些阿雅并不知情。她是我在一年前认识的。当时我乞讨至天麒国京郊,见她与一群乞丐争食,她年小体弱,处处受人欺负,我好心帮了她,她便称呼我‘大哥’,从此不离我左右。”

    花幻海神情里是从未有过的庄重端凝,可谁又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我紧紧盯住花幻海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想从中找到些微端倪,却一无所获。

    “三年前,星空岛岛主让我返回瀚洲,去找一个名叫‘灵霄’的孩子,我游历整个瀚洲从繁华的市镇到荒僻的乡间,每一个地方我都不放过,功夫不负有心,最终还是让我找到你。”

    此时我的情绪已经出离愤怒,方才我只顾着生气,却未曾想,三年前,他也不过八九岁,比我现在大不了多少。到底是怎样的毅力支撑他,走过一路的艰辛坎坷?

    一个月来的亲身经历、所见所闻,我感慨至深,这乱世生涯简直就是在夹缝里求生存。最后,他却只用‘游历’二字轻轻带过。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透过他清亮的双眸,找不到任何感伤、恨怨,那里只有平静、无边无际的平静。我原本烦乱的心绪逐渐变得宁静。

    “你到底是什么人?”

    花幻海落寞的笑了笑:“我的名字叫花幻海,这个没骗你。我爹是泽国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下等军官,四年前,在泽国与天麒国的一场战役中阵亡,我娘受不了这打击,没多久也随我爹去了。她临死时拉住我的手对我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没有安身立世的本事,怎能苟存于乱世。从那以后我便立志学得一身本领,结束这乱世。”

    我怔怔然望着他,只觉他既熟悉又陌生,从来只见他嬉笑怒骂毫无形状,何曾见过他如此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可你为何不坦然相告,当时我并没有来星空岛的打算,你怎么算准我一定会来?”我疑问道。

    “岛主说天机不可轻易泄露,否则会影响到你我的寿数。这三年我辗转寻你,看尽世间百态,也想开不少,能引你前来当然最好,如若不能,我宁愿投军。”花幻海从容答道。

    “星空岛的岛主为什么要你寻我?他为何不自己出来找。”

    花幻海轻声一笑:“阿霄你忘了吗?凡是修炼了摩云神功都不可离开星空岛半步。”

    “至于岛主为何执意寻你我也不得而知。”花幻海回答。

    我又是一阵无语。

    花幻海又说:“星空岛与世隔绝,所有有幸入岛之人,只需学艺七年,七年后便可以离岛,如果愿意继续修炼也可留在岛中。”

    “花幻海,你的言辞令我动容,但还不足以让我留下来。”我斟酌的轻声说。

    --与世隔绝,那岂不是见不到燕云殊了。

    花幻海闻言并不气馁,眼中星芒闪动,缓缓说道:“阿霄,你可知你周围已经危机四伏?你可知你差点殒命将军府门前?”

    我惊讶的望向花幻海,周围有危险我是知道的,不过具体的是怎样的危险我并不清楚,只能从燕云殊的言谈话语中感受出来。

    花幻海接着说:“你难道不奇怪吗,那三日跟你爹爹接触中,我能看出,他体恤下属,宽待下人。可你有没有想过,那日他为何要将那四个家丁乱棍打死,他为何要一掌击开将军府大门。”

    我凝视花幻海,不语。

    这也正是我的疑惑,像春阳般和煦,像春雨般泽被万物,那样的一个人,怎么会下那般狠心,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慢待了我?

    ☆、第十五章 岛主凤至

    “长乐谷以音攻著称于世,就是将音刃化无形为有形,这只是最初级的,如果在音刃中添加内力,那就是更高一级的音攻了。”花幻海忽然说道。

    我不解的看着他,这与音攻有什么关系?

    他接着说:“星空岛岛主传授我软筋术,以防我年龄增大筋骨变硬,将来无法练武。软筋术不是以修炼内力为主,但也会涉及一些。那日在将军府大门前,你说话之时,我隐约听见一声笛音,紧接着燕将军一掌击开大门。如果我没猜错,当时你命悬一线,他使出的是最高等的内功功法,在不伤到你的情形下,将你推开。本来那音攻的劲力已经打空,但是他眼见你就要被打翻在地,忙收回内力将你牵引起重新站稳,可是附着在音刃上的残余内力也同时被吸引,它迅速转攻击中燕将军,你爹爹应该受了内伤,这就能解释得通为何此后他的面色一直苍白。你险些殒命当场,他自然迁怒那四个家丁。”

    花幻海的分析得条条是道,这么说燕云殊从一开始就救了我的x命,想到这里心中激荡不已。可是,他受伤了?

    “你放心,他伤得不重,自行运功便可疗伤。”花幻海看出我的担心。

    “谁要杀我?难道真是……”我问道。

    花幻海道:“这跟你的身世有关。”

    “你都知道什么?”我是灵珠的女儿,不知他知不知道。

    “如果我没猜错,你娘亲应该就是十年前腾云第一才女灵珠。”

    我惊疑的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花幻海呵呵一笑,道:“因为你叫灵霄。天下之大,灵这个姓氏只有一家,就在腾云国上京,当年腾云新帝灭你灵府满门,只有灵珠幸免于难,我找到你自然就找到她,同样的,找到她也就找到了你。”

    “皇帝为什么执意要杀死我?”

    花幻海蹙眉道:“我也不知道,当年参与雪潜谋反的叛臣,流放的流放,处死的处死,除了灵玑,没有哪个被灭门,我也不知皇帝为何那么恨灵家。”

    “我是灵珠的女儿,可我也是燕云殊的女儿。”只觉得整个身心都疲惫不堪。

    “我游历三国,听过有关你娘亲的传闻。”他犹豫一下,“可能对令堂有不敬之辞。”

    “你说,我只想知道真相。”

    “坊间流传,灵玑是你娘亲的哥哥,但是却不是亲哥哥,他是灵老爷从自己的大哥那里过继来的孩子,灵珠和灵玑自幼长在一起,慢慢生出情愫。灵老爷因此将灵玑逐出灵府。灵玑一无所有,投靠雪潜。你今年八岁,推算过去,灵珠怀上你之时,燕将军正在外戍边,是不可能有分身之术的。如果我推测不错的话,你应该是灵玑的女儿。”

    ——什么?我不是燕云殊的女儿?这是真的吗?此时,我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所以皇帝千方百计置我于死地?我一个小小孩童,能掀起什么风浪?”我苦笑着说。

    “这个我也不解。”

    “这么说,除了星空岛我别无选择?”

    花幻海眸光闪动,瞧我一眼没有说话。

    “岛主在哪里?”我问。

    花幻海看着我神秘一笑,“你想见他,他自然会现身。”

    话音刚落,却听天外一声鹤唳,一只白鹤自茫茫远山徐徐飞来,它挥动宽大的翅膀,掠过茫茫云海。飞近了才看清,鹤背上面赫然坐一个人。

    ——难道世间果真有神仙?

    仙鹤落在石崖上,鹤上人飘然走下,看年纪也就二十来岁,生得神清骨秀。一身宽大的冰蓝色袍服,长可拽地。

    面如玉雕,吹弹得破,眼如琉璃,眼尾上翘,一双细眉,斜飞入鬓,淡粉色的薄唇微抿。

    头上一支透着碧蓝幽光的簪子束发,簪子头处镂雕的星形饰物,发出璀璨耀眼的光芒,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墨发长已过腰,在阳光的映s下,发出暗红色的幽光。

    我正细细看着,却听花幻海嚷道:

    “嗨!老头!人我带来了。你说过的话可要兑现。”

    ——老头?!我心头一惊。

    细看那双琉璃美目,慈悲通明,若非历尽世间铅华,又怎会生出这样的神采。

    那人轻甩拂尘,微笑启唇道:“幻海别来无恙,贫道有礼了。”

    花幻海听了一翻白眼,转过脸对一脸痴相我说:

    “星空岛岛主凤至,已经一百五十岁了,你可别有啥非分之想。”

    ——一百五十岁?都可以做我的曾曾曾祖父了。

    ——非分之想?我挑衅的剜了一眼花幻海:我就想了,你能怎么样?

    凤至的目光停注在我身上,一笑道:“灵霄,你可喜欢这里,可愿拜贫道为师?”

    我眼珠一转,将花幻海得意的神情收在眼底,客套的向凤至施礼道:“凤岛主生得仙风道骨,青春貌美,灵霄羡慕仰慕,但灵霄自知资质驽钝,且更喜欢俗世里的生活,没有拜师学艺的打算。”

    凤至闻言,原本温和含笑的面容顿时一僵,扭过头对花幻海沉声说道:

    “花公子,当初贫道说得明白,灵霄必须心甘情愿前来拜师,贫道才能收你为徒。”

    ——花公子?刚才还亲热的称呼‘幻海’,这个凤至,变脸的水平不次于花幻海。

    偏头去看花幻海,花幻海朝我又一翻白眼,叹气道:“当初确实是这么商定的,我哪想到,世上竟还有傻瓜不想神功盖世,容颜不老。”

    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副垂头丧气状。

    这口恶气出了一半,我心情转好,问凤至:“凤岛主为什么执意收我做徒弟?”

    凤至说:“灵姑娘,若肯留在星空岛,于你不过短短七年,却可了我一段夙愿。”

    ——我暗暗撇嘴,你的夙愿关我什么事。

    我问:“岛主可懂医术吗?”

    凤至长眉舒展,春风一笑,“医术不过区区末技,何足道哉。”

    我暗地咂舌,医术怎能说是区区末技,这人太狂妄。不过狂妄之人通常都有狂妄的资本。反正出去也是死路一条,留下来花幻海能一尝心愿,我也能学得一身本事。只是七年时间太长了,见不到燕云殊,不知能不能写信……

    我这边胡思乱想,凤至言道:“果然是资质驽钝,看来贫道要费番心思。来到星空岛,便要与尘世隔绝,清心寡欲,不可乱动妄念。”